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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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城，傍晚
飛機在夕陽的餘暉中準點降落在柏城機場，沐歡素顏戴著墨鏡擋住大半的臉從裏麵走出來。
上身穿著簡單的襯衫，下半身穿著緊身牛仔褲，勾勒的長腿更加修長筆直。漂亮的腳踝露在外麵，腳下穿著一雙裸色的單皮鞋，腳步不疾不徐的邁著。
……
氣溫轉換，從VIP通道走出來時寒意襲來，衣著單薄的沐歡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拔了蔓妮的電話，得知蔓妮車停的位置後，立刻提步走過去。
視線環顧一圈並沒看到熟悉的車，沐歡正準備打電話確定時，斜方位置的一輛保姆車車門拉開，蔓妮從裏麵走出來。
“先上車。”
蔓妮提步走過來，直接伸手扣住沐歡的手腕，目光快速的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可疑後拉著沐歡坐進保姆車。
從她和莫先生的關係曝光後，沐歡現在火的程度可謂是已經趕上了蘇心語。如果不是因為突然回來，這會兒機場早就被堵住了。
“甜甜，車內溫度高一些。”
蔓妮在拉著沐歡上車之後，吩咐坐在前麵新請的助理。
“你看你手冰的，怎麽穿這麽少回來，柏城可還是冬天，幾度你穿這樣，也不怕把自己折騰生病了，真以為自己身子骨很好麽！”
蔓妮嘴裏在念叨著，人沒坐下，身體探到後麵動作利落的從椅子上拿過毯子蓋在沐歡身上。
剛剛摸著她的手，冷的像冰塊。
明明平時不是這樣粗心大意的人，怎會不知道柏城和文萊兩個地方的溫度差異，加上她自己又是怕冷的人，竟然就這樣穿著單薄的衣衫就直接飛回來了。
“你沒和莫先生……一起回來？”
拉上中間的擋板，蔓妮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沐歡，試探的問著。
看她這表情和身上的穿著，明顯是趕著回來的。
之前看網絡上新上傳的兩人照片，看起來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她以為她和莫先生兩個人的感情已經穩定，正是熱戀期。
但沒想到，她沒有坐莫先生的私人飛機回來，而是一個人飛了回來。幾個小時前，她收到沐歡在飛機上發來的一條短信，說準備起飛，讓她到機場來接她。
唯一能想到的大概也隻有，沐歡知道了，和莫先生在置氣。
她以為莫司爵不讓她告訴沐歡是想等成了定局隔天再親口告訴沐歡，可這樣看來，莫先生這是害怕沐歡生氣，一直沒開口被她自己發現了才會嘔氣自己先回來嗎？
……
“蔓妮，你是我的經紀人。”
沐歡身體靠在椅背上，淡淡的掃了一眼蔓妮，對蔓妮瞞著自己這件事情，還是心底有些不舒服。
如果和蔓妮的關係隻是最初認識的時候單純隻考慮到利益，她也不會心底不舒服……
就因為兩人的關係不僅僅是經紀人和藝人的關係，而更像是朋友，她才會覺得不舒服。
就算以前莫司爵去哪裏做什麽事情，他不說，她更加不會問，更加不會不舒服。
他沒告訴她自己趕到酒店，在浴室裏等著她。雖說是沒打招呼，但是看到他的時候，隻是第一眼的時候震驚，其實無法否認，心底深處湧出來的絲絲甜蜜。
但是這次，他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在瘋狂歡-愛了一晚，連夜離開，她心底很不舒服。
直到上了飛機，直到下機，她心底還是堵著的。麵無表情之下，卻無法忽略心底的沉悶。
飛機上關著手機，當飛機降落第一時間打開手機，依然是沒有莫司爵的消失。
一直在心口堵著未散開的情緒，更深了……
……
這次飛回來一直很順暢，不到五個小時飛機便準點降落在柏城機場。
一路上，她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看著窗外的白雲，卻是想了許多……
……
從雜誌上看到封麵上是她和莫司爵的時候，腦海中閃過那天晚上醒來，莫司爵在陽台上接電話。
