50說故事

回去的路上。杜思林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閉目養神。也正是因此,她沒有注意到防風蹙起的眉頭和嚴肅的表情。

防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剛剛杜思林分明是說,她們說到了豌豆射手這個部分。細細回想起杜思林之前出現的那一刹那茫然,直覺告訴防風,這一定不是偶然情況,也不是正常情況下應該出現的情況。但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防風還不知道。這件事也隻有她秘密的去查,而且她想,杜思林或許已經知道自己的特殊狀況,就算不知道也一定能有所察覺。因為論心思的細膩,杜思林絕不比防風差。

到家的時候都是要破曉的時分了,杜思林沉默著開門,房間裏的燈還亮著。杜思林一下把自己摔在了床上。腳上的拖鞋隨意的踢飛到了一旁,三兩下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裏。是暖的,她把頭枕在肖清竹的腿上,感受著肖清竹的一呼一吸。

“怎麽了。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肖清竹柔聲問。她的眼神如同春水般輕軟,又似秋水般嫵媚,放下手中的書,撥弄起杜思林的一縷發絲來。

“就是忽然間很想你。”杜思林把自己埋在被窩裏,傳出的聲音帶著沉悶。

“傻瓜……”肖清竹笑了,她把被子往下扯了一些,露出杜思林的頭,“我不是在你身邊了麽?”

雖嘴上是這麽說,可她卻能明白杜思林想要表達的感情。有的時候,即使是心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明明十指相扣,還是會想念。

“是啊,有你在我身邊,真好,”杜思林感歎似的說道,她翻了個身,雖然頭還是枕在肖清竹的腿上,可至少不像方才似的背對著肖清竹了。

四目相對,杜思林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是一種滿足和幸福。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同,很多時候不需要麵朝大海,和心愛的人一起,無論在哪裏,都會是快樂的。

“晚上順利嗎?”肖清竹伸手捏了捏杜思林的臉蛋,關切的問。

“嗯,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的就是,那個死的人隻是被吸取了百分之七十的血液。”杜思林回憶起那份驗屍報告,這也是她問李昕驗屍報告是否可靠的原因。

“也許,那隻吸血的僵屍並不想殺人呢?”肖清竹猜測道,和杜思林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自然是知道僵屍在遇到血液的時候很難控製自己對血的渴望,所以總是會把血吸幹。“可是血液失去了百分之七十,已經很難活下來了。”她略微一想,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體內大量失血對人體的損傷是很大的,在這種時候,幾分鍾也許就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很多人的死亡原因都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就算勉強能活下來,身體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例如,大腦供血不足而成為植物人。

“那應該是隻高級僵屍,”杜思林道,“能控製住對血的欲望,低級僵屍做不到。因為死者是被淹死的,在水裏泡的太久,已經麵目全非,所以警方還沒能確定她的身份。”

當杜思林說起那死者因為被泡的太久而麵目全非的時候,肖清竹不由自主的補腦了一翻,結果胃裏有些翻江倒海。

“呃……”杜思林愣了一下,“不說了。”旋即她道。

“為什麽不說,你繼續,我想知道。”肖清竹一見杜思林不準備繼續說就急了,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忍住想吐的欲望,一邊說著,“不用管我,我沒事。”

杜思林隻覺得此時的肖清竹可愛的緊,明明怕鬼還偏偏逞強要聽鬼故事。

“可是大致的情況我都已經和你說完了……”杜思林哄道,她也確實是說完了,當然,隻是大致,細節她想應該不用補充了。不然她還真怕肖清竹沒忍住吐在床上,這樣晚上就沒法睡了。總不能和防風荊芥擠一個屋吧?她願意防風都不帶同意的。

“說完了?”肖清竹微怔,“那好吧。”她道,可腦海中又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一副身影,被江水泡的又白又腫……肖清竹沒有見過屍體的樣子,所以她現在聯想出來的是過往電影裏描述的那般,雖不是一模一樣,倒也能說是□不離十。

“我很好奇……”不一會兒,肖清竹又以一種弱弱的語氣說道。杜思林隻覺得今晚的肖清竹活脫脫就是一個好奇寶寶。

“好奇什麽?”杜思林接過話茬。動了動身子,又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著。

“你看見那屍體的時候不會……”肖清竹的聲音說著說著就變小了。可是杜思林又怎麽會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呢。不就是想問自己看見屍體的時候怎麽不會惡心或者害怕麽。

“很多時候,人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她的魂魄就是什麽樣子的。我以前收服過一個鬼,她是自殺的。割腕加開煤氣。結果煤氣爆炸了。”杜思林回憶著。

