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您看,正如我所說,這位魔法師的實力高深莫測,不但打敗了祖賓,就連維爾也招架不住。”傑巴克斯趁機向伯拉格炫耀,“而且,您是不知道,他的魔法造詣很高,尤其是氣係魔法••••••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我們務必要把他留在赤劍城。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
“這就是你把他們帶到赤劍城的原因嗎,傑巴克斯?”公爵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是質疑你的判斷力,你知道,我一向如此。”
傑巴克斯雖然是伯拉格的親生子,卻並不是公爵最欣賞的繼位者人選,他提出十個建議,公爵最多隻能接受兩個。對此,傑巴克斯早已經習慣了,他知道自己的對手很強,便早已經學會了忍氣吞聲、對任何譏諷的話總能一笑了之的生存手段,若非如此,他早就已經被公爵從繼位者候選名單中移除掉了!
“您為什麽這樣判斷呢?”傑巴克斯故意熱情地再度建議,“公爵,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這魔法師很強大嗎?我親眼見證了他對氣係魔法的熟練操控,瞬間就撐起了一個防禦圈,簡直是雷打不動••••••”
“這魔法師的確很神秘。”公爵擺了擺手,打斷傑巴克斯說,“但他這次定然勝不過維爾,你看,魔法師已經充足暴露了在肉搏戰中的弱點,竟然沒看出來維爾在捉弄他?這魔法師馬上就大禍臨頭了,你在旁邊多留神,以免他被維爾殺掉。”
“我認為維爾殺不了魔法師。”傑巴克斯信心十足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公開拒絕了公爵的命令,“如果魔法師不幸被殺,就請公爵也殺了我。”
“你的信心這麽大?”公爵不愉快地瞪了一眼傑巴克斯,失望地說,“看來我起初的判斷是正確的,沒有立你為繼承者是最明智的選擇,竟然愚蠢到為了外人把自己的命堵上,你豈不知赤劍城的規矩?我可沒有功夫和你開玩笑!”
“你本來就不在乎我,而且,我也不是草率作出決定,魔法師必勝!”傑巴克斯通過打賭將心中長期的不滿發泄了出來,令伯拉格大為震撼。
“好吧,如果魔法師輸了,你必死。”公爵說完歎了口氣,“傑巴克斯,你現在還認為魔法師是那野蠻人的奴仆嗎?”
“仆人的本領超過主人,這是很常見的現象,不足為奇,我們也不能以此判斷他們的主仆關係。”
“隻是••••那野蠻人也太弱了。”
“或許他隻是深藏不露。”傑巴克斯一時激動,湊到公爵跟前小聲說,“恕我直言,這兩個人都不簡單,如果有他們加入,便是增加了我們獲勝的籌碼。令我失望的是,維爾這個莽夫卻看不到這一點,或許他看到了,隻是因為心胸狹隘,非要置魔法師於死地不可,為的是打擊我,全然沒有為赤劍城的未來著想,隻盯著赤劍城的寶座而已。”
公爵深知傑巴克斯此番言語的用意,他沉思片刻,鄭重回答:“如果維爾輸了,他將徹底失去繼承公爵之位的資格,雖然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他看起來的確不夠格。”
傑巴克斯聞言大喜,他認為自己的計劃已經實現了一半,而這全要仰仗夢麗城主在最後關頭的爆發,於是,他情不自禁地開始為魔法師大聲喝彩,並且命令幾名克魯羅德人吹響了激動人心的戰鬥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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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麗城主見維爾隻有招架之力,便不斷地發起毫無章法的進攻,雖然看起來有些好笑,但的確能逼迫得維爾來不及還手,隻是雙方如此戰鬥持續了好幾分鍾,夢麗城主難免胳膊也會發麻、困倦到了極點。
“蠢貨,你怎麽能這樣戰鬥?”死神的聲音又像蚊子一樣飄入魔法師耳中,他急促地說,“對方在麻痹你,你不知道嗎?你這些招式很容易被攻破,維爾隻等你耗盡了力氣,就會給你致命一擊••••”
“那你說該怎麽辦?你又不迅速采取行動,我隻能這樣壓製維爾。”夢麗城主咬著牙回答。
“你聽著!維爾現在采取的是守勢,我尋找不到弱點,你已經按我說的完成了一部分,現在要做的是引誘維爾發起進攻,這樣,我才有機會下手,就像剛才一樣。記住,在你認為最沒有希望的時候,那就是擊殺維爾之時。”
死神是要等到維爾失去戒備之後行動,因為這野蠻人的招數裏少有破綻,即便魅魔也不能尋機動手,倘若魅魔一出手,就會讓周圍所有人知道夢麗城主是在作弊。實際上,維爾也察覺到暗中有什麽東西在幫助魔法師,豐富的經驗告訴他,在此刻必須采取守勢,唯有如此才不至於再度被暗算。
