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五章 紫夜
“學長,怎麽不讓我上啊?”林峰鬱悶的坐在休息區,都不敢抬頭去看小魚他們,生怕又被小魚鄙視了,再來個咆哮全場。
林簫看了一眼他,然後又一臉笑意的扭頭看了一眼小魚他們所在的位置,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放心吧,你的小夥伴們肯定能懂這一局的意義的,要不然早就咆哮了。”
林峰頓時汗了一下,一邊的李富貴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出去抽根煙,這體育館呆久了也是挺燥熱的。”
林簫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休息區裏頓時就隻留下了林簫和林峰兩人。
“林峰啊,你覺得24k現在的配置怎麽樣?”林簫開口問道。
林峰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很用心的回答道,“我覺得挺好的啊,et和kyo都是老選手了,比賽經驗豐富,或許不可能有什麽突破性的提高,但是在學長的幫助下,完善一些細節,那麽絕對是戰術最有力的執行者,他們很穩。groove隊長實力也很強,就是有時候好像挺猶豫的。至於小沙和我麽,我們下路二人組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24k再磨練磨練,以後肯定不錯的,說不定就能跟學長的zt戰上一戰了,嘿嘿……”
林簫笑了笑,心想groove的猶豫還不是被你禍害的,人家挺穩重的一個人,打法風格都成型了,結果總是受你的冒險主義蠱惑,既有自己的習慣,又因為相信你,想配合你,結果兩頭都沒落到好,反而一直沒有什麽出色的表現。
“林峰,你覺得學長會害你麽?”林簫突然問道。
林峰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開什麽玩笑,學長怎麽會害我,沒有學長的幫助,我現在還不知道要多頭疼怎麽去籌錢呢。”
“那你離開24k吧。”林簫淡淡的說道。
“什麽?!”林峰一陣失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林簫扭過頭來,看著林峰認真的說道,“我說,你離開24k吧。”
林峰這下聽清了,突然他的情緒變得很激動,他很像站起來大聲的質問學長為什麽,可是看到林簫的表情,林峰又突然醒悟,這是林簫學長啊!林簫學長會害自己麽?可是他為什麽要讓自己離開24k呢?林峰突然冷靜下來,他不相信林簫學長會莫名其妙的拿他開玩笑,從林簫學長的安排,讓jh去打這麽一場冠亞軍爭奪賽來鍛煉,反而是讓自己坐了冷板凳,就說明林簫學長的這個念頭已經醞釀很久了,不是心血**的,那麽原因是什麽?這是目前自己需要弄清楚的。
林峰這半年多以來,也是成長了不少,尤其是從groove和林簫身上學了很多當隊長應該具備的素質,他開始思考自己對於24k的意義在哪裏,慢慢的,他想明白了,苦澀的說道,“原來對於24k來說,我是個極其不穩定的存在,我可以影響小沙成為和我一樣的激進派,因為他的打法沒有成型,我和他搭配會很強,但是我卻沒辦法影響到et和kyo以及隊長,et和kyo還好,尤其是對於groove隊長,我對他的影響是最大的,我說他總是猶豫,原來卻是因為我才讓他變得猶豫的。學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和其餘人的衝突都不是很大,但是你和groove的衝突是最大的,你的風格,打輔助確實可以,搭配一個極具攻擊性的adc,你倆也能配合的很好,但是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玩打野的,可是一個隊伍隻能由一個打野,你可以打野,groove卻不能輔助,如果24k勢必隻能選擇一個打野,那麽要麽是你打輔助,groove打野,要麽是你來打野,groove離開是隊長,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林簫很坦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峰也沒有覺得惱怒,反而是很認可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打輔助,其實隻是處於對於24k的職業態度,就像是我領了這份工資,所以我才必須對它負責一樣,學長你說的對,我最想要的位置不是輔助,而是打野,而我肯定不能逼groove隊長離開,我離開24k是最好的選擇,其實我自己的隊伍也一直在逼我表態,隻是我一直沒有辦法做出選擇而已。”
“我明白,李老板人很好,我也從他那聽了他和你認識的事情,知遇之恩放在古代,那是以死相報的,你留在24k,可能最開始是為了薪水,後來就是為了報答李老板的恩情和groove的信任吧,所以你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把24k推到一個更高的層次,這樣你才能沒有遺憾,坦然的離開。”林簫說道。
“是的。那學長你覺得我現在離開是一個好時機麽?”林峰問道。
“當然不,如果隻從戰隊的角度考慮,你離開的最好時機是24k打完第一年的lpl,不止是季前賽,還有春季賽,夏季賽,然後季後賽,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一直打到這一賽季最後結束,然後再離開才是最好的,這樣不會影響24k的戰鬥力。可是從感情來說,一來耽誤了你自己的隊伍,二來也耽誤了對jh的培養。你是必然要離開24k的,這裏並不是你的歸屬,如果等到賽季結束你才離開,那麽那時候已經和24k完成了全部的磨合以後,你的離開,會讓24k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再次找不到默契,又需要重新進行一次磨合,這對於隊伍來說是很傷的事情。而且還耽誤了你自己隊伍一年的機會,對jh也是一種耽誤,沒有經曆比賽的選手,是很難真正成長起來的,為什麽野擼玩家加入職業圈卻很少有人能有所成就?普通的戰局和職業的比賽是完全兩碼事。所以,綜合考慮,現在你離開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卻是最應該的時機。jh進步很快,一個季前賽的磨練,會讓他在春季賽裏真正的跟上隊伍的腳步,而你和你的隊伍,也能真正的成為一支戰隊,征戰你們自己的目標。季前賽的最後名額爭奪,可是還有個服務器爭霸賽呢。”林簫緩緩的說道。
林峰挺的很認真,聽得很用心,聽到林簫說完,他才點頭說道,“俱樂部這邊我要怎麽說?”