當時她睡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聽的不真切，隔著不遠的距離，她有感覺到他看了她一眼，然後說著不用。
當時心底有隱隱察覺到他的電話內容可能和自己有關，他上牀的時候是想問的，可卻被他的親口勿給鬧的一時忘記了要問。
看雜誌拍攝的畫麵和時間，那天晚上莫司爵在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情……
……
她和莫司爵兩人被拍，如果沒有莫司爵的默許，根本就不會任事態發展成這樣。
那天晚上莫司爵說的不用，應該是說不用處理。放任了她和他的照片，在娛樂圈掀起巨浪。
熱度節節攀升……
柏城的娛樂圈因她和莫司爵關係的曝光而炸開了鍋，卻沒有一點風聲傳進她的耳裏。
蔓妮沒有打電話告訴她，自然是莫司爵吩咐了高煬，而高煬阻止蔓妮。
她隻是沒有想到，蔓妮會這樣聽莫司爵的話，他不讓她和她提，她就真的不提，把她這個當事人蒙在鼓裏。
……
蔓妮：“……”
自然是能聽得出來沐歡語氣裏的小情緒，這點小情緒，還是讓蔓妮挺開心的。從沐家落敗開始，她經曆的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對人心的防備更是，能夠走進沐歡的心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沐歡，你和莫先生兩人被拍到的時候我並不是立刻知曉的。最先是高助理把消息攔截了下來，問莫先生怎麽處理，莫先生沒讓高煬花錢買下來，你和莫先生的照片才會曝光。”
“曝光後，我知曉了，當然第一時間是要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的電話……”
蔓妮看了一眼她的電話，莫司爵為了不讓媒體有人挖到沐歡的號碼，在他還沒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沐歡的時候不讓她得知。
她沒辦法第一時間聯係到沐歡，正要找她住的酒店電話，通過前台電話聯係沐歡的時候，高煬親自開車過來找她了。
“高助當時來找我，讓我暫時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說是莫先生暫時不想讓你知道，說莫先生說，他會處理好，讓我等半天。”
她其實一路看過來，都覺得莫先生對沐歡真的很認真，也很上心。她不知道沐歡為了什麽事情而排斥莫先生，但是當時聽到高助說的時候，她是從心底想要信莫先生會處理好。
所以，她沒再聯係沐歡，等待著……
“之後，還沒半天……”
蔓妮說話間，已經把放在一邊的平板拿起來手指滑動著，打開微博遞給沐歡。
……
從她和莫司爵兩人的關係曝光出來後，並不僅僅是今天在飛機上看的雜誌封麵上那張她和莫司爵牽手相視而笑的照片，還有一些各種角度相擁的照片，牽手，甚至還有一張他在沙灘上背著赤腳的她往回走的照片。
這些照片挑選的都非常好，每個角度都把兩個人表情拍的極好。不管是誰看著，都會覺得兩人正在熱戀期。
至於剛剛曝光出來關於包-養的傳聞，說莫司爵是沐歡的金主，在被人刻意的引導下，輿論百分之九十已經偏向了兩個人般配是真愛上麵……
“這兩天我一直都時時關注著，最開始的時候曝光我其實也挺擔心的，但現在……”
蔓妮口中的擔心，沐歡心知指的是什麽……
莫司爵的人氣擺在那裏，和他扯上一點關係的確可以增加自身曝光的熱度。但一旦真的扯上關係，太過優秀的男人，與他匹配便要接受過於苛刻的目光。
和莫司爵擺在一起，這幾年也隻有蘇心語沒有受到攻擊，任誰沾了他一點，都會被罵慘。更別說，沐歡直接和莫司爵以這樣親密的姿態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裏。
沐歡之前的名聲並不太好，在很多人的眼底，她是配不上莫司爵的。
在知道沐歡和莫司爵的關係曝光後，她很擔心沐歡正在上升的事業會因為莫司爵受到排擠而影響。如果輿論一邊倒的攻擊沐歡，那麽……
“可是，我在看到這些後，便聽了莫先生的安排，暫時隱瞞你。”
