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迷幻魔音

“呃!周老前輩,您看這東西雖然值錢,可是晚輩沒那麽多的錢賠你呀!”銀皮狐張聰,嗜賭成性,愛耍點小聰明,非常喜歡湊熱鬧,哪裏有熱鬧,哪裏定會有他。那熱鬧有時候是殺機重重,他雖然黴運纏身,逢賭必輸,但卻從來沒有將他的性命丟掉,在江湖中很是有名。

“你不是說不管多少,都能接下來嗎?難道你出爾反爾。”鶴發童顏的老頑童盯著張聰看了一會兒,突然輕飄飄的出手一把抓向了張聰的腰間,摸出半塊青色的銅牌,似金非金,似鐵非鐵,沒有任何的花紋裝飾,古樸異常,帶著一股不知名的懾人氣息。

“前輩要是喜歡就拿去把玩吧!這是我撿來的,不怎麽值錢的。”張聰也不知道老頑童從他身上拿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他之所以愛湊熱鬧,全是因為喜歡收集那些撿來的老古董,看老頑童已經不問自拿,他也知道收不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了,幹脆大方的給了他。

如果說這話的時候是麵對著其他天榜上擁有封號的超級強者,或許這天榜強者也不好意思拿晚輩的東西了,但這是從來不和別人講規矩的老頑童,他才不會注意自己的臉麵,將那銅牌敲了敲,貼近耳朵,一陣美妙如仙音的梵唱傳出,他頓時樂嗬嗬的笑道:“小子!我周空就不和你賭了,這東西就當值我鞋的錢了。”

六眼大聖周空光著一隻腳,坐到了旁邊的桌子,也不顧那鞋臭,旁若無人的擺弄起手中的銅牌。一股雄渾的罡氣從他的掌中湧出,鑽進了那銅牌裏,銅牌頓時仿佛是被燒紅的烙鐵,在空氣中發出吱吱的聲響,但不管老頑童如何用力,那銅牌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形或損傷。

老頑童有些頹然的放棄了噴湧的罡氣,漸漸的罡氣也變得柔和,融入銅牌後消失不見,那美妙如仙音的梵唱又起,這仙音由小變大,迅速的壓過了喧囂的酒席,也由柔和悅耳變得靡靡,周圍的環境仿佛變成了一個窮奢極華的宮殿,楠木為梁,金子為磚,古玉為瓦,繁華到無以想象,池中流淌的是千年陳釀的瓊漿玉液,池上擺滿了是千年成長,千年成熟的王母蟠桃。迅速又是一變,雲霧中是放浪的舞娘,跳著大膽的豔舞,每個人的心似乎都要沉溺進去了,不能自拔,也不想出來,心中最美的仙境。

酒席落針可聞,隻有那銅牌發出著肉耳不能聞的梵音,將所有人都迷幻於魔障之中。而那老頑童拿著的銅牌,一股股吞噬之力襲出,將他的罡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其中,老頑童的臉也越來越白,他似乎也被迷失了。

周易生走在後麵,聽著劉巧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江湖中的趣事,心弛神往,生出一種感歎:可惜!自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書上說得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自己也該出去長長見識了。

本以為現在的獨孤家會很熱鬧,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但現在離得近了,才發現這幾條街好像都太過安靜了,街上少數的幾個行人都是一副歡喜的表情,但兩眼卻空洞無神,雖然腿還在邁動,但感覺就是一具具行屍。

他們四人也發現了這奇怪的現象,頓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這四人雖然感覺恐怖,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的走著。似乎是較起了勁,比起了心神的堅韌。

諸葛玉仁帶頭走在最前依然是一臉笑意,但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的笑容很僵硬和張黑河有得一拚了,折扇輕微的搖動著,手心早已被冷汗打濕了,心裏默念著《道德經》,以求驅散心中的恐懼。

別看夏侯陽生得威武,平時脾氣火爆,遇見這種怪異之事,心下也是發麻,但看著前麵諸葛玉仁輕鬆的模樣,似乎膽氣也壯了不少。

劉巧伊和周易生倆人看著倒是挺大膽的,依舊安然的講著武林趣事,劉巧伊和周易生聊到開心處,和他並肩走到了一起,有時更是貼到了耳朵處,似乎在講著私密之事。

這四人各懷心事,但從略顯淩亂的腳步可以看出,隻是死要麵子的強撐著。終於,夏侯陽爆發了大叫道:“跑哇!”他剛吼完,腳下還沒有動,旁邊的劉巧伊就完全失了態,尖叫著向前跑去,那聲音比海豚更加的尖利。

