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忽略了張風水的存在,站在講桌上的班主任戚夏把手提包放在講桌上,眼睛四下裏瞄了一遍,看到沒有站起來的張風水時隻是頓了一頓,之後眼神收起,她點了點頭,微笑著道:“同學們好,請坐。”
張風水第一次聽到戚夏的聲音,給他的第一感覺,沒有班主任的嚴厲,也沒有漂亮少婦應有的甜膩,隻是很幹脆的簡潔、大方,動聽而已。看到戚夏的一瞬間,張風水眼神多少還有點怵怕,他心裏有些窘迫,原本以為天涯兩相隔,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二人,卻詭異的重逢了,這就與早晨突然看到柳岩時的感覺一樣。
荒唐,荒唐中夾帶著一些竊喜。
接著戚夏開始講課,她主導英語,一口流利的英文在她嘴裏仿佛黃鸝鳴唱,所有的學生都在感慨這老師不去當歌星委實可惜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又生的一副好歌喉,如果進入娛樂圈,絕對是大紅大紫的範兒啊。於是各個聽得異常專注,有好些個自認長相不錯的男生頻頻舉手問問題,戚夏也都笑著一一回應。然後張風水苦逼的發現戚夏似乎真的當自己不存在,難道昨天公交車上的那事這麽快就給忘了?太絕情了吧,雖然心裏隱隱有些害怕,可另一方麵卻竟然還有一些被搭理的期待,張風水頓時間有種自己是受虐狂的感覺。
過了一半課程的時間,就在張風水糾結之心緩慢褪去的時候,戚夏堪堪停止住講課,讓台下的學生們看書適應一番新課程,這期間戚夏從手提包裏鬧出一套課本,然後在所有人驚異的眼光中來到苦著臉的張風水座位前。
輕輕把幾本書放在張風水課桌上,戚夏扶了扶黑色眼鏡,盯著張風水,眯著眼道:“新生?這是你這學期的課本,講了半天課才發現你沒有課本,這是我的失誤,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一趟,有些事情要問問你。”
張風水被戚夏的大眼睛盯的渾身發毛,幹笑道:“戚老師,有什麽事在這裏說就是了,何必單獨談呢……”
因為教室裏大多是嗡嗡的背單詞聲,兩人的對話倒是沒幾人可以聽到,戚夏看著張風水,笑了笑,在教室裏的學生看不到的角落,右腳的高跟鞋猛然踢向了張風水的小腿肚,同時雙手俯身按在了張風水的書桌上,笑容詭異,陰森森道:“老娘還沒跟你算總賬,別以為事情就這麽算了,下課後,立馬,立刻,速度,到老娘的辦公室……走一趟!”
張風水鼻翼處纏繞著伴隨戚夏而來的香味,盯著戚夏的臉龐,嗬嗬傻笑著。
聲音逐漸增大,坐在張風水前排的費源家微微扭過頭,疑惑的看了看戚老師,他隱約間似乎聽到什麽算總賬,但卻聽得不甚仔細,在戚大美女麵前,頭又不敢使勁往後扭問張風水,於是耳朵拉大,想細心聽聽有什麽貓膩。可戚夏顯然不準備再深刻對話下去,踏著淡紫色高跟鞋,在教室裏四下查看,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又緩緩回到了講台上。
張風水見戚夏離開,裝傻完畢,開始齜牙咧嘴的承受著小腿被踢到的錐心之痛,望著戚夏充滿誘惑的背影,心裏一陣苦笑。
果然逃不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大的劫難總是要麵對的,張風水深吸一口氣,在聽到下課鈴聲響起時,便猛地站起身來,在前排的費源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跳出座位。
看到戚夏慢悠悠走出教室之後,張風水便一瘸一拐的第一時間跟了上去。
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張風水心中默默念叨著,心裏卻並沒有多少擔心。對於張風水來說,麵對漂亮的女人,可比要麵對嚴冬那張讓人想痛扁的臉強多了。
張風水走出教室的時候,坐在中間的柳岩倒是抬起了頭,隨意的瞟了一眼張風水的背影,然後便投入了預習下一節課的準備。
在柳岩心中,張風水就是一個自鄉下來求學的書呆子,學習好,也許是個不錯的潛力股,但是在柳岩接觸的圈子,鳳凰男的誕生無疑是要靠著莫大的際遇和實力才能拿到成功的,可短短的一些片段接觸,張風水給柳岩的感覺,青澀,老土,長相一般,大抵不過有些順眼罷了,家境離貧寒相差不遠,且學習不怎麽上進,她有點疑惑張風水是怎樣進江潭高中的,就連她自己,也是堪堪考了612分才勉強進了江潭高中,難道這看起來學習不怎麽用功的張風水是學習天才,不用努力也能達到高分?也就是這一點的疑惑,才讓柳岩不至於對張風水不理不睬。
雖然感覺到了張風水對自己的好感,但她柳岩是什麽人啊……雖然家世一般,沒有什麽顯赫出身,可柳岩本身的實力雄厚著呢,自小而大,從來不缺乏家境良好、且長相俊美的追隨者。對於張風水,柳岩是抱著不交惡但也不套近乎的狀態,張風水於她,實在是可有可無。說的好聽點,是她追隨者軍團中的一員,難聽點,那就屁也不是。
張風水自然不清楚自己在柳岩眼裏是什麽印象,他此時隻是躊躇著腳步,來到辦公樓處,在遲疑是不是要敲開戚夏辦公室的門。他現在的腦袋裏可是漿糊一樣,愁的不可開交。張風水的預算裏,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開除自己……可初到大城市來,剛剛揭開城市的冰之一角,本是幻想著某一天能出人頭地,至少要像葛老頭兒說的那樣混個不愁吃喝的人樣才對。可這高中還沒畢業,難道就要被開除?
