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鬼探

外麵的天氣很好,大太陽暖洋洋的。我打開車門,一股熱浪從車中撲麵而來。

座椅和儀表盤都在發燙。

我打開車窗,打開空調。

到一邊的陰涼處點了一支煙。

等著車內的熱氣散盡。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大孟。

我一接電話,大孟就叫了起來:“你小子啊。現在美君已經投降了吧?”

我哼了一聲:“你什麽時候聽說過美君投降,都是日軍投降。”

大孟說道:“你少給我打岔。美君這個丫頭,弄到了資料竟然不經過我,直接給你送去了。什麽意思?”

我沒好氣的說道:“廢話,你也不看看你做那事。你說十來年的都不用找。我們就把那部分資料漏掉了。要不是人家美君,我們現在還抓瞎呢。”

大孟訕笑一聲:“我說了十年以內的不用找,那個十一年的。所以我。。。。。。”

我說道:“別廢話了。怎麽你們隊長開完會了?”

大孟歎了口氣:“壓力很大啊!很大。現在追著破案,可是一點起色都沒有。你看了資料有什麽感覺。”

我說道:“這份資料和之前比起來可是全多了,不過還是有缺失。而且描述的也不清楚。你好好研究一下吧。我要去一趟精神病院,在回趟鄉下,看看奶奶,還有我爺爺留下的日記。”

大孟說道:“恩,我看看吧。對了,美君回來好像有點氣不順啊!說你那裏有個女秘書?”

我心中一動,沒想到第五美君真的有反應。難道她真的有點喜歡我?我說道:“是啊,今天剛麵試的。還不錯。”

大孟舔個臉問道:“怎麽樣?長得好看嗎?給哥們介紹介紹?”

我笑了:“好啊,你來自己看唄。不過我怎麽覺得徐婷婷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呢?”

大孟趕緊製止我:“可別亂說啊!這讓人聽到多不好啊!我倒是覺得孫偉那家夥有點喜歡徐婷婷。”

我哼了一聲:“有什麽不好的,你未娶,她未嫁。有什麽不好的。再說了,孫偉喜歡人家,也得人家喜歡他啊!”

大孟說道:“得了,不和你廢話了。你回鄉下,給我帶點特產回來啊!”

我說了聲好,放下了電話。

車裏麵的溫度也降下來了。

我坐進車裏。

向精深病院開去。

醫生認識,也沒說什麽,直接帶我去見羅芳。

我邊走邊問道:“大夫,上次我們走後,羅芳有沒有什麽反應?”

大夫說道:“開始是有點激動,可是後來就好多了,好像心裏的壓力一下子減少了。我們正在考慮讓她減低藥量。看來你上次給她帶來的是好消息。”

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想:也許黃曉斌的死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好消息。

我又見到了羅芳。

還是昨天的那個房間,還是昨天的那個位置。

可是羅芳確實和昨天有點不同。

臉色好多了,而且眼中也有了神采。

看到我的時候,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顯然他是記得我。

我做到了她的麵前。

說道:“羅芳!你還記得我嗎?”

羅芳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我還是來向你詢問那個小女孩的事情的。

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可以告訴我的。”

羅芳皺了皺眉頭,做出了思考的樣子。

好半晌才說道:“你說小敏?”

我點了點頭。

羅芳眼中出現淚水:“那孩子名真苦。

被黃曉斌那個王八蛋賣給了雜技團的了。”

我問道:“這是黃曉斌告訴你的?”

羅芳搖了搖頭:“不是,那個王八蛋他不和我說啊。

那時候黃曉斌有個朋友,叫什麽大象。

給他和雜技團的老板搭的橋,雜技團的老板花了大價錢,買走的。”

我一楞,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竟然不是黃曉斌欺騙羅芳。

羅芳現在的思維調理很清楚,看樣子很有可能記得清楚。

我趕緊追問到:“你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羅芳說道:“大象告訴我的。

那時候我也是把他逼急了。

他才說出來的。

我本來想找那個雜技團去。

可是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錢。

而且那雜技團也不是固定的,所以後來就算了。”

我又問道:“那個大象叫什麽名字?”

羅芳搖了搖頭:“不知道,都叫他大象。

一個是他長得胖,另外因為他姓項。

所以叫他大象。”

我又問道:“那麽黃曉斌被捕了,為什麽大象沒有被抓?”

