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特隨著那幾個捕快走了許久,轉過了一個拐角,這才看到在街的盡頭有著一座高大的府衙,而在這座府衙之前則圍著一大群的百姓,個個踮著腳尖,抬頭朝著裏麵看著。

“讓開,讓開,都讓開,擋著道幹什麽?”那孫捕頭還沒走到地方的時候,就已經扯開他的破喉嚨開始叫了起來。

所有的百姓一聽到孫捕頭的喝叫,全都轉過頭來,待看清是孫捕頭等一行人是,所有人便急急忙忙的向著旁邊退去,將中間讓出了一頭道出來。

目不斜視的跟著孫捕頭走著,不管兩旁之人的指指點點,兩人跟著孫捕頭走進了府衙。

伊特和古玄月跟著孫捕頭走到了府衙,到了月台之下,孫捕頭回身叫著他們在月台之下等著,留著幾個捕快在一旁看著,然後自己一溜煙的跑上了公堂。

伊特站在月台之下,看著整.個府衙的布置。這個府衙的布置倒是與別的府衙相差不多,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府衙在上京的原故,這個府衙倒是比別的府衙新上了不少。

公堂之上早已有人,兩旁俱皆站.著兩排拿著水火棍的皂隸,可能是還沒有升堂,所以這些皂隸倒是一個個三三兩兩的站著,麵帶微笑的閑聊著。除了那兩排的皂隸,公堂之上左右兩側還各站著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都是伊特在望仙樓認識的人,就是那楚鈺與越厚二人。而此時二人正一臉怒容的看著對方,眼中的怒火更是恨不得對方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坐在大堂一角的正是那刀筆.吏,孫捕頭跑上堂去與那刀筆吏耳語了幾句之後,那刀筆吏看著伊特與古玄月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神色閃爍了兩下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孫捕頭說完,對著那刀筆吏抱了下拳,走到最前排.的皂隸前手按刀柄的站好,那些皂隸一看到孫捕頭站好,也馬上分了開來,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拿著手中的水火棍,目不斜視的站著。

那刀筆吏一聽完孫捕頭的話,便從桌麵站了起來,.走進了一旁進內堂的門內。

過了一會兒,那刀筆吏從內堂中走了出來,走到.堂前對著仍在門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人高聲叫道:“肅靜!府尹大人要升堂了!”

底下的人一聽.那刀筆吏喊叫,馬上個個都安靜了下來。刀筆吏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轉過看向內堂之處,看到裏麵隱約有人影閃動,刀筆直吏叫道:“升---堂---了!”

“威---武!”大堂兩旁的皂隸拿著手中水火棍,邊杵著地,邊大聲的吼道。

在喊聲之中,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穿著官服的老頭慢悠悠的從內堂晃了出來,在他的身後,則跟著一個身穿白色儒衫手拿折扇的,一臉嚴肅的中年人。

老頭走到了案台之後坐了下來,而那似師爺的中年人則筆直的站在案台之旁。

書吏看到那老頭坐了下去,連忙從堂前跑了回去,站在自己的小桌前,躬身道:“起稟大人,兩方皆已到堂!”

那老頭雙眼瞧了下堂下之人,拿起桌前的驚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道:“你們誰是原告?”

楚鈺站了出來,恭謹的行了一禮道:“回大人,學生楚鈺,是今科的舉人,乃是此次的原告!”

“今科舉人?嗯,念你有功名在身,就不用跪了,隻是......”那老頭伸出指著著楚鈺的臉與身上的衣服,道:“你這是怎麽了?怎的如此狼狽?”

“多謝大人!”楚鈺向著那老頭行了一禮道:“這正是學生此次來的目的,學生此次想告的有二人,一是他,趙厚!”楚鈺指著一旁站著的趙厚,然後又是一指,指著月台上的伊特:“還有他!”

那老頭府尹順著楚鈺所指,看著站在月台上的伊特,拍了下驚堂木,道:“宣他上堂!”

刀筆吏一聽,馬上站起身來,對著堂外喊道:“宣!元凡上堂!”

一旁的古玄月聽到有人宣著上堂,便想拉著伊特一起上去。

伊特反過手將古玄月拉住,道:“你待在這裏,我上去!”

古玄月看著伊特,道:“可是......”

伊特看著她,微微的笑了笑道:“別可是,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嘻嘻!月兒當然相信元大哥了,這小小的府尹怎麽可能難得倒元大哥,隻是月兒重來沒有上過公堂,想上去見識見識一下。”古玄月笑著看著伊特道。

伊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想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你可不能亂來哦!”

