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黃易PK梁羽生

麵對榮少亨略帶批評的言論,新銳武俠大家溫瑞安有些按捺不住地冷哼一聲,道:“那好,就算你說的對,可是你也沒權力評價以後我會沒出路”

“我隻是實事求是——”榮少亨微笑道,“從古至今,武俠之所以能深入人心,就是因為那種俠者的大氣那麽什麽是大氣,大氣就是寬闊的胸襟和通達的胸懷,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應持才傲物,更不應目中無人,僅此而已”

被榮少亨這麽一番變相的斥責,溫瑞安臉上一片紅一片青,可是他又實在拿不出什麽話來反駁

。旁邊那些深知道溫瑞安毛病的人不免叫好道,榮老板就是牛,看這個持才傲物的家夥還吊不吊了看起來溫瑞安的人緣平時不是怎麽好,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從台灣趕到香港,再從香港趕回馬來西亞

至於像金庸這樣的武俠大家,對於榮少亨所說的則抱欣賞態度。因為從實際上來說。溫瑞安的小說,中短篇較好,而長篇、超長篇則較差。甚至可以說,越短越好,如《試劍山莊》、《今之俠者》及《江湖閑話》等;而越長越差,如《神州奇俠》係列。溫瑞安的長篇小說及超長篇小說,雖不能說沒有完整的佳作,但大多是局部精彩而整體欠佳,有些不僅欠佳,而是“不佳”,乃至“太差”了。

溫瑞安的詩人氣的多變及散文氣的隨意,對他的長篇小說創作是有幫助(局部精彩、語言有特色),卻有負麵的影響,即不利於嚴謹的結構和布局。這不僅是一個才能的問題,而是性格與心態的問題:詩人氣的溫瑞安難免衝動太多、變化太快而使心氣浮躁。這對長篇小說的創作當然不利。更為不利的則是:溫瑞安自信過人、任性亦過人,當慣了老太,聽慣了掌聲,恐怕難有自省與自審的閑空,而亦少接受批評的準備,因而以他的才華,本可以克服某些缺陷而更上層樓,終於卻沒能如此,那隻能說是性格所致了。

眼看場麵變得有些尷尬,金庸就出來調停道:“好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有什麽事情我們以後再研究阿亨,我再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可是我們香港武俠界的元老——一代儒俠:梁羽生”

梁羽生?榮少亨一轉身,就看見一個長相十分儒雅的老者,戴著眼鏡,銀發如絲,麵容清瘦,笑容恬靜。相比於金庸的大氣,倪匡的怪氣,還有溫瑞安的傲氣,眼前的這位老者顯得更加書卷氣,也就是儒氣。

此時榮少亨可沒有時間理會溫瑞安這個愣頭青了,急忙上前鞠躬道:“你好,梁老先生,久仰大名,見到你很高興”榮少亨緊緊握住了他地手,大笑了起來。

在這樣的場合,不管是什麽人,榮少亨見到的時候也隻不過是握握手而已,卻對梁羽生如此的鞠躬表示晚輩的謙恭,這絕對是所有人料想不到的。

這下子,麵前地一代儒俠梁羽生可是大感臉上有光,立刻點了點頭:“榮少亨先生,彼此彼此,我也久仰你的大名”

香港乃至近代武俠小說新派的開創者,現在就在榮少亨麵前。

“阿亨,你好像和梁先生認識很久了?”金庸有些納悶道。

榮少亨搖了搖頭:“我和梁先生並沒有見過麵,但是經常聽文化界的人說起梁先生,說梁先生是個真正的愛國文人我很佩服”

榮少亨笑了笑,然後從兜裏把自己的一支金筆拔了出來,然後塞到了梁羽生的手裏:“梁先生,咱們第一次見麵,我也沒有準備什麽禮物,這支金筆我一直帶著,送給你算作是見麵禮吧。”

周圍頓時一陣**。

他們不明白宴會裏麵那麽多要人,榮少亨為什麽偏偏對這個梁羽生另眼相看。旁邊的金庸更是有些呷醋,畢竟論名頭論在武俠界的地位,自己都是排在梁羽生之上的,可是榮少亨如此做,就顯得有些不地道了。

