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緩緩上升，陳揚的怒吼越來越弱，桑玖枝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偏過耳朵去聽。
但是完全合上的門隔絕了陳揚的聲音，她隻聽到了前半部分，最重要的後半部分關鍵時候斷了。
祁煜之在學校就怎麽了？
桑玖枝心癢想知道，重新退回到和祁煜之並肩的位置，抬眼直勾勾、目的明確地望向他。
祁煜之筆直站著，鋥亮的金屬鏡麵反照出他引而不發的笑意。
“想知道？”
桑玖枝就像那初生的小獸，睜著圓溜溜的大眼好奇，迫不及待點頭。
“我可以知道嗎？”
好奇，但是又怕冒犯了祁煜之的隱私。
“可以。”
祁煜之轉過身體，垂眼，波瀾不驚的臉上，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格外奪人眼球。
桑玖枝從他漆黑的瞳眸中窺到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看不懂，直覺告訴她——那就是祁煜之的秘密。
祁煜之低聲輕笑，“我在學校的時候有個小癖好。”
他故意停頓一下吊足好奇心。
“什麽小癖好？”
“喜歡撿東西。”
“……”
“比如青蛙，比如書簽，再比如學生證這些。”
桑玖枝收回好奇心，這算什麽把柄。
祁煜之歪頭看她，“枝枝似乎很失望？”
她的表情有這麽明顯嗎？
桑玖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訕訕笑道否認，“沒有沒有。”
祁煜之突然彎腰靠近，盯著她的眼睛說：
“枝枝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祁老師有問必答。”
什麽都可以問？
桑玖枝內心雀躍自上而下掃視了一遍祁煜之。
盤算著這麽好的機會問什麽好呢。
思索半晌之後。
“大二下學期，學校禮堂門口，大概、下午三四點左右，那天你收到了那麽多封情書是什麽感覺？”
桑玖枝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她親眼目擊的這一幕，還是個有點小尷尬的場麵。
那天她在禮堂聽報告，坐的又是靠窗的位置，一轉頭就看到了。
她還拿出手機偷拍了照片，還被祁煜之發現。
那些女生一個接著一個往他手裏塞情書，祁煜之卻被偷拍的她轉移了注意力，一直看著她的方向。
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好像是生氣了，神情很複雜。
和現在差不多。
祁煜之回答道，“兩次，感覺都不是很好。”
才兩次嗎？
桑玖枝記得祁煜之大學四年被送情書不止兩次吧？
祁煜之再次靠近，甚至陰影都籠罩在了桑玖枝身上。
“不是不好，是很不好。”
突然的逼近讓桑玖枝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脖子，結巴抱怨。
“又、又不是、我讓你、感覺不好，這麽凶幹嘛。”
桑玖枝覺得電梯裏的空間越來越逼仄，求救一般看向跳動的數字，快到了。
今天的電梯可真慢。
電梯門一開，桑玖枝急急退出去，身後的祁煜之跨了兩大步就追了上去。
“是，不應該怪枝枝，怪我自己。”
祁煜之跟她跟到了房間門口，桑玖枝指著房間號說，“我、我到了。”
祁煜之：“嗯，好好休息。”
看著門合上後祁煜之才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陳揚乘另一部電梯上來，看到心情不錯的祁煜之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是你們倆play的一環是嗎？我跟你說，你真的小心一點。”
陳揚握緊拳頭，“我掌握了你不少把柄，惹急了我我全都抖給弟妹，到時候看你慌不慌。”
祁煜之一絲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冷哼了一聲。
刷卡，開門，關門。
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祁煜之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陳揚尷尬地站在門口，他剛剛演了一出獨角戲？
欺人太甚！
憤憤地踹了兩腳祁煜之的房門，動靜吵到了旁邊的人，陳揚一看是副導演的房間，在人開門前趕緊溜了。
——
昨天拍了大夜戲，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十點又準備開工。
睡不夠誰心情都煩躁，導演也不例外。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注定不安生。
今天沒有桑玖枝的戲份，九點的時候也被孟小青從**生生薅了起來。
“枝枝！枝枝！”
“別睡了，出大事了！”
桑玖枝被從被子裏拉了起來，困到睜不開眼，迷迷糊糊中看到孟小青舉著手機懟到她麵前。
看到上麵的內容，桑玖枝一下子立馬清醒了！
她劃拉了兩下屏幕，趕緊去找自己的手機。
“喂，蕎樂姐，新聞我看到了……好，一會公司見麵後再聊。”
簡單洗漱之後，桑玖枝戴上口罩帽子全副武裝前往片場。
十點開拍，九點半王誌敏已經提前到了現場。
桑玖枝朝他走過去，“導演，我想跟你請半天假。”
王誌敏正在調機器，停了下來，先看向了在後麵等待的孟小青。
“出什麽事了急轟轟的？”
“有些私事需要回去公司一趟。”桑玖枝保證，“您放心，一定不會耽誤今晚的戲。”
王誌敏擺擺手，“去吧，按時回來就行。”
——
哇哇機公司，經紀人辦公室。
“你和趙婕妤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沒有。”
趙蕎樂撐著下巴不得其解，“那她幹嘛無緣無故發文內涵你？”
桑玖枝思索道，“應該是因為《春風不渡》，她之前也去試戲了，沈春鈴的戲。”
“原來是這樣，難怪。”
趙蕎樂一邊看著平板一邊說，“昨天你們劇組剛剛官宣了演員，她今天就來這一出故意抹黑你，其心可見。”
整件事的起因源於趙婕妤的一條博文。
今天早上，趙婕妤發文：
這年頭什麽工作都不好找，本來有一個正在接觸的戲現在也黃了，我現在才知道能不能接到戲也是看運氣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給“截胡”了，我怎麽就沒有伯樂推薦呢？我的演技還可以的吧？
光是發這條博文倒是沒什麽，沒指名道姓，語氣也像是在開玩笑，粉絲在評論區裏發言更多的是心疼她，鼓勵她不要氣餒，再就是罵幾句截胡的人。
要緊的是趙婕妤後麵又轉發了一條博文。
《春風不渡》官宣演員的那一條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