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 死人妝

這一幕在月光下看的極為清晰,血淋淋的狗腸子被拉出來一米多。

野狗龐大的身軀,在地上映出了一片碩大的黑影,就像是一隻黑色的巨怪一樣。它就這麽津津有味的啃著,時不時還發出讓人渾身寒毛倒豎的“嗚咽”聲。

夢裏遇到的那些事,有時候還是挺不符合常理的。

我也不知道要跑,居然就跟木頭一樣這麽站著,看著那隻狗吃了同伴的屍首。恍然間才覺著腳下的石頭刺破了皮膚,有血液流出來。

想要走動幾步,適當調整姿勢,緩解一下疼痛。

那隻吃完了同伴的野狗,居然向我的方向跑來,我在夢中也是日了狗了,硬是沒有想到逃跑這個動作,和它扭打起來。身上被狗咬的血淋淋的,疼得我太陽穴都要炸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居然是在冰涼的石子路上,摸到了一根繩子。

繩子被我攥緊了,那狗也把我脖子給咬了。這一下好像是咬到了氣管,不消片刻,我就會斷氣。

在夢裏太真實了,我下意識的就出於求生渴望,用手上的麻繩套住了狗脖子。咬了牙使勁兒的勒,憑著我這種連流氓都打不過的力氣,我神奇的把野狗給勒死了。

它的眼睛在圓月下是如同金魚眼一樣爆出來的,眼球上的血絲清晰可辨,嘴角流出了帶著血色的涎液。

我看到這一幕,嚇得丟開了繩子。

人也猛然驚醒了,我受驚坐起來,不停的喘氣,腦子裏全是夢中的畫麵。

“做夢了?”淩翊摟住我的肩膀,用衣袖為我擦去額頭上的汗液。

我剛醒來,人還帶著起床氣沒有馬上回答淩翊的問題,隻是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發呆。這個夢來的太詭異了。我之前就聽連家的傭人提過,說連君宸是在夢裏勒死了狗之後,會發現現實當中也有狗被人勒死了,掛在了家門口。

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當做惡作劇,可是連君宸接連的夢境證明,這一切都和狗煞有關。

在我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我也被狗煞盯上了。

至於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讓我招惹了可怕的狗煞,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之前和狗煞發生接觸的畫麵一次次的從腦海中閃過。

隻感覺自己從進連家之後,一直在和狗煞結怨,從頭到尾都把這些鬼域來的邪祟之物得罪的透透的。

我在沉默了三五分鍾之後,抬頭對淩翊說:“我想去大門口看看。”

這時候已經是天蒙蒙亮,大概是淩晨五六點的時候了。

“我陪你去看看。”他把我從床上打橫抱起來,信步就下了樓。抬頭是他冷峻的下巴,他的臉上帶著些許威嚴的神態,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鋒利的眉宇之間,帶著些許危險的氣息。

我心裏清楚,淩翊現在所思所想恐怕也和我一樣,他也在擔心我也和連君宸一樣被狗煞從夢中糾纏住。被他摟到別墅的大門前,我用手掌心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從他的懷中跳下來。

伸手便推開大門,門外吹來一陣帶著水汽一樣的空氣,卻好像凝結了一股子黴味。我的正前方儼然就懸掛著一件龐然大物,這個東西被繩子掛著,僵硬的軀體一動不動。

是一隻蘇格蘭牧羊犬,脖子上是被一根登山繩給勒住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一隻這麽大型的狗的脖子給紮出了拳頭粗細的脖子。大半個腦袋都好像被勒斷了,隻剩下一層狗皮連著。

它眼睛裏的血絲爆出的樣子是那樣的猙獰怨恨,快要被風吹成絳紫色的舌頭從嘴裏畫出來,四肢如同雕塑一樣保持著一個姿勢。

清晨的太陽明媚,照在這具冰冷的屍體上,卻感覺不出半絲暖意來。

外頭的風是那樣的冷,就好像有股冰冷,從身體裏穿過一樣,連心頭都覺得有些寒冷。

這狗……

這狗和夢裏的野狗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啊,我在夢裏夢見的野狗就是中國普通的黃狗。也不知道為何生的巨大無比,還會如同猛獸一樣,獵食自己的同類。

難道我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從胸口慢慢的緩出一口氣,退後了半步,看向站在我身後的淩翊,“不是……我夢裏夢到的是條野狗,不是這一隻。也許,隻是虛驚一場……”

我說完,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地上,那隻狗的樣子實在讓我惡心。

我怕再看著它,又要引起好一陣的孕吐,一會兒連吃早飯的食欲都沒有了。

正在廚房做飯的傭人,似乎聽到動靜了,從廚房裏走到門前,“二少爺和二夫人起床了?早飯一會兒才會……做好……”