“嗯!”古玄月點了點頭,道:“放心啦,月兒一定不會亂說話的。”

帶著古玄月走上公堂,所有人一看到古玄月竟在也跟著上堂,所有人均是一怔,接著上麵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那府尹老頭看到元凡身旁的古玄月,狐疑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喊話的刀筆吏,看到刀筆吏也是一臉愕然,便轉過頭,拍了下驚堂木,道:“你們誰是元凡?”

伊特走上前一步,道:“我是!”

“大膽!”那府尹老頭陡然一喝,道:“既然你是元凡,那那位姑娘又是誰,本府隻傳你一人,為何你又帶上了一位姑娘上來?”

伊特剛要說話,那邊的楚鈺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抱拳道:“稟大人,這元凡竟然帶著一姑娘不宣自來,分明是藐視大人,藐視公堂,還請大人嚴懲。”

老頭看了一眼抱拳的楚鈺,然後轉頭看著元凡,道:“元凡,你可有話要說?”

“回大人,小妹說她從沒有見識公堂是如何的,所以在下就帶她上來了。”伊特站在公堂之上,看著那個老頭微笑道。

所有人聽著伊特說的話皆是一怔,這什麽話,沒見識過公堂就帶上堂,難道他以為公堂是大街嗎?

“大人!”楚鈺覺得又有機可趁,連忙跳了出來,道:“這元凡根本沒將您放在眼中,上得公堂竟然不跪,還有......”

“好了!”老頭重重的拍了下手中的驚堂木,打斷了楚鈺的話,怒道:“大膽楚鈺,公堂之上到底你是府尹還是本府是府尹,本府還沒說話,你竟然擅自答話,難道你比本官的官職還大?”

聽到那老頭在上麵喊著,楚鈺額收猛的冒出冷汗,哆哆嗦嗦的道:“學生不敢,學生不敢!”

“哼!”老頭冷哼了一聲,道:“本官要不是看在你有功名在身,本官現在就重打了五十大板。現在退下吧,如再有下次,本官定會嚴懲。”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楚鈺一聽到老頭的話,如逢大赦,連連躬身走到了一旁。

看到楚鈺走到了一旁,老頭這才轉過頭,看著伊特道:“元凡,本官現在問你,你可有功名在身?”

“沒有!”伊特微微的搖了搖頭。

老頭雙眼猛的大睜,想看伊特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卻是怎麽也沒有從伊特的麵上看出什麽。

轉過頭看著一旁站著的趙厚,道:“你呢?”

趙厚狐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伊特,躬身抱拳道:“回大人,學生是今年的生員,家外叔公正是禮部的劉侍郎!”

老頭看了一眼趙厚,眼中神色閃爍了幾下,沒有再對趙厚說什麽,轉過頭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大膽元凡,你可知罪!”

“不知在下何罪之有?”伊特淡淡的道。

“不經宣告,將人帶上公堂,這是其一;身無功名,見到本官竟然不行跪禮,這是其二。這兩條罪狀,你可有何異議?”老頭看著伊特說道。

王樓飛一直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如果說他是那些皇親國戚的子弟的話,那他從未聽過。如果說他是普通人的子弱弟的話,那早在見到他之後,早就嚇著跪在地上打著哆嗦了,哪能如此鎮定?如果說他發瘋的話,看他的雙眼卻還是如此清澈。可正因為看不清他的身份,所以王樓飛才會一直對他如此的客氣。

伊特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王樓飛一怔,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如此回答,他還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呢,沒想到他不僅沒有如此做,而且還回答得如此幹淨。狐疑的看了一眼伊特,王樓飛拍了一下手中的驚堂木,道:“那好,既然你沒有異議,就別怪本府無情了。來人,給本府將他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堂下的人群之中,三個人看著堂上的變化,其中一個拿刀的大漢狐疑的看著上麵,道:“奇怪,難道那人竟然還想讓那些官差打不成?可是不對啊,他的修為如此厲害,難道他竟然想大鬧公堂不成?”

一旁的李乾陽看著堂上依然老神在在的伊特,低聲道:“別吵,給本王好好的看著,我觀這人一定有什麽底牌。”

“是!”那人低頭說了一聲後,然後又開頭看著公堂之上的變化。

“是!”公堂之上幾個皂隸大喝一聲,拿著水火棍向著伊特走去。

“等等!”伊特走來的皂隸一眼,看著堂上的王樓飛道。

王樓飛抬手製止了皂隸,看著伊特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在下有件東西想請大人看一下。”伊特淡淡的說道。

王樓飛沉吟了一會,最後終於還是決定拿上來看看為好,便開口道:“呈上來!”

