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做夢了
“你確定扯平了？”莫問弱弱的問道，“你真的不會在我背後敲黑磚，不會丟粉筆頭打悶棍？”
姬靈嘉聞言倒樂了：“不是，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這麽小肚雞腸，我說扯平了就是扯平了，我有那閑工夫打會CF多好，至於像你想的那麽齷齪嗎，還丟粉筆頭，你腦袋裏裝的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一刻，莫問有種錯覺，似乎姬靈嘉是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氣度非凡不拘小節，大方得體被她體現的淋漓盡致，而自己卻瘋了，而且是個思想低級齷齪的瘋子？
“還有事？”姬靈嘉笑著問道，慵懶的表情配合天使的笑容，足以讓任何男人骨頭發軟，可是莫問卻覺得全身毛骨悚然。
“沒...沒事了。”莫問耷拉著腦袋泄氣的說道，姬靈嘉的表現讓他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那個...小姨，您慢慢玩，我出去了。”
有人裝孫子，還不能允許咱做一回外甥？莫問自我安慰的想道。
“對了。”莫問剛走兩步，想起什麽，又走了回來。
姬靈嘉滑動著鼠標，漫不經心的問道：“又怎麽了？”
莫問遮遮掩掩的遞過來一個瓷瓶：“這是生肌水，對傷口很有效果，而且不留疤痕，這不是我們毒門的藥，而是我從武家搞來的，對你那...呃，沒有啥傷害，你可以放心用。”
姬靈嘉握著鼠標的手一緊，差點又丟過來，喘息之後才將視線轉向電腦頻幕：“放那吧。”
“哦，好的。”莫問連忙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就差鞠躬問安了，“那您忙，我先出去了，門我給你帶好。”
見姬靈嘉早已沉迷在遊戲裏，莫問隻得苦笑一聲走了出來，小心的帶上門，心裏問出一個弱弱的問題，這事貌似應該解決了吧？
哎，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啊。莫問一邊自責一邊習慣性的走向葉曉月的房間。
隻是走到門口，莫問卻愣住了，最後徘徊良久，才耷拉著腦袋轉回葉曉星所在的房間，還是自個閨女貼心，不管俺犯啥錯，都站在俺這邊，嗚嗚嗚...
在莫問離開之後，姬靈嘉放下鼠標，將腿收在凳子上抱成團，把頭深埋在裏麵，雙臂緊緊地抱著，恨不得不留一絲縫隙，似乎隻有這樣才會有安全感。
壓抑的啜泣聲自雙臂之間傳出，雙肩不停的抖動，猶如一隻受傷的羔羊，躲在無人的角落輕輕舔舐自己的傷痕...
姬家被稱作隱世皇家，傳承自周武王姬發，和莫家乃是同宗，隻有兩家人才知道，莫並非莫家的本姓，而是莫家一位先祖姬莫，相傳周朝末期，皇家之主周幽王姬宮湦昏庸無能，加之人才零落不能震懾諸侯，還為了討好姬妾導演了烽火戲諸侯的千古笑談。
姬莫是姬宮湦的弟弟，修為高深天縱絕豔，隻因為是庶出，才不得重用，而且還遭到姬宮湦的記恨，姬莫眼見大廈將傾，大陸之上群魔亂舞，深感枯木難支，於是帶領庶族隱居起來，此後不久幽王身死，雖然西周滅亡東周開始，但華夏傳承已經不複當年，姬家後人也慢慢淡出俗世的大舞台傳承至今。
作為一個古老的家族，姬家不同於莫家，一直保持著森嚴的家規，而且常常自居正統蔑視莫家，雖然到了現代有所改觀，但從姬家對姬靈嘉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什麽是皇家無情。
自從查出姬靈嘉先天帶有九陰絕脈，而且最多活不過二十歲，對於這樣無法修習，而且無用的將死之人，無論是姬家上任家主姬如風，還是現任家主兼姬靈嘉父親的姬文末，都將她視為棄子，特別是在姬靈嘉的母親病逝之後，她更是自生自滅，除了每月的家族子弟的月俸再無其他，作為她的父親姬文末，更是幾年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
姬家嫡出隻有姬叢雲和姬靈嘉兩人，但庶出卻是一個龐大的集團，要怪也隻能怪姬文末太濫情。生長在這樣的家庭中，資質平庸一點都可能被丟在冷宮三年不問，更何況是姬靈嘉這樣的將死之人。
從小在自我麻痹中長大的她，說不定哪天就會夭折，她早已習慣了無視，看淡了一切或者說放棄了一切，她本以為早已忘記了傷心，忘記了委屈，就在莫問來道歉之前，她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看到平時冷淡霸道的莫問，低聲下氣的道歉，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尊重，甚至可以說是溫暖，這一刻她的委屈似乎一瞬間迸發出來，並不單單是莫問下午粗暴的行為，更為這前半生的麻木哭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姬靈嘉卻突然笑了。
“丟粉筆頭，虧你想得出來？”姬靈嘉擦著淚笑道。
在這一刻，姬靈嘉對莫問似乎了解的更深了一些，他有時候霸道無賴，有時候小氣無恥，甚至有時候油鹽不進，但就他這樣吃不了一點虧的人，卻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太重感情，這樣的人欠不起感情債。
姬靈嘉拿起桌上的瓷瓶，捧在手裏摩挲一陣，淚痕未幹，眼角卻帶著笑。
“作為純爺們，老紙就最後教給你一件事，女人的原諒是不能信的。”
在溫水中煮青蛙，也可以讓你舒服的死，不是嗎？
大早上，貓還沒睡雞還沒起，莫問就忙活起來，就連葉曉星也是興致勃勃，雖然越忙越亂，但父女倆卻是樂在其中。
“姑娘，把蔥撥了。” “好唻。”
“咦，蔥呢？” “撥幹淨了。”
“隻是讓你把外皮撥了，你咋把整根蔥撥碎了？”“你又沒說明白。”
“好吧，老莫的錯，那你遞給我個盤子。”“劈啪...”
