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村中
我把車停在了村口。大燈的兩道光柱，照在了村頭的小路上。村子空蕩蕩，冷清清的。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什麽麽光亮。
要說這農村裏麵睡覺早一點也是正常的。可是現在才剛剛天黑，村子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多少有點反常。
我沒有毅然進村，而是按了按喇叭。刺耳的喇叭聲，才靜悄悄的村子中回蕩著。
可是村中依舊沒有聲音，連聲狗叫都沒有。我很是奇怪，難道這村子裏麵有什麽古怪？
我又按了一下喇叭。回聲在村中回蕩。突然一個人出現在我的車前。我之前沒看到這個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出現在了車燈的光柱中。
我嚇了一跳。定了定神，看了看那個人。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大約四十幾歲的樣子。正奇怪地看著我。
看到我在看他，他憨厚的笑了笑。用帶著濃重口音的鄉音問道：“你是幹啥的，咋跑到這裏來了？”
看到他的笑，我也感到一陣的溫暖。說道：“大哥，我是外麵來的。路過這裏。想問問你有沒有誰家可以借宿的？”
那個中年男人又笑了笑：“哦！那去我家吧。我就一個人，我家北屋空著，你要是不嫌棄，就住那裏吧！”
我趕緊點了點頭：“不嫌棄，不嫌棄。您家在哪裏？要不上車吧！”
中年男人沒客氣，上了我的車，指著前麵說道：“就在前麵。這趟房最後一家。我家還有大院子，可以停你的車。嘿嘿，你的車真不錯。”
我笑了笑：“一般吧。對了大哥，你姓什麽？”
中年男人說道：“我姓李，叫李祥根。村裏的人都叫我老根。”
我叫道：“老根哥！這村子裏麵怎麽看不到別的人呢？”
李祥根說道：“這農村人，睡的都早。明天還有活計不早點睡覺，明天哪有精神？”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李祥根問道：“老根哥，那你怎麽不睡覺？”
李祥根笑了笑：“我家就我一個人，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我的地都包給別人種了。我有口嚼穀就行，所以我不幹活，也不著急睡覺。”
我開著車，慢慢的在鄉村的小路上行進著。兩邊的房子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光亮。隻有我的車燈和偶爾飛過的螢火蟲，帶來一點點的光亮。
我借著車燈的光亮，向路過的院子裏麵張望了一下。怎麽看都不像有人的樣子。
我回過頭對李祥根說道：“這房子怎麽都不像有人的樣子？”
李祥根哼了一聲：“可不就是沒有人嗎？”
我一愣：“人呢？”李祥根說道：“這些人不願意在這個封閉的小村子裏，也不想種地，就出去打工了。後來家都搬到了城裏麵。剩下的都是一些不願意走的。這村子怕是要空了一半了。”
我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是很平常的。中國的很多農民更加向往城市的生活。很多都搬出了農村。更何況是這樣在大山裏麵閉塞的小村莊。
說話間，我的車來到了一個院子前麵。院子很大。門口是一個大大的用木頭條子製作的大門。
李祥根說道：“到了，這就是我家！”說著，跳下了車。打開了大門。我把車子開了進去。
車燈的前麵出現了三間瓦房。這和我一路上看到的草房很是不同。相比之下，甚至可以說是豪華。
我下了車。，跟著李祥根走進了放裏麵。李祥根把我讓到了堂屋。我坐了下來，笑著說道：“老根哥，你很厲害啊。這房子，恐怕在村裏也數一數二了吧？”
李祥根苦笑了一下：“哎！不要也罷。”
我很是納悶：“怎麽這麽說？”
我拿出煙，遞給李祥根一根，幫他點上了。李祥根謝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才說道：“哎！我原來是有老婆孩子的。不過那一次，我們出山進城，出了車禍。我受了傷，我的老婆和女兒，都死了。這房子這麽好，都是用了賠償金修建的。我寧可不要這房子。”
我一聽，也覺得心酸。李祥根又抽了一口煙：“我現在的身體一直沒有好轉。不能幹重活。我老婆生前就想要一個這樣的房子。我就蓋了這樣的房子。隻是可惜，我老婆住不上了。”
說到這裏，眼中噙滿了淚水。我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默默地坐在一邊抽煙。
一陣沉默之後，李祥根笑了笑：“你看看，真不好意思。讓你也跟著難受。對了大兄弟，你叫個啥！”
我說道：“我叫盧龍。”
李祥根擦了擦眼睛，說道：“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點東西吃。這窮鄉僻壤的，也沒啥好東西。我給你做個麵條吧！”