一個皂隸走上前來,伊特從衣服中拿出玉牌,交給那個皂隸後,嘴突然嚅動了幾下。

王樓飛陡的睜大雙眼,看著伊特,眼中一道狐疑之色閃過。

伊特看著王樓飛看來,便微微的點了點頭。

“大人,請過目!”那皂隸走上前去,將那玉牌恭敬的遞了上去。

王樓飛伸手接過手中的玉牌,臉色豁然一白,拿著玉牌的手陡然哆嗦了起來,雙眼睜如銅鈴一般的看著伊特。

伊特看到王樓飛竟然如此激動,嘴又嚅動了幾下。

王樓飛臉色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連忙站起身來,也不顧得上什麽身份,什麽威嚴了,雙手捧著玉牌跑到伊特的身前,道:“還請元公子將它收回!”

伊特微微的點了點頭,將玉牌收進懷內,然後道:“不知道在下是否還有罪?”

“沒有,沒有。”王樓飛連連搖頭,躬身指著公堂上的位置道:“不知上差駕臨,下官有罪,上差請上座。”

“嘩!---”

王樓飛的話一說,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明白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府尹大人,為什麽態度突然來了一個大轉變,底下陡然出現了一片的嗡嗡之聲,每個人都想知道,到底那個年輕人到底是給府尹大人看了什麽東西。

“王爺,您說剛剛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那府尹老頭突然轉變了態度?”那拿刀的人,又低聲的問著李乾陽道。

李乾陽看著上麵的伊特,搖了搖頭,臉上也滿是狐疑之色。

“不用了,你上去坐吧,我現在隻是一個疑犯而已。”伊特淡淡的看著王樓飛道。

“不敢,不敢,上差哪能是疑犯啊,一定是那人誣陷您的。”王樓飛微躬著身,指著早已怔住的楚鈺。

伊特皺了下眉,道:“誣不誣陷還說不準呢,你上去審吧。”

王樓飛看到伊特好像有點不悅,連忙道:“那好,就依上差的意思,下官就越矩了!”

向著伊特拱了下手,王樓飛走回了公堂之上,還沒坐下,便馬上道:“來人,去抬兩張椅子過來給上差坐!”

“是!”幾個皂隸答了一下,便跑到內堂之內去了。

不一會兒,幾個皂隸便抬出了兩張椅子,按著王樓飛的意思,放到了公堂的最左邊上。

“兩位請!”王樓飛笑著作了個請的姿勢。

伊特微微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古玄月,對著她也點了下頭後,帶著古玄月坐到了椅子之上。

“咳!咳!”看到伊特兩人坐了下來,王樓飛清咳了兩聲,拿起桌前的驚堂木拍了拍,道:“肅靜!肅靜!”

府尹大人親自發話,下麵的人當然不敢不聽,所有的議論聲在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王樓飛看到底下靜了下來,拍了下驚堂木,道:“楚鈺!”

楚鈺此時臉色已是變白,不知在那裏想些什麽,卻是沒有聽到王樓飛在喊他。

王樓飛心下一怒,這楚鈺原本就給他招了如此大的麻煩,他的心中早已不爽,現在一看到楚鈺在自己叫他時竟然沒有回應,大聲怒喝道:“楚鈺,你在想什麽?”

聽到王樓飛的怒喝,楚鈺終於醒過神來,低頭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伊特,躬身抱拳道:“大人,學生在!”

“哼!”王樓飛冷哼一聲,道:“做為原告,你竟然在本府審案之時走神,你是在藐視本府嗎?”

“大人,大人,學生不敢,學生不敢!”形勢比人強,楚鈺也知道了這個王府尹可能將自己的憤怒怒遷於自己,連連抱拳拱身道。

“不敢?本府看得敢得很啊,剛才本府才說過,你竟然還再犯,你以為本府說的話是在開玩笑嗎?”王樓飛冷笑的看著楚鈺,大喝道:“來人,給本府掌嘴,一十!”

王樓飛伸手到自己桌麵的簽筒,從裏麵抽出一根令箭牌,隨手丟在地上。

“是!”