“沒傷著就好，咋自個還哭了。”“小星是不是很沒用，嗚嗚...”
“誰說的，你沒見隻要你一站這，老爸就精神抖擻，再說了，誰家小孩能像咱家姑娘這麽懂事，這麽小就給老爸幫忙，來親一個，獎勵你一下？”
“老爸，你偷吃什麽了？”葉曉星摸著油乎乎的額頭問道。
“呃，昨晚上燉的王八湯，早上剛好起鍋，我就是嚐了一口。”莫問說著，心虛的瞥了一眼被自己嚐去一半的王八湯，“你要不要也嚐一嚐？”
“我才不要，”葉曉星連忙躲到一邊，好像見到鬼一般。
“為啥，挺好喝的啊。”
“你上次說了，吃什麽補什麽。”葉曉星弱弱的望了一眼莫問，很好奇喝了半鍋王八湯，能把莫問補成啥樣？
莫問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好像腦袋真的變成了那什麽頭。
這姑娘太聰明，隻要莫問說過什麽，她都記在心裏，看來以後說話得注意了，要不然莫問真的擔心，哪天被自己說過的話嗆死。
好不容易忙完，雖然過程很曲折，但總體還算完美。莫問看著一桌子菜，樂嗬嗬的自戀道。
“莫大哥，你起好早啊。”
一句禮貌而又溫和的問候，讓莫問心裏特別舒坦，隻是扭頭看向說話的人，莫問差點趴在地上。
“小...小姨，你...你剛...剛剛是在叫我？”莫問哆哆嗦嗦的問道。
“當然了。”
今天的姬靈嘉與以往不同，就像是那天約會一般，打扮的僅僅有條，整個人煥然一新一般，說不出的有朝氣，尤其那完美的五官全都顯露出來，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搭配她原本美妙的年紀。
“你以後叫我佳佳吧，我就叫你莫大哥，反正咱們是很遠很遠的親戚，早就算不得數了。”姬靈嘉甜甜的一笑。
莫問一時間腿腳發軟，額彌陀你個佛，這是什麽個情況？是這丫頭瘋了，還是我沒睡醒在做夢？可是王八湯真的很好喝！
“那個...嗬嗬...先等等。”莫問雙手平舉，一副無錯的說道，“我先梳理一下。”
“這有什麽好梳理的，你既可以把我當成哥們，也可以把我當成妹妹，當然也可以把我當做你暗戀的女孩，總之我是無所謂的。”姬靈嘉瞪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大眼睛說道。
“咳咳...”莫問整條粗大的神經，又被姬靈嘉狠狠地蹂躪了一遍。
“不是，你那個...我這個...”莫問張了張嘴，最後語無倫次的低下頭，“我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吧。”
“莫大哥，小心樓梯。”姬靈嘉在後麵好心的提醒道。
姬靈嘉不說還好，一說莫問雙腳頓時一軟，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狼狽的扶住把手才竄上樓去。
“冰果，”姬靈嘉打了個響指，“初戰告捷。”
回頭看到葉曉星正奇怪的望著自己，姬靈嘉臉上一紅，走了過去彎下腰，想捏一捏她的小臉：“小星也這麽就起來了，真乖。”
葉曉星飛快的躲開，接著眼睛一紅，向樓上跑去：“老爸，就算是做夢，你也不能丟下我啊，嗚嗚嗚...”
姬靈嘉愕然的愣在哪裏，自己真的那麽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