我真的有些餓了，也沒客氣。點了點頭說道：“那謝謝老根哥了！”
李祥根站起身，擺了擺手：“不客氣，你坐一會兒。馬上就好。”說著李祥根走進了廚房。
我一個人留在了屋裏。抽了兩口煙。站了起來。無聊的四處轉了轉。兩麵房間的們都開著，我走了進去西邊的房間。
這間應該是李祥根的房間，屋子裏麵的陳設很簡單，對於一個單身男人來說，還算是整潔。一邊的牆上掛著的照片。吸引了我。我走到了牆下，仔細地看起來。
照片裏麵的主人公隻有三個。除了李祥根，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一個小女孩。
女人不算漂亮，不過也算是端正。小女孩倒是十分的可愛。我猜這就是李祥根的老婆和女兒。照片都很舊，有些看不清楚。
我踮起角，湊近了看了看。突然覺得李祥根小女兒的照片，有些眼熟。
我的腦中閃過齊中偉給我的他的女兒的照片。細看下來，這連個小女孩真的有些想象。怎麽會這樣？我很是納悶，難道她們有什麽關係？
這時候，堂屋裏傳來李祥根的聲音：“盧龍兄弟，麵好了。來吃吧！”
我趕緊走出了房間。回到了堂屋裏麵。
堂屋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大碗，碗中的麵條熱氣騰騰。上麵還有兩個荷包蛋，一看就很有食欲。
我暫時把疑惑放到了一邊，端起大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李祥根笑嗬嗬地看著我，又端出來一個裝著小鹹菜的碟子。麵條加上小鹹菜對於現在的我真是人間極品。
一直看著我吃完了，李祥根才收了碗碟。又端了一個茶壺過來。給我倒上茶。我給他點上了煙。兩股青煙在昏黃的燈光下升騰。
我問道：“老根哥，那屋子裏的照片上，就是你的老婆和女兒？”
李祥根點了點頭：“是啊！就剩下那點念想了。對了盧龍兄弟，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喝了口茶水，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我是一個私家偵探。當年有一個小女孩被人拐賣到了這裏，我來查探一下他的消息。”
李祥根顯然不知道私家偵探是什麽。疑惑的看了看我。說道：“這個。。。。。。啥叫私家偵探？你來找小孩。可是我們這裏也沒有外麵的小孩子啊？”
我笑了笑，耐心的說道：“私家偵探，是個職業。給人家幫幫忙，找找東西。找找人什麽的。”
李祥根點了點頭：“嘿嘿，你們城裏人真有意思，這個也能當個營生。不過看你好像混的也不錯。”
我笑著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我現在要找的是二十年前被人拐到這裏的一個小女孩。不知道老根哥你有沒有聽說過？”
李祥根抽了口煙，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裏沒有，這個村子裏麵就這麽幾個人。絕對沒有人買過孩子。”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你們這裏的人買的孩子。我想問問你二十年前，這裏是不是來過一個雜技團？”
李祥根看了看我，想了想說道：“對，是來過一個。我有印象。那時候我還年輕呢。也是我頭一次看雜技。我記得那時候是我們村長娶兒媳婦。本來我們都是請戲班子的。那次村長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雜技團。我們村子很多人都和我一樣，是第一次看雜技。”
我一聽李祥根的話，覺得有門，繼續問道：“老根哥，你好好想想，那時候的雜技團裏麵是不是有個小女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我很想說，那個女孩子和你的女兒長得很像。可是我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邊的李祥根也陷入了回憶中，一副很努力的樣子。
我看著李祥根的樣子，也不敢打擾他。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任誰都要想一想。
直到我抽完了煙，把煙頭熄滅在煙灰缸中。李祥根突然說話了：“對，對，是有個小女孩。我有點印象。那時候那個小女孩也有節目。不過老是哭。可憐巴巴的樣子，不過他們都說那個小女孩是那個雜技團長的親戚啊！”
我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小女孩。後來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李祥根皺了皺眉頭：“後來，後來，好像就沒看到她。我記得那天晚上，雜技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