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男人最大的王牌是權力
此時甲板的空地上麵已經準備好了拋靶機之類的設施。這隻老鬼業餘就非常喜歡玩這個。鬼王東朝著美女阿群拋過去一個一切OK的笑容，然後望向榮少亨，笑道：“飛碟射擊的規則知道嗎？”
榮少亨無奈地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電視上有看過比賽，但具體規則不太清楚。”
鬼王東輕輕點了點頭，道：“看起來榮先生拍戲的時候還沒有拍攝過飛碟射擊之類的場景，這一次可以好好地學習一下，以後說不定還能用得上。拍戲要抓住點點滴滴，取之於生活，用之於戲劇嘛。”
完自己先拿起獵槍，招手一彈，早有準備好的手下立刻啟動設備，隻見甲板那頭不遠處的靶壕內忽然呼地一聲彈出了一高一低兩個飛碟，鬼王東臉上毫無表情，忽然猛然舉槍，虛空一瞄。
砰砰！隻聽兩聲槍響，兩個飛碟應聲而落，散發出漂亮的彩焰灑落在茫茫大海之上。槍法非常的精準。
鬼王東放下槍，臉上泛起得意地笑容，對榮少亨說道：“打靶，就這麽簡單。”
榮少亨心中也不由得讚歎，暗想自己怎麽可能擊中，他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就常常覺得不可思議。怎麽能擊得這麽準的。感覺自己眼睛都有點追不上，更別說射中了。
鬼王東顯然很滿意榮少亨張大了嘴驚歎的模樣，氣度瀟灑地聳了聳肩，裝作很稀鬆地說道：“這是散彈，不要想的太複雜，隻要你經過射擊訓練，也可以擊中的。”
榮少亨心中哦了一聲，暗想原來是如此。
鬼王東等待榮少亨也持好槍後，道：“不是正式比賽，也不用太講究標準，我們大家簡單點好了，各打十次，共計二十槍。”然後望了望榮少亨，做了個手勢，說道：“你先請！”
榮少亨趕緊搖搖頭。很有誠意地說道：“你先吧！”其實心裏隻是希望能近距離地觀察一下他地出槍手勢。再依樣畫葫蘆地進行射擊。
鬼王東顯然早已看出榮少亨心中所打算打地算盤。也不介意。臉上則泛起必勝地微笑。心說。除非你真地是天才。要不然不輸個一塌糊塗才怪。
隻見鬼王東點了點頭。他地手下已經啟動靶壕內地拋靶機。呼嘯聲中。飛碟已經彈出。鬼王東很幹淨利落地迅速舉槍射擊。
砰砰！兩聲清脆地槍響。居然又是一個不漏地把飛碟擊倒。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地味道。
榮少亨仔細地盯著鬼王東地每一個運槍、瞄準、擊發地係列完美動作。恨不得把全部地腦細胞都運動起來。在這短時間內學到這一項射擊地精髓。
砰砰！隻見鬼王東彈無虛發。每一槍響必中一碟。榮少亨地心都涼了。簡直有想直接放棄地念頭。
十個飛碟，鬼王東居然是九中。榮少亨心中狂挑，心說，上帝呀，你這不是玩我嗎，就算我真地是天才也不可能百發百中吧？！
榮少亨剛想放棄比賽，鬼王東已經道：“你既然是第一次玩，我不會難為你，你隻需要十槍裏中三碟，就算你勝！”
“十槍中三麽？！你這隻老鬼也太小看我了！”榮少亨的豪氣又被逼了出來，自己絕不能窩囊地栽倒在這該死的射擊運動上。
一槍在手，榮少亨感覺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下來，耳邊隻有大海沉重的呼吸。
飛碟呼地彈了出來，在榮少亨眼前一晃而過，他雖然心下已經有準備，但還是手沒有跟上意識，等待舉槍準備射擊，那兩個飛碟已經遠遠地落向了遠方。可以說榮少亨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榮少亨心中道聲，“我暈，太丟人了。”老臉不禁有點泛紅。“完了，十槍已經過去了兩槍，自己隻有八次機會了。”
旁邊鬼王東臉無表情，似乎一切盡在他意料之中。不過榮少亨卻從他隱藏地眼神中瞧出了一絲的不屑。
旁邊那個一直沒有作聲地長發美女阿群忽然大叫一聲：“榮先生，加油啊！你可以射到的！”
這一聲加油，把榮少亨一下從尷尬中拉了回來，不錯！自己還有機會！冷靜！一定要冷靜！深呼吸，天氣多麽的美好，空氣是多麽的清新，飛碟是多麽的……不難打~
榮少亨深深地吸了口氣，凝神等待著飛碟的出現。~~~~拋靶機一聲輕響，飛碟從靶壕內迅速彈出，從榮少亨眼前呼嘯而過，他猛地舉槍，砰砰兩聲響過，雙管獵槍口冒出淡淡青煙，然而這兩槍又均告落空了。飛碟從流星疾速而過，消失在七八十米開外地海麵上。
還剩下六槍。