倒是諸葛玉仁比較仗義,望著前麵撒腿狂奔的兩人,他沒有忘記周易生,一把拉住他的手,腳下撥動,帶著往前掠去。不愧為公子榜上第一人,武功較前麵二人更加深厚,即使帶上一個人,他的速度也比他們快出不少,幾次就跑到了他們的前麵。

微微有些氣喘,望著獨孤家那豪華大氣的正門,卻安靜得如蟄伏的猛獸,似乎隨時都要活過來一口吞噬掉他們四人。

“怎麽辦!進不進去?”四人經曆了這短暫且搞笑的驚魂,變得親近了許多,劉巧伊小聲的開口問道。

“周易生,你們讀書人不是不信鬼怪嗎?你進去看看。”夏侯陽推了推周易生說道。

“好!我帶頭進去。”盡管對未知的東西有著畏懼的心裏,但周易生冥冥中似乎有種玄妙的感覺,告訴自己並不會出事。說完後,沒有任何的猶豫,邁著大步向安靜的獨家內走去,高叫道:“出雲城周易生!前來賀禮。”

聲音平平無奇,在寂靜空曠的獨孤家上空回蕩。回音似乎如洪水,淹沒了整個獨孤家,化為雨滴落若地上,滴答!滴答!詭異出奇。

啊!啊!啊!一聲聲的慘叫聲響起,仿佛是鐵鋸拉過木板,聲音走了樣變了形,嘎!尖叫聲似乎要震破耳膜,轟擊在腦袋中,普通人恐怕立馬會抱頭倒地吧!

周易生聽著陡然尖利的慘叫,一時不查,耳朵中嗡嗡作響。院子中一片狼藉,到處是滿地打滾的人群,抱著頭慘叫,更有甚者捂著肚子嘔吐,沒想到本該喜慶的招親,生出了這樣的變故。

六眼大聖,老頑童周空,從來沒有感覺過這麽的危險,自己體內的罡氣空蕩如洗,兩眼發花,看著周圍的物事有些模糊了,記憶深處那些痛苦的事湧了上來,差點讓他控製不住自己,就要發狂,幸好被那聲音打斷。

連忙將手中的銅牌收進了衣袖中,將桌上的鞋子拿下來穿好了,老實安靜的坐在旁邊,不敢在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院子裏的人才恢複過來了,但一個個臉色鐵青,根本不知生了什麽事,腦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沉醉於那美好的幻象中,聽見‘出雲城周易生,前來賀禮’後,感覺一陣虛脫,回到了現實後就發生了各種病狀,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呀!對於想要尋找大夏遺寶的人來說,這可不是好兆頭哇!

獨孤啟清醒後第一印象就是去看看三個皇子是否出了什麽事,顯然這些皇室子弟也沒有例外,身後站立的三位老人隱在了鬥篷中,但他們的氣勢明顯降低了很多。看過三位皇子後,獨孤啟才安心的去招呼其他人。

“你就是周易生!”坐在顯眼的那張桌子上席處,一位穿白色金邊錦衣麗裳的公子,臉上帶著幾分傲慢,手中的折扇指著周易生那破敗的衣服,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人無故找周易生的茬,其中頂是有其他原因,恐怕就是因為周易生將他們喚醒大大出了風頭的緣故吧!

盡管張黑河武道高強,但天榜上的六眼大聖都著了道,他也沒有例外,周易生一出現就如此長了臉,他心裏自然高興,腳步有些虛浮的向他走來。看著那態度傲慢的公子,用扇子指著周易生,微微蹙了蹙眉,卻沒有停下腳步,老遠就叫道:“周易生,這兒!過來,別和咬人的狗一般見識。”

張黑河這髒話一出,石破天驚,那人的*可不簡單,監武閣公子榜排名第二,朝廷封疆大吏的公子。大周朝政治清明,雖不敢殺人放火、欺男霸女,但仗勢欺人之事還是偶有發生,沒想到一個朝廷沒品的捕快,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可見他膽子之大,大過熊心虎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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