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摩,印度神話中的愛神,屬性混沌惡,在迦勒底一眾魚龍混雜的英靈中也算危險人物。
之所以選擇這位,是因為藤丸咲此次的任務目標是“回收阿芙洛狄忒真神機體碎片”。
對,在奧林波斯異聞帶被打倒的這位女神,其神核碎片不知為何降落在了這個世界。
而且已經鬧出幺蛾子了。
用魔法打敗魔法,用愛神打敗愛神。
藤丸咲堅定地認為自己的思路非常正確。
唯一困難的是迦摩的性格實在難頂,藤丸咲套著她的殼子,自身的性格也不自覺地受了些影響。
他現在看見五條悟笑嘻嘻的樣子就覺得拳頭硬了。
但一見麵就被拉進黑名單的某人顯然毫無自覺,依舊活潑得礙眼。
“這就是我們的交換生同學啦~順便一提,因為高專的學生太少,所以隻有單方麵的交換。”
穿著製服的白發男人在黑板隨意寫下“交換生”幾個字,清了清嗓開口道:“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和大家好好相處啊,迦摩同學!”
女孩冷哼一聲,向遠離五條悟的方向走了兩步,絲毫沒有想接過後者手中粉筆的意願。
絲綢般閃著光澤的銀色長發,豔如鮮血的紅色眼眸,鬢邊的豔麗絲帶係起一側的發絲,將少女精致的眉眼顯露無遺,隨著她的動作,依稀可見半遮半掩的花瓣狀耳飾。
她身穿與其餘三人格格不入的製服,姿態隨意散漫,卻有著令人心神**漾的**感。
詭異而微妙,明知危險卻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但這份曖昧的濾鏡在她開口後瞬間被打破了。
“我是迦摩,”少女的嗓音如同浸入蜜糖般甜柔,“姑且算是個魔術師。”
“沒什麽可介紹的,我討厭人類。來這裏也是不得不執行的任務,千萬不要期待我和你們搞好關係。”
——差勁。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心理活動難得的統一——眼前這個人,性格好差勁。
五條悟試圖炒熱氣氛,他苦口婆心道:“不要這樣說嘛,青春期可是很熱血的,老師我很期待你們手拉手在夕陽下奔跑的友愛場景哦!”
經他這麽一描述,腦海裏已經浮現出畫麵的釘崎野薔薇臉色綠了。
伏黑惠認真地舉起了手:“五條老師,她說的魔術師…是什麽意思,不是咒術師嗎?”
“這個問題還是迦摩同學來回答吧,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五條悟毫無負擔地推卸責任,”啊,如果魔術表演不算的話。”
被點名的人平淡地抬眼。
她耐下性子解釋道:“持有魔術回路、可以行使魔術的人就是魔術師。乍一聽和擁有咒力使用術式的咒術師很像,但魔術是人為的奇跡,魔力也並非來自負麵情緒,而是由生命力變換所得。”
“再繼續下去就是保密內容了,不過說了估計你們也聽不懂。”
因為我自己都沒搞懂,藤丸咲心裏吐槽。
教室內,兩位高專一年生都皺起了眉頭。這對他們來說有點挑戰從小培養的世界觀了,不過鑒於咒力和詛咒就是在正常人看來挺扯淡的玩意兒,有魔術師也不奇怪。
“照你的說法,魔力和咒力並不相通,那魔術師為什麽要來咒術高專?”
問得好!藤丸咲在心裏給伏黑惠豎起了大拇指。
根據他多年的經驗,馬甲的人設和背景鋪展得越合理,這個世界的容納度也會越高。
而這個問題,顯然是“交換生”身份存在的根基。
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在路上打好的腹稿一一鋪開。
“大部分情況下,的確是無法相通的。但我不同,我的力量是愛。”
“你們咒術師不是說,愛也是詛咒嘛。”說到這,白發少女笑意盈盈,“反正都是些麻煩的東西。”
“來這裏是為了完成隻有我能做到的工作,順便一提,以後的文化課請務必不要叫我。啊,實戰課最好也別叫我。”
“那可不行啊迦摩同學,”五條悟裝模作樣地擺出了教師的架子,“怎麽能不上課呢,萬一別人歧視我們咒術師的文化程度怎麽辦!”
少女冷淡地應聲,“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
本來名義上就是個宗教學校,竟然還扯文化水平,再說你們有文化課嗎?
兩人一問一答,一時之間竟有些詭異的和諧。伏黑惠習慣性地無視了五條悟不著邊際的話,他被迦摩的回答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盡管這說法過於含糊不清,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想起了二年級的學長乙骨憂太。
那位年僅17歲就成為了四名特級咒術師之一的天才。
很明顯他跟迦摩的術式不可能相同,但“愛”這個用詞實在過於敏感且獨特。
伏黑惠沉思了一會兒,即使沒怎麽理解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你就明白了,”釘崎野薔薇覺得自己跟新同學磁場不是很合,“還有五條老師,囉囉嗦嗦的吵死了。”
自動忽略了嚷嚷著自己備受打擊的無良教師,釘崎野薔薇單手叉腰,表情冷靜中帶著點無語。
“力量是愛,名字還是愛神,這算什麽,spy嗎?”
再說性別也不太對啊?
迦摩嘴角勾起,之前消失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再次出現。
她隨手撚起一縷垂下的頭發,眼中盎著笑意,血紅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釘崎野薔薇。
“如果我說,我的確是你所想的那位愛神呢?”