“哼,我就這樣戰鬥,看你怎麽調集暗中隱藏的力量,一旦他們出手,眾人都能看出其中端倪。”維爾心中一麵盤算著,一麵躲避夢麗城主那幼稚的攻擊,他緊盯著每一個機會,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維爾遇到的麻煩唯有他自己知道,公爵與傑巴克斯看不出來,克魯羅德人更不用提!他知道自己要獲勝就必須能瞞過暗中看不見的力量,一舉擊殺夢麗城主。然而,對於這一點,夢麗城主卻毫無察覺。
夢麗城主依從了死神的建議,他漸漸地失去了之前的活力,維爾開始占據上風,但這一次周圍沒有任何狂熱的歡呼聲,圍觀者都認為這是夢麗城主的詐術,卻忽略了維爾的心計。
魔法師一麵招架維爾的試探性進攻,一麵切切盼望死神的幫助,他漸漸感覺體力不支,忽然,法杖被鐵劍死死地壓住,他無法抵擋維爾那野蠻的力量,險些膝蓋就觸在了地麵上。
“啊!”傑巴克斯不由驚叫一聲,口中喃喃自語,“看來我死定了••死定了•••你這魔法師啊,真是坑害了我••”
“趕緊反擊啊,魔法師,你要害死我嗎?!”傑巴克斯最終忍耐不住,大聲呼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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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去死吧。”維爾已經成功地壓製住了夢麗城主,得意地咧嘴一笑,但他卻遲遲不下狠手,僅僅是不斷地在鐵劍上施加力量,壓迫汗流浹背的魔法師。
到了這個時候,夢麗城主認為自己必敗無疑,如果再不使用魔法,就隻能被維爾殺掉,因為魅魔與死神都遲遲不幫忙。
維爾將左手的盾牌忽然移到前麵,好像準備擺出防禦性姿態,夢麗城主注意到有抽身的希望,正要行動,一股腥臭味卻迎麵襲來!
維爾正好背對著赤劍城的人,誰也看不見他在玩什麽把戲,夢麗城主隻在極短的時間內,聽到維爾輕聲吟誦完全聽不懂簡短咒語,盾牌上刻畫的惡狼就活生生地動了起來,狼頭從盾牌伸出,張開血盆大口徑直撕咬魔法師的脖子!這一切發生地太突然、太意外,赤劍城的人看不到這一切變故,魅魔與死神也大為驚詫,完全來不及采取任何保護行動。此時,夢麗城主隻能靠自己才能得救!
好在夢麗城主具備所有魔法師通用的天賦——思維上的迅疾,他很快意識到吟誦任何咒語都不及兩個字簡短,他當即下意識地叩開空間魔盒,大喝一聲:“鋼爪!”
比蒙巨獸突然矗立在魔法師麵前,此舉完全出乎維爾的預料,雖然惡狼咬住了鋼爪的胳膊,但那如快刀一般的利爪迅疾地切斷了狼頭,頓時,那惡狼慘叫一聲,頭顱滾落在地,全場一陣驚愕。與此同時,維爾也被鋼爪死死地用另一隻利爪攥住、完全掂了起來。
比蒙巨獸的咆哮聲震撼著赤劍城,倒在地上的夢麗城主急忙製止:“不要殺他,放下來!”
怒火中燒的鋼爪雖然很想捏死維爾,但他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隻能將維爾使勁扔出去,將好幾個克魯羅德人撞倒在地,公爵與傑巴克斯立刻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一切陰謀都已經顯明了,維爾落在地麵上的盾牌以及被鋼爪砍掉的狼頭就是證據,在看盾麵,其上的狼頭浮雕已經消失。
“真是可恥!維爾竟然在肉搏戰中使用巫術!”傑巴克斯既然已經抓住了把柄,就立刻不失時機地大喊大叫,生怕任何一名克魯羅德人聽不見,“公爵,這是明顯的違規行為,該按照赤劍城律法處置。”
夢麗城主原本納悶這是哪門子魔法,現在才知道這是克魯羅德獨有的巫術,他隻要一回想起剛剛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就難免心驚膽戰、冷汗直流,對鋼爪說:“真是好險,多虧你出手迅速,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回到夢麗城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屬於你的榮譽。”
“主人,我真想殺了那戰鬥法師!”鋼爪依舊怒氣未消。
鋼爪一出現,公爵所帶來的比蒙巨獸全都顯得惶恐不安,這引起了伯拉格的強烈重視,他知道鋼爪來頭不小,而能駕馭鋼爪的夢麗城主更是不簡單,便再度發問:“你到底是什麽人,魔法師?我知道你身份隱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你肯定不是那野蠻人的仆人。”
“先不說這個。”夢麗城主擺了擺手,“你先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該怎麽做,維爾必定受到嚴懲•••”
“不是嚴懲,公爵。”傑巴克斯立刻提醒道,“他犯的是死罪。”
“不,你們誤解我的意思了。”夢麗城主卻慷慨地說,“我正要請求公爵開恩,不要殺他,除非你想被約克打得一敗塗地。另外,我很好奇,維爾原來不是野蠻人?”
