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座大樓裏的保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想來是看到王大豬揍人,這些家夥害怕引火燒身,都遠遠的躲開了。
隻有眼前這個哥們,被那些家夥推出來,抵擋周茵茵的怒火。
眼看周茵茵真的擺出架勢報了警,這保安苦著臉站在那兒,左右看看,也不敢說話,為難到了極點。
場麵上顯得有點冷,周遠吐了一口血之後,倒在那兒就不起來了,隻是臉還在轉來轉去,並沒有暈過去。
周茵茵冷眼瞪著錢太鐸,一副隻要他跑,她就要挽起袖子追上來的架勢,對地上要死不活的周遠卻視而不見。
過了一會兒,兩個警察下車了,走上來問道:“你們這兒誰報的警,怎麽回事?”
周茵茵當即上前說道:“我報的警,這個人當街行凶,把我哥哥打傷了,你看,他現在還在地上呢。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把凶手抓起來。”
兩人警察一看,地上果然躺了一個人,大盆臉,眼睛都被浮腫的臉擠得不見了蹤影,都是嚇了一跳,心道這打人的家夥還真是狠,這的多重的手,才能打成這樣啊。
兩人威風凜凜的轉頭對著錢太鐸喝道:“人是你打的嗎?”
錢太鐸點頭道:“是我打的,這個人騷擾我女朋友,他不該挨揍嗎?”
“是這樣?”兩人疑惑的一轉頭,又去看周茵茵。
周茵茵氣哼哼的說道:“我不知道事情發生的原因,但是,他打人了就是不對!警察同誌,我是宏業集團的總助理,這是我的哥哥周遠,你們一定要把打人的家夥繩之以法,不然公理何在?”
這一回,兩個警察是真的嚇了一跳了。
周遠?地上那個豬頭是信州大名鼎鼎的紈絝公子周遠?
要說周遠的名聲,在信州實在是家喻戶曉,不為別的,因為這家夥老喜歡去餐廳、高檔酒店那些地方去調戲服務員,經常惹出糾紛來,為此,他幾乎把信州的警分局都光顧了一遍,這兩個警員也是知道周遠的大名的,知道他是信州豪門周家的太子爺,一般人惹不起的。
但是兩人打眼一看,地上躺著那家夥,就跟一頭豬似的,哪裏有往日進警局那囂張的樣子?
兩個警察心裏都是發笑,不禁對錢太鐸這樣的猛人大加佩服。
當然,目前來說,他們接到了報警,錢太鐸有傷人的嫌疑,基於程序,他們必須得把錢太鐸帶回去進行審訊,因此走到錢太鐸麵前,先是豎起大拇指說道:“哥們夠猛,連周遠這樣的家夥都敢揍,不過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打人是不對的。”
錢太鐸點了點頭,回頭對彭玉說道:“給劉勳打電話,叫他來救我。”把自己手機留給了彭玉,就和兩個警察一塊兒走了。
周茵茵看得一臉疑惑,那兩個警察,對錢太鐸豎大拇指什麽意思?難道他們有私情?
立刻一臉正色的說道:“我要去警局,我對你們不放心。”
兩個警察一臉尷尬,這有什麽不放心的?打人麽,都是帶回分局關一下,等到有人來保,就把他放了,難道還真要弄個故意傷人罪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以周家的勢力,說不定還真能給對方弄個故意傷人罪,甚至是殺人未遂都能弄出來,不由對錢太鐸感到同情起來。
四個人一起上了警車,上車之前,周茵茵招呼那個苦著臉的保安道:“你打個電話,叫輛救護車過來,把我哥哥送到醫院去。”
…………
兩個警察並沒有為難錢太鐸,一切都是按照程序走,上車之後,錢太鐸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周茵茵則坐在對麵,對他怒目而視。
錢太鐸無奈的撇撇嘴,對於周茵茵的做法,有些不能理解。
周遠在外麵的名聲,想必她這個“妹妹”是知道一些的,這樣的人渣,不知有什麽好維護的?而且還要這麽不遺餘力。
而且,周茵茵一直揪著錢太鐸打人的事情不放,周遠被揍成了一個包子,倒在地上唧唧哼哼半天,她愣是沒打個電話叫救護車來,既然如此為“哥哥”著想,怎麽對他受傷又視而不見呢?
想起周家也是個龐大的家族,家裏人的關係不知有多複雜,在周遠剛出來的時候,還對彭玉說“周茵茵那個野種”之類的話,錢太鐸心裏猜測,這兩兄妹之間,關係應該不怎好吧。
那麽,周茵茵隻追究他的責任的做法,難道是為了維護周家的顏麵?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就能說得通了。
錢太鐸覺得心裏好受了些,這個妹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依仗大家族的勢力,就變得囂張跋扈的女人,至少目前看來,她隻是有些咄咄逼人,並沒有太多的惡劣行為。
很快到了警局,錢太鐸被帶進了一個房間喝茶,這裏周茵茵進不來,兩個警察也沒有為難錢太鐸,和他隔著一張桌子坐著,就開始聊天打屁。
“哥們,地上那豬頭真是周遠?”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錢太鐸點了點頭:“是。”
“你真牛啊,周家在信州也不知有什麽靠山,那是上了街都可以橫走著的,周遠那個紈絝少爺,以前在我們這一片兒的酒樓鬧事,把一女服務員逼得直接上吊了,當時局裏的兄弟們怒啊,恨不得去找那個人渣拚命,可是,人家服務員是自殺的,他周家又有關係,這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我說,你今天把他揍成那樣,可是給我們兄弟出一口氣了。”
錢太鐸歎了口氣,周遠那家夥,真的逼死了酒樓的服務員麽?