連續四槍都是如此，每一次榮少亨感覺自己的出槍和瞄準都無懈可擊，然而就是差了這麽一點。自己究竟錯在什麽地方呢？難道使用道具槍和真槍地區別真這麽大？
裝彈的瞬間，榮少亨輕瞟了一下鬼王，隻見他悠然自得地從茶座上端起瓶純淨水，不慍不火，然後舉起水喝起來。那個阿群則是略顯得有些尷尬，對榮少亨強笑了一下，畢竟剛才是她鼓勵榮少亨開槍射擊地，結果卻是一槍不中，她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鬼王東放下礦泉水，看了一眼身邊的美人，有意無意地用手輕輕攬住了她地纖腰，阿群嬌軀似乎抖了一下，不敢再看榮少亨的眼睛。
而此時的榮少亨則在迅速思考著自己的問題症結所在。以自己的出槍速度，應該是沒問題的，主要就是節奏跟不上，準頭也差很多，往往會慢上半拍。
這時候榮少亨看見天空飛過一隻海鳥，忽然他想起了自己曾在電視中的動物世界欄目中看到過老鷹撲食兔子的情景，尋找軌跡，伺機而動的同時一定要趕在獵物逃跑的前麵，而要做到這些就必須達到心隨意動，觸及而發。此刻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要達到這種境界，讓手和心擁有靈犀，隻要看到目標，就馬上開槍射擊，絕不延誤。這種境界是一種很特別的
靈感地疊加，也許需要長時間的靜座瞑想訓練和格鬥此刻顯然沒時間了。
拋靶機又是一聲輕響，一隻飛碟從他眼前迅速閃過，榮少亨眼睛中精光一閃，隨手開槍。一聲槍響，一片紅黃色的彩粉在他眼前輕輕地飄落，時間如凝固一般，竟是如此美麗，他心中忽然有些隱隱的震撼，知道自己，已經忽然體會到了所謂的“槍道”。
可是馬上第二槍就把他又拉回了現實。
槍響中，卻沒打中飛碟。
“慘了，難道我剛才悟出的‘槍道’是段譽那招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茫然中，榮少亨再次舉槍穩定心神，拋開一切雜念，眼睛中隻有即將起飛的“獵物”。心中高喊：“我是雄鷹，我一定要抓捕你們！”
呼！兩個高速旋轉的飛碟從靶壕中不同角度地飛了出來，一高一低地從榮少亨眼前飛過。榮少亨心到意到，手持雙管獵槍，追逐著這兩個飛碟，就在這不足半秒地反應瞬間。
砰砰！兩響過後，兩個飛碟都散發出漂亮的彩霧，竟然是如此地簡單。甚至榮少亨可以感覺到這不是靠散彈的擊飛而碰到的，就算是單發子彈，他也有很大的把握擊中。
榮少亨從來沒有這樣的自信過。
砰砰！又是兩響，天地間仿似一下都寂靜了，連榮少亨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地感覺，又是全中。他的忽然發力顯然一下出乎所有人地意外。那個阿群“哇”地一下叫起來。
鬼王東的臉則一下變了，很奇怪地看著榮少亨，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臉上變得忽然有些嚴峻。似乎在思考什麽。
榮少亨已經無暇去注意他們，他的手都似有些顫抖，這種頓悟的感覺非常爽。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就像穿越以後忽然發現自己會功夫一樣驚奇。他從沒有想到，這種量變到質變的奇跡在自己身上會發生的如此之快。
此時此刻麵對著大海，麵對著蔚藍天空，榮少亨手持雙筒獵槍大有“一槍在手，天下我有”地萬丈豪情。
“好呀！”那個阿群已經笑成了一朵花，看起來她是真的希望榮少亨能夠獲勝，以至於連身旁鬼王東異常地臉色也沒留意到。
鬼王東忽然站起身來，榮少亨剛以為他要對著自己發飆，卻見他笑著說道：“好了，這場比賽你已經贏了。”
榮少亨心下一陣奇怪，有點不明白他肚子裏在賣什麽藥，於是便謙虛道：“承讓，承讓，若非東哥你在一旁指點我也不會進步得這麽快。”
鬼王東臉上泛起很奇怪的微笑，道：“我知道，剛才你在看我射擊地時候，眼睛都一動不動地跟著學習，甚至手指和身形都有節奏地跟著我在比劃，當時我已經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了。隻是沒想到，你從模仿到實戰，竟然隻花了這麽短的時候，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別說鬼王東了，連榮少亨自己都沒想到這種不可思議地神跡出現在自己身上，他現在還感覺到像是在做夢一樣，於是便笑道：“多謝東哥誇獎，那隻不過是運氣而已……”
