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的小插曲很值得回味,但注定不是人生的結局。一分鍾後,張風水眼巴巴的看著漂亮少婦下了車,特別是漂亮少婦臨走時的回眸一瞥,那眼神讓正風水心裏錯愕。
“這女人走的時候,那表情,是害羞嗎?”
下一站的時候,張風水背著他那個碩大的背包,站在了印著“江潭路”指示牌下的地方。張風水手拿著通知書,回味著公交車上的激情,心裏嘿嘿樂嗬著,美滋滋的,心想自己還是有點小魅力的好吧。
仔細看了看通知書上的地址,張風水抬起頭,瞅了瞅周圍,發現有不少穿著校服的姑娘走過自己身邊,當然,不是沒有男生,隻是那些穿著校服的男生們被張風水給自動忽略掉了。
夏海市屬於西南地區,常年處於亞熱帶季風性濕潤氣候,雖然九月的氣候剛到,但暑氣卻沒消掉多少。張風水細細的看了看姑娘們穿著的校服,以及她們**在外的手臂肌膚,陽光下白皙透明,極為誘人。張風水嘿嘿一笑,旋即又看向那些穿著姑娘們的胸部上,發現果然印著“江潭高中”字樣,心裏一喜,他也沒有去冒然搭訕,隻是跟著這些學生,一路朝學校的方向行去。
這期間,不少江潭高中的同學都用奇異的目光對張風水進行著注目禮。這個穿著邋遢,全身一看就是假冒偽劣產品的阿迪達斯牌運動裝的男孩,背著個怪異的包裹,看起來就像是深山野林裏被放逐了十幾年的孩子。最怪異的是,這孩子跟著自己等人,進……進入了江潭高中!
幾乎所有江潭高中的學生們都大跌眼鏡。要知道,江潭高中可是市重點高中,學費高昂,一般達不到小康境地的家庭還真進不了的說。
不過還好,門衛攔住了他,看來,這小子是誤打誤撞進錯了學校吧。
張風水察覺到周圍的姑娘們對自己的注視,不由心生得意,“寶地啊,看我在這混的多香,女孩兒們都樂意看我,瞧那崇拜的眼神,等我更上一層樓了,回去肯定給你說幾個大屁股的媳婦兒!”
身患“渾濁試聽症”的男人,無疑是最悲哀的。
抬頭看到一塊石匾,上印江潭高中這四個大義凜然的金色宋體字,往裏看去,整個校園一望無際似的,張風水努力眺望開來,發現進入學校後就能看到一處噴泉花園,那設施,嘖嘖,張風水沒有什麽言語好表達的,隻是讚了句天上人間。
正準備隨大流進入學校,隻是突兀的,眼前出現幾個殺氣凜然的大漢,看那背後腰間掛著的黑色棍子,以及頭頂戴著的一頂黑色的警帽?嗯?警察?
“嘿,小子,上哪要飯呢?怎麽跑到學校要飯來了?”
“看什麽看啊,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出去,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啊!”
“打擾了學生們學習,這可是比擾亂公堂更嚴重的罪名!”
看著眼前幾名“警察”囉嗦不停,張風水也算是初步了解了一些信息,“要飯的”“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打擾學生們學習”“比擾亂公堂更嚴重的罪名”,這屎帽子扣得一個比一個嚴重。
張風水瞧了瞧自己身穿的運動裝,腳下踩著的黑色布鞋,再轉頭看了看周圍圍觀自己的姑娘們,不看校服,校服沒什麽可看的,穿的都一樣,張風水重點看他們的鞋子和書包,哇靠,五顏六色的,那是牛皮做的吧,羊皮吧,狗熊皮吧……
這一刻張風水倒是徹底有了所謂的價值觀了,他無奈道:“幾位‘警察’叔叔,我是這裏的學生,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我是晚到了幾天,但是也不算很晚是吧?”
這下令一旁準備路過學生訝異了一番,再次紛紛跑過來圍觀了一陣。國內百姓的好奇心是嚴重的,不一會兒,整個江潭高中門口頓時堵得水泄不通。
幾名保安見湊熱鬧的人愈來愈多,深感麻煩,於是其中一名連忙接過通知書,確認是本校的通知書後,再仔細看了看上麵人的頭像,和本人對照著看了一番,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這保安便說道:“張風水,這名字起的哲學,跟我來,帶你去政教處。”說罷吩咐了同僚幾句,便朝著學校內行去。
張風水大聲一叫好嘞,便屁顛屁顛的追趕了過去。
整個學校門口一片嘩然,他們都沒想到這學校竟然也能讓這般邋遢的學生進入,大呼學校跌價了!之後便轟然散去,這一小插件也在瞬間成為了整個校園內,無聊的生活中一點點值得拿來做談資的小插曲。隻是在人群散去的時刻,一個身穿ol黑色職業裝的漂亮少婦,站在校門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政教處。
室內裝潢稱得上大雅,一副王羲之的“蘭亭序”名帖高高掛在牆壁上,不過明眼人一看就是臨摹的。政教主任嚴冬勉強算得上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在他的辦公桌上擺著一盆竹葉盆景,桌上還有文房四寶等文物,厚厚的幾摞詩集,室內兩套白皮沙發,茶桌上沏著洞庭碧螺春以及勞什子西湖龍井。外人看起來倒是個懂得享受生活之人。
此時坐在辦公桌前的嚴冬卻眉頭緊皺,他手裏捏著一張本校的錄取通知書,剛接手的時候,以為是錯覺,可又仔細去查了查該學生的檔案,然後他肯定的發現,保安給自己帶來的這個雄犢子,一沒有相貌,二沒有家世,三沒有錢,更重要的一點,這雄犢子學習也不咋的,隻考了五百零九分,可這分數怎麽就進了低於六百二十分拿錢也不讓進的江潭高中?特長?大山裏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麽特長?莫非是低調的富二代?看到對麵的這雄犢子穿著一身冒牌的阿迪達斯,一雙滿是泥濘的黑布鞋,低調富二代這個想法的產生令嚴冬自己都想嘔吐了。
思來想去,嚴冬覺得學校可不能容忍這類的學生存在,於是以不容商榷的語氣說道:“你是不是我校的學生,這個事情,嗯,有待考證,要不,你先回去?我這邊查實後再聯係你?”