至於榮少亨為什麽會這樣,其實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原因,梁羽生這個人,雖然隻是武俠文壇的一個小說家,比起名氣來也不是最大的一個,但是某種程度上說說,他卻是最愛國的一個武俠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金庸和梁羽生兩人都曾處於政治左派的體係中,很多人都知道金庸曾經求職於外交部,結果因為出身問題夢斷京華,並且遭遇了老父遭大陸鎮壓的慘劇。這一係列的變故以及金庸的性格決定了最終金庸以右派的姿態挑戰他曾經身處的左派體製。但很少人知道梁羽生的父親也同樣遭到了大陸的鎮壓,並且梁羽生企圖回鄉救父,被朋友勸阻,沒有受到牽連。雖然二人的父親後來都給予了平反,兩人都表示對此釋然。但除了能夠知道他們當年的痛苦之外,無法了解他們父親被左派鎮壓又供職左派報紙的心態。當然人們知道的是,兩位同樣因為武俠聞名於世的年青人,一個脫離了左派的體製,並且挑戰這個體製,時至今日功成名就;而另一位則留在了這個體製之中三十餘年,晚年在看似平靜中遠去澳洲。

由梁羽生的際遇,就很容易聯想到榮少亨如今拍攝的那部《肖申克的救贖》。當看到安迪在越獄的大雨之夜,仰天享受自由的雨水,很多人熱血沸騰得久久不能平靜。但歸根結底,一切源於那種無處不在的體製。如同劇中的經典台詞一樣,“這些牆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叫體製化。”正因為了有了體製,才有體製中的靈魂救贖。

梁羽生處於體製之中,他也要被體製化。對於梁羽生的生活,一般的說法是因為梁羽生是純粹的書生,所以十分的低調平靜,無法知道是否是體製化的結果。但在梁羽生武俠中的體製化就是無休止的江湖**義軍與官府反動派的戰爭。需要說明的是,由於梁羽生作為那個時代中國人以及香港人,加上左派的影響,有很強的民族自尊感。所以梁羽生筆下的義軍多半是反對異族侵略,維護國家統一。榮少亨個人覺得梁羽生的作品可看性稍遜金、古,但是他在作品中加入愛國之情,作品格調之高,絕對是震古爍今。

除此之外,榮少亨之所以對梁羽生這麽看重,還有一點就是梁羽生率先為內地觀眾做了武俠電影的啟蒙。

話說當年在李連傑主演的《少林寺》之前,就有一部香港武俠片《白發魔女傳》率先上映。這部電影由香港左翼電影公司長城出品,《少林寺》導演張鑫炎執導,梁羽生親自參與編劇,故事情節基本忠實原著。在梁羽生筆下,多的是張丹楓這類正道直行的理想化人物,以現代觀眾的審美情趣看,總有些可敬而不可愛,而《白發魔女傳》中的練霓裳和《雲海玉弓緣》中的厲勝男是明顯的變奏,亦正亦邪,刁鑽靈怪。著名影人鮑方之女鮑起靜扮演了白發魔女,她與片中扮演卓一航的男主角方平因戲結緣,拍完電影不久就結為夫妻。

那時,香港導演來內地拍片總能享受處處綠燈的待遇,《少林寺》就在真正的少林寺中展開拳腳,《木棉袈裟》囊括了少林寺和武當山兩處武林聖地,而《白發魔女傳》在黃山實景拍攝,雲海和奇鬆的美景隨處可見。那時,內地觀眾的眼界有限,今天看來平平無奇的飛翔和打鬥動作當時都有很大的殺傷力。在奇山麗水中上演武林情仇,這是個引人入勝的奇妙組合,直到今天,還有很多導演在自己的武俠劇中不厭其煩地使用這招。由於年代久遠,這部影片的印象已然模糊,不過榮少亨至今仍然記得魔女初亮相時白色麵巾下淺淺的笑容,青春無限,殺氣無邊。而當他們愛而不得、反目成仇時,魔女目光中的傷心和決絕也十分撼人心魄。可以說,是梁羽生率先為內地觀眾做了武俠電影的啟蒙。

正是因為以上兩點,榮少亨此阿輝突然做出如此破格的舉動。

榮少亨的這些舉動,讓梁羽生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榮少亨算是讓他一個被人快要遺忘的老武俠作家得到了最大地尊重。

自古以來文人最看重的就是薄麵一事,為此很多人寧可死,勿失誌

“榮少亨先生。鄙人梁羽生,能在老朽之際結識像你這樣的熱心人深感忐忑,但無以為報,今後如需幫忙盡管開口,鄙人一定會盡力而為”梁羽生收下了那支金筆,頗有些感動地說道。

榮少亨哈哈一笑道:“梁老先生說這話就太客氣了,實際上我很喜歡你那一部小說《白發魔女傳》,有意將它重拍電影,男女主角分別是張國榮和林青霞,另外還有最近很紅的那個女明星鍾麗緹,隻是不知道梁老可否應允?”

