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地在外麵吃了頓午飯,葉秋雨這才駕車回到學校。
“我回來了。”
推開宿舍之門,葉秋雨便看見周榮正坐在電腦前玩遊戲,邱時鑫卻在看著什麽雜誌。
楊新卻是不知所蹤。
“回來了。”
周榮笑著回頭:“那個,待會一起去練球吧?”
“行啊。”
葉秋雨聳聳肩,反正也沒事,而且,正好散散心:“對了,楊新這家夥呢?哪去了?”
“嘿嘿……”
邱時鑫一樂:“去找古夢雨了唄。”
“這樣啊。”
葉秋雨恍然大悟,便躺倒在床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我也休息一會,真舒服啊。”
“吱嘎——”
這時,宿舍門一響,有人推門進來,葉秋雨一回頭,卻見是楊新,笑道:“回來了。”
“回來了。”
然而,楊新卻是一臉的陰沉,眼眸中似乎還閃著怒火。
“怎麽了?”
葉秋雨詫異地坐起身。
“是啊。”
邱時鑫和周榮見狀,也圍了過來,關心道:“出什麽事了?”
楊新苦笑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葉秋雨是急姓子,跳腳道:“你倒是說話啊?真是急死個人。當不當咱們是兄弟啊?”
“是啊。”
周榮和邱時鑫也急道:“到底出什麽事了?有什麽難處,兄弟們幫你頂。”
“是這樣的。”楊新心中溫暖,這才惱火道:“剛才我和夢雨一起去食堂吃飯,吃完回來,在樓下碰到一個家夥。這廝自稱魏楠,是建築工程係的,拿著一大棒玫瑰,攔住夢雨,就向她表白,仿佛根本沒看見我似的。”
“什麽!?”
邱時鑫頓時大怒:“可惡,這是什麽鳥人,敢撬咱兄弟的妞!”
“就是,簡直沒王法了。”周榮也憤憤不平,擼胳膊挽袖子道:“看老子收拾不死他。”
“別吵。”
葉秋雨卻皺皺眉:“楊新,夢雨怎麽說?”無論如何,古夢雨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楊新搖搖頭,惱火道:“夢雨卻是沒理他,禮貌地拒絕了,那家夥這才悻悻而去。可誰想到,我把夢雨送回去,剛想回宿舍,路上又碰到這家夥。這廝把我攔住,一臉傲慢地說,他打聽過我的家世,父母隻是普通工人,憑什麽給夢雨幸福,而他父親卻是做房地產的,家裏有的是錢,要我識相點,趕緊退出,他可以給我二十萬補償。”
說到這裏,因為屈辱,楊新眼睛紅了,雙拳也緊緊地握了起來。
“曰!”邱時鑫勃然大怒:“這也太欺負人了!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就是。”
周榮也咬牙切齒道:“哥們,你別怕,兄弟們挺你。對了,你怎麽回答他的?”
楊新冷笑道:“我就回了他四個字:去你媽的。”
“好,痛快!”
“是爺們!”
邱時鑫和周榮一時眉飛色舞,隻覺得大出口惡氣。
葉秋雨也滿意地笑了,是男人,就該有一身錚錚鐵骨,不為金錢折腰,不向權貴低頭。
“好樣的!”
他也拍了拍楊新的肩膀:“那家夥怎麽說?”
楊新一臉痛快道:“那家夥氣得臉都綠了,仿佛不相信我會拒絕這五十萬似的,惡狠狠地道:小子,咱們等著瞧。就灰溜溜地閃了。哼,格老子的,我會怕他!?”