鬼王東微笑地輕攬過阿群的腰，望了她一眼，笑道：“我和榮先生有些事情要談，你先和其他人下去，閑得無聊就去賭兩把。”
阿群溫柔地嗯了一聲，嬌嗔般地掃了榮少亨一眼，隨即翩然而去。
此刻賭船的甲板上隻剩下榮少亨和鬼王東兩人。
鬼王東臨風而立，海風吹得他衣衫飄飄，指著大海豪笑道：“少亨，你知道大海為什麽能匯集大江大河麽？原因無它，就是因為他夠度量！雖然我知道自己在這方麵還做得不夠，不過我還不至於心胸狹窄到容不下一場輸贏。”
望著鬼王東那豪氣幹雲，指海抒懷的灑脫神情，榮少亨也不由有些佩服，暗想鬼王東確實有他的魅力所在，難怪能夠在澳門黑道上叱詫風雲。
就在榮少亨遐思之時，鬼王東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道：“你覺得我屬於那種成功的男人嗎？”
榮少亨一怔：“當然了，怎麽說東哥你也是澳門的一方霸主。”
鬼王東搖了搖頭：“我的道行還不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給女人地位置太多了你知不知道一個成功的男人應該把什麽放在第一位？”
榮少亨心中飄過千絲萬縷的思緒，表麵上卻平靜如水，笑道：“很簡單啊，錢啊，有錢什麽都做得到。”
鬼王東陰陰一笑道：“當然錯了，一個成功的男人最大的王牌就是權力，錢和女人隻是小意思。這一點我不如賭王，他能做到為了權力拋開一切，我卻還在為阿群這樣的女孩子心憂。”神情變得有些黯然，也有些無奈。
榮少亨知道他口中的“賭王”應該就是澳門賭王何鴻，也隻有他能讓鬼王東這樣的黑道大佬自歎弗如。於是說道：“無情未必真豪傑，有情乃是大丈夫！東哥你又豈會不如別人呢。”
“莫要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之所以這麽說是想讓你明白，做男人尤其是像我這樣地男人表麵上前呼後擁風光無限，其實心中卻很是苦悶寂寞。阿群她還很年輕，一心想著要做明星夢。我呢，已經五十多歲了，讓她在我身邊那是在浪費她的青春，可是我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香港那邊闖蕩，直到今天我看見了你，少亨，你是個很不錯地男人，肯為了朋友出頭來還賬，說明你有情
敢接受我兩次挑戰，說明你有勇有謀，像你這樣的?啊，所以我打算把阿群交給你，希望你能在那邊扶持她一把，成不成明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要讓她開心。”
“東哥，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我雖然和你剛認識，卻知道你也是那種性情中人，所以這件事我一定會為你辦妥，隻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你不親自幫她圓了明星夢呢？”
鬼王東幽幽歎息一聲道：“我們混黑道的，朋友多，仇人也多，不錯，我是可以掏錢捧紅她，可是萬一我出了什麽事兒，她就站的越高摔得越狠。
不要以為我不懂拍戲，當演員除了要有機遇，要有好地劇本外，更需要有好的演技，我之所以要把阿群交到你手裏，就是想打造出一個演技不凡地百變天後，而不是用我的方法打造出一個一碰就碎的美麗花瓶。”
一聽此話，榮少亨總算是明白了鬼王東深沉的心機，看起來這個澳門大佬對於阿群這個女子用情之深，似乎更像是哥哥疼愛小妹妹一樣，處處考慮周全。不過就像榮少亨知道的那句話一樣：出來混，總有一天要還，連鬼王東這樣的大佬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好運。所以才會做此安排。
“恕我直言，東哥，你這樣沒有錯，問題是阿群小姐是否會接受你地提議？”
“嗬嗬，她什麽心思我完全明白，跟著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在一起又怎麽會有幸福可言呢，要不是以前我對她有恩，說不定一年前她已經離開了我，她跟著我時是十六歲現在是十九歲，已經整整三年了，就算真有恩情也早已還完了，我們兩不相欠；或者說，我反過來耽擱了她地青春，欠她的要多一些。”
“不，東哥，你沒有欠我，是我欠你太多！”不知何時美女阿群已經站到了兩人地身後，臉上飽含著深情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實在是因為我心中有事才會過來找東哥你談話。原本我是想開口求你讓我去香港的，可是沒想到你已經做出了這樣地決定，現在我覺得我很自私，一心想著當明星，卻忽略了東哥你的感受。”
