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記從二十歲出頭就已經在佛山村任職了,正是大好年齡,仕途指日可待。但如今十多年過去,佛山村的人早已經習慣了趙書記的存在,當初分配到佛山村的時候,沒有人去問趙書記來到這裏的原因,很多人相信趙平書是來佛山村鍍金的,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半年,但大抵是不會超過一年便會被黨組織安排走的。

但是將近二十個春夏過去,如今的趙平書已經四十歲左右了,但是他仍然沒有離開。

沒有人問他問什麽。因為村民們怕煩了趙書記,趙書記尷尬之下會一氣就走。

他們都猜測趙平書書記是得罪了上頭的領導。

但真實原因,恐怕隻有趙書記自己知道。

“……回來啦……”

趙平書捧著西瓜拿著鐵勺的手僵了一下,耳朵動了動,沒有聽清什麽。

“老大回來啦!”

趙平書莞爾一笑,以為是陳皮蛋那小子又在和別人玩什麽遊戲。

老大?嗬嗬,當初風水在的時候,村子裏的所有小孩兒都喜歡叫風水老大啊,不管是比風水年齡大或者小,皆是這麽稱呼來著,當時風頭可謂一時無兩啊。隻是現在……

趙平書感慨一聲,隨後整個人的麵目便呆滯了起來,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道陳皮蛋興奮的大喊聲。

“張風水回來啦……”

……整個院子裏從平靜到熱鬧再到平靜,這種曲折的氣氛使得趙平書恍然有一種回到三年前的錯覺,隻是看著眼前赫然拔高了幾分的張風水,早初的稚氣此時已經渾然不見,隨著三年多時間的過去,當初諸事不懂的張風水此時已經成長為一個優質小青年了。

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從張風水和戚夏剛一回來,院子裏就已經聚滿了佛山村的各家村民,他們看著張風水從車子裏搬出大堆大堆的東西,那些他們沒有見到過的精美包裝,煙酒等,無不是開了眼界一般,他們偶爾從戚夏身上閃過,但從來不敢正視,沒辦法,這麽漂亮的女子,饒是村子裏出了個美女趙欣雨,此時也比不過了。

氣質太好了。論樣貌也許不好評說,但是卻從原始資本上就把趙欣雨比了下去。

熱熱鬧鬧的氣氛過得很快,張風水把車裏的禮物讓了些給村裏的村民們,寒暄了一會兒,使得村民們各個誇著張風水出息了。

而戚夏則是以張風水女友的身份出現,沒有人覺得奇怪,如果不是這種關係,這種千金大小姐,願不願意來佛山村還是個難題,而且戚夏雖然二十五歲了,但是看起來就比張風水大了那麽一兩歲,在山村有這麽一句諺語,女大三,抱金磚嘛。

熱熱鬧鬧了一陣,村民們才都散了去,散去之前可是交口稱讚著什麽,隻是從車子裏下來的寡婦韓卻已經早早的逃回了自家院子,不然那下身一片濕漉漉的海真不好交代。

張風水把戚夏介紹給趙平書之後,便看著自己的幹爹,見趙平書鬢角都已經花白了些許,心中有些不好受,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麵對趙平書,他仍然沒有忍心去說些什麽,相對於趙平書的甘願在山村呆了二十年,他這些事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曆經了一些磨難而已、

在張風水口中,趙平書知道了張風水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聽他說起張誌興,趙平書感慨道:“當時我和誌興隻是一個二流大學的學生而已,完全沒有想到人生的軌跡就因此改變,當初我家道中落,是誌興幫我拯救了家族,所以我欠誌興一個人情,至於讓我呆在這裏的事情,卻完全是我自願的,還人情嘛,心裏畢竟有些愧疚的,誌興幫我這麽多,就算是讓我一輩子呆在這裏也是不錯的。至於什麽佛山草,其實完全就是山間的野草而已,隻是為了躲避那個神秘組織的追殺,才不得已編了個謊言,說你離開佛山村就會死掉,讓他們相信你無法踏足外界……唉,風水,你可別在意啊……”

張風水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鏟除掉這個讓所有人都痛恨的“HC”組織!

