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身一抖,馬上又停了下來。
隱隱聽到橋那端傳來一個猥瑣的聲音:“日,差點讓老子踢翻了陰陽橋...”
聽得我兩人一陣大汗,虛驚一場,沒想到居然是那不靠譜的老頭。
也不再多耽誤,連忙和徐明二人下了橋。
一走下橋,馬上有幾個鬼物圍了上來,其中一個便有那吃土的。
嗚咽著走到我們身邊,伸出一隻手來:“你們從陽間來,有沒有帶吃的,我從做了鬼就沒吃上過東西,嗚嗚嗚...”
“給點錢吧...”
“帶我回去吧,我想看看我女兒...”
“求求你們行行好,給我燒點紙錢吧...”
搖了搖頭,我和徐明兩人不敢多留,衝開這些可憐的魂魄就往外走。
這些魂魄都是無人供奉無家之魂,又還沒輪到他們投胎,所以跑這來流竄了。
這人死之後,來地府要進行多道關卡,再經過了地府審判之後,便會將亡魂送入供養閣,而這供養閣之中的亡魂便可收到人世間親人燒來的紙錢禮物,在地府居住下來,留待安排投胎。
而這些無家之魂,沒有親人的紙錢,隻能在陰間到處流竄,行乞吃土。
“做人無家可憐,做鬼無家更可憐啊!”感歎了一聲,和徐明接著往前走。
徐明搖了搖頭,“你說地府怎麽也不管管?”
“管?”我聽了嗤笑道,“地府又不是慈善機構,每一個投胎得人都得經過仔細的審判,或許這些鬼物都沒進過迷魂殿,直接就丟這了,還省了他們的事。”
這迷魂殿是陰間第七站,這迷魂殿裏有口井,井中之水喚作迷魂水,喝了便會口吐真言,如實稟報陽間重重罪行,等待判定。
“屍餐素位,真他嗎黑暗!”罵了一聲,徐明也不再多說話,跟著我接著往前走。
這黃泉路卻不像所想中的一樣,道路寬闊,腳下踩著黃泥,頭上清泉作響,想必就那所謂的九泉了。
道路兩旁開滿了花朵,花呈紅色,嬌豔欲滴,讓人心醉,不過卻是有花無葉,看得我一陣皺眉。
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凝神一想,才反應過來,這是彼岸花,由怨魂化成,若是有魂魄觸碰了這彼岸花,便會被這彼岸花吸入,而那怨魂得以投胎,被吸進去的又成了彼岸花。
這彼岸花善於變化,有魅惑之術,製造幻象去讓人觸摸到它。
想到這,心裏謹慎起來,正想回頭去提醒徐明,卻不見了徐明身影。
連忙四處去尋他,卻見這家夥正兩眼癡迷,一臉**笑的走向一朵彼岸花,雙手成爪狀,就衝一頭花撲去。
“徐明!”我立馬大喝一聲,大步向他邁去。
“怎麽了又?”徐明回過頭來,一臉不高興,“讓我和這小姐姐玩玩不行嗎。”
說完,又撇過身去。
這時候我已經趕到他身後,見他又要附身下去,連忙扯住他領子,往上一提。
“這是彼岸花!你不要命了!”我瞪了他一眼。
他讓我一提一喝,又聽了彼岸花三個字,這才如夢方醒,一臉後怕的樣子。
拍了拍胸口道:“謝謝你了,話說你怎麽沒受那玩意蠱惑?”
我一聽也愣了,隨即反應過來,伸手去摸了摸額頭,開口道:“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搖了搖頭,一臉裝逼的道:“我看到的隻是一朵花,而你心中卻是欲望。道心歸一,才能勘破虛妄,查探到本質,你的心還不夠淨罷了。”
這徐明讓我哄的一愣一愣的,點點頭道:“看不出來你修心的境界居然如此了得,一眼便能看破那彼岸花的真身。”
你其實也沒有這麽不堪,都是你那坑徒弟的師父害了你啊!