“不過請放心,我並不會隨意使用和愛相關的力量。喂,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教室中一片安靜,就連五條悟都難得沒有出聲。
釘崎野薔薇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扭曲了。
她隻是隨口一問啊,沒成想會得到這樣的答案!而且對方看起來還超認真……
不妙,這股愧疚感是怎麽回事?還有另外兩個,為什麽那麽一言難盡的看著她!
真是抱歉啊,在並不知情的狀況下(大概)傷害了一位中二病的自尊心。
她深吸一口氣,艱難開口:“不,沒什麽,我想多了。”
脾氣真好啊,釘崎野薔薇。她在心裏寬慰自己。
好在有人及時接住了話頭,跳過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唔…有一件事我也很好奇。”黑布遮住了五條悟的眼睛,看不出此時的笑容是真是假。
“雖然是第一次來高專,但迦摩同學看起來對咒術還挺了解的。是特別學習過嗎,還是跟咒術師接觸過?”
想起對方資料上語焉不詳的幾行字,他久違的提起了興趣。
作為不管是公認還是自封的最強咒術師,他雖然對咒術界腐朽的製度和現狀很不滿,但也認為絕沒有達到需要被毫不相幹的外人插手的地步。
何況事情的起源還是他那位已經十年不見人影、生死不知的老同學。
“聊天聽到的,”少女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多餘的試探就免了,五條老師,我和你的目的並不衝突。”
藤丸咲感覺自己仿佛一個新手指引的NPC,就是眼前這幾位玩家不太配合。
尤其在場唯一的成年人,心眼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要露餡。
硬剛也不是不行,但他不能破壞這個世界的規則。
五條悟單手摸頭,做了個苦惱的表情:“其實啊,夜蛾校長那些咒骸我打算替你賠償的。但是迦摩這麽冷淡,老師我雖然不說,但還是有些心寒……”
藤丸咲:……你已經說出來了,而且語氣相當惡心。
“咒骸?什麽咒骸?”釘崎野薔薇疑惑。
五條悟一秒變臉,幸災樂禍地說:“迦摩在入學測試的時候,把夜蛾校長的咒骸全部打爆了,說不定校長現在正躲在哪個角落偷偷哭呢。”
其實這完全不是重點。
咒術師們的腦回路都不怎麽正常,高專的入學考核也是。測試並非每個人都有,針對他這個交換生也沒有好處。
隻是不信任他罷了。
如果展示出的實力太弱,自然會被質疑;倘若過強,則會被忌憚。
反正他不可能舒舒服服地入學,那幹脆按自己心意來。
所以在夜蛾正道“你來咒術高專做什麽”的逼問中,藤丸咲直接嗆了回去。
“來拯救世界,雖然很麻煩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建議你還是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隻是個交換生,不是來參加麵試的。”
旁聽的五條悟“噗嗤”笑出了聲。
太張狂了,兩人不約而同地向他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
還繼續個什麽啊,藤丸咲閃身躲過了那隻長得跟河童一樣猛撲過來的咒骸。
十分鍾後。
最後一隻咒骸也“砰”一聲倒地,屋內滿是失去了力量後癱倒在地的玩偶。
布偶倒下自然不會發出這麽大的動靜,帶來強橫力量的是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女手中的弓箭。
彎翹花哨裝飾華麗的弓箭仿佛憑空出現,少女的雙手看起來隻是十分隨意地搭在上麵,其爆發出的威力就足以讓一半的咒骸失去行動能力。
她的動作漫不經心卻異常靈活,在與幾隻以速度見長的咒骸對峙過程中仍顯得十分輕鬆。
壓倒性的勝利。
“唉,真麻煩。”藤丸咲歎了口氣,故意把收回武器的過程展示給了兩人。
金色的粒子如同出現時一樣虛幻,完全預測不到時機。
“我的資料你們應該都看過了,都說了我很強的。與其試探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麽使用我。”
一片寂靜中,夜蛾正道終於開了口。
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看滿地零落的咒骸,語調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心痛:
“悟,帶她去見另兩個一年級生。”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五條悟伸了個懶腰,黑布眼罩下的雙眼滿是探究的笑意。
“夜蛾校長——”他故意拖長聲音,聽起來十分欠揍,“那我們就離開啦,你可別心疼得哭出來哦,我可不會安慰你。”
夜蛾正道額頭爆出井字。
“快滾!”他怒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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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打敗了?”
伏黑惠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臉也難掩震驚。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眼前纖細柔弱的少女。
藤丸咲磨了磨牙,語氣極差地詢問五條悟:“那些咒骸,需要多少賠償?”
“咳咳,”五條悟興致勃勃地拍了拍手,“好不容易有了交換生,怎麽能讓你賠錢呢!這樣如何,我們開個party吧,就當歡迎新同學!”
“我拒絕。”“不要。”
藤丸咲和釘崎野薔薇同時出聲。
“誒——”五條悟拉長聲音表示不滿。
“女士們的反應太冷淡了,惠呢,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我也覺得沒有必要,五條老師。”
伏黑惠冷靜下來,無視了五條悟垮下去的表情。
“您還有很多工作的吧,伊地知先生剛剛——”
五條悟打斷了他的話:“被叛逆學生傷心的老師要去買喜久福安慰自己了!別指望我給你們帶哦。”
說著,便自顧自拉開了教室的門,全然不管身後麵色各異的學生們。
釘崎野薔薇:……嘖
伏黑惠:……(習慣了)
藤丸咲:……
這種人是最強,你們咒術界是不是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