“嗬嗬,這又有什麽不可?我當然會答應你啦”梁羽生高興道。

“如此甚好,我要再次向您老鞠躬哩”榮少亨再次鞠躬致謝。此刻他和梁羽生之間的舉動,算是讓參加宴會的人大大地震撼了一把。這些人有的詫異,有的不解,有的隻是冷笑。算得上千姿百態。

結識了梁羽生,得到了重拍《白發魔女傳》的首可,榮少亨興致高昂,開始與一幫武俠大家圍在一起,聊得很是投機,對於這些人榮少亨都很熟悉,所以能夠聊到一起來,他們也都想不到榮少亨對他們知道的那麽多,感到驚奇的同時,也自然十分的高興。

就在大家相談甚歡的時候,忽然其中一名香港的武俠新銳指著大門,嘿嘿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是輕蔑,說道:“大家快些看看啊那是誰來了?”

“奇哉怪哉今天太陽算是從西邊出來了,不是要隱居深山參禪,繼而開創香港武俠新篇章的牛人怎麽跑來了?他不是說自己已經厭倦了這樣的場合嗎?”另一人連連搖頭。

“這樣的場合,他估計也想湊湊熱鬧,想來是受不了寂寞了。”

“原本有那麽好的工作機會,高薪高職,偏偏辭掉了,說要投身武俠的洪流中開創盛世,隱居香港離島這麽多月,可是到了現在還沒搗鼓出一個什麽東西來”

這幫人說什麽都有。

榮少亨轉臉,看著門口進來的那個人,隻見個頭頗高,瘦瘦的,穿著很休閑的衣服,模樣長得很平凡,沒有絲毫的出奇之處。

“那個人是誰?我怎麽不認得?”榮少亨忍不住問道。

“那人原名叫做黃祖強,原本是香港一個小有名氣的國畫畫家,當過藝術館的助理館長,後來就不務正業開始學人家寫武俠小說——他當真以為寫武俠小說有真麽好混麽,也不看看我們都快餓死了,還自以為很了不起,說自己要閉關修煉,獨創出一套新的武俠體係來,厲害哄哄的,最後還說自己喜歡讀《易經》,對於天地玄機了解很深,就起了一個筆名叫做——黃易”

“什麽,他是黃易?”榮少亨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等別人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在眾目睽睽之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上前去。

諾大的一個聚會,幾乎所有前來參加的人都是衣冠楚楚,不管是西裝革履還是故作武俠狀的中式服裝,放眼望過去,一片浮華。

但是在門口,卻出現了這麽個孤獨的身影。他是那麽的孤獨,和其他人相比甚至有些單薄。他就是別人口中“不務正業”的香港文人黃易。

作為還沒有正式入行的武俠小說家,黃易這一次沒有受到香港武俠協會官方的邀請,所以門口的保安人員根本就不讓他進來,他也不急不躁,一臉恬靜,頗有一些東晉文人墨客的鬆竹風骨,隻是微笑地跟他們解釋著,臉上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

與廳內那些早已聞名於世的武俠名家相比,此時的黃易還是個小人物,剛剛準備致力於武俠小說的創作,前世他本來引以為傲的兩部作品《大唐雙龍傳》還有《尋秦記》都被榮少亨抄襲一空,所以此時的他隻能另辟蹊蹺,開始自己更加艱難的創作曆程。換句話來說,倘若不是榮少亨那很無恥的“借鑒”與“抄襲”,此時的黃易在香港武俠文壇多少也應該有些名氣的,可就是因為榮少亨這麽插上一腳,令得他至今還未成名。

對此,榮少亨內心深表慚愧,此時看到黃易,他的心前所未有地震撼了起來,所以才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帶著萬分的尊敬。