“他是戰鬥法師。”公爵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說,“既然這話從閣下口中說出,我就暫且不治他的罪。三場比賽,赤劍城算是輸了,按照我之前的承諾,你的主人必定要迎娶我的女兒。”
“真是狡猾,我完全被維爾迷惑了,我以為他是野蠻人,怪不得最後露出這一手。”夢麗城主又對格拉多說,“主人,既然公爵如此美意,你倒不如成全了?”
“——這完全是對赤劍城的侮辱!”維爾受傷不重,他恢複了精力之後,再度衝了過來,指著鋼爪說,“來吧,我很久沒有屠殺過比蒙巨獸了,今天要把你的頭砍下來!”
“放肆!”
公爵剛剛斥責完畢,維爾就已經完全不能移動,他被魔法師禁錮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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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赤劍城,幾乎再也沒有人敢挑戰格拉多與夢麗城主,魔法師認為火候已到,便說:“我們既然同與約克為敵,就應該聯起手來,這樣的內鬥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到此為止,夢麗城主幾乎顯明了自己的身份,再沒有人相信格拉多是他的主人。公爵也明白夢麗城主不會直接表明身份,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改變了許諾:“我現在決定把女兒許配給你,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夢麗城主還沒有回答,傑巴克斯就嚷著說:“這樣真是太好了,我們雙方通過聯姻穩固關係,誰也動搖不了。”
“即便如此,你也別想著自己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公爵明白傑巴克斯的心思,當即宣布,“曾經赤劍城有三個繼位者候選人,而現在排除維爾之後,還有兩個名額,最後的考驗就是戰爭。”
傑巴克斯失望地退到一旁,夢麗城主已經猜到了幾分:“公爵所指的另一個候選人應該就是您的女兒吧?”
“是的。”公爵自豪地點了點頭,擺出邀請的姿勢,“請二位到國會大廳一敘,我正式接待你們,這場戲也該演完了,你們應該通過了我的測試。”
“什麽意思?”夢麗城主恍然大悟道,“起初國會大廳內的架勢,莫不是公爵故意擺出來的?為的是試探我和我主人?”
“是啊,我們赤劍城從來不會這樣大擺宴席,從沒有敗壞的風氣。”特洛克熱情地走過來,與魔法師和格拉多握了握手,便首先派人進入國會大廳收拾整齊,然後眾人才陸續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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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會議的除過公爵與傑巴克斯之外,還有維爾、特洛克和祖賓,夢麗城主已經完全治好了祖賓的箭傷,緩和了雙方的關係,隻有維爾依舊心中不滿、但他已經慚愧得抬不起頭了。
雖然伯拉格公爵明顯坦誠相待,但夢麗城主認為自己尚且不能與對方推心置腹,必須經過試探才能完全表明目的,因為對方已經問及了魔法師與格拉多所屬的勢力。
“如果我們僅僅是兩位流浪英雄,公爵還願不願意與我們聯合?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了,一切您都已經很清楚了。”夢麗城主手執法杖,站立起來,態度異常嚴肅。
“這麽說•••”公爵瞅了一眼格拉多,盯著魔法師,問道,“他不是你的主人咯?”
“不,我是他的主人。對於這一點,您應該已經看出了來,沒什麽可以隱瞞的。”夢麗城主當即話鋒一轉,“我認為現在要談的重點不是我和我仆人,而是你們赤劍城的外交關係,要想和約克對陣,沒有強大的援手是不可能獲勝的。”
“對啊,魔法師說的完全正確。”傑巴克斯已經把夢麗城主當成了自己的幸運符與搖錢樹,急忙附和起來。
“不知閣下所指的是什麽勢力?難道赤劍城還不夠強大嗎?你認為我們單獨對付不了約克?自從埃拉西亞、埃裏=布拉卡達與威爾寧陷落之後,我們赤劍城一直屹立不倒,這還不足以證明嗎?”公爵比夢麗城主想象得要老練得多,並沒有直接回答關於赤劍城外交夥伴的問題。
“我絲毫不懷疑赤劍城的實力,但有一點必須說清楚。”夢麗城主在大廳內踱著步子,揚聲說道,“要想打敗約克就必須弄清楚他的盟友是誰?眾所周知,他公開宣布為魔莉爾效忠,這才是最棘手的難題。一旦我們與約克交戰,魔莉爾不會坐視不管,巨龍魔莉爾的實力各位應該都清楚,我不必多說。但我有一個建議,那就是•••不如我們也與魔莉爾結盟,這樣的話,隻要和約克打起來,她就可以不再插手,隻當作是克魯羅德內部的爭鬥,前提是我們必須能向魔莉爾進貢不低於約克的禮物以及更大的許諾。比如,約克給魔莉爾進貢了百萬金幣,我們就給她二百萬;約克許諾要為魔莉爾誓死征戰,赤劍城就幹脆把主權也交給魔莉爾,讓她做保護人。唯有這樣,魔莉爾才不會插手。我認為憑著公爵的實力和名望,完全能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