“其實我已經和李老板以及groove說過了,他們都理解我的意思,隻是他們也很難開口,李老板是知道你妹妹的情況,所以有顧慮,讓你離隊會不會影響你的收入,李老板真的是個很不錯的老板,比我們征途戰隊的老板靠譜多了。”林簫笑道。
林峰也笑了,他聽過林簫學長的三兄弟傳說,林簫、韓軒、包子,林簫是zt的創始者,是隊長,是精神領袖。韓軒是戰隊的潤滑油,是戰隊的蜘蛛網,把所有人和林簫有機的結合在一起。而包子則是戰隊的讚助者,也就是財神爺,後勤部長,隻是貌似包子的風評一直都不是很好,經常被林簫和韓軒等人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各種吐槽,也成了一個傳說---傳說中最不靠譜的老板---除了掏錢別的什麽都不想管。
“至於groove麽,他作為隊長,也能明白我的意思,隻是同樣的,groove最大的一個弱點就在這裏,他很難做出果斷的取舍,他太重感情了,他明知道這樣不好,卻沒有辦法去做出取舍,groove的故事也許你不知道,但是我卻是知道的很清楚,重感情或許是他的弱點,但是同樣也是他堅持電競的最大動力。”林簫感慨的說道。
林峰點了點頭,林簫學長說的不是很直白,但是他還是聽懂了,想必是groove隊長也覺得沒辦法對自己開口,因為對自己信任,實在是沒辦法開口讓自己離隊,就如同自己總是影響groove隊長的打野風格,可是他卻從來不說,默默的把自己換到了輔助位來成全自己一樣,想到這裏,林峰的眼眶都有些酸酸的,他也知道離開24k,對於24k和自己的英雄之心都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相處了這麽久,彼此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深了,尤其是想到groove隊長對自己默默的信任和支持,林峰的心裏就充滿了不舍。
不過林峰終究也是個堅強的人,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道家最重隨緣不強求,不該爭的,不該勉強的東西,就順其自然吧,豁達一點才能更快樂,林峰心想,現在的告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也許有一天,自己帶領的英雄之心將和groove隊長帶領的24k在比賽裏重遇,那個時候,一定要竭盡全力的去打好那場比賽,作為對groove隊長最大的尊重和感謝。
林峰收拾好情緒,笑問道,“學長,groove隊長有什麽故事,說出來大家八卦一下。”
林簫笑了笑,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的講開了:
“groove是武漢最早的一批職業選手,那個時候武漢的職業戰隊有四家,分別是js戰隊、24k戰隊、st戰隊和groove最早效力於的紫夜戰隊。et就來自於當初的js戰隊,js戰隊和24k戰隊都是屬於社會性這的隊伍,是真正的職業戰隊,有老板讚助的。而那個時候的st戰隊和紫夜戰隊,則是大學生背景的隊伍,st戰隊是華師的畢業生湊一起組成的,紫夜戰隊是華科的畢業生組成的。兩隊的讚助都是各自畢業的校友讚助的,都沒什麽錢,那時候很辛苦。st戰隊的組建目的是什麽我就不清楚了,但是紫夜戰隊的組建,聽說是因為當年groove他們還在校讀書的時候,學校的電競協會會長是個學姐,這個學姐也是很喜歡玩電競遊戲,而且人很好,讓當時還是學弟的groove和另外幾人都是暗戀著她。那個時候的groove最喜歡玩的是寡婦,而紫夜戰隊招牌的英雄組合是寡婦搭配提莫,打野、上單、、apc、adc、甚至輔助,這兩個英雄沒有不能打的位置,幾乎是每局必選,隻是位置不同罷了。而原因似乎隻是因為這個學姐說寡婦好漂亮,提莫好可愛,真希望groove他們能用這兩個英雄打上wcg,在總決賽裏使用這兩個英雄取得世界冠軍。而這個學姐,也很喜歡穿紫色的裙子,而且還會跳舞,最喜歡的就是穿著紫色的裙子在晚上無人的校園裏綻放自己,就如同寡婦一樣,在別人難以理解的質疑下,舞出自己最動人的存在。那時候的電競人,不都是這樣麽?不被理解,生活在黑暗下,默默的堅守著自己心裏最神聖的一塊地方。紫夜的意思是,紫色的連衣裙在夜空下的獨舞。這就是紫夜存在的意義,也是groove努力的最大動力,似乎他這一生,就是在以完成這個目標而存在著,這也是他全部的意義。後來紫夜因為成績不佳,其餘的人慢慢的都放棄了,唯有groove,還堅守著最後的信仰。”
“那個學姐,一定很幸福吧,隻是我怎麽沒見groove隊長帶她來過俱樂部?好像也沒見他和什麽女生聯係過啊?”林峰挺的有些出神的說道。
林簫沒有回答他,反而是突然問道,“你去過華科嗎?你知道華科門口正好是一個八車道的十字路口嗎?”
林峰突然心裏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強笑道,“知道,去過一次,等紅綠燈的時候朋友還讓我看華科的妹子呢。”
“當年,那裏是沒有紅綠燈的,後來出了一場車禍,才建起來的紅綠燈,同時進行了徹底的人行道規劃。”林簫淡淡的說道。
林峰頓時心裏徹底沉了下來,兩人都是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