“我是沒有收到邀請的,但是我還是可以進去看看的。”他在小聲地跟保安解釋,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通達。似乎學過玄學的都這樣。

“對不起,今天是學過武俠文化座談會,重要人物很多,凡是沒有收到邀請的人一律不能入內。誰能保證你不是什麽搞破壞的呢?”一個保安蠻橫地說道。

“我怎麽會是搞破壞的呢?我隻不過是想過來看看榮少亨先生。”黃易的語調高了一些

“看他?為什麽要看他?這裏是座談會,不是什麽見麵會”那保安拿眼睛打量著他,似乎很不滿意他的回答。

“請讓黃先生進來,他是來找我的。”榮少亨大步走上前去。

隨著榮少亨走向門口,參加座談會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榮少亨和門口的黃易。

人們都不交談了,紛紛圍了過來。其中的那些香港的武俠作家們,更是湊到了跟前。

“榮少亨先生,他說他要找你,可是他沒有我們的邀請。”一個保安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是我邀請的。”榮少亨走過去,握住了黃易地手。

“榮少亨先生,你好。”黃易爽快地笑了起來。然後他指了指自己,想要自我介紹。

“黃易先生我做夢都想見到你”榮少亨抓住他的手,根本不願意放開。

榮少亨的這個舉動,讓黃易有些驚訝,他看著榮少亨,道:“榮少亨先生,你怎麽知道我?”

榮少亨心說,我總不能說前世讀過你的玄幻小說,你乃是開創了玄幻武俠第一人的超級大師,我還很卑鄙無恥地剽竊了你的作品雲雲,於是就哈哈一笑道:“黃易先生曾經不是學過國畫麽,我在國畫界也有一些朋友,對於黃先生的畫技很是推崇啊”

黃易沒想到榮少亨會這麽說,原本恬靜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道:“慚愧,真是慚愧,我原本是學畫的,奈何資質愚鈍,並無太大的成就,因此才想轉行寫武俠小說,沒想到榮少亨對於我的畫技卻如此推崇,真令我汗顏啊”

榮少亨假裝才知道他事情似地,驚訝道:“原來黃易先生已經投身武俠領域啊,能夠拋卻高薪厚祿,一心一意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單憑這一點黃先生就非一般人所能及也”

榮少亨的這番話說到了黃易的心坎裏,當初他下了極大的決心,辭掉前途一片光明的藝術館助理館長一職,而隱居離島創作自己的文學作品,這對於他還有他的家人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大的決定。家人不理解他,覺得他已經這麽大歲數了還搗鼓什麽理想抱負。香港生活壓力這麽大,想要做一名不文的文人,這是傻瓜才會幹的事情。

黃易那段時間也深思過,猶豫過,可是對於玄學一向很是著迷的他卻認為,名利無非是鏡中花水中月,高薪厚祿也是束縛自己的無情鐵索,自己唯有掙脫一切,才能找尋真正的自我。正是這種玄學的理念支持著他,他才會做出很多人看起來是傻瓜傻蛋的舉動,並且揚言,不開創出一個新的武俠流派,絕不出世。

眾人的反對與譏笑與此時榮少亨對他的尊重與肯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此當榮少亨拉著他走到大廳的中間。他很高興,連連點頭。

在一群人詫異而已嘲諷地目光中。黃易坦然處之,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夥人。

“黃先生。你站著,別動。”榮少亨扶了扶他的身體,讓他站在大廳的中心,然後自己後退了幾步。

所有人都看著榮少亨,不明白榮少亨這是在幹嘛。

黃易也有些愣了。不明白榮少亨地意思。但是依然笑盈盈地按照榮少亨的吩咐站在了那裏。

榮少亨後退幾步,看著他,然後緩緩地彎下了腰,鄭重地鞠了一躬。

大廳裏麵地所有人頓時炸了鍋。

如果說剛才榮少亨送梁羽生的禮物讓這些人驚訝的話,那麽榮少亨的這個舉動已經讓現場的所有人徹底震驚。

黃易也有些驚到了,趕緊走過來拉住了榮少亨道:“榮先生,你這樣地大禮我是消受不起地。”他連連搖頭。

榮少亨心說,這個大禮你絕對受得起,這是我對你表達的十二萬分的歉意,若不是因為我,現在的你早已要名震天下了。還有,正是因為你的作品,才讓我的事業更上一層樓,對於你,我榮少亨隻有慚愧和感激

