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很快,錢太鐸沒料到這時還會遭到攻擊,條件反射之下,立刻就要出手攻擊,但是瞬間腦子裏一閃,想到這是蘇晴,那剛伸出一半的手,又迅速收了回來。
結果,自然就是錢太鐸的半邊臉被猛的擊中了。
別說,這一下還是很痛的,腦子裏一陣嗡嗡作響。眼看蘇晴還要再出手,錢太鐸趕緊將她按住,順手撕掉了她嘴上的封條,同時說道:“別動,再動我打屁股了。”
蘇晴的身體驀地一僵,她緩緩轉過頭來,看到的是錢太鐸那張曾經想念無數遍的臉,一時間,她恍然如在夢中。
怎麽可能?
從昨天到現在,中間經曆的事情,讓蘇晴經曆了從希望到跌落穀底的絕望。本是滿懷期冀的前往人類基因研究所,卻在中途遇上了敵人,而莫懷素在下車與敵人作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得到消息的一刹那,蘇晴如遭雷擊,莫懷素是陪伴她半年多的親密姐妹,更是她一路前行的心理依托,失去了她,她的精神支柱就瞬間垮掉了,一整天時間,她心裏都在恍惚著,至於後來被這幾個軍人粗暴的捆了起來,她都沒有太大的知覺,隻是覺得世界崩塌了,有些信念忽然沒了支撐下去的勇氣。
而現在,蘇晴更是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錢太鐸……怎麽可能是他呢?
他現在應該正在人類基因研究所,被木乃伊一樣裹起來,要不就是赤身**的浸泡在福爾馬林裏麵,當做標本一樣被人研究,總之無論如何,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幻覺,一定是幻覺!
蘇晴狠狠搖了搖頭,此時才發覺自己已經自由了,她翻身起來,默不作聲的解掉腳上的繩子,這才細細的打量錢太鐸,內心的翻湧之下,表現在表麵的卻是一片平靜,過了半晌,她遲疑的問:“你,是真的麽?我是在做夢吧。”
錢太鐸心裏一酸。
這女人,一路上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對他的思念到底有多深,才會是眼前這樣的表現?
不是欣喜若狂,更不是喜極而泣,而是這種讓人心痛的平靜,而恰恰是這種平靜,才更加凸現了她內心深處的狂瀾!
錢太鐸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張開雙臂,將麵前的女人擁入了懷中。
溫暖,有力的雙臂,熟悉的味道,頃刻就讓蘇晴迷醉了。
“如果這就是夢,那我寧願一輩子也不醒來。”蘇晴幸福的歎了一聲,閉上眼睛抱住錢太鐸的腰,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這不是夢,你摸摸,”牽引著女人的手在臉部的輪廓上摩挲,錢太鐸輕聲道,“這就是我,真實的我!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撐了這麽久。”
“是真的呀……”蘇晴歎息著說。素手在錢太鐸臉上摩挲,緩緩下滑,接著摩挲著他的胸膛,再下麵是小腹,再然後……
錢太鐸身子一僵,有個至關重要的部位被抓住了。
蘇晴的手在那裏捏了捏,這才像是確認了什麽似的點點頭道:“果然是真的。”
錢太鐸無言。
他還在心痛當中呢,這女人突然給他來這麽一出,之前的心情瞬間就被破壞殆盡了。不過這樣一來,錢太鐸反而笑了。
不為別的,因為蘇晴本就是這樣的性格,不能按常理推斷。最初那一刻的失態,大概是她這半年多的思念之情積聚了實在太多,實在控製不住而表現出來的極限了,再要進一步的灑狗血抱頭痛哭,對蘇晴而言,隻怕不太現實。
“放手……”錢太鐸滿頭黑線的道。
“唔,不放,不拿著我怎麽能確定你是不是真的?”
“不拿還有其他辦法確定的,你先放開。”
“我不!”
錢太鐸怒了,這女人太壞了,半年多不見,第一次見麵居然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他,簡直不可忍受,於是他高高的揚起巴掌,狠狠的拍在蘇晴的屁股上。
啪——!
“啊,你又打我!”蘇晴痛叫。
錢太鐸手上不停,再連打了幾下,嘴裏道:“打的就是你,叫你不聽話,叫你亂來!”
啪啪啪啪!
終於,蘇晴服軟了,哀求道:“好老公,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錢太鐸這才心滿意足的收手。
汽車車廂裏,兩個人仍舊以原來的相處方式相處著,一種溫馨的氣氛在周圍悄悄的出現。車門外,幾具屍體在烈日的暴曬下,無比的淒慘荒涼,裏麵的畫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同一時間,沙漠另一處。
溫韓忠懶得和兩個女人相處,一個人躲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而莫懷素和貓淇相對而坐,雙方都尷尬的不說話,一直沉默著。
這種沉默已經延續了一天多了。貓淇隻見到了這個女人和錢太鐸簡短的對話,然後錢太鐸就匆匆忙忙的追出去了,一去就是這麽長的時間,雖然出於對錢太鐸能力的信任,貓淇並不怎麽擔心,可是,她的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胡思亂想起一些問題來。
麵前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麽和錢太鐸認識?而他們對話中所提到的另一個女人,又和錢太鐸什麽關係,為什麽錢太鐸會奮不顧身的去追她?