“哈哈,氣死這丫的才好呢。”
邱時鑫高興道:“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東西。”
周榮卻皺眉道:“大家別高興得太早。做房地產的,都是些什麽人,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沒有黑道背景,那些拆遷戶有幾個肯乖乖就範的,得防著這廝報複阿新才是。”
想起這碴,楊新和邱時鑫不禁變了變臉色。
“放心。”
葉秋雨淡淡一笑:“有我在呢。我倒要看看,這個叫魏楠的,能耍出什麽花招來。”
“對,對,有秋雨在呢,咱們怕啥。”
“那個家夥要是敢來,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想起葉秋雨的本事,眾人頓時安心了。
“好了。”
葉秋雨拍拍楊新的肩膀:“別想這事了,氣著自己不值。走,一起打籃球去,散散心。”
“對,對,走,打籃球去。”周榮和邱時鑫也連忙附和。
“好,一起去。”
有兄弟們的鼓勵和支持,楊新也信心十足起來。
當下,四人換好了運動裝,便拿著籃球,走向了室外籃球場。
這時,時間還早,籃球場上人不太多,四人於是占了個半場,開始各自練起來。
不一會,葉秋雨覺得這樣沒勁,提議道:“喂,哥幾個,來個鬥牛如何?”
“免了。”
周榮三人一聽,紛紛搖頭:“跟你丫鬥牛,不是找虐嗎!?我們心裏可沒受虐傾響。”
“沒勁。”葉秋雨不禁有些泄氣:“得,我還是投籃吧。”拿著球,一個接一個的投籃,幾乎是彈無虛發,看得周榮三人無語地直搖頭:禽獸啊禽獸,這也太強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五、六個人高馬大、一臉凶悍和痞氣的男子走了過來,掃了一眼,便走到楊新麵前,冷冷道:“你叫楊新是吧?”
楊新臉色一變,立時想到這些人可能的來頭,不過,想起葉秋雨就在旁邊,不禁膽氣大壯,昂然道:“我就是。你們是什麽人,找我幹嗎?”
“少廢話。”
那五、六個一臉囂張道:“跟我們走一趟,有人要見你。”
“我要不去呢。”楊新冷笑道。
“那就由不得你了。”
一個三十出頭的刀疤漢子眼中寒光一閃,一揮手:“兄弟們,帶走。”
“我看誰他媽敢動。”
這時,邱時鑫和周榮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那刀疤漢子瞥了眼邱時鑫和周榮一眼,不屑道:“誰他娘褲襠沒夾緊,蹦出你倆來了。怎麽,想多管閑事?兄弟們,亮亮家夥,讓他們放明白點。”
那幾個漢子聞言,獰笑著一掀衣服,頓時露出腰間的砍刀、鐵棍來,一臉的殺氣騰騰。
可以想見,這些人全都是些亡命之徒。
邱時鑫和周榮一見,頓時嚇得一跳,不自覺的連退了三四步,他們畢竟是學生,麵對這幫亡命之徒,哪能不怕!
“哼!”
這時,葉秋雨冷哼一聲:“如果我要是還不明白呢?”大步走來,攔在楊新三人麵前。
那刀疤漢子大怒:“好小子,跟我抬扛是吧。”神情瞬間猙獰起來:“最後警告你一句,趕緊給我滾,否則,老子不介意給你放點血。”
“是嗎?”
葉秋雨淡淡一笑,眼眸也忽然淩厲起來:“在學田區,好像輪不到你來定規矩。我記得曾經說過,任何幫派都不準在學田區鬧事,否則的話,伸一隻手我就砍一隻手!”
那刀疤歎子臉色一變,吃吃道:“你、你是那位雨哥!?”
他當然知道,學田區有位神秘的‘雨哥’,接連掃了‘黑虎幫’、‘群英會’,手段非常血腥、狠辣,使得整個天海黑道都不敢再輕易涉足學田區,在道上風頭一時無倆!
一聽這話,那幾名大漢也臉色大變,有些惶然起來,這可是人的名、樹的影,焉能不怕。
“知道就好。”
葉秋雨冷笑道:“我還以為,幾天沒收拾人,有人就把我忘了。”
刀疤漢子心中叫苦。
整個天海黑道都不敢來雨田區鬧事,他手下的‘淮南幫’不過幾十個小蝦米,又哪敢犯禁!
本來,他想著隻是幫那魏楠魏大少帶個人,應該不會這麽倒黴的碰上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雨哥吧!?
可沒想到,竟然好死不死的就碰上了,這人要是點背,真是喝涼水也塞牙啊!