別說是人樣,鬼樣都比自己這般交了近萬塊學雜費後被開除的貨強。結局如果是這樣,張風水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太丟分了!
可張風水潛意識裏卻冒出這麽一句話,“如果把近萬塊學雜費退回再被開除,似乎也不錯?”
“進來吧!”
清脆的聲音從辦公室裏傳來,張風水一愣,腦海裏正值天人交戰,沒想到正主都已經知道自己到來了。於是有點納悶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整個辦公室隻有戚夏一個人,看來江潭高中真是富得流油,連辦公室都可以讓每個老師一人一間。想起幹爹家的堂屋,連一台像樣的家電都沒有,在對比眼前的空調電腦等,張風水心裏頓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連他自己本身都迷糊,但內心中一股渴望著改變的情緒卻深深的壓抑在心裏。
戚夏似乎知道張風水的想法,輕聲道:“這辦公室是我爸批給我的,也算屬於身為校長子女的特權吧,怎麽,看你那表情,不滿意?”
正在不忿人比人氣死人的張風水猛地搖了搖手,諂媚的奉承道:“不不,戚老師的能力足以抵得上這樣一間辦公室,足矣!”
張風水看了看辦公室的環境,牆上掛著除了一些不知真贗的字畫外,除了應有的兩套黑色真皮沙發和待客的茶桌外,同時還有一個銅色的撞鍾,看起來古老而有韻味,戚夏此時就坐在辦公桌前,擺弄著桌前的電腦,同時仰坐在辦公椅上,兩腿翹起,疊加合攏,整個長褲被緊繃起來,包裹出翹臀誘人的曲線,這樣的坐姿卻讓視線絕佳的張風水頓時間大飽眼福。
也許是察覺到張風水放肆的目光,戚夏微哼一聲,坐正身子,雙腿並攏起來,冷冷道:“自己做了什麽事,就不需要我闡述了吧?相信你也做好了準備,說吧,這事兒該怎麽解決……喂,誰讓你坐下來的,站起來,正麵回答老師的問題!”
在戚夏說話間,張風水也許是情緒放鬆,忽然就不再感到緊張,然後就緩緩走到真皮沙發前坐下,同時在茶桌上沏了杯茶,那拙劣的沏茶手法讓戚夏看的眉頭一皺。
這家夥好像是在糟蹋我的上好碧螺春……
張風水可不理會這些,他一手拎著茶壺,一手端著捧著沏好的茶,接著便一臉誠懇的來到戚夏麵前,滿含歉意道:“戚老師,學生為褻瀆你的身體感到萬分慚愧,這一杯就當是學生給戚老師賠罪!”
戚夏對張風水的措辭不怎麽滿意,什麽叫褻瀆你的身體?但看到張風水滿臉誠懇的舉茶道歉,緊皺的眉頭也鬆了開來,呼了一口氣,看來這小子還算有點道歉的意思,正準備接過茶杯,然而卻錯愕的發現張風水說完道歉的話後猛地仰頭,一口把那杯茶灌了下去。
對,絕對是灌了下去,之後似乎覺得不過癮,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戚夏俏麗的額頭頓時三道黑線,這小子是在調戲……挑釁我麽!
“老師,你這茶不錯,絕對頂尖的茶葉,價格不菲吧?”張風水又重新倒了一杯,把茶壺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雙手捧起茶杯,遞給了戚夏,再次非常誠懇道:“戚老師,茶不過三杯,這三杯,就當我自罰……”
“夠了!”戚夏實在受不了張風水的道歉方式,一手拍在辦公桌上,同時怒氣衝衝道:“張風水,你的臉皮怎麽這麽……厚……”
在戚老師憤怒的拍桌子的同時,張風水察覺到談判破裂,臉色一苦,手中的茶杯非常不小心抖了一抖,整整一杯茶水都傾倒在了戚夏的胸口上。
**在外的白襯衫頓時開始迅速吸水,戚夏隻覺胸口一涼,整個胸口的襯衫也在第一時間呈現了透明化,酥胸中央一條深深的溝壑頓時顯現出來。
張風水把茶杯緩緩放在辦公桌上,同時癡癡呆呆道:“紫色……”
戚夏隻覺胸口一涼,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又聽到張風水輕輕鬆鬆的說了聲“紫色”,紫色?什麽紫色?瞬間醒悟過來的戚夏麵色頓時一紅,昨天剛買的GuiaLaBruna的內衣不就是紫色?
“你,你不要臉!”戚夏此時像是要被完全氣哭了,一手捂著胸口,背過身去,慌亂道:“滾,滾出去!”
張風水嘴角玩味一笑,但口氣卻是驚驚慌謊的,同時不知從哪變來的一紙巾,急忙上前道:“啊,戚老師,對不起,真對不起,一時失手,不要緊不要緊,我用紙巾給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