張風水愕然,回去?心裏有些不情願,畢竟在佛山村咱可是考出大山的名人,這要一事無成的回去了,那得多丟分,可他又不敢頂嘴,於是換了個問題,問道:“嚴主任,我回去,您給我掏路費?”
嚴冬聽著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撕破了麵皮,尖叫道:“嘿,張風水同學,你這話怎麽說的,你回去憑什麽讓我搭路費啊,你是我爹啊!”
張風水心說我要有你這兒子真倒了大黴,他心裏多少慪氣,通知書是你們學校發下來的,難不成還要我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啊?我就說嘛,送通知書的郵遞員是不是腦袋秀逗了,竟然說我被重點中學錄取了?現在看來,重點中學的教學質量還沒見過,這氣度這政策倒是先領教了,真是惱火!
正在嚴冬冷眼橫向張風水之極,此時,政教處門外適時的響起了一聲咳嗽,然後政教處的門就開了,走進來一個相貌雍容穿著卻相對樸素的老者。這老者一身灰色中山裝,兩鬢斑白,看起來多半是超過半百的年紀,身板倒是挺硬朗,走近的時候張風水明顯看到老者眼神矍鑠,精神異常的好。
嚴冬看清來人模樣,打了一個哆嗦,連忙起身,諂笑道:“哎喲朱老,您怎麽來了,這有什麽話讓王秘書給在下捎個口信得了,麻煩不得您呐!”
被稱為朱老的老者淡淡道:“也沒什麽,隻是聽說學校裏來了一名錄取生,嚴主任嫌貧愛富不理會人家罷了。”
嚴冬被說的麵色有些鐵青,知道剛剛在這裏說的話都被朱老聽到了,他哈哈幹笑了下,一邊為朱老沏茶一邊說道:“哪能啊,隻是這錄取生的身份有些可疑,是不是我校學生還得仔細查看、斟酌一番才是。要不然,堂堂江潭高中,省重點高中,可不能做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事不是?您說對吧!”
朱老的身形並不高大,隻有一米七左右,站在房間裏,氣勢卻比一米八的嚴冬高出了一大截,這讓張風水一時間嘖嘖稱奇,費力的猜測這老者是什麽身份。
“這孩子是我朋友委托給我的,你說是不是江潭的學生?”朱老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澄了澄茶葉,抿了一口,回道:“你就把他安排給戚夏的班,我事先已經給戚夏囑咐過了,這剩下的,你就安排一下他的住宿問題。”
張風水心中一動,朋友委托?但此時憑他的身份自覺插不上話,所以就默默然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嚴冬心裏雖然不忿對方有些越俎代庖,但無奈對方可是現任校長的親爹,也是原先的老校長,違抗不得,隻好幹笑道:“那行,我這就給他安排一下,張風水同學,你來一下,我給你開好證明,你去學校財務處繳一下學費,領了校服和生活用具,再讓財務處的王會計給你安排一下住處,嗯,朱老,您看這樣安排如何?”
朱老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之後便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向張風水,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容溫暖,說道:“好好學習。”
事情的發展詭譎的有點超乎想象,張風水懵懂的點了點頭。朱老仔細端詳了張風水幾眼,接著搖頭一笑,便轉身離開了政教處。
嚴冬看著這一幕,心裏泛起了小嘀咕,仔細瞧了瞧張風水的全身裝備,突然間覺得極具視覺衝擊,一身廉價貨,一個碩大的背包,有校長老爹做靠山,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吃老虎?
張風水拿著嚴主任開的證明,一番迷糊後來到財務處已是接近傍晚,看了嚴主任開的證明,待張風水肉痛的繳了合計8500元的書費學雜費等,財務處的王會計便在第一時間準備好了一切學生在校的必需品,然後領著張風水來到學校寢室樓,登高爬低來到了三樓192寢室,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隻見四個床鋪中其中三個床鋪已經有了住戶,王會計忽略掉張風水的一身破爛裝備,熱心的問滿不滿意,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張風水受寵若驚,連忙搖了搖手,王會計方才作罷,熱心的幫張風水收拾了一下宿舍靠窗的下鋪,給了張風水寢室鑰匙後,便轉身離去,臨走時還不忘笑著幫張風水關了門。
收拾好一切後,張風水還是有些暈乎,嘀咕道,這王會計是不是太熱心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