榮少亨知道兩人還有其它的私話要說，自己應該先行回避，於是便咳嗽一聲道：“你們先慢慢談，我有點事兒失陪一下。”
鬼王東衝他點了點頭，榮少亨這才很有禮貌地離開。甲板上隻剩下鬼王東和阿群兩人相對。
“阿群，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陪伴了我三年，一切都已經夠了，現在是我該放你離開的時候了。”
“不，東哥，我不走了，我要留在你身邊，一直照顧你到老。”
“傻丫頭，我比你大三十多歲，你真的忍心陪我一輩子麽？”
“嗯！”阿群眼眸凝視著鬼王東點頭道。
“你忍心，我還不忍心哩。你想一想啊，再過幾十年你也就變成老太婆了，到時候別說去當明星了，就是出去當清潔工也沒人會欣賞你。阿群，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一直以來就像金絲雀一樣被我關在籠子裏。表麵上給我給你好吃好喝，還給你找了一份高尚的洋行工作，實際上卻一直在裝作不明白你想要展翅高飛的心思。所以說，真正自私的人不識你，而是我，是我這個自以為是的老頭子耽誤了你！”
“東哥，你，你不要這樣說……沒有你三年前我還不知道該怎樣幫父親還債，又哪裏會有這樣舒適溫馨的生活。”阿群依偎到鬼王東的懷裏說道。
“哎，你真以為我舍得你離開麽？畢竟三年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三年的情分我又怎麽能全部忘記。可是，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那個榮先生很有才華，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來，跟著他你一定能完成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個名震香江的女明星，像蕭芳芳，陳寶珠一樣星光耀目，無論到哪裏都有人認識你，都有人追著你要和你拍照，到了那個時候你才不會為今天的決定而感到後悔。”
“可是，我走了你怎麽辦？”阿群似乎已經被說動了，隻是還有些擔憂。
“我？哈哈，你還不放心我嗎？我這麽大個人了，難道還不會照顧自己麽？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有幫中的兄弟們在，我是不會有事兒的。”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東哥，要不你金盆洗手吧，你退下來，我們兩人找個沒有紛爭的地方我照顧你一輩子。”阿群用夢幻的聲音說道。
鬼王東歎息一聲，用手撫摸了一下阿群烏黑明亮的秀發，說道：“這樣做我也想啊，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做個金盆洗手的樣子就能夠把一切都洗去，我的手上沾滿了血，更是想洗也洗不掉。”
“那你豈不是每天都有危險？”
“嗬嗬，跟了我三年你才知道啊？”鬼王東愛憐地敲了一下阿媚的額頭，“你真是太純潔太善良了，我真害怕你出去會被人欺負，可是你在我身邊卻更加危險，”隨即又道，“更何況你的心早已經不在我這裏，你不用再騙我，我看得出來，現在就算讓你勉強和我在一起也是貌合神離。不過阿群，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麵玩累了，想回來了，我還沒死的話，隨時歡迎你回來。”
“東哥，我，我答應你，如果真有一天我累了，我就回到你的身邊，你一定要記住等我啊。”
鬼王東心中一痛，雖然他在等待著這個答案，可是此刻阿群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承受，心中悵惘，以後寂寞的日子該怎樣渡過，自己又能不能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無數個思緒牽動著鬼王東原本冷酷的心，無形中似要把阿群的模樣牢牢記在心中。
那一刻，海風吹拂著阿群的秀發，一對年齡既不相稱的男女就這樣靜靜的靠在一起，一切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