這些問題,貓淇自然不好意思去問對麵的莫懷素,畢竟她還沒弄清對方與錢太鐸的關係,冒然問一些比較隱私的話題,可能會引起對方的不悅。
而莫懷素呢?
和蘇晴在一起的大半年來,她是聽蘇晴說起過貓淇的,在見到貓淇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直覺的認為,這個女人就是蘇晴口中所說的錢太鐸的正牌女友。站在莫懷素的立場而言,她的心是向著蘇晴這一邊的,畢竟兩人朝夕相處,感情篤厚,而且蘇晴這一路的付出,尤其讓莫懷素感動。
可是另一方麵,莫懷素也知道,蘇晴隻能算是第三者,甚至隻是第四者,在這個正牌女友麵前,蘇晴是沒有半分發言權的,所以一時間莫懷素也不知道怎麽和貓淇開口說話,隻是在最初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就默默的靜坐,等待錢太鐸那邊回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黑了天亮,天亮了又天黑,轉眼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而錢太鐸仍然沒有回轉。
幾個人心裏都暗自著急,這家夥,不會是追人不成,反而走丟了吧?甚至在莫懷素心裏,還曾想過錢太鐸反被那些軍人幹掉的可能。畢竟能成為人類基因研究所往返基地與外界之間的人,哪個不是有幾把刷子的?否則一旦被有心人抓到,人類基因研究所基地的秘密,早就被人套出來傳得滿世界都是了。
時間向第三天推移,烈日暴曬,三個人都隻能躲在挖出來的沙坑中太陽,從地下城背出來的水和食物,已經消耗了一半多,如果今天再等不到錢太鐸回來,入夜之後,他們就要先行離開這裏,到距離沙漠最近的城市再等對方。
因為,水和食物已經不能支撐他們繼續等下去了,尤其是這茫茫沙漠還有另一個定時炸彈,那就是人類基因研究所!從地下城逃出來已經過去了四五天,如果人類基因研究所的管理者不是傻子,那就肯定發現他們已經逃掉的事情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追兵就會到來,再繼續等下去,隻怕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
日頭西斜,太陽快要落山了。
貓淇從沙坑中探出頭,注視著遠方,心裏一遍一遍的默念:“快出現啊……”
隻是,一直念到黃昏,沙漠裏也沒有人出現,當夕陽最後的一抹光消失在西方的天空,溫韓忠麵無表情的爬起來,背起自己那個背包,說道:“我們該走了,再不走就會全部死在沙漠裏。”
兩個女人都神色複雜的站了起來,不過看表情,她們是誰也不願意離開。貓淇擔心錢太鐸,而莫懷素則更複雜些,她和錢太鐸算是朋友,和蘇晴更是知交,她當然也希望兩人能平安的回來,可是對回來之後大家尷尬的處境,她又不知如何去麵對,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呼喊:“不如不回來了吧,讓兩人獨自去遠方生存,那樣或許會更好。”
但不管如何,在現實麵前,她們還是得保持理智。背上背包,跳出沙坑,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
天已經完全黑了,走了一段,再往回看,之前所處的沙坑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約約像個黑窟窿,頗有些陰森嚇人。
貓淇忽然道:“不如我們再等等吧,過一會兒,他就要回來了。”
“不行!”溫韓忠冷著一張臉,表情像冰。
他是軍人出身,對命令的執行從來是一絲不苟,錢太鐸離開之前就曾說過,讓他們三天之後等不到人就先走,在溫韓忠看來,這就是一個理智的“命令”,所以他要堅決的執行。而這兩個女人,卻是一個比一個感性,讓他頭大如鬥,如果這兩人不是和錢太鐸有關係,而錢太鐸又有將他帶出地下城的恩情,他早就扔下兩人,自己離開了。
“必須得走,不然就是自尋死路!”溫韓忠話語中沒有任何感情,這時候,他知道自己心軟不得。
“要走你走,我不走了!”貓淇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幹脆往地上一坐,負氣的說道。
“你——!不要逼我對你動手!”溫韓忠脾氣也上來了,毫不相讓的道。
“來呀,看看誰更厲害!”貓淇絲毫不怵的瞪著他,一臉的倔強。
兩人相持著,誰也不讓誰半分,正在這時,突然從地平線上頭來兩束強烈的光芒,接著汽車的聲音遠遠響起。三人悚然一驚,連忙找地方躲藏,這大沙漠裏,開著車還來回遊蕩的,怕是隻有人類基因研究所的人了,而晚上還在四處走動的,最大可能就是地下城發現了他們離去,而派來追蹤他們的軍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