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趕屍匠進了派出所
我長歎口氣,從林夕手中拿過黑布包,把裏邊的零錢卷了起來,重新放進他的口袋內,拍拍他的肩膀:“收好了,聽我的,去買件暖和點的衣服,眼看著要下大雪了,氣溫下降的厲害,不要凍著了,對啦,你現在還睡在城隍廟裏嗎?”
林夕抬起低下的頭,深深的呼吸,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我說那怎麽成呀,睡在那裏邊,人都會凍傷的,要不然,你先搬來我這裏住吧,我在前邊賓館裏邊開了一個房間,已經付足了房費,這兩天一個朋友出了點事,一直住在醫院裏照顧他,那房間還空著,你搬到賓館裏邊住上一段日子,等到春暖了,再搬出來。
林夕搖搖頭,說我體質特殊,這點寒冷,對我造不成太大傷害,我在城隍廟裏一個人住習慣了,去了高檔地方睡覺,反倒不舒坦,再說了,還有小鬼頭陪著我,我挺快活的。
看著他幹淨淡然的眼神,我隻好說道:“那好吧,你自己多照顧好自己,他們幾個是不是在等著你?你去忙吧。”
林夕笑了笑,對我擺擺手,說道:“等下還有一個新娘子要抬,又有熱鬧看了,風哥,我們就此別過,你空閑的時候,記得去我那找我玩啊!”
我笑著,點點頭,目視著他走到人行道裏,和那幾個漢子一起抬上花轎,慢慢的消失在視線盡頭……
林夕走後,我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惆悵,這個純淨似水的少年郎,如同這世間最純潔的天山白雪,一塵不染,相識之後,總會帶給人莫名的好感。
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解決出賣我的老者大兒子,現在他已經被我祭出符籙,斬殺了神識,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這輩子就等著痛苦的死去吧。
對於這種不忠不孝不義之輩,沒有直接將他斬殺,已經是我對他最大的仁慈!
我走到他的跟前,彎下腰,撩起他的上衣,果然在他腰間,我發現了一塊和傀儡身上一模一樣的骷髏令,漆黑的骷髏頭張著大嘴,露出黑漆漆的獠牙,是那麽的詭異與恐怖,讓人看上一眼,心底就會莫名的一寒。
我將這塊令牌裝進了口袋裏,連帶著剛才在兩個傀儡身上,搜到的兩塊令牌,加上先前在八卦山腳,撿到的那塊狼人遺失的令牌,我一共收集了四塊令牌。
摸著口袋裏冷冰冰的黑鐵片子,我的臉色陰沉。
這時候,遠處閃著紅藍警報的警車,嗚哇嗚哇的正朝這邊趕來,大白天的鬧市區主幹道上,出現連環車禍,還有持刀凶徒,自然而然的驚動了差爺們。
我抬頭望去,一共來了三輛警車,後邊還緊跟著一輛特警裝甲車,陣仗絕對不小,看樣子,這次事件,驚動了上邊的領導,所以,才會動用了這麽多的警力。
我最不願意和這些官家人員打交道,於是,當我遠遠看到警車駛來的時候,就離開了事發現場,混在了人群之中,繞了幾個大圈子,稍微做了一下偽裝之後,到了另一條大街上。
老者的大兒子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心頭的那腔怒火,總算稍微熄滅不少,雖然到現在我仍然想不透,為什麽那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煉製成了半人半屍的樣子,甚至還將自己的父親當做誘餌,騙我上鉤,不過,隨著他的半死不活,這個疑問,也永遠的爛在了他的肚子裏。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此時下午三點多一點,距離晚上八點半萬墳丘的約定,還有幾個小時,我走進一家小吃店,隨意點了一點吃的,填了一下肚子。
然後,我打電話給飛機哥,問他們在醫院沒出什麽事吧?
飛機哥說沒出啥事啊,你現在人在哪呢,找到老者的大兒子沒?
我說找到了,那孫子開著貨車想撞死我,已經被我解決掉了,你們幾個在醫院小心一點,那夥狂徒一定還會有所動作,我出去辦點事,等下就回去。
安排了一番之後,我掛了電話,看來,周雲光的目標隻有我一人而已,飛機哥和牛千山隻是附帶品,現在既然我已經現身,周雲光自然把主力都放在了對付我的這一麵,醫院裏應該不會出多大的事了,隻要飛機哥他們沒事就好,至於我……周雲光想要把我搞死,還沒那麽容易。
我付了飯錢,離開小吃店,又摸出電話,調出電話薄,找出陳家福的名字,撥打了過去。
不知道大家對這個名字還有沒有一點印象?
誰叫陳家福?