“沐歡，我雖然不知道莫先生是怎樣打算的。但是，說真的，我覺得莫先生對你是認真的。你看這些照片，每一張，他看你的眼神。這不是愛，怎能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你。而且，莫先生在你倆關係曝光的時候，唯獨讓我們對你隱瞞，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
“我覺得莫先生是想要曝光你倆的關係，又怕你不願意，所以想讓一切穩定成定局後再告訴你……像莫先生這樣的男人這樣連公開都要做的這樣小心翼翼，難道不是因為很在乎你嗎？”
沐歡垂眸耳裏聽著蔓妮的話，手指滑動著。看著一張張照片，有些甚至她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麽情景下被偷拍的。
每一張照片，眼前仿佛都能晃過她和莫司爵這幾天相處的畫麵。
如果不是看著這些照片，她甚至無法想象，她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莫司爵。
兩人對視時的眼神，可以想象當時被他目光注視的她是怎樣的怦然心動……
那些情不自禁的相擁親口勿，在這樣的眼神教纏中發生顯得那樣的自然。也難怪莫司爵每每口勿的她氣喘籲籲的時候有時候呼吸急促起伏的時候，把她緊緊攬在懷裏會在她的頭頂啞著嗓子低語：“真磨人。”
她的眼神，多像是無形中勾著他……
……
“想想從最初你和莫先生認識，一直到現在。有些說不通的，如果用莫先生從一開始就看上你了是不是都能說通了？”
如果莫司爵最初就是喜歡她而買下她，那麽醫院為爺爺做的事情，為她在娛樂圈鋪路的事情，似乎都說的通了……
‘莫先生，你有愛的人嗎？’
‘有！’
‘喜歡多久了？’
‘三年。’
如果他真的從最初就是喜歡上她才買下她的，那麽，他嘴裏說的三年是指她嗎？
可是，三年前，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口中愛了三年的人，真是她嗎？
……
“沐歡，莫先生如果真的是真心的，你真的不能接受嗎？”
蔓妮送她回到禦湖上園，讓她先好好睡一覺。劉阿姨並不知道沐歡今天會回來，這一周她都在放假。隻是每天過來把衛生打掃一下，便會離開。
沐歡回到禦湖上園的時候隻有她一人，並不見莫司爵的身影。
夜幕已低垂，沐歡進浴室泡了個澡，站在鏡子前，看著擺放著的一藍一粉兩種顏色的洗漱用品。
有些畫麵就這樣的撞進腦海中……
莫司爵很多的行為，如果用蔓妮說的愛來解釋的話，一切的確都說的通了。
抬頭看著麵前的鏡子，鏡麵上因浴室裏的熱氣而有一層水氣。長指在上麵輕輕的劃動著，當手指停下的時候，沐歡看著鏡子。
莫司爵……
一筆一畫，鏡麵上出現三個字……
已然刻在心底的三個字，再無法否認。
‘沐歡，莫先生如果真的是真心的，你會接受嗎？’
……
主臥的牀很大，兩個人睡的時候並不會覺得牀很大，但當一個人躺在上麵的時候，便會覺得牀很大，空蕩蕩的。
沐歡靠在牀上，平板擺放在曲起的雙膝上，手機擺放在牀頭。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目光定格在上麵的那些照片。
剛剛在保姆車裏，她隻是看了幾眼，便關上了平板。以為在飛機上已冷靜的起緒，卻在看著這些照片的時候，亂了心。
當一直抗拒的心被他一點點的侵占，在心底烙下了不能抹掉的痕跡。這樣迅猛的速度，她節節敗退。
這些時間的相處她認知裏的莫司爵，似乎與自己想象中的那個罔顧人性命的男人完全對不上。
墓地
一小時後，沐歡把車停在墓地。夜，墓地有些陰森森的。推開車門，手中提著特意去買的點心和一瓶紅酒和看墓地的人打了個招呼，走了進去。
一個台階一個台階，沐歡最後停下腳步。
蹲下身體，把點心拆開擺放在墓碑前，打開紅酒，倒了兩杯，一杯擺放在墓碑前，一杯自己端起，仰頭一口幹-了。
隨意的坐在一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把放在墓碑前的酒杯灑在墓碑前，又把空杯倒上。沐歡看著鏡子中年輕的容顏，頭輕輕的靠在墓碑上。
“君天，我好像愛上他了……”
輕輕的昵喃聲，沐歡仰頭又喝了一杯。這裏風很大，夜裏很涼。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寒氣侵體。沐歡卻是安靜的靠在墓碑上，陪在他的身邊，她倒不害怕，隻是，心底的情緒太複雜。
