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幹淨的死
莫秦軒一聲怒哼，周家父子自是打了一個激靈，對於這個老爺子，他們可是了解甚多，平時慈眉善目，但他的雷霆手段卻讓人威風喪膽，若不是如此，怎麽會把頹危將傾的莫家維持到現在。
周天靈在後麵輕輕捅了下周燕，他知道在眾人中，也隻有周燕才得莫秦軒待見，自己這對父子在他眼裏也隻是濫竽充數，爛魚一對，不孝子弟而已！
周燕知道這個外公真的生氣了，也不追究周天靈的小動作，急忙上前扶住莫秦軒的胳膊：“外公，不要生氣了，現在最重要是如何解決這件事，他們這次是有備而來，表弟若真是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莫秦軒深喘了口氣，客廳裏的空氣也似乎隨之流暢，眾人不由鬆了口氣！
莫秦軒哼了一聲：“真以為莫家到了人盡可欺的地步，這次是該讓那些人清醒一下了，孫兒如此，我莫秦軒足以告慰先祖了！”
眾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莫秦軒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莫秦軒有些欣慰的一笑：“他的實力比我強！”
“什麽...”不止周望族大驚，周圍眾人也是大驚，他是誰？能比莫家家主的實力還要強悍，除非是那些老到不能再老的老妖怪。
還是沈青雲先反應過來：“老首長是說小問？”
莫秦軒點了點頭：“我早就來了，他也感覺到了，隻是我感覺不到他的實力，阿忠，你感覺如何？”
身後恭敬的老者聞言，睜開眼點頭說道：“家主，少爺的實力我看不透！”
“嗬嗬...”莫秦軒笑著點了點頭，“他說的不錯，那些人的確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多少年了，阿忠，你說咱們苟延殘喘了多少年，我就說過一定會有希望的！”
“二十年了，家主！”身後那老者恭敬但不卑微，似乎在訴說和自己不相關的事情，“大少爺一定能看見！”
老者口中的大少爺，自然是莫秦軒的獨子——莫輕言，周望族聽到大少爺三個字，眼睛一陣晶瑩瞬間而逝：“爸，這次是我的錯，是我擅作主張，請您懲罰我吧！”
莫秦軒橫了周望族一眼，接著歎了口氣：“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周望族一愣，趕緊答道：“您說我守成尚且不足，卻喜投機，隻可為輔，若是將來您...您百年之後，莫家隨即隱退不再過問世間之事，或許不致有滅族之禍！”
莫秦軒點了點頭，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把莫家看的太重了，為了它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無所不用其極，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我曾不止一次旁敲側擊，你都是充耳未聞！”
周望族張了張口，最後低下頭選擇沉默！
“莫家是什麽？”莫秦軒似乎在詢問，“莫家不是高高在上，每日都要膜拜千萬次的樓台高閣，他甚至連個屁都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是守護，不是霸占，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將它作為權利的墊腳石，它可以毀滅，但它的本質不能變，你知道嗎？”
“這次就算小問沒有高強的實力，哪怕他是個平常人，但事情是因他而起，就該由他來解決，你們更不該為了他，而舍去本來無辜的生命，你這不是為了他好，而是在侮辱他，侮辱整個莫家，你知道嗎？”
“可...可他是大哥唯一的血脈，我...”周望族張了張口，隻吐出幾個字...
“哎，冥頑不靈，”莫秦軒歎了口氣，拉著沈青雲坐在沙發上，歉意的說道，“青雲，這次是我還有我們莫家虧欠你了，涵霜和涵雪都是好孩子，你放心，我會給她們一個交代的！”
“不不...”沈青雲連忙說道，“老首長，您言重了，想當年不知道多少兄弟魂歸沙場，妻離子散，能為了民族之大業犧牲，是多少將士含笑所歸，些許委屈又算得了什麽？”
莫秦軒點點頭，看著站立的眾人，揮了揮手：“你們都坐吧，阿忠，你去跟著小問，不可靠近，隻要遠遠跟著就行，以免被那些人發現，反而害了女娃兒的性命，有什麽情況立即告訴我！”
“是，家主！”那老者彎腰行禮，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
“真...真的沒什麽問題嗎？”秦鳳蓮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客廳，端著茶壺不相信的問道！
莫秦軒眉頭一皺，這是他的習慣，不習慣被人質疑，不由疑惑的看了秦鳳蓮一眼，沈青雲連忙說道：“老首長別見怪，這是兒媳，那個是犬子！”
“哦！”莫秦軒頓悟的說道，“是我太敏感了，你們放心吧，涵霜的事情我聽阿忠提起過，在現代，像這樣的女孩子可不多見了，我想我那孫兒一定還你們一個完完整整的女兒！”
眾人聞言不由鬆了口氣，但內心深處的焦慮卻不曾減少，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不看到結果也許誰也不會徹底放下心來！
莫問自沈家出來，沒有隱藏身形，而是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打車趕回家中，途中感覺幾道微弱的氣息，莫問不由嘴角一翹，裝作什麽也沒有覺察到！
回到家中，老胡的確變成了一個平常人，隻不過比一般的老者要健壯好多，唐婉也焦急的等待，葉曉月和齊潔也已搬過來！
“爸爸！”葉曉星看到莫問進來，不由眼睛一亮，從沙發上跳起來，離好遠就伸開雙臂。
眾人也連忙迎了上來，隻是齊潔哼了聲，依然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莫問！
“小問，”葉曉月眼神中一絲關切，“怎麽樣了？”
唐婉想要說話，但隻是抿了抿嘴，站在旁邊看著莫問！
莫問點了點頭：“沒事了，我要去休息一下，老胡，你照看好家裏就行！”
老胡慌忙點點頭！
葉曉月接過葉曉星，輕聲說道：“你去做你的事吧，這裏一切有我！”
莫問平靜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麽，轉身走上樓去...
