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感悟水之道

武道艱難,周易生走的是另一條大道,更加艱難,他的前半生影修修為何等強大,眼力高絕,一般的路他不屑為之。

那幾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周易生記不起來了,但肯定生了大事,為何會讓他的佛、道、魔三道的修為全失,定然是生了非常重大之事,而正是因為少了這幾十年的記憶,讓周易生非常困苦。

現在他打算走武道了,卻發現少了幾十年的記憶後,不論他怎樣修武道,練體,他的身體都沒有任何的改善,甚至真實實力進入不了黃榜。這讓眼高於頂的他來說,情何以堪。

矮小的茅屋內,到處是散亂的酒瓶,一人胡子拉碴,頭發披散著,整個屋子內飄蕩著厚重的惡臭,比乞丐的家更破落。

情斷愁腸,周易生再一次的體會到了被摯愛之人所傷後那種痛,說不清是個什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以前早就被自己淡忘的事,全部都湧了上來,絞亂了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隻能以酒度日。

張黑河來過幾次,知道他心裏苦,需要好好的發泄,勸過幾次後沒有用處,他也任由周易生折騰了,必須要他自己度過難關,跨過這道坎。

周易生又何嚐不知道現在頹廢隻是浪費時間而已,但他實在是不想要想起那些令他刻骨銘心之事,也隻能逃避而已。

瓊湖楊柳正是纖枝苗條時,清風拂過,隨風飄擺,蕩人春心。微光被波濤蕩漾而起,熒光飄飛,亂人眼睛。

楊柳下那安靜的小茅屋外,來了三個年輕人,一人手拿玉骨折扇,身穿白衣,腰佩玉帶,頭戴玉冠,豐朗神俊,好一個翩翩佳公子。諸葛玉仁輕叩折扇,帶著幾分無奈,道:“伊兒妹妹!還是你來吧!你和他關係好一些。”

夏侯陽也推了推劉巧伊,符合道:“對!還是你去吧!”

劉巧伊此時又是另一幅麵孔,絕世之顏,如鬼斧神工,不禁歎為觀止,有些扭捏的道:“要不別給他打招呼了,我們直接進山吧!”想著這屋子中那股怪味,自幼愛潔的她怎麽能夠忍受。

他們三人受張黑河的托付,來勸一勸周易生,來了幾次,都差點被他屋中那股怪味所熏到,現在他們要跟著獨孤家所帶的人進山了,從此就可能不會有見麵的可能了,自然要來告辭。

此次進山,他們走的不是那三千宗派所在的前鋒‘秀嶼峰’,前鋒不是很險峻,但風景優美,靈氣逼人,秀嶼峰中的主峰即武神山,為監武閣所在之地,更有天機山在外互相呼應。傳言大夏寶藏就在最為險惡的雷冥峰,即挨著當年的淩雲宗所在之地的淩雲峰。

“我們三人一起,也許今日一別,以後就在業不會有相聚之時了,盡最後的友誼,如果他真就這麽落魄下去,那就算我們看走了眼,白交了他這攤扶不起的爛泥。”諸葛玉仁將折扇重重的敲了一下,下定了決心,如果周易生真的要這麽落魄下去,那就沒必要在認這個兄弟了。

“好!”夏侯陽一咬牙,如今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在拖下去會悟了他們自己。

砰!諸葛玉仁打算敲門,劉巧伊卻抬腳將門直接踢開了,怒衝衝的捏著鼻子進去了。還沒見道周易生就開口罵了起來:“周易生,你這孬種,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蒙著頭生活,你還記得你那天的風采嗎?一年!你隻有一年的時間了,難道你隻是裝腔作勢嗎?”

看著周易生那邋遢的模樣,劉巧伊皺了皺鼻子,伸出去的手本能的縮了一縮,後又拉住了他的衣領,想要將他拉起來。周易生卻如一灘軟泥,輕易的被她拉了起來,但是她一鬆手,又跌回了床上。

“呀!”劉巧伊緊了緊拳頭,咬牙恨聲嬌哈道。

“伊兒妹妹!你別衝動,他這幾天都沒吃東西了,身子弱,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就不好哇!”諸葛玉仁看著這位脾氣火爆的姑奶奶發火了,生怕周易生出個什麽事,立馬抬腳跟上,還在後麵出聲勸道。

剛一進門,看到劉巧伊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都鬆了口氣,看到周易生又倒了回去,兩人皆氣不打一處就來,這人也太不自愛了,不就是為了個女人嗎?

周易生艱難的睜開了眼,狹窄的眼縫中現出三條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他也不想看真切,聽著那有些刺耳的話語,早就沒了效用了,眼一閉,側了身子繼續昏睡。

“算了吧!劉家妹子,這人沒救了,以後就讓他安生的過書生日子,沒了打打殺殺也許對他更好。”夏侯陽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人的心已經死了,被江湖的險惡扼殺了,可惜了一根好苗子呀!