羅芳苦笑一聲:“那個大象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在黃曉斌之前,就被抓了。

好像是因為搶劫。

而且黃曉斌誰也沒交代。

我也沒提這件事。

所以這個案子裏麵沒有大象。”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羅芳。

羅芳的表情很輕鬆,我說道:“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羅芳笑了笑:“當然開心,黃曉斌終於死了。他的了報應了。我怎麽能不開心。”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當年為什麽還要幫著黃曉斌?”

羅芳歎了口氣:“不幫又能怎麽樣。

他往死了打我。

還有那些孩子,很可憐。

我要是不幫他,不知道要餓死多少孩子。”

我又看了看這個可憐的女人。

心情也很沉重,一個原本善良的人,被迫做了壞事,不僅要承受自己心靈上的折磨,還要收到非人的虐待。

我說道:“你還能想起和那個孩子有關的事情嗎?”

羅芳又想了想說道:“大象和我說過,那個老板是河北人,雜技團也是河北的。

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對羅芳說道:“希望你早日康複。”

羅芳笑了笑:“你也希望你早點找到小敏。”

我點了點頭。

除了精神病院,我感到很開心。

今天的收獲可以說是頗豐。

難得的是羅芳的思維這麽清楚。

提供了這麽多的線索。

不過大象這個人也不是很好找,看來又得求孫偉了。

我上了車,撥通了孫偉的電話。

把事情和孫偉一說。

孫偉一口答應下來,不過需要些時間。

我開著車很快出了城,上了鄉村的林蔭小道上,十分的愜意。

鄉村的空氣中,都是樹木花草的味道,溫度也比城市裏麵低很多。

我關上了空調,打開了車窗。

盡情的享受著清新的空氣。

不多時,老宅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那是一個前麵有水,後麵有山的好地方。

度過一條小河,我的車來到了老宅的院門口。

奶奶聽到了車聲,讓和她住在一起的二叔,二嬸打開了院門。

我的車開到了院子裏麵。

奶奶一見我,就摩挲著我的臉,說著:“大孫子可算來了。奶奶都想你了。”

我拉著奶奶坐在院子裏,和奶奶二叔二嬸嘮家常。

四個人聊了一陣,二叔二嬸就忙活張羅晚飯,就剩下我和奶奶兩個人了。

我對奶奶說到:“奶奶,爺爺留下來的日記在哪裏呢?”

奶奶一擺手:“那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東西。

你找他做什麽?”

我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給放到哪裏了?”

奶奶指了指一個倉房說道:“都在裏麵呢,你願意看,自己找去。

我趕緊跑到了倉房,在倉房的角落裏,有一個箱子。

箱子是樟木做的,上麵落滿了灰塵。

我找到了抹布,把那個箱子清理幹淨。

抬了出來,拿到了我的房間裏。

這時候二叔也過來叫我吃飯了。

菜很豐盛,都是家鄉的老味道。

那種由大鍋做出來的菜,就是有一種親切感。

我們邊吃邊聊了一陣。

奶奶又催促我早點找個女朋友,早點結婚。

我隻能敷衍了事。

吃完了飯,聊了一陣子,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我擰亮了台燈。

打開了箱子。

一股舊紙張夾雜著油墨和樟木箱子的味道撲麵而來。

裏麵不僅僅是日記,還有些照片和爺爺的遺物。

裏麵有十幾個日記本,都是爺爺的日記。

我拿起一個日記本,輕輕的打開,一張爺爺穿著警服的照片落入了我的眼簾。

那時候的爺爺風華正茂,正當年。

一身深藍色的警服,襯托著爺爺,顯得更加帥氣。

我翻開發黃的紙張,爺爺那工整挺拔的字跡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好像進入到了一個時間隧道,把我帶回到了從前,爺爺生活的那個時代。

那是文革前的一段時間,那段時間的社會治安還是很不錯的。

爺爺日記中的字裏行間也透露著一種愉快的心情。

也記錄了一些案情,不過都是一些小事情。

一直到**開始,社會動蕩,紛亂。

開始爺爺他們還可以有效的做好安全工作,可是到後來,公、檢、法都被打倒了。

爺爺被定了一個當權派的罪名,挨了批鬥。

也被關進了所謂的牛棚。

那一段的記錄很灰暗,可可看出來爺爺有些迷茫,不知道何去何從。

麵對這樣的狂風暴雨,也有些不知所措。

而從那時候開始,之後的日記都是鉛筆寫的。

因為那時候爺爺的人身受到了限製,已經沒有鋼筆可以用了。

我急切的翻動著,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