“月姐，”唐婉看著莫問的背影一陣出神，“莫大哥是不是真的沒事？”
葉曉月溫柔的一笑，在莫問的記憶中，她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善良質樸還有屬於她自己的倔強：“放心好了，我們一定要相信他！”
“恩，”唐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什麽嘛，”齊潔在沙發上嘟囔道，“喂，老頭，你家有什麽吃的，老娘餓了！”
“哦，齊小姐你餓了，我馬上做飯！”老胡在旁不置可否的一笑，這個齊潔和自己的孫女好像！
唐婉和葉曉月對視一眼，都是苦笑一聲，這位大姐還真是自來熟！
s市的龍虎山並不是真的龍虎山，隻不過它比此處其他山峰高出不少，山坡陡峭，怪石林立，而且整座大山如同盤踞的睡龍，又如蓄勢待發的猛虎，故此本地人都叫此山為龍虎山！
龍虎山背陰之處有一段懸崖，懸崖半空之中有一個石洞，洞口足有五六米高，裏麵還有許多分流，各個洞相連接，在一處石洞內！
沈涵霜掩口一笑，看著眼前的紅袍老者說道：“我看你吹牛吧，有沒有那麽厲害，你除了這身造型還值得稱讚以外，其他地方一無是處！”
“你個小丫頭懂什麽，”紅袍老者不服輸的嘟囔一句，接著抓起袍子的下擺，獻寶似的說道，“你也覺得這個袍子很有個性對不對，你看看這隻老虎，可是我自己繡的哦，是不是很威猛？”
沈涵霜不由大笑：“大哥，爺爺，您別逗了行不，你會繡花，這是老虎嗎，連我家養的貓都比你這有氣勢！”
紅袍老者蹲在沈涵霜身邊，撇嘴說道：“你怎麽不識貨呐，你看看這布料，可是用百年金蠶吐絲織成，你再看看這隻老虎，更是非比尋常，這可是我用攢了十年的金剛木樹汁畫...呃，織的，金剛木知不知道？一看你就不知道，這金剛木可是...”
“好啦，好啦，別得瑟了行不，爺爺！”沈涵霜被打敗似的說道，“你全身上下都是好東西，全天下的寶貝都被你一人占了，見過能吹的也不像你這樣，把自個說成一朵花了都，這麽大把年紀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你這小丫頭...”紅袍老者怒聲說道，“老夫怎麽是吹，我說的是事實，老夫從出道以來還從未怕過誰，哪個不服照死了揍，爺爺我這火爆脾氣，就是不服輸！”
“切！”沈涵霜不信的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被人訓的跟孫子似的！”
“誰？說誰啊？”紅袍老者像被踩到尾巴一樣跳起來！
沈涵霜坐在石凳上，伸手捋了捋“胡子”，怒聲說道：“老三，你能不能長點心啊，看不清風向哥哥不怨你耳背，但你那對眼珠子也不能喘氣用吧，你說你好歹也是百十歲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沒有一點定性，你個敗家玩意，還老子的金剛木來...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紅袍老者猶如被打敗的公雞，頹廢的坐在地上：“我怕誰啊我，我就是看在他年紀比我大，還是我師兄，我才讓著他，要是別人，就憑我這火爆脾氣，非得磕下他幾顆門牙下來不可！”
“咳咳...”一聲咳嗽聲自洞外傳來...
紅袍老者立馬精神抖擻的站起身，看到沈涵霜笑的喘不過氣來，不由瞪了一眼！
白袍老者走進洞內，狠狠地哼了一聲，才將視線轉到沈涵霜身上：“他要是不來，今晚就是你的最後一晚，你還有什麽遺言要說嗎？”
沈涵霜伸了個懶腰，無所謂的說道：“你不要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們莫大哥在哪的，更不可能告訴你們他長什麽樣子！”
白袍老者依然不死心：“你隻要告訴我你的手機密碼是多少，我相信那裏一定有他的手機號，你難道不想知道他聽到你被綁架的消息，會不會貪生怕死躲起來？”
“莫大哥才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沈涵霜反駁道，“你們既然知道我家裏的電話，那你們就去查啊，問我做什麽！”
“哼...”白袍老者哼了聲，“我們要不要賭一把，看他是不是貪生怕死，如果我輸了，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切！”沈涵霜白了那老者一眼，“你還是拿這些話哄那個紅袍爺爺吧，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信你才怪！”
“哎...”白袍老者歎了口氣，“好吧，我的任務完成了，一切聽天由命吧，不過老夫真的是喜歡你這性子！”
沈涵霜一臉早就知道的表情：“我可不喜歡你，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我會選擇紅爺爺，是不是紅爺爺？”
“呃...”紅袍老者一陣冷汗滴下，“那個大哥，我真不是故意拿你的樹汁亂畫的，你看我真的畫的不錯，用現代話說，這也多少算門子藝術吧！”
白袍老者臉上一黑，瞪了紅袍一眼，接著轉向沈涵霜：“那老夫也無能為力了，外麵那個人可不會像我們這麽好說話！”
紅袍老者一聽，怒聲說道：“那狗東西隻會狗仗人勢，大哥，咱們怕他做什麽，我這火爆脾氣...”
“住口！”白袍老者怒斥一聲，“你火爆我還火爆，你能耐你挑了他，以後老子叫你大哥！”
紅袍老者泄氣的蹲在一旁，口中嘟囔一聲：“不就是比我厲害一點點嘛，要不然我早挑了他！”
沈涵霜站起身，輕輕地整理一下衣服，輕鬆的舒了口氣：“我想幹淨的死，希望您能幫我！”
白袍老者歎了口氣，眼神中一絲憐憫：“我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