有些話不知怎麽當著君天麵前說，可是……
她的心已經無法控製的偏向了莫司爵，之前的先入為主，現在似乎又開始偏離……
她想親口問問莫司爵……
究竟是怎樣的？
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讓她選擇徹底割斷，還是和他在一起的答案。
……
坐在墓地喝了兩杯紅酒，靠在墓地細細的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
沐歡在提到莫司爵所做的事情時，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細細數來，這短短的幾個月裏，他真的為了她做了很多。
蔓妮說，如果不是在乎她，他怎會花這麽多的心思。
因為最初心底已認定他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他做的任何事情，都被她認定為是帶了目的……
現在，當心底已經偏向莫司爵，再回頭去看他做的一切。
已是另外一種心情……
……
一直到十點多，沐歡這才從墓地離開，開車回禦湖上園。
……
如自己離開時一樣安靜，沐歡回來推開門的那刻是希望看到莫司爵的。手機一直帶在身上，也一直開著聲音。
從昨晚半夜離開，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四小時了。
他究竟去了哪裏？
看著溫馨的空間，這短短的幾個月裏，這裏已經從第一次來時看到的空蕩蕩像是暫住的落腳點，變成了現在溫馨似家。
這裏是她和他一點一點布置出來的……
有時候她看到什麽，覺得好看便會買回來。莫司爵有時候載她的時候，看到什麽，也會下車買回來。
兩人雖然都沒說，可是仿佛在下意識間，已然把這裏當成了兩個人共同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添置，慢慢的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
提步上樓，沐歡脫了外衣，換上睡衣，重新躺回牀上。
可能是今早醒的太晚，所以就算坐了幾小時飛機，剛又去墓地坐了兩小時，卻還是沒有困意。
躺在牀上，沐歡拿過手機，拔了莫司爵的電話……
‘對不起，你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沐歡靠在牀上，聽著那單調的聲音，一直到自動掛斷，沐歡這才盯著手機。
心底這次不再是悶了，而是開始擔心……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關機十多個小時了……
究竟是怎麽了？
給高煬打了個電話，那邊一樣是在找莫司爵，同樣是沒有消息。
靠在牀上，沐歡拿著手機，調到莫司爵的號碼，編輯著短信……
“莫司爵，我在禦湖上園，有話和你說。”
在編輯好後，按了發送。
這段時間裏，他們之間一直是莫司爵進，她在退。莫司爵在做著一切，她是承受的一方。她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在兩人之間，主動跨出過一步。就連勾住他的手，也不過是想要順著他的安排，滿足他而已。
這是第一次，她想為了兩個人主動的邁前一步……
她想知道，他口中那個喜歡了三年的人是誰？
也想知道……
……
短信發送過去後一直沒有回應……
從十一點多，一直等到十二點多，一點多……
沐歡靠在牀上，腦中想著的事情太多，漸漸的意識有些渾沌……
半睡半醒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夜深人靜，安靜的臥室裏突然響起的鈴聲讓沐歡受驚的突然從牀上坐起來。
並沒有睡沉，睜著雙眼，手機還握在手中，下意識的迅速接聽：“莫……”
“沐歡，是我！”
沐歡還未來及失落，便被蔓妮電話裏說的事情炸的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