當然,這些話榮少亨是不會說出來的,而是笑道:“剛才,我隻是表達了對你投身武俠事業的敬佩,沒有別的什麽意思。”

“那也不用你行那麽大的禮呀,很容易折煞我這個依舊一事無成的人”

“此話就有些不對了”榮少亨也不管別人怎麽唧唧歪歪了。拉著黃易到旁邊的沙發上就座,繼而開聊起來。“一個人是否有所成就,不能因為他本身的地位和身份來判斷,更不能因為自己尚且沒有成就和妄自菲薄,因為在我看來,所謂的‘成就’隻是一個‘蛋’,問題是大家如何針對這顆蛋的,有的人對於成就抱著瞎混的心理,能不能成事就看老天爺的心情和脾氣了,所他們最後隻能淪落成‘混蛋’有的人對於成就有目標而不去行動,明明可以成功卻不去做,白白地錯過了天賜良機,這種人最後就成了‘傻蛋’還有一種人隻是嘴巴上說,目標不明確,更不去采取行動,到了最後,什麽都撈不到,這種人隻配‘扯蛋’可是黃先生你與以上三類都不一樣,你有目標,有行動,更是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你的理想上,唯一欠缺的隻是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而已,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定會俠名遠播笑傲天下的”

被榮少亨如此這麽一激勵,原本處之坦然,看輕一切的黃易也不禁有些興奮道:“多謝榮少亨激勵,我黃某人一定會不負眾望努力而為的”

“嗬嗬,那就好”榮少亨笑道。

然後兩人就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座談會裏麵的所有人。都被他們當成了透明人。

於是,大廳裏麵頓時出現了一副十分奇怪的景象:這場原本是武俠文化的座談會,倒是成了榮少亨的私人交流會。所有的人都被榮少亨忽略了,包括金庸和倪匡等人,榮少亨拉著黃易地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煙、喝茶,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他們談電影,談文學,談榮少亨對於黃易所有的認識。黃易坐在沙發上,臉上始終都帶著淡淡的笑意,那份恬靜,倒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

黃易說話不多,但卻常常精辟之極,尤其裏麵包含的玄機和哲理,讓榮少亨受益匪淺。

“對了,你之前說來這裏主要是為了找我,不知所謂何事?”交談了一會兒後,榮少亨忽然問道。

“哦是這樣,在我思索著寫什麽類型的武俠小說之時,偶然觀看了你以前拍攝的電視劇《尋秦記》,頓時驚詫莫名。因為在我看你已經為我們這些作者構思了一種新的武俠模式,曆史可以被虛構的事件架空,姑且稱之為‘架空曆史流’,隻是我有些不太明白,這種特殊的思維方式你是怎麽來的?從開頭你似乎想要用科幻來包裹這種獨特的創意,以用科幻小說中的‘時間機器’元素來布局,可是最後,我卻發現你這部戲走的卻是玄學路線——尤其裏麵莊公夢蝶式的思維,與我曾經構思過的某部小說不謀而合”

黃易這番話絕對是語出驚人。榮少亨差點叫出聲來。幸虧他臉皮夠厚,百尺城牆也不如。

“聽你這麽一說,我卻並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實際上當初我創作這部戲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隻是靈機一動,覺得把主角扔到秦朝去,然後利用蝴蝶效應,會出現怎樣的結局,好奇心驅使我拍攝這部電視劇,也完成了一個新的嚐試,就這樣,沒太大的玄機。”

“榮少亨先生,我原先以為你電影拍得很好,想不到你在創造力方麵如此的驚人,要知道你所提的蝴蝶效應在曆史潮流中有著很深的哲學概念,可是你卻將這種概念實踐到了電視電影上,這不能說不是一種創新”

“慚愧啊,我也是瞎搗鼓”榮少亨被黃易誇得老臉一紅道。

“您不用謙虛,實際上我這次找到您,就是希望您對我新創作的小說指正一二……”

“您的小說?”

