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姐,江年他還是天幕的總裁,不會有人傳他的緋聞的。”蘇筠漾搶先開口,“而且,他對我很好。”
“懷窈……姐。”江年比舒懷窈大了幾個月,雖然別扭,但想了想還是跟著阿漾叫。“你放心,我會保護好阿漾,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至於工作,進入娛樂圈是興趣,也是為了有個明麵上的身份,商場詭譎多變,這樣更有保障也更方便。所以如果未來阿漾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可以立刻淡出演藝圈。至於她自己的工作我絕不幹涉,如果她喜歡就繼續去做,我會全力支持,她不喜歡隨時可以休息,我養得起。”江年說的相當坦誠,這絕對是他對著除了家人和蘇筠漾以外的人,話最多的一次。
“你的家裏人呢?知道了嗎?”
“他們已經知道了,不過因為他們都在F國,還沒來得及帶阿漾去見,我們準備這兩天就動身過去的。”
“……先相處著試試吧。”這一番問答倒是讓舒懷窈略略放心。江年看起來很是正派,眼中的真誠也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那時不時看向漾漾的眼神裏的寵溺也不作假,總體上舒懷窈還是滿意的,但也不忘了提醒,“別傷漾漾的心,要是最後不能在一起也別勉強,好聚好散最好。”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江年很肯定,他認定的是一輩子。
“漾漾,要保護好自己。”舒懷窈又叮囑著,卻發現這小丫頭一直在發呆,歎了口氣,還是沒長大。輕輕點點她的鼻尖讓她回神,“漾漾,我說的話聽沒聽到?”
“啊?”蘇筠漾還在想剛剛江年的一番保證,這些話似乎還從未跟她說過,她一直不知道江年居然是這麽想的,又被感動了呢。她不孤單,有好多愛她的人。“聽到了,窈窈姐最好了。”蘇筠漾抱住舒懷窈,“再待會再走吧,我們才剛來。”
“不了,我還趕著回店裏,下午還要去趟工廠,跟你們這裏已經耽誤了一會了。有空來家裏,我媽天天念叨,說你比我可心。”
“好,待我問舒伯伯和伯母好,有空我一定去。”蘇筠漾保證,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懷瑜哥……還沒消息?”
幾家的孩子中,舒懷瑜年齡最大,蘇筠漾最小,相差七歲。在蘇筠漾的記憶裏,舒懷瑜和蘇筠溪一樣從不跟他們仨一起胡鬧,雖然總是板著臉嚴肅地教訓著他們,但也總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她和窈窈姐,每次闖禍都是他來善後。他和哥哥感情最深,蘇家出事後,舒懷瑜一次也沒回來過,但會偶爾打電話回來。蘇筠漾一直勸著舒懷窈有合適的就再找一個,反而是舒懷瑜和舒家二老一直很支持舒懷窈。
“沒有,我哥他我了解,他不想麵對筠溪,也不想麵對你。”舒懷窈看向窗外,“如果筠溪醒不過來,估計他是不會回來了,無論怎麽勸,總歸他是自責的,走不出來。”
“我知道,可這件事本來就不能怪他,下次他打電話回來,窈窈姐你再好好勸勸吧。”蘇筠漾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舒懷瑜喜歡自由,休假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到處旅行,兩年前蘇家的自駕遊路線就是他幫著製定的,所以他總覺得是自己間接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嗯,你們快進去吧,阿彥有空也過來玩啊。”舒懷窈又轉身嘮叨著方彥,“我多說一句啊,你比漾漾還大一歲,也該找個人成家了。有沒有合適的?或者我幫你參謀參謀?”
