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韓雅姿的形象是這樣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的。

優雅,淘氣,還有一點點的賴皮。

如果要把淑女,知性,懂禮儀這些詞匯放在韓雅姿身上,就好像母雞變鳳凰這般稀奇,讓人詫異。

張風水當下的心情無疑是詫異的。

時隔三年,韓雅姿的變化就這麽大?壓在自己身下的韓雅姿宛如一個新婚的小媳婦般,臉上呈現出羞澀的表情,欲語還休。

印象中有女同性戀傾向的韓雅姿,那種青澀的小臉蛋此時已經逐漸蛻變端莊大方的素顏,但無論怎麽變,依然好看,精致,漂亮,這大概就是血脈中一直流傳的特點吧。

耳邊傳來微微的低吟聲,張風水手上的功夫一滯,看向眼中這美麗不可方物的尤物。

全身上下微微泛紅的肌膚,胸前的高聳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不大不小的樣子,張風水忽然有一種錯覺,自己這樣是不是在夢中?

然後下一刻他便看到韓雅姿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張風水……”

若有若無或者說為不可聞的聲音從韓雅姿嘴裏叮嚀而出:“你卑鄙……”

張風水愕然,雙手從韓雅姿身上抽離開來,看著韓雅姿突然好想要哭了的樣子,不由撓頭不已,心中的欲火也在逐漸泯滅。

“我怎麽卑鄙了……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願……而且這三年來你把我全身多看了個遍,現在我索要點利息還有錯啊?……”

張風水轉身,從一旁拿過衣物,之後慢騰騰的穿上,一邊穿著一邊小聲的說著什麽。

韓雅姿在床上靜靜的躺著,也沒有遮擋住身上的春光,她現在的大腦的神經還沒有回緩過來,心中多少有些荒謬的感覺,自己被張風水輕輕觸碰一下便渾身發麻,被張風水推倒後更是沒有了絲毫的力氣,張風水的那一雙大手上,感覺就好像帶有魔力一樣,所過之處皆是酸麻不已,根本沒有讓自己緩過神的機會。

韓雅姿一向沒有糾結過自己關於性取向方麵的問題,如今在京城上大一的她,剛一入校便被人冠以“冰山美人”的稱號,這個稱號由來已久,早在兩年前自己從夏海市轉回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那時候的自己對男生冰冰冷冷,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客氣而已,而對女生確實笑顏以對,在女生圈子裏很吃得開的樣子。

這隻是因為韓雅姿明白自己的定位在哪裏,外界猜測自己是同性戀的苗頭愈發的洶氣勢洶起來,但韓雅姿不在乎,因為和某人從小便有婚約,她也不擔心自己是否能嫁的出去。

可現在自己這是怎麽了?被一個男人在全身上下摸了個透,卻絲毫沒有反感?這在之前根本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前十八個年頭裏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事實。

但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而且沒有絲毫抗拒。

看著張風水穿著衣服,韓雅姿突然有一種被強暴了的委屈感,眼眶微微通紅,但她知道張風水醒來是一件大喜事,應該去通知所有在關注張風水狀態的人,因此韓雅姿強忍住心中的糾結感,起身把仍在一旁的衣服穿在身上。

這過程中張風水回過頭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清澈,但韓雅姿卻感覺到自己現在好像真的什麽衣服都沒穿一樣,赤裸裸的暴露在張風水麵前,這個想法在腦海裏一產生起來便無休無止,身上的酸麻感覺又回來了些,但隨即便被壓製住了,韓雅姿此刻的心情可謂是震驚非常。

一個眼神便能讓自己感受到這麽多的情緒和想法?

韓雅姿忽然意識到此時的張風水既然已經覺醒了,那麽肯定便是所謂的“隱級”高手了,連想到之前張風水起身的速度,韓雅姿仿佛明白了什麽,看著張風水像是看到了鬼一般。

之後穿好衣服的韓雅姿便默默的起身領著張風水去換洗衣衫,其過程卻是沉默尷尬的,時隔三年,韓雅姿並不確定自己究竟要和張風水說些什麽。

而張風水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一昏迷便是三年,太扯淡了些。

張風水有點頭暈,人生中最美麗的幾個時間段都被自己浪費了,仔細算起來,自己也有十九歲了吧,張風水捏了捏拳頭,感覺全身都充滿了爆發力,在某個浴室內清洗了一番後,被韓雅姿領著來到一處換衣間,韓雅姿在旁邊搗鼓著幫張風水換衣物,而張風水則是站在一處全身試衣鏡麵前,怔怔的盯著鏡中的自己。