“然後呢?她為什麽自殺?她的魂魄是什麽樣子的?”肖清竹饒有興趣的追問著。

“因為她是含恨死的,所以我就收服她了。”杜思林笑了,肖清竹這好奇寶寶的模樣也是極好的,叫人憐愛,她繼續說著,“她是帶著她剛出生不久的兒子還有心愛的男人一起自殺的,因為她丈夫,也不能說是她丈夫,她直到生完了孩子之後才知道自己隻是那個男人在外麵找的女人。結婚證什麽的全身假的。她也是個極傲的人,接受不了,就迷暈了那男人,想一家三口集體自殺。她生怕自己死不了,還開了煤氣,倒是那男人命大,活了下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手腕斷了一半,白色的骨頭茬子露在外麵,眼睛被炸了一個,一半的臉都被燒傷了。別的,倒都還好的樣子。”

在敘說著的時候,杜思林幾乎是時刻注意著肖清竹的臉色反應,一旦發現她接受不了或者是怎麽的就立馬停住,如果她忍不住要吐的時候就把垃圾桶挪過來,所以杜思林的一隻手早已悄悄的探出了被子放在床邊,因為垃圾桶就在床邊。可肖清竹明顯是好了許多,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她投胎了嗎?”肖清竹關心道。

“應該投胎了吧。”杜思林不確定的說。

“什麽叫應該投胎了吧?”肖清竹把“應該”還有“吧”這兩個字眼咬的分外重。

“呃,我也不清楚。當時我隻是消了她身上的怨氣,送她去了地府。”杜思林如實回答。

“去了地府是應該都投胎了的吧?”肖清竹以前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也很少問杜思林什麽,今天打開了話匣子竟是覺得極有趣。

“不一定。”杜思林見肖清竹興致高,也是有問必答,“有的罪孽太重就不能去投胎或者投胎要進畜生道,也有不願意投胎之類的很多種情況,所以去了地府不一定就會投胎。”

“原來這裏還有這麽多學問在,果然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肖清竹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點頭低語。

“這些都是從小姑姑教的,”杜思林合上眼睛,“也不知道姑姑現在怎麽樣了……”

“姑姑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肖清竹安慰道,隨後她拍了拍杜思林。

杜思林睜開眼,肖清竹正低頭看她,鼻尖輕觸鼻尖,那股如蘭似麝的氣息就撲打在杜思林的臉上,杜思林微一抬頭,吻上了那粉嫩的唇瓣。

“唔。”肖清竹沒想到杜思林會突然吻上來,原想逗弄她,此時卻被杜思林占了便宜。一時間,臉上浮現兩朵紅霞。

“睡覺!”片刻,肖清竹猛地回過神,離開杜思林的唇,羞憤的低喝了一句。“躺好!”她又道。

杜思林望著肖清竹臉上的紅粉色,不由笑了。不過她知道分寸,識趣的擺正了身子在肖清竹的一側躺好。任由肖清竹替她掖好被子,她把大半個腦袋全裹進了被子裏,隻留下一雙眸子在外,眼珠子不停轉動,看著肖清竹把長發撥到一邊,關上燈。很快自己的耳畔便感受到了肖清竹呼吸而傳來的熱氣。

“以後要每天給我講故事。”肖清竹以極為溫柔的語氣說道,可一隻手也是搭在了杜思林腰部的位置。

“呃……我不會講故事……”杜思林一邊回答著一邊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往邊上挪了些。可肖清竹又怎會不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呢?搭在腰上的手硬是又把杜思林挪了回來。杜思林怕癢,怎經得起肖清竹這般折騰。偏她又不敢說癢,也不敢躲。

肖清竹說了,要是她躲了,就分床睡!相比之下,杜思林還是願意忍著。寒冷冬天,兩個人一起睡,怎麽著也比一個人暖和。

“晚上你說的就挺好的……”肖清竹繼續笑意盈盈的說道,但杜思林能察覺到她語氣裏帶有的幾分威脅的意思。

“那……好吧……”杜思林隻得妥協,她深知過多的掙紮和反抗不但無濟於事而且到頭來吃虧的是她自己。

“嗯,這樣才聽話。”這個時候,天已不是漆黑一片了,所以杜思林能模糊的看到肖清竹似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睡吧。”杜思林無奈道。

夜已深,心愛的人枕在自己的肩頭。如果可以,杜思林真希望明天的太陽永遠也不要升起。這樣她就能一直摟著這個女子,這個,等到天明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各位周末過得如何?反正小寶是過得各種慘淡,以為能安生兩天結果被拉去做苦力並且連著吃了二十多天的年糕現在有年糕恐懼後遺症了

咳咳,注意注意,熬過這麽八天長班

還有更長的今天在微博上看到——春節假期後連上七天班,清明過後連上六天班,五一前連上六天班,端午前連上七天班,中秋三天假期和國慶長假之間,要連上九天班……九天……天……

我承認我看到這個帖子的時候當時就悲催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