她剛好看到門前吊著的那隻蘇格蘭牧羊犬,也沒有大驚小怪,隻是臉色一變,明顯是嚇了一跳。身子在原地稍微僵硬了一下,就快去的去拿工具,默默地把狗的屍首闖進去。

然後,丟在門外。

她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也不大驚小怪的通知連君宸,隻是低頭對我們說了一句,“二少爺,二夫人,讓你們受驚了。我應該一早起來就出門看的……”

“這……不關你的事,我就是對……對狗妖怪這事好奇,特意早起看看。”我當然不能看著傭人自責,自作主張的就承認了錯誤。

這傭人看著不過十七八歲,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稚氣未脫,正是讀書的好年紀。卻沒想到到了連家當了幫傭,一早就得起來給大家做飯。

她似乎很害怕這些東西,縮了縮腦袋,蚊呐一般說道:“我……我……那個廚房水開了……我去看看,失禮了……”

看著她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可憐她,這麽點大的女孩居然要強迫自己麵對這麽恐怖的狗的屍體。這個社會很多時候,就是弱肉強食,貧窮的人的命運總是掌握在少數金字塔尖人的手中。

淩翊牽住我的手,將我帶上樓,“看來連君宸昨天又做噩夢了,夢裏還是蘇格蘭牧羊犬,檔次有所提高啊。看來……是時候找機會和太白攤牌了。”

我被門口那隻狗煞嚇得夠嗆,一路上都是低著頭上樓梯的,腦子裏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淩翊是和高僧他們一起,還有太白大人去商量事了。

我當時在鬼域的時候隻想和南宮池墨一起平安的出來,並沒在意到淩翊是怎麽知道我在鬼域的。

“對了,你昨天晚上和高僧們,還有太白大人都聊了什麽?你後來怎麽知道我……我進了鬼域的?”我看著自己光著腳的腳背,就能想到昨天晚上光腳站在墳地裏尖銳的石子上,腳底心那叫一疼痛入骨髓。

如果我是個莊稼漢,腳底板上有繭,倒也不至於這麽疼。

要怪就怪我平時缺乏運動,腳底上皮膚光潔,連塊保護腳底板的厚肉都沒有。腳底又是眾多穴位之所在,被尖銳的石頭刺中,那感覺可想而知。

淩翊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我,“小丫頭,我一開始還以為空聞識破了太白的身份,會當麵跟太白攤牌,才會跟去看看情況的。”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覺得,畢竟空聞大師是高僧,見多識廣。

他凝視了我片刻,才皺眉開口,“空聞找太白過去,隻是聽說太白見多識廣,才找它商量對策。昨天晚上,隻是商量了一下對策,所以早早就回去了。你不在房中,我發現簡思死了,就猜到你可能被帶進鬼域裏了。”

淩翊的眼眸中瞬息萬變,似乎隱含著什麽隱情。

在我看來,空聞並不是什麽平庸之輩,他如果徒有虛名,他的袈裟斷不能把狗煞罩住。把太白大人一隻鳥叫過去,給人的感覺真的不像是空穴來風。

“會不會……空聞大師也是和你一樣,在試探太白大人?”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我總覺得空聞用的刺探太白大人的方式,簡直和淩翊如出一轍。

統統都是故意不說破,找別的理由旁敲側擊,都快把太白大人折騰死了。

淩翊聽到我這句話,立馬嚴肅了神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的雙眸輕輕的朝上一看,就見到太白大人蹲在樓上簡思房門口的欄杆上。

臥房的門沒關,太白大人好像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房間裏,所以並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淩翊將我摟進懷中,側臉貼著我的側臉,在我耳邊輕聲道:“還沒到攤牌的時候,空聞和尚都知道隱忍,一會上去不要提鬼域兩個字。”

這件事情,原來還是要瞞著太白大人。

我倒不是很清楚,為什麽要隱瞞著太白大人,隻是呆呆愣愣的像個木頭一樣點頭。然後,便跟著淩翊一步步走上去了。

站在簡思的臥房門口,可以看到張媽坐在床邊,用毛巾給簡思整理儀容。張媽昨天還請求今天要辭職,今天一早,卻在給簡思的遺體化妝。

那個麵容憔悴的女人,經過張媽的手,又變的容光煥發。

連君宸則是背對著我們大家抽煙,背影偉岸昂然,隻是總有白煙從他手邊冒出。弄得整間屋子裏,都是二手煙的味道。

漂亮的紅木地板上,全都是抽剩下的煙屁股。

“先生,已經給夫人化好妝了。”張媽的手顫抖了一下,將一枚鑽石戒指給簡思戴上,“按照您的吩咐,戒指也給夫人戴上了。”

連君宸這個時候,才淡然的轉過身,將手裏抽了半根的煙隨手扔在地上,“我和她已經離婚了,以後不要喊夫人了。這件事,通知簡家人了嗎?”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麽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