對,你們沒有猜錯,就是當初那個趕屍匠。
那一次,我和周雲光在鴻門宴上鬧翻之後,我離開酒樓,中了那個騙飛機哥的胖妹子的奸計,在那條小巷子裏遭到了光頭殺手的伏擊,就在那時,我碰到了兩個奇怪的趕屍匠。
那兩個趕屍匠一老一少,小的是個被毀容的少年,他自稱啞兒,老的那個趕屍匠就是陳家福了。
湘西陳家,世代趕屍,已有數百年的曆史,當時聽他所說,似乎本事不小,雖然沒有看他施展,不過,單看他手拿‘攝魂鈴’,想攝取我的心神來看,也能猜出他至少有那麽一點本事的。
當時那個陳家福想害我,被我識破之後,一番威逼利誘之下,被我收拾老實了,我想著日後此人或許有用,就放了他一馬,隻是臨走之前,留下了他的電話,甚至我為了以防萬一,還悄不經意的在他身上,下了一記定位符籙。
現在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緊急關頭,這個趕屍匠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剛才細細感知那道定位符籙氣息,發現此時的陳家福就在我附近不遠的某處,隻不過他在一個地方,不停的來回徘徊著,隨著他的走動,那道符籙氣息清晰的呈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電話撥打了好一會了,仍舊無人接聽,這個老家夥在搞什麽鬼?
我的眉頭緊皺起來,這個趕屍匠,莫非想使詐不成?
正在我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的時候,那邊終於有人接了,正是陳家福的聲音,電話裏,他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絲的焦灼與緊張:“不好意思,風大師,剛才遇到一點麻煩事,沒有及時接你電話,還望莫怪。”
我淡然的笑笑,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口吻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接我電話,是想和我徹底斷絕關係呢。”
電話那頭,陳家福似乎被我這句話嚇住了:“風大師說笑了,我哪敢和你絕交啊,咱走江湖混飯吃的,靠的就是人脈,高攀上你這棵大樹,那是我陳家福三世修來的福氣,以後行走江湖的時候,和別人說風大師是我朋友,大家都會高看幾分,我是真的碰到了一點麻煩事,還望風大師體諒一二。”
我嗬嗬笑笑,陳家福這個老油條,嘴上功夫果然不是蓋的,他這一頂大帽子送過來,我還真的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我清了清喉嚨,問他:“你現在人在哪呢?”
陳家福說道:“我現在人在外地呢,剛接了一個生意,才走了一半路程,你在哪呢,風大師。”
我艸,這個老家夥果然是說的一套,背後又是一套啊,那道定位符錄氣息已經暴露了他此時的位置,他現在距我不過二裏之遙,現在竟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正在外地趕屍,要不是提前留了一手,先前在他身上下了定位符籙,這一次肯定被他蒙了。
我冷笑著說道:“你確定……你現在人在外地?”
電話裏,陳家福似乎遲疑了一下子,然後,他肯定的說道:“是啊,我是真的正在外地,呶,前邊就是懷陽市了,唉,連著趕了幾天幾夜的路,這個喜神又有點不老實,還要一路子緊緊盯著他,真是把我這把老骨頭折騰慘了……”
我打斷了他的謊話,冷笑著說道:“陳家福,我和你講個故事聽吧,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有一個騙我的人,被我祭出符籙斬殺了神識,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現在還在馬路上躺著的,你要知道一點,我這人雖然善良,可是也最容不得別人的欺騙,更容不得別人利用我的善良來欺騙我,我現在再問你一遍,這是最後一遍,我問你,你現在到底在哪?機會隻有一次,人生也隻有一次,我不希望自己手上再平添殺戮,不過,你也最好不要逼我,逼急了我……嗬嗬,後果我不說,你應該也能想得到!”
我的這番話起到了效果,電話那頭的陳家福明顯的嚇住了,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哭腔:“風大師,我該死,我不該騙你,我沒有去外地趕屍,這會正在麻雀大街派出所裏蹲著呢,我剛才說慌話,也是有苦衷的,說實話,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我怕被你知道了我蹲在派出所裏,笑話我,我丟不起這個人……”
我啞然失笑,原來如此,我想過很多種可能,這個老家夥之所以編瞎話欺騙我,要麽是想躲著我,要麽是正在幹壞事,可是偏偏沒有想到,這個老家夥竟然被差爺逮進了派出所裏。
他口中所說的麻雀大街就是前邊那條街道,離我千米之外的地方,正好隱約看見派出所豪華氣派的辦公大樓,這一次看來,陳家福說的應該是真話了,這個趕屍匠應該正在派出所裏邊蹲著呢。
隻不過,我又頗為好奇起來,陳家福身為一個趕屍匠,一個糟老頭子而已,他到底犯了什麽事,竟然會被這類基層派出所逮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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