早知如此,他就不要魏楠那二十萬了,錢再好,也得有命享啊。
當然,他倒是沒想到有人敢假冒。畢竟,葉秋雨那淩厲的氣勢,透著屍山血海的味道,情不自禁的就令人心虛膽寒、後背發涼、兩腿發軟,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冒充得來的。
當下,刀疤漢子勉強笑道:“見過雨哥,在下‘淮南幫’蕭強,並非存心冒犯,隻是受人之托,來請這位楊新兄弟去見個人,還請見諒。我們這就走,您看如何?”
“晚了。”葉秋雨淡淡道:“我這人一向言出必行,看你們還算識相,就每個人留下一隻手指吧。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後果我概不負責。”
蕭強大驚,哀求道:“雨哥,還請高抬貴手,兄弟們真的再也不敢了。”
葉秋雨卻是毫無反應,冷酷地道:“我給你們十秒考慮,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十、九、八……”
那蕭強慌了,他真的想拔出腰間的刀拚了,但手緊了緊,卻還是沒這個勇氣,傳說中,那‘黑虎幫’數十名好手,一夜全部斷手斷腳的慘烈,讓他無法想像這麽做的後果。
“三、二——”
眼看著葉秋雨要數完了,蕭強一咬牙:“雨哥,別數了,兄弟我認栽。”說著,拔刀出鞘,一把將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削了下來,霎那間,血如泉湧,痛得他是滿頭大汗。
“很好,你可以走了。”
葉秋雨麵不改色:“還有,帶著你的斷指,這是學校,我不想惹麻煩。”
“是,是。”
蕭強連忙撿起手指,轉身看了看幾名手下,忍痛道:“該怎麽做,你們自己應該明白。”
幾名手下麵麵相覷。
蕭強都認栽了,他們幾個小囉嘍哪還有膽裝英雄,丟手指總比丟胳膊丟腿、甚至丟命強吧。
“是,老大。”
不愧是亡命徒,幾個人一橫心,便拿出刀來,紛紛切下根手指,一時間,幾人也是痛得滿頭大汗,神情扭曲。
楊新三人見得這等血腥場景,也不禁心底直冒寒氣:乖乖,秋雨翻起臉來,可真狠啊!
“雨、雨哥,您看?”
蕭強一臉的期望,咱們可都按照你說的做了,總該滿意了吧?
“很好。”葉秋雨淡淡道:“你們都可以走了。不過,記得告訴那個魏楠,乖乖來給我兄弟道歉,否則的話,我不介意教訓教訓他。”
沒有人可以欺負了他兄弟,還能逍遙法外的。
“是,是。”
蕭強連連點頭,這時候,他哪還敢說謊他背後不是魏楠指使,當下便帶人落荒而逃。
葉秋雨看了看左右,幸虧這時人少,他們所在地方又較僻靜,剛才鬧出的動靜也不大,倒什麽人發覺,否則,倒也是個麻煩事。
“好了,”
葉秋雨笑著拍了拍楊新的肩膀:“相信這些家夥以後不敢再來了,咱們繼續打球吧。”
“哎。”
楊新連忙點頭。
“秋雨,”
周榮卻湊過來:“你說,那個魏楠會不會來道歉?”
葉秋雨想了想:“有蕭強這幾隻猴子,這家夥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來道歉。當然,如果他不識趣,我不介意讓他嚐點厲害。”
“對,對,”邱時鑫舉雙手讚成,憤憤道:“這個魏楠太不是東西了!仗勢欺人地想搶阿新女朋友就不說了,大家都是同學,有多大的仇啊,竟然還動用黑社會。要不是有秋雨在,天知道阿新會出什麽事。這種人渣,就該好好教訓。”
“就是。”
周榮很是不爽:“這種人也能進天大,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好了,”
葉秋雨耍了兩下球:“別為這種人渣壞了心情,咱們繼續玩球吧。”
“嗯。”
四人這才繼續玩了起來。
校門口,一輛豐田MPV車裏,魏楠正自叼著根香煙在吞雲吐霧,一旁,還有個混混在點頭哈腰:
“魏少,您放心,有強哥親自出馬,肯定能把那小子帶來。到時候,想怎麽收拾,還不是您一句話!?”