隨著榮少亨的疑問,隻見黃易伸手拿出一遝書稿來,遞給榮少亨道:“這是我在離島這麽久創作的小說,名字叫做——《翻雲覆雨》”

什麽?《翻雲覆雨》?榮少亨大驚。急忙拿過黃易的手稿來看,隻見上麵的角色人物幾乎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摸一樣,韓柏,浪翻雲,龐斑……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榮少亨翻看著這份玄幻武俠的初稿,心中激動莫名,畢竟見證一個武俠時代的開始,這是一種非常光榮和興奮的事情。

良久,榮少亨粗略地將那份手稿翻看完畢,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那一直注視著榮少亨的黃易,這才不好意思的問道:“榮先生,你看了這麽久,覺得如何?”

榮少亨沒有直接回答黃易的話,而是自言自語著:“魔師龐斑與浪翻雲一戰,可例如武俠之巔峰——此處描寫**不羈,氣勢萬千,武功路數獨辟蹊徑:追求精、氣、神的結合,要求人的回歸自然,開啟人體、宇宙之奧秘,達到極限的突破———處處都是功夫……”

榮少亨的聲音雖然很小,可是黃易耳朵尖呀,聽得清清楚楚。

“榮先生,你真是過讚了,我隻是隨意寫的,並無太大創新——”實際上榮少亨剛才所讚揚的那些,黃易是借鑒自一代武俠大家司馬翎,尤其以氣勢取勝方麵,更是司馬翎首創,隻不過黃易在這方麵又做了深加工,又像炒菜似地,加了很多玄學方麵的佐料,以至於炒出來的小說很夠讚。

“不是呀,我真懷疑你怎麽能寫出這樣的小說來——我很好奇你對創作武俠小說的態度是什麽?”榮少亨好奇道。

“那個我認為,武俠是中國的科幻小說。她像西方的科幻小說般,不受任何拘束限製,無遠弗屆,馳想生命的奧秘,與中國各類古科學結合後,創造出一個能自圓其說的動人天地。在那處,我們可以馳騁於中國優美深博的文化裏,縱橫於術數丹學、仙道之說、經脈理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宗教哲理,任由想象力作天馬行空的構想和深思,與曆史和人情結合後,營造出武俠小說那種獨有的疑幻似真的小說現實,追求難以由任何其他文學體材得到的境界。而這正是我對武俠創作所持的態度。”黃易侃侃而談道。

榮少亨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道:“此話精辟絕倫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出巨資買斷你這部小說未來的影視版權”

“什麽?”黃易瞪著榮少亨,“直懷疑自己聽錯沒有。”

“我說我願意出巨資買斷你這部小說的影視版權”

“可是我這部小說還沒寫完啊”

“沒關係,我相信這絕對是一部巨著”

“榮先生,你……你是不是知道我現在經濟方麵有困難,所以才這樣說的?”黃易的臉色有些猶豫。

榮少亨笑笑,沒有直接回答黃易的提問,而是說道:“黃先生,想必你也知道,當年我還是一個窮小子的時候,寫了一部小說,最後被金庸先生給買走了,不過我不後悔,因為我就是靠那筆錢起家的,所以有機會就抓住,不是誰可憐誰,也不是誰欠誰……你明白嗎?”

黃易怔了一下道:“別的我也不說了——謝謝你”

榮少亨嗬嗬一笑道:“謝什麽,本身寫作就是一件辛苦的差事,需要堅持住啊——來吧,我們還是喝幾杯再說”

黃易點點頭,“來,我們碰杯”

兩人舉杯相碰,一笑痛飲。

這次以榮少亨覺得自己真是不虛此行,不僅見到了很多知名的武俠作家,還經得梁羽生同意購得《白發魔女傳》的翻拍權力,以及黃易新作《翻雲覆雨》的影視版權,可謂收獲頗豐。因此榮少亨放鬆心情,與眾人暢談狂飲,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

當“香港武俠文化座談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鍾了。

榮少亨與眾人揮手作別,金庸,倪匡,梁羽生,還有臥龍生等人目送他離去。

大傻成奎安打開車門道:“亨哥,你上車休息一下吧,我會開慢一些的”

“不了,我想要走一走,”榮少亨鬆了鬆領帶,舒一口氣道,“很久沒好好的看一眼香港了,一想自己馬上又快要離開了,有些舍不得”

“那我開車跟在你後麵……”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榮少亨說道,“我走累了會坐地鐵回去的。”

