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黃金火其人
我和智寬坐著馬車晃悠回到了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智寬一直報怨著那馬車太慢。趕馬車的倒不在乎,笑嘻嘻的說道:“這馬車就是這樣了,你們可以弄個洋汽車,那家夥要快得多。聽說要十幾個金條才能弄來一輛。而且還不是誰都能開的。”
智寬嘿嘿的笑道:“我可沒有那麽多錢。更沒有那勢力。你說這街裏麵有多少那種洋汽車?”趕馬車倒是很健談,笑著說道:“是啊!沒有幾輛,兩手一伸都數的出來。看著二位的穿著打扮應該也算是富貴中人了,不過這可要大富大貴的人才能坐得起的。這裏的法國大洋行的亨利大老板有一輛,警視廳的胡廳長有一輛。”
我在一邊想著,他說的胡廳長,是不是那個小胡子廳長呢?那個趕馬車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麽,繼續如數家珍的又說了幾個,我在想事情也沒有聽清楚,直到那個趕車的說道:“還有玉恒大押的老板,黃金火。”
我聽到了玉恒大押的字號,回過神來,問道:“怎麽?玉恒大押的老板也有一輛洋汽車?”那趕車的笑著說道:“也奇怪啊!你的口音應該是本地的,怎麽會不知道這麽有名的人。黃金火,黃大老板,在我們這裏很有名氣的,他不僅買賣做得大,而且很有勢力。他和市長是朋友,而且有很多的洋人給他撐腰。人家有錢有勢,自然可以坐上洋汽車。”
我聽著來了興趣,問道:“可是他不過是個當鋪的老板,又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勢力?”趕車的笑了笑:“我隻是個小民,又怎麽會知道。隻是知道他很有勢力,而且有很多手下。”
我沉吟了一下:“難道這家夥是個黑社會?”趕車的一愣:“你說什麽?什麽黑社會?”智寬在一邊笑了出來,說道:“沒事,黑社會是我們那邊的話,是說人有錢有勢。”我這才想起來這裏是民國,不能亂說話。“隻好嘿嘿的笑了笑。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客棧。趕車的看了看我們:“呦!你們這麽有錢,就住這裏啊。我還以為你們住在洋行街那邊的洋客棧呢!”我跳下馬車,說道:“我們就在這邊辦事,所以住在這裏,也算是方便。對了,我想包你的車,怎麽樣?”
趕車的自然開心:“那敢情好,我明天一早上來接你們。”我拿出一個大洋塞到了趕車的手中:“你貴姓?”趕車的接過大洋,開心的不得了,說道:“免貴姓魏。我叫魏老三。您放心,明天我一早就到,就在這門口等你們。”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放心。你也不用來得太早。不過今天這麽晚了你也沒有吃飯,我們也餓了。你找個好地方,帶我們去吃飯吧。我請你喝兩盅。”
魏老三笑著點了點頭:“就到前麵的‘慶海樓’吧。那裏的菜做的不錯,又不貴。”智寬說道:“太好了,我都餓得不行了。我們這就去。”
我笑了笑:“別急,叫上師爺。”我走進了客棧,讓掌櫃的叫出了師爺。我們一起坐上了魏老三的馬車,到了“慶海樓”
“慶海樓”很是熱鬧,有很多的客人。魏老三似乎對著裏麵很熟悉,找到了一個小二,把我們帶到了樓上的一個雅座。那裏要安靜得多。師爺很滿意。我對魏老三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裏麵什麽好吃,你看著叫吧,不怕花錢。”
魏老三笑著走了出去。師爺看著我說到:“你們的事情辦得怎麽樣?”我點了點頭:“還算順利。您呢,您研究樣張羊皮,研究的怎麽樣?”師爺失望的搖了搖頭:“還是沒什麽頭緒,我的頭都想疼了,可是就是想不明白。”
我笑了笑:“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吧。喝點小酒,輕鬆一下。”師爺看了看我,笑了笑:“你請這個趕車的喝酒一定沒那麽簡單吧?”我笑了笑:“也沒什麽,不過是打探一下情況而已。套套話,反正我們也要吃飯。”
師爺笑了笑:“也好,找人聊聊沒壞處。”這時候魏老三走了進來,坐在了下首處,笑著對我們說道:“菜馬上就好,幾位先喝茶吧。”說著給我們倒茶,又拿出了兩盒煙放到了桌子上:“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抽洋煙。”
我和智寬都忘記帶煙,看到了香煙,都伸出手拿出了一根,魏老三給我們點上了,自己也點了一支。一時間雅間當中雲霧升騰。師爺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喜歡煙味。我對魏老三說道:“你給我們說說玉恒大押的老板黃金火的事情唄!”