“得得得,窈窈姐,你還是趕緊去忙吧,你現在越來越像我媽了,操不完的心。”方彥推著她往電梯口走,“我還沒玩夠呢,不成家不成家,哪天我跟漾漾過去吃幹媽做的糖醋魚。”
“你呀,跟漾漾一樣,還是個孩子。”電梯門緩緩合上,舒懷窈又喊了一句,“漾漾,下次可以帶著他一起。”
“好。”蘇筠漾也衝著電梯喊了一聲,這才轉身往病房走去。
“哥,我又來看你啦。”每次見到蘇筠溪她都忍不住難受,尤其是看到遍布全身的各種監測儀器。麵上卻還是笑的燦爛,隻是語調中帶著顫抖,“今天阿彥也來了。還有一個人,是我的……男朋友,我帶過來給你見見,你也幫我把把關好不好?”
“二哥。”方彥是獨生子,所以從小就稱舒懷瑜和蘇筠溪大哥二哥,這樣顯得親近。隻是方彥看著靜靜躺在病**的蘇筠溪也不好受,問了一聲之後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就坐在另一邊看著心電圖發呆。
“他叫江年。”蘇筠漾拉過站在門口的江年,示意他跟蘇筠溪打聲招呼,“哥你可得快點好起來,否則他欺負我都沒人護著我。”
“哥。”雖然知道蘇筠溪看不見,江年還是微勾嘴角,希望能給大舅哥留下個好印象,畢竟他要把人家妹妹拐走啊。隻是走進才覺得,蘇筠溪好像也有些麵熟?
蘇家基因真的很好,江年覺得有蘇筠漾這樣一眼就覺得驚豔又耐看的長相,不難想象親哥哥必然不會差到哪去。蘇筠溪被照顧得很好,沒有久病臥床病人的枯槁消瘦,身材勻稱,麵色紅潤像是睡著了一般。不同於江年刀刻斧鑿棱角分明般的俊朗,也不似方彥一雙桃花眼暗含秋波勾魂攝魄,蘇筠溪是一種溫潤的美,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令人心馳神往卻不敢褻瀆。似是因許久未見陽光,皮膚白皙透亮毫無瑕疵,俊眉微皺,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發顫,此刻安安靜靜躺在**,也能看出那緊閉的雙眼下隱藏的是何等的絕世風華。氣質高潔出塵如謫仙下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相貌隨著歲月變遷或許會有所改變,但氣質不會。這份清冷俊逸,飄渺如煙的濁世佳公子之韻,讓江年覺得無比熟悉,思索片刻,腦海裏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阿漾,你們是不是在金陵江邊的尋茵巷住過?”寂靜無邊被江年不著邊際的一句疑問打破。
“住過,剛來S市就住在那。不過沒住多久,大概一年多,哥哥上初中就搬到了市裏。”蘇筠漾不明就裏,但也認真回答。
“嗯,那就對了。”江年忽然笑了,雖然隻淺淺地有了弧度,也足夠撩人。
“什麽對了?”
“我們是舊相識,說起來,我們也是青梅竹馬了。”江年又看向穿著病號服的蘇筠溪,眼中掠過擔憂,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青梅竹馬?你和我?”蘇筠漾越聽越糊塗。
“嗯,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有個鄰居家的小男孩總欺負你,但和你哥哥關係很好?”
“你是……大壞蛋?”蘇筠漾有些印象了。
剛來S市時有個周末,哥哥突然跟她說要介紹另一個哥哥給他,如果他不在,就讓這個哥哥陪她玩。她當時年齡太小,以為哥哥不要她了所以嚎啕大哭,沒成想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哥哥一臉嫌棄地叫她“愛哭鬼”。從小被捧著長大的蘇筠漾哪裏受過這種委屈,便用了長到六歲學過的最凶狠的詞罵他大壞蛋,然後就一直這麽叫了。
後來蘇家匆匆搬家,再後來聽說這鄰居一家也搬去了國外,慢慢就斷了聯係。
“是我,愛哭鬼。”江年揉揉她的發頂,“難怪我一直覺得我一定見過你,在更早的時候。”
原來在這麽早的時候,緣分就已經注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