“那倒是。”
魏楠不禁洋洋得意:“媽的,一窮小子也敢跟我叫板,收拾不死他。”
就在這時,便見蕭強幾個人把左手揣在懷裏,一臉喪家之犬般從大門口急急跑了出來,卻哪有那楊新的半點蹤影。
神、神馬情況!?
魏楠不禁有點愕然,心中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很快,蕭強幾個狼狽地上了車,紛紛坐好,魏楠趕緊道:“阿強,人呢?出什麽事了?”
“你他媽還說。看我這手。”
蕭強頓時一股子邪火,不是你丫唆使,老子會少了一根手指頭嗎,從懷裏拿出了左手。
“還有我們的。”
其他幾人也是怒衝衝地紛紛仿效。
一時間,幾人血淋淋的斷指嚇得魏楠驚叫一聲,身形連連後仰:“強哥,這、這是咋了?”
“咋了?”
蕭強神情有些猙獰:“撞鐵板了!知道那楊新的同學是什麽人不?學田區的‘雨哥’!”
“雨、雨哥?”魏楠嚇一跳,他跟黑道打交通不少,自是知道這個傳說,心念一轉,駭然道:“是那葉、葉秋雨!?”
葉秋雨的大名,天大自然是無人不曉,但魏楠萬沒想到,葉秋雨竟然是傳說中的‘雨哥’。
“我靠,我管他是誰!”
蕭強卻是暴怒道:“魏大少,我隻問你,弟兄們幾個都斷了根手指,這帳怎麽算吧?”
“就是,怎麽算吧?”其他幾人也紛紛咬牙切齒道。
他們‘淮南幫’雖然替魏楠父親做事,不過,雙方也隻是合作關係。
這回幫魏楠辦事,他們吃了這麽大的虧,當然不會這麽算了,總得要其付出點代價。
不然的話,豈不是白倒黴了。
見得蕭強幾人眼露凶光,魏楠不禁有些心驚膽顫,他可是知道,這些家夥都是亡命徒,真要惹急了,什麽事都敢幹得出來,慌忙道:“大、大家放心,我、我一定會補償的。隻、隻是你們那麽多人,都打不過他一個?他就那麽厲害?”
他還以為,雙方是經過一場大戰呢。
“我靠!”
蕭強火冒三丈:“打?你說得倒輕巧,誰他媽敢動手啊!‘黑虎幫’身為天海十大黑幫之一,勢力大不大,不照樣被人家一夜間逐出了雨田區!二十四鐵衛更是全軍覆沒,個個斷胳膊斷腿的。相比起來,我們‘淮南派’算個屁啊,敢動手,那不找死嗎!?”
“那你們這手指——”魏楠有點不明白了。
“蠢貨!”
蕭強大怒道:“這是我們自己切的,不然的話,我們留下的就不是手指,而是命了。”
“就是。”
其他幾人也紛紛不善道:“魏大少,說吧,你打算怎麽補償?弟兄們可都是被你害的。”
魏楠沒想到葉秋雨威名這麽大,蕭強這等凶人竟然也乖乖地自己切手指滾蛋,心中叫苦,陪笑道:“這、這個,五十萬如何?”
“五十萬!?”
蕭強冷笑道:“魏大少,你打發叫花子呢,這點錢,連他媽醫藥費都不夠。”當然,這是誇張。
“就是。”
“太少了,絕對不行。”
……其它人也是一陣叫囂。
“那、一百萬吧。”
魏楠一臉哀求道:“強哥,我、我身邊就這麽多錢了。”
一百萬?
蕭強覺得勉強能接受,冷哼道:“那就這麽定了。三天內給我們送過來,不然別怪兄弟們不客氣。還有,那位雨哥讓我告訴你,最好乖乖去道歉,不然的話,後果自負。好了,話已帶到,魏大少,下車吧,弟兄們還要去醫院看看能不能把這斷指接上。”
“好,好。”
魏楠趕緊陪著笑,灰溜溜下了車。
“嘩啦——”
車廂門關上,豐田MPV一溜煙直奔醫院而去,隻留下了魏大少一個人在路邊吹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