魏老三笑了笑說道:“人家是大老板,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也聽說了一些。我們就是聊天,誰也別當真啊!”
師爺一聽到說的是“玉恒大押”的老板黃金火。一下子來了興趣,連我們抽的煙味,也不在乎了。瞪著眼睛看著魏老三。
魏老三說道:“這個黃老板,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老街是哪裏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好像突然之間,就冒出來了。而這個玉恒大押在這裏也就不到十年。不過生意好的沒話說,都是大生意,不僅是當鋪,還買珠寶首飾。黃老板不僅經營珠寶首飾,而且自己也會做,他做出來的首飾都是精品。很多人喜歡的。”
我又問道:“可是他為什麽有那麽多的手下,難道他有什麽幫派?”魏老三說道:“有錢人嗎,自然有人願意追隨,更何況這個黃老板為人十分豪爽。結交了不少的好朋友,朋友有困難也願意出手相助。就是錢多。”
我說道:“我還是不明白,不過是個當鋪,又能有多少錢呢?”師爺說道:“當鋪這種東西可以洗錢的,那些貪官汙吏的錢在裏麵轉上一圈,變得幹淨了。又或者可以收賊贓。反正辦法有很多。沒什麽稀奇的。”
師爺問道:“魏老三,那個金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魏老三略一思量說道:“黃老板斯斯文文的,四十多歲,為人並不算張揚,而且也沒聽說做什麽不好的事情,還經常都會舍粥,救濟窮人。”
這時候菜陸續端了上來,熱騰騰的一大桌,酒也上來了。魏老三給我們倒上了酒,一起喝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魏老三沒有介紹錯,這裏的東西真的很好吃。智寬低聲的對我說道:“怎麽樣?這才是食物原本的味道,這裏麵沒有味素的。”
師爺吃了幾口,又問道:“黃老板學問怎麽樣?”魏老三說道:“到底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不過整個城裏的當鋪,有看不明白的東西,都要找他。據說他博古通今,是個大學問家,而且還聽說他還有一身的武功。但是隻是聽說,我們都沒有見過。”
師爺沉吟了一陣,喃喃地說道:“這個黃老板不簡單。”我看了看師爺:“有什麽不簡單?”師爺哼了一聲,喝了一盅酒,說道:“越是這樣表麵看來,沒有問題的人,越是有著大問題。”
我發現師爺對於那張子羊皮卷有點走火入魔,很是著迷。我不得不提醒師爺:“師爺,這裏不是我們的地方。有些事情不用太執著了。”
師爺看了看我,歎了口:“你說得對。我好像有點執著了。”看著師爺放鬆了不少,我也鬆了口氣。在看看智寬,根本就沒有在聽我們說話,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那桌菜上,拚命地往肚子裏麵劃拉。
我拿了饅頭給“捕頭”,魏老三問道:“您的狗可是夠奇怪的,隻是吃饅頭,還是個它些骨頭吧?”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他原來是寺廟裏的狗,不吃葷的。隻吃素的。聽習慣了。”
魏老三奇怪的看了看“捕頭”。“捕頭”也看著魏老三,我突然發現“捕頭”的眼中,有什麽在湧動。“捕頭”表情很奇怪,似乎看到了什麽,可是強力的壓製著自己。而魏老三看著“捕頭”的眼神很是無辜。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懼怕。我的心中就是一動:怎麽回事?
我摸了摸“捕頭”的腦袋,口中說道:“捕頭,乖,要乖。好好吃東西。”“捕頭”似乎明白我說話的深意,不在看著任何人,而是盯著自己麵前的饅頭,專心的吃起饅頭來。
我看了看魏老三,說道:“看來你真是個‘包打聽’,這裏麵事情你知道的不少啊!對了,早晨出了個殺人案你知道嗎?”
魏老三點了點頭:“知道,就‘甜水水胡同’的最裏麵那個大院子裏。我的天,那人被。。。。。。”師爺伸手製止了魏老三再說下去。說道:“早上我看到了,你不用在形容了。有點惡心。”
魏老三嘿嘿的笑道:“您也看見了。那我就不說了。我告訴你們,這一陣子,也就這十幾天當中,這已經是第五個案子了。都殺人案,個個死的離奇。那些警視廳的人都忙乎懵了。不過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