諸葛玉仁不顧周易生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緩步上前,輕輕的拍了拍了他的後背,沉身說道:“周兄!男子漢大丈夫,當一言九鼎,你當日所說的好言難道就忘了嗎?如果一年後你不上清風崖,那獨孤家的小姐怎麽辦。未央王那人我雖不知品性究竟如何,但江湖中的風風雨雨,你也應該知道,他的品性如何,那豈不是將她往火裏推嗎?你難道就不能拿出一點男人的擔待嗎?”

諸葛玉仁的話很重,但他哪裏能知,周易生心裏的苦楚,他們都隻以為周易生隻是奪妻之恨,但哪裏知道他心裏更大的傷痛已經湧了上來,將周易生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

“男人的擔待。”周易生口中微微的念道,他又何嚐不想擔待,前半生他盜了一次天,修為大進,卻沒想到死了父親。而後渡過雷劫,成為仙人死了母親,這些男人的擔待,他不想擔起來嗎?不是,他與天鬥實在太難了,鬥得渾身是傷,卻終究隻是輸,這讓他怎麽擔待。

周易生再次沉寂,突然響起了輕微的鼾聲,沒想到周易生睡著了。

夏侯陽火爆脾氣上來,他看不過去了,一腳踹在木穿上,轉上就走。他的那一腳力道也大,在加上含怒而發,一條木退被踹斷,周易生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

“氣死姑奶奶了。”劉巧伊叉腰而立,眼珠子快速的轉動,計上心來,忽然嬉笑道:“我讓你醒醒腦。”

一把抓住了他的胸襟,將他拖了起來,直接將他丟出了屋外,丟進了水中,噗通一聲,響起了巨大的落水聲,劉巧伊直接將他丟到了瓊湖中。

啊!一聲慘叫,劃過了這炎熱的夏季天空,如殺豬一般淒厲,接著就是大聲慘呼救命。這卻不是周易生的喊聲,而是一小男孩的叫喊,脆生生的童音,更加淒厲。

獨孤曳天也要隨著他師傅上山了,盡管在他的眼裏,周易生曾要搶走他最心愛的姐姐,但現在他的姐姐又被另一個強人搶走了。所以他也不恨周易生了,倒是生出想要和他玩耍的念頭,於是,在走之前他來和周易生道別,卻沒想到正走在湖邊,卻被天空中飛來一物砸落湖中。

他是獨孤家的寶貝,不論走到哪兒都被跟到哪兒,可不敢讓他下河。盡管小小年紀武藝超群,但在水中,即使你是天王老子又怎樣,還不是照樣沉了你。小胳膊小腿的,不斷打水,可就是浮不起來,隻能大聲喊叫。

“救命呀!殺人了,殺人了,要死人了。”獨孤曳天大聲疾呼,聲音淒厲得如受冤的小媳婦。

劉巧伊在屋裏和諸葛玉仁對望一眼,沒聽見周易生的呼喊,倒聽得了清脆的童音,連忙奔出屋外,卻見夏侯陽呆愣愣的望著水中,如被瘋魔上身一般。

那兒隻有一個小孩在撲騰打水,卻不見周易生,一時間三人麵麵相覷,他人呢!

“哎呀!鐵王八!快下水救人呀!別愣著了。”劉巧伊急了,這禍是他闖出來了,慌了神,大聲叫道。

“我北方旱鴨子一個,哪裏會水了。玉麒麟會水,叫他!”夏侯陽也算老實,連連擺手,看著那小孩淒慘的模樣,他也是急了,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短處,不知該怎麽辦,將救人的活兒推給了諸葛玉仁。

諸葛玉仁一張臉通紅,他也不會水,可他沒有夏侯陽那樣的豁達,得要考慮麵子,這種短處爆出來,不好看的。

“你倒是說話,會不會水,給句實在話吧!”劉巧伊心急如焚,那小孩已經要沉下去了,也顧不得禮儀了,抓著諸葛玉仁的胸襟吼道。

諸葛玉仁將臉一板,正經的說道:“不會!”

“這賊鳥廝!”夏侯陽怒罵出聲。

水!周易生被一片沁南見底的水包裹著,昏沉的腦中驀然清醒,這就是他的武道,上善若水任方圓,水看似無力,不能形成攻擊,但它真正的威力爆發出來時,翻天覆地,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自己的身體不能強壯,武道缺少了一大遺憾,但卻可以如水,看似好無攻擊力,但厚積薄發,積累到一定程度,終究會突破桎梏,到時如行雲流水,武道自然昌隆。

周易生開始閉眼感悟,感悟著被水包裹的感覺,溫暖如母親的懷抱,更有重回母體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