胡子被刮掉了,露出蒼白消瘦的臉頰,眼眸依然狹長的有特點,眼睛明亮,比起三年前,滿臉的稚氣依然不存在了,如今剩下的除了一種病態的蒼白,便是一種成熟男人應該有的氣息,總之,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修長的身材也已經被逐漸拉長,此時大概有了一米八三的樣子。

感慨著韶華易逝,張風水摸索著下巴,穿上一身韓雅姿給自己準備的西裝,白襯衣和黑西裝,最常見的組合,隻是換內衣的時候,韓雅姿大大方方的站在房間裏,並沒有出去,而張風水臉上則明顯帶著些窘迫,最終在張風水的要求下,韓雅姿麵無表情的出了房間,隻是眼角底下的一抹得意之色微微露出。

終於扳回了一局!

不知道韓雅姿把和自己相處的每一個時間都看成了硬仗的張風水,此時明顯察覺的到韓雅姿心情的變化,略微一琢磨便知曉由來,聳聳肩微微一笑,老老實實的換完了衣物。

喊韓雅姿進來,張風水便開始了自己的覺醒之後的第一件事了。

回夏海,看望柳岩。

猶然記得昏迷前的那一個片段,自己在MIX酒吧裏喝的暈暈的,後來碰到酒吧裏的老板女兒薑熙,兩人一起在公園裏呆了一晚上的場景。

對於柳岩的逝去,張風水此時的心情隻能報以沉默,他知道柳岩在離開的那天,因為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病,柳岩或許在最後的時刻,根本就不記得自己這個人了吧。

所以才留下了一張被揉的緊巴巴的信紙,中間隻寫了兩個“想你”的字跡。

回憶如潮水,張風水的心情無疑是沉重的,心思韓雅姿的口中了解到,因為自己的昏迷,錯過了柳岩的葬禮,因為自己的昏迷,本來期冀讓自己到場的柳岩父母,已經認定張風水隻是一個玩弄她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因為自己的昏迷,柳岩的葬禮最終舉行的有些單調。

但還好,知道張風水和柳岩關係的戚夏等人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便連忙來到柳岩的墳墓上看望,也就是這樣的帶頭作用,柳岩全班同學大多也都來探望了,和張風水認識的鄒煜,沐朝歌,韓雅姿等人也都相繼上了墳,這才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柳岩父母聊以慰藉。

柳岩的生活無疑是單調的,除了初中時的玩伴,高中後,柳岩的眼裏便隻有張風水這道身影在晃蕩,直到張風水看似狠心的拋下她後,她也毫無怨言,在她的日記裏,每每寫出對張風水的思念,最終使得再死亡前夕,柳岩在看完日記後,情緒有些低落的寫下了“想你”二字。

雖然那時柳岩已經完全忘記了張風水長什麽樣。

在回到夏海市之前,張風水和父母見了一次麵,在經過父母的一番驚喜的目光下,張風水說出了一番話。

“我會盡力調查關於‘HC’組織的一切,但是,我不想被人左右……”

最終,在張誌興和褚鬆翠擔憂的目光下,張風水離開了京城,走的時候,他隻是摸了摸韓雅姿的頭,笑著說原來都是你搗的鬼。

因為老一輩的口頭約定,韓雅姿就能大膽的跑到夏海市去見自己,這勇氣不禁讓張風水心中感歎,但還夾帶著一絲無法理解的情緒。

如果韓雅姿不出現,自己或許和柳岩……但是想到柳岩的病症,張風水隻能歎了一口氣。

那樣的話,曆史大概會有所偏頗,但是大致軌跡和結果卻是注定的。

而被張風水說道的那刻,當時的韓雅姿表現的卻是一臉羞澀,心髒如小鹿般嘭嘭亂跳。

這種情緒讓韓雅姿很鬱悶,同時讓韓雅姿也很失望的是,張風水並沒有提出讓她跟著的想法,韓雅姿很生氣,雖然她也表現的並不想跟著張風水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