兩個皂隸應聲而出,一個去撿了那令箭牌,一個卻是去抓那楚鈺。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學生不敢了,學生不敢了!......”楚鈺臉色一白,拱著手連連告饒。

看著那連連告饒的楚鈺,伊特的心中沒有半點同情。這種人,伊特看得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種人隻要一得勢,便不會將別人看成是人,就好比剛才,如果不是自己手中的那玉牌,而是一個普通人,那麽現在在告饒的人便是自己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句話,伊特從重生之後,一直深深的記在心裏。

那個抓楚鈺的皂隸一把將楚鈺拽了起來,拖到月台之上,直接朝著他的膝間掃了一腿,那楚鈺一下子便跪了下來。而另一個去撿令箭牌的皂隸在楚鈺跪下之後,將令箭牌掄緊,劈裏啪啦一陣猛抽,直抽得楚鈺呼天搶地,鮮血飛濺。十下很快就打完了,隻是楚鈺雖然沒有被打成重傷,但兩邊臉卻早已腫成了豬頭。

兩個皂隸將楚鈺拖了進來,向前一推,楚鈺整個人慘叫一聲,便撲到了地上。

王樓飛冷笑一聲,看著勉強從地上站起來的楚鈺道:“楚鈺,你既然是來告狀的,那現在就說吧。”

楚鈺眼看別人勢大,原先他以為自己來歹也是個舉人,而且伊特雖然穿著比他好點,但卻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王孫公子,便想以自己的身份來壓他一頭,倒時候府尹一定看在自己的身份上偏坦於自己。哪知那人竟然有著大來頭,就連那府尹都要以禮相待,而且顯然現在那府尹是偏向那人的,如果再告下去,隻怕自己還沒告完人家,自己就先一命嗚呼了。

“大...大...大人,學...學生不..告了。”由於被打了十下,楚鈺說話的時候臉痛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一句話說出來,眼中的淚水差點掉了出來。

“大膽!”王樓飛一拍驚堂木,對著楚鈺怒喝道:“楚鈺,你是存心來消譴本府的嗎?你想告就告,你想不告就不告,公堂之事豈能兒戲?”

“學生...不...不敢,大...大人,學...生...生是...覺得...錯怪...怪他們了,所...所以學生...生就想不...不告了,請...請大人成...成全!”楚鈺抱著拳連連作著揖道。

王樓飛用眼角瞥了一眼坐在堂下的伊特,看到他麵上毫無表情,眼神閃爍了幾下,喝道:“錯怪?隻是一個錯怪你就敢跑來府衙告狀?本府看你不是錯怪而是誣陷吧!”

楚鈺臉色刷的一下變白,這兩個字可是天差地別的啊,如果隻是錯怪的話,那最多隻是被訓叱幾句罷了,若是誣陷的話,偷偷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伊特,楚鈺打了個冷顫,撲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如搗蒜,大呼道:“大人明鑒,大人明鑒,學生隻是一時糊塗錯怪元公子與趙公子兩人,請大人恕罪,恕罪啊!”

可能是一時的激動,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剛才還斷斷續續的說話,一下子卻是連貫了起來。

王樓飛看到伊特沒有表示,以為他對自己的辦事能力不滿意,重重的啪了下驚堂木,道:“哼!本官念你有功名在身,就不多與你計較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楚鈺一聽,歡喜的道。

“但是!”王樓飛一個但是,嚇得楚鈺原本歡喜的臉色又變白了開來:“本官雖念你有功在身,但也必須小懲大戒。來人,將楚鈺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楚鈺一聽王樓飛的話,雙眼一翻,竟然暈死了過去。

“大人,楚鈺暈過去了!”一個皂隸抱拳道。

王樓飛看了下楚鈺後,道:“將他潑想後繼續打!”

那皂隸抱了下拳,便跑了下去,看樣子是想去提水了。

伊特看了一眼地上昏過去的楚鈺,站起身來道:“王大人,既然此事是個誤會,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王樓飛巴不得馬上送走這大神,一聽伊特說要走,連忙起身道。

伊特微微的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古玄月道:“月兒,我們走吧!”

古玄月對著伊特嫣然一笑,道:“好啊,這裏好無聊啊!”

伊特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一笑,帶著她走下了公堂。

那些百姓一看到伊特竟然要走,都趕緊往旁邊退開,讓出了一條路。

在人群的指指點點之下,伊特帶著古玄月離開了府衙。

“元兄,請等等!”

陡然,身後傳來了一個似熟非熟的聲音,伊特轉頭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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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