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居。
祁煜之將人送到樓下，下車替她開車門，又將後座上的禮物幫她提出來。
“有些重，要不我給你提上去吧。”
重？
價值是挺重，但重量……她一根，好吧最多兩根手指就可以提起來。
哪裏說得上重。
“要不你……”桑玖枝想說要不你提回家吧，想了想祁煜之肯定會說不。
“那麻煩你了。”
正好跟她上去拿東西。
坐上電梯桑玖枝回憶起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房間裏的模樣。
應該是幹淨整齊的。
推門進去桑玖枝打開鞋櫃看了一眼，回頭對祁煜之說，“不用換鞋。”
祁煜之靠在門上看她，微微挑了一下眉。
桑玖枝坐在凳子上換鞋，低著頭沒看他祁煜之的小表情。
“家裏沒有適合你穿的拖鞋。”
祁煜之：“你這裏也沒有其他男性來過嗎？”
桑玖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啊。”
繼續解鏈條。
祁煜之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說，“哦，那怎麽沒有適合我的？”
桑玖枝終於解開了鞋，她解釋說，“用完了，還沒來得及添上，我這裏就我爸媽和小青會來，最後一雙男士拖鞋，上次我爸來的時候用完了。”
桑爸桑媽一年也來不了幾次，所以桑玖枝也就沒急著提前備著。
她更是沒想到，有一天祁煜之會登堂入室。
“原來是叔叔穿的。”聽到桑玖枝說的其他男人是桑爸，祁煜之開玩笑說，“沒事，下次我再來自己準備一雙，就不帶走了。”
桑玖枝換上拖鞋站了起來，笑他的無厘頭。
哪有人自帶拖鞋去別人家做客的。
祁煜之卻十分認真，“還是需要準備一雙，以後我應該會經常來，一次性不環保。”
桑玖枝順著話答應了，“沒問題，明天我就去給你買。”
祁煜之跟在桑玖枝後麵朝客廳走去，不僅要買，他還有要求。
“買好看一些。”
聞言，桑玖枝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紫色拖鞋，挺好看的。
祁煜之似乎很喜歡情侶的東西，那就給他買一個同款好了。
走到客廳祁煜之將東西放下，桑玖枝讓他坐在沙發上等一會，自己徑直走向了廚房。
再出來時手上提了一大包東西，她放在茶幾上，聽聲音分量不清。
“這些都是給你的。”
祁煜之疑惑，“給我的什麽東西？”
“就是……”桑玖枝支支吾吾，有些羞澀，“是我媽給你寄的一些吃的，她自己做的，你拿回去嚐一嚐。”
祁煜之驚喜，“阿姨給我的。”
“嗯，我媽媽應該是看到了網上的新聞，知道我交了……男朋友，所以給你準備了這些。”
想到前天的事情，祁煜之欲言又止，“那……”
他很想問那天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顧思楠也有？憑什麽他也有？
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祁煜之沒找到理由。
“那你幫我給阿姨說一聲謝謝，等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回去看他們。”
桑玖枝想起她和祁煜之說過的玩笑話――一個月後帶他回家見他父母。
祁煜之不會是當真了吧？
……
最後，祁煜之提著一大包東西心滿意足地離開，之後桑玖枝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屏幕上方跳出來一則新聞通知。
【預告：某頂級流量疑似被綠，女友與同組演員關係親密，已經領回家了，預知後事如何，明天中午十一點咱們微博見。】
又是這種博人眼球的標題新聞，桑玖枝瞟了一眼就滑過去了繼續打她的遊戲。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
祁家。
祁允承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陽台，形單影隻，有些落寞。
靜悄悄中手機給了他一個回應，“叮”一聲來消息了。
手機開啟了防偷窺模式，屏幕亮起來時祁允承並沒有看到對方發了什麽，他拿起手機按了幾次才解開鎖，緊張地點開了消息來源。
【昨晚上又喝多了？】
這句話的上麵是祁允承今天上午思索了好久不小心被祁嘉敏撞了一下發出去的。
【我想你了。】
喝多了的質疑是對方給他的回複。
也不奇怪，分開的三年裏，祁允承也就隻有在酩酊大醉的時候才會給施苒發消息。
一點也不奇怪。
施苒大概不會信他清醒的時候也會想她這件事。
他們的上上一條聊天還是三個月前。
是一則視頻通話。
那天，祁允承喝多了沒有回祁家老宅，而是去了他以前和施苒一起住過的公寓。
那天之前，他們已經有將近半年沒有過一點聯係。
施苒在國外過得很好，有很多追求者圍著她轉。
祁允承知道施苒離開他隻會過得更好，離不開的人――從來都是他。
那晚，祁允承連燈都沒有開，坐在落地窗前，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給遠在大洋彼岸的施苒打過去了一個視頻電話。
他想見她，他太想念她了。
祁允承這裏已經深夜，施苒那邊還是大白天，他們之間相隔了七個小時的時差。
祁允承以前都是喊她苒苒，隻有在生氣或者吃醋的時候才會叫她的名字。
施苒。
釋然。
施苒接起視頻，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祁允承，你這是喝了多少，打算喝成一個酒鬼嗎？”
祁允承靠在旁邊的沙發上，直勾勾地盯著視頻裏的人，似乎想把她從裏麵拽回到他身邊。
“施苒，你為什麽還不回來？三年了，你扔下我三年了。施苒，快點回來吧，我已經……快等不下去了。”
施苒問他，“等不下去了打算做什麽？”
祁允承搖晃了一下腦袋，漆黑的眼眸在黑夜裏更加幽深偏執。
他說，“想去找你，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把你綁在我身邊，再也不讓你飛走，就是要強求……苦果也是果，我心甘情願。可是……可是我怕，施苒，我怕你恨我怨我。”
“你說不見，好，我聽你的，不去打擾你，你說我控製欲太強，好，我也聽你的放手了。可是為什麽你還不回來？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該去找誰？”
祁允承醉得不輕，不然他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眼睛布滿血絲和深深的無力感，像隻被丟棄在雨天裏的小狗。
委屈，可憐，卻不願離開，他還在期盼著主人來接他回家。
還有，祁允承哭了。
他垂著頭，發絲蓋住了他的眼睛，施苒還是看到了有大顆的眼淚砸下。
“我到底要怎麽做，你告訴我，我都改好不好？”
施苒心疼，好想抱抱他，又氣他如此笨拙的愛。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