“那好吧,亨哥,您小心點”大傻撓撓頭,開車先行離開了。

大傻離開以後,榮少亨信步而走。多年忙碌的生活,似乎已經讓他形成難以自拔的規律,難得清閑片刻,對於周圍的一切,他都一種十分陌生而又親切的感覺。

來到一處工地出,榮少亨好奇的看著周圍的建築和工地上的工人,香港的繁榮離不開他們,正是他們用汗水和熱情,托起了一座座高樓大傻,與路邊那些大多衣冠整齊,來去匆忙的行人們相比。他們付出很多,回報的卻很少。

“叮叮咚咚”悠遠的鍾聲響遍街頭,榮少亨扭過頭,看見幾個小孩子歡笑著結伴遊戲著,他們被打扮的如同童話裏麵的王子和公主。一群可愛的王子和公主們偶爾朝他看了幾下,做個鬼臉就跑開了。偶然間,有小女孩跑到離他三米遠的距離,彎腰弓著身向他作個鬼臉。榮少亨不知道怎麽的被孩童的歡快感染了,微笑著伸手和那小女孩打招呼,小女孩被焦急的家長給捉了回去。

榮少亨聳聳肩膀,自己怎麽說也是衣冠楚楚的一類人,可是不管你穿著什麽衣服,在香港每個人都是那麽的警惕,經濟的高速發展與人情的逐漸冷漠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得失”。

不錯,香港是個國際大都市,但是在這裏,家的感覺越來越少,不為什麽,隻因為那香江水不再甜蜜,不再像以往那樣奔騰不息。看著又似熟悉其實還有點陌生的環境,榮少亨心頭一陣感觸。

“也許,未來的香港將會變得更加陌生——成長中的都市總會將往事遺棄。”榮少亨突然感慨的說著,仰起頭望向了香港的天空。

這裏是香港被稱為“荷裏活”地區域,百層高樓的數量,是亞洲之最。

人類自有文明以來,就有一種向高處攀爬的**——高了,還要更高。

可那高處的寂寞與孤寒,又有幾人能夠明t?

天意自古高難問。天之高,又豈可攀呢?

“呱呱呱”突然,肚子打鼓了,榮少亨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在宴會上幾乎什麽都沒吃,淨是和人喝酒聊天了,參加這類場合的宴會就這一點不好,不能大快朵頤,更不能盡情享受美食,要的就是那種瀟灑和風雅。當然,瀟灑和風雅的結果就是餓肚子。

現在榮少亨所處的位置是香港最為繁華的荷裏活道,這裏有種各樣的高檔酒樓和西餐廳,不過對於榮少亨來說,這些都不是自己喜歡,自己現在最想吃的是廟街的豆沙糕,還有醬爆魚丸。

一想起來就流口水啊,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這樣的路邊攤了。所以榮少亨決定去天星碼頭搭乘小渡輪到九龍半島的油麻地附近大吃一頓。

油麻地之名與油麻地天後廟有密切關係。因為當時天後廟前的土地是漁民曬船上麻纜的地方。不少經營補漁船的桐油及麻纜商店在那裏開設,故被稱為“油麻地”。相比香港其他繁華地帶油麻地簡直像個破舊的小魚村。與香港其他舊區一樣,油麻地的樓宇多數是地下和二樓為商業用途,其餘的樓層是住宅。香港的著名街道廟街就在區內;廟街因天後古廟而得名。每天晚上廟街的馬路會擺滿售賣各式各樣貨品和食品的攤檔,有如台灣的夜市。由於貨品價格比較便宜,而且街道充滿地道特式,廟街已成為旅客的旅遊點。

藍色的波濤輕微的起伏,微涼而不顯得寒冷的氣溫是榮少亨最喜歡的。渡輪的馬達聲音很有節奏,船在乘風破浪的前進。下午的太陽很好,不過那天空中金紅的火團似乎燃料的太充足,不能讓天氣變得更暖和一點。不過那團光芒真是美極了,配上雲朵,以及島嶼上建築風光、生長的不整齊的樹木、來來往往的大小船隻。

吹著海風,坐在木頭渡輪的船頭,看著迷人的自然風光,榮少亨陶醉了。完全沒有留意到,一個靚麗的女孩子正在注視著他。

镔鐵第一次厚著臉皮求訂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