把戚夏安排在家中,張風水便獨自一人上了佛山寺。

然而,佛山寺的景象,卻讓張風水整個人都是一呆,原本破敗的寺廟此時更加破敗,風聲呼嘯,寺廟的門已經徹底經不住時間的磨礪而悄然倒地。

惡老頭,寶地師兄已經不在,而寺廟裏的和尚也已消失不見了。

帶著疑問,張風水回到村子裏問幹爹趙平書,趙平書哦了一聲,麵露恍然,說道:“我差點忘了,三年前,就在你去上高中剛半年,葛常虹前輩和小寶地就離開了,隨行跟著的是胖瘦兩個和尚,大抵是找“HC”組織晦氣去了,小寶地跟我說了情況,你那時候因為針灸而陷入昏迷,葛常虹前輩也好像突破了某個境界,所以便去尋那“HC”組織的老巢了……“

“具體聯係方式,幹爹還真不知道……”

當張風水問道怎麽和惡老頭取得聯係時,趙平書聳了聳肩,一臉無奈道:“當時他們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問,哦,不過,胖和尚倒是說了,等你醒來了,他們就會主動聯係你……風水啊,萬事要小心,咱們隻求個平安……”

看著趙平書疲累的麵容,張風水心中一震,點了點頭。

是夜,張風水和趙平書促膝長談,三年時間的話,爺倆便在此時說個一幹二淨。

次日淩晨,張風水和戚夏,便開車離開了佛山村。

悄無聲音,除了趙平書外,沒人知道。

村民們第二天醒來串門,昨天晚上回家用了張風水帶來的禮物,紛紛感慨奢侈,想上門來道謝,或者回禮一番,入門之後才發現張風水已經早已離開,村民們大吃一驚,都有些意外,便紛紛圍住趙平書,問著張風水的情況。

“風水啊……”趙平書洗漱完畢,用毛巾擦了擦臉,之後把毛巾搭在了肩膀,看著圍過來的村民們,笑著道:“風水他以後不會回來了……”

圍著一圈的村民們大吃一驚。

“什麽?”

“怎麽會這樣?風水剛回來沒一天呢!”

“老大怎麽走了?趙叔叔,老大去哪裏了?什麽時候回來啊?不會……不會真的不回來了吧?”

“我這當大伯的海準備看小風水和那戚小姐結婚生娃娃呢……怎麽會這樣?”

“趙書記……”

趙平書看著眼前這群淳樸的村民,由衷感慨了一陣,笑著道:“金魚豈是池中物,張風水本就不屬於這裏……”

村民們似懂非懂,這時候,趙三順剛好趕來,聽到趙平書的話,不由愕然,問道:“什麽意思,趙書記,不要打啞謎啊……”

趙平書看著趙三順那一口黃牙,笑道:“三順,你什麽時候去鄉裏洗洗牙,你看你那牙黃的……”

趙三順卻渾不在意,跟著一眾村民一起問著道:“風水到底怎麽了?就算考上清華北大了,但是也不能不會來吧……什麽不屬於這裏啊,他本來就是這裏的人,在這裏長大的,從小就在!就算考上了大學,那也是咱們這兒的人,不能忘本。況且還有你這個父親在……”

看著偏執到執拗的趙三順,以及情緒明顯有些低落的村民們,趙平書知道他們理解錯了意思,隨即笑道:“你們別亂猜……”

“風水這小子,本來就不屬於這裏,也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我知道這些年,背地裏你們都說風水是我的私生子,但是我在這裏要澄清一下……”

“張風水,不屬於佛山村!”

“他是國內最大集團,最大財閥的負責人張誌興的兒子!”

“將來會繼承一份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

“他是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太子爺!”

“本就是人中龍鳳……”

“所以……拜托你們,別再問我了……“

趙三順以及所有的村民都怔住了,他們看著趙書記用力的揮著手,聲嘶力竭,啞著喉嚨,努力使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的癲狂模樣。

看著趙書記眼中洶湧而出的淚水。

看著趙書記抱著頭緩緩蹲在地上,像是一頭鴕鳥般欺騙自己的舉動。

村民們沉默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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