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受了一場水災,可京都城恢複的也快,如今又是繁華熱鬧了起來。
林挽朝站在二樓望向下望,看著街巷熙攘,回首,目光緩緩落在了身後的澤渠身上。
他也正在看自己,一邊放下了手裏的酒杯。
“我倒覺得,這酒肆裏的酒,要比皇宮裏的好喝。”
“是嗎?”林挽朝淺笑:“那殿下多飲幾杯,我的俸祿請你幾杯酒還是夠的。”
澤渠笑的有些冷,打量著她:“帝師帶我轉了將近一整天,還不決定讓我回宮麽?”
林挽朝挑眉:“我也許久沒有逛過了,一時之間忘了時間,這才……殿下累了?”
“那倒不累。”澤渠實話實說,更不好在女子麵前說累,但他心思卻沒那麽單純好騙。
目光一頓,便問道:“隻是,我怎麽覺得,陛下是想支開我啊?”
"殿下多慮了。"林挽朝淡定從容,走了過來,白色裙擺像雲,“殿下可知,我們中原喝酒時還有一種玩法。”
“什麽?”
“耍花拳。”
澤渠點了點頭:“聽說過,以前見過中原軍營的士兵以此取樂。”
林挽朝微笑著,眼中閃爍著狡黠又柔和的光,"殿下,想學麽?"
“帝師也會這些?”
“不太會,但一直想試試,不如殿下陪我一起?”
林挽朝說這話的時候,細眉微微顰著,眼睫瀲灩,神情專注。
澤渠從沒在雲昌見過這樣的女子,如同冷雪,卻又如同軟玉。
他怎麽忍心拒絕呢?
“好。”
林挽朝要小二上一壺酒,隨後斟滿了兩杯,介紹起遊戲規則,“誰劃拳輸了,誰就自罰一杯,並如實,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澤渠覺得有意思,他還不信,林挽朝在喝酒上,能比得過他。
更何況……他拿起酒壺聞了聞,清淡香甜的花香,算得上哪門子烈酒。
可他不知道,這裏是清月樓。
林挽朝問小二要的,是桃花醉。
——
此時,裴淮止已經帶著人扣下了那批雲杉木。
衛荊等人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可那些木頭卻都沒什麽問題。
沒問題……
裴淮止走到一根前停了下來,望著結實的樹幹,他忽然伸出手抹了一把。
“大人,你可是發現什麽了?”策離問。
“很幹。”
衛荊失笑:“這用來修繕房屋的木料自然要保持幹燥了。”
裴淮止沒說話,摩挲著手指,隱隱感覺指尖變得有些油膩光滑。
策離卻察覺不對:“太過幹燥,那就不對了。”
衛荊撓了撓腦袋,恍然大悟,“這麽多木料,從雲昌運過來,京都周遭又剛發完水災,怎麽可能這麽幹呢?”
“把木頭擺回去,莫要讓雲昌的那個澤渠發現異樣。”策離道。
“那帝師呢?”
裴淮止這才開口:“聯係清月樓盯梢的人,可以放澤渠離開了。”
衛荊領命,正要前去,忽然看到自己派去保護林挽朝的侍衛回來了兩人,他一怔,先看了一眼同樣詫異的裴淮止,又看向手下。
“你們怎麽回來了?帝師呢?”
兩人麵麵相覷,手上行了半天的禮也沒有收,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裴淮止一頓,側眸,問:“帝師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