暗歎一聲,接著趕路。
“你說咱們這麽走,啥時候能到奈何橋啊,更別說是去那枉死城了。”徐明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珠,歎道。
我沒搭理他,隻是接著往前走。
忽然這時候一道鬼影從我兩眼前飄過,急飛而去。
看得我眼前一花,“要是我兩也能飛就好了。”
說完就愣住了,頓時反應過來了,我們現在是魂魄,又身在地府,幹嘛還要走啊。
正想招呼上徐明,這時候一道輕風從我身後刮到麵前,這家夥也反應過來,身形化風而去。
“原來飛是這樣的感覺,真他嗎爽啊,哈哈哈。”
前麵傳來一陣大笑之聲,這徐明早沒了影。
我也想趕上,卻又不知道如何騰空而起,隻急的兩腳一蹬,身子便離地往前飄去。
瞬間感覺得周遭陰氣流動,雙手就跟遊泳一樣,時不時撥動幾下,就飛著往前走了。
這飛著果然是爽,整個人輕飄飄的,有種天地之大,任我乘風而行的快感,沒一會兒,前麵就出現了一條大河。
大河上架著一座橋梁,橋梁麵前密密麻麻站滿了鬼影,都是鬼差押著那些魂魄在這奈何橋上通行。
我也不敢靠近,遠遠停下,一落地前麵站著一個人影,正是徐明。
“這下怎麽辦,根本過不去啊!”徐明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我,滿臉愁容道。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辦法。
“師父也太不靠譜了,這都沒說。”徐明不斷歎著氣。
我也是毫無辦法,伸手摸了摸胸前的伏魔鏡,“要不我們殺進去?”
徐明抬頭,一臉你是殺幣嗎的表情看著我,“你當你是孫猴子呢?你看那些陰兵是吃素的嗎?要是殺過去,恐怕要被丟進忘川河。”
說著指了指前方橋頭駐守的陰兵。
“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我今年才三十啊,你們快放我回去吧。”
忽然一個三十來歲的男鬼鬧了起來,掙脫著手上的鐵鏈,不肯過那奈何橋。
“你給我閉嘴,你陽壽已盡,命中該絕,快給我過去!”他後麵一個陰兵推著他上橋。
這陰兵一身古代官兵打扮,胸前一個大大的冥字,右手執著長槍,左手去推他。
“你算什麽東西,敢來推我,你知道我是誰嗎?”男人用手一波,凶道。
“佘道斯,你仗著父親為官,無惡不作,強侵婦人,最後死在**,還敢在這叫囂!”
忽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我總覺得在哪聽過。
那些鬼魂一聽,都滿臉鄙視的看著這人,那些鬼差更是哄堂大笑。
那佘道斯聽了這話,一臉驚慌,急忙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的事,你這是誣蔑!”
“誣蔑?”這時候一個人影從鬼魂堆裏走出來,“等到了迷魂殿,就知道我有沒有誣蔑你了。”
看到這身影,我卻吃了一驚,我說怎麽這聲音聽著熟悉,這是黑無常啊!
那些陰兵見了黑無常都彎腰行禮:“見過無常大帥!”
黑無常擺了擺手,對著那站在男人身後的陰兵道:“讓他走黑橋。”
“是!”那陰兵應了一聲,推著男人往下麵走去。
這奈何橋分三層,上麵是紅色,中間為玄黃色,最下麵是黑色。
越到下層越凶險,離那忘川河水越近,那些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會死死扯住你,拉你下去給他們作伴。
生時行善事的走上層,善惡兼並走中層,行惡之人走的就是那最下層。
這佘道斯還在死死掙紮著,那陰兵挺起手中的槍就從他腿上紮去,這男人一聲慘叫,讓這一槍給紮了個窟窿。
那陰兵直接用手把他個拖到下層,便把他往橋上一丟,這男人腳已經走不了,隻能爬行,橋底伸出眾多鬼手來拉他。
這佘道斯被嚇得喊了一聲,就回過頭來,一回頭就愣在那不動,橋下鬼手不留情,一下便把他給拖了下去。
“奈何橋上莫回頭,再世為人萬鬼謀。”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