其實從他接觸的周遠來看,嘴臭、脾氣爛、仗勢欺人、見了漂亮女人就要調戲,這都是紈絝子弟的統一特征,隻是在他身上表現得極為沒品罷了,可是他沒有料到,這個人渣,居然真的逼死過人!
“打他一頓都是輕的,那家夥今天在公司裏纏了我女朋友一天了。”搖了搖頭,錢太鐸咬著牙道。
“唉,哥們你女朋友是宏業集團的?你回去勸勸她,早點辭職走了吧。周遠那家夥不是人,你今天得罪了他,過不了明天,他就會從你女朋友身上找回來,別到時候發生什麽悲劇……真的,你回去勸勸她。”那個警察一臉感慨的說道。
錢太鐸點點頭:“成,我回去就跟她說說。兩個大哥,多謝你們的提醒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彭玉本事很強,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怕就怕周遠那家夥暗地裏下黑手,彭玉終究是個女人,在那樣的險地,終究不是好辦法。
不過錢太鐸心裏還有另一個打算,今天他又得罪了周遠一回,雖然打他最慘的是王大豬,但錢太鐸心想,周遠肯定不敢找王大豬報複,隻是那幾個耳光,就已經把他打怕了,這個仇恨,肯定也會算到他的頭上。
這樣一來,他就成為周遠目前的頭號大敵了。
昨天已經有父親受到了波及,今後,如果周遠全力來對付他,還不知這家夥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來呢。
“必須要盡快解決他!”錢太鐸心道,“為了父親,為了彭玉,為了自己,還為了蘇晴的事情,都一定要搞定周遠這家夥!”
過了一會兒,一個警察問道:“兄弟,保你的人來了沒有?我們可坐了好一會兒了,那周家的小姐我們以前也沒有見過,不知道她會不會揪著這件事不放。”
錢太鐸回答道:“快了吧。那個小妞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看得出來,她不是周遠那樣的人,應該比較好對付。”
正說著,審訊室的門就被人推開,劉勳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劉隊長!”兩個警察連忙敬禮。
劉勳是信州警局總部的大隊長,一般隻管刑事案件,不過他回來幾個月,名字還是傳遍了所有的分局,眼前兩個警員也是認識他的,因此不敢怠慢,身體挺得筆直。
劉勳笑了笑道:“大家隨意,不用這樣。老錢,你沒什麽事吧,聽說你把周遠打了?打得好啊,大快人心。”
錢太鐸笑了笑道:“其實我隻踢了他一腳,真正打他的另有其人,不過這事就不提了,既然你來了,我可以走了吧。”
“還不行,外麵有個女人,一直堅持說你故意傷人,要警局對你做出嚴肅的處理,而且她還時不時的提到她是周家的人,那意思,就是用周家的權勢壓下來,要給你好看了。”
錢太鐸皺眉:“她想要怎麽辦?”
“也不怎麽辦,你打了周家的人,周家若是不要個說法,對外界也不好交差。所以,就隻好你倒黴咯。”劉勳笑得很得意,看到錢太鐸吃癟,他心裏那個得意,現在隻想躲在旁邊看一出好戲。
錢太鐸垂頭不語。
他看出劉勳想看笑話的心思了,雖說如果真有事,對方肯定會救他,但隻是對付一個女人的糾纏,劉勳就樂得袖手旁觀。
過了片刻,錢太鐸抬起頭來,對兩個警察說道:“兩位大哥,麻煩你們幫我一個忙……”待得兩人湊上來,錢太鐸就悄聲對兩人說道,“你們這般這般……”
…………
警局外的大廳裏。
周茵茵正一臉不爽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初步審訊的結果。
今天下班時,她因為有一點工作沒有做完,便多在辦公室裏呆了一會兒,誰知道出去的時候,竟然發現周遠那個討厭的家夥又到宏業大廈來了,而且還因為調戲別人女朋友,被打傷在地上。
老實說,剛看到的周遠那副模樣的一瞬間,周茵茵心裏是很解氣的。
因為她和這個名義上的哥哥,關係並不怎麽好。
她是和母親改嫁一起過來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不過現在的父親對她很好,因為她從小有異能綜合症,身體不好,父親就陪著母親一起四處求醫,為她治病,一連持續了十幾年,她的病才終於治好,對於父母親的愛,她是很感激的,不過對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周茵茵卻是恨得很深。
異能綜合症治好的時候,她已經二十歲了,前麵二十年幾乎沒接觸什麽人,這造成了她的心思比較單純。而周遠那時候就已經是個紈絝了,以前對患病的周茵茵沒什麽興趣,當周茵茵病愈之後,漸漸有了正常女孩的血色,並出落得越來越漂亮,周遠就開始打起了她的主意。
剛開始的時候,周遠對她很好,周茵茵覺得這個哥哥還不錯,以前雖然不來看她,現在卻開始對她關心起來了。一來二去,又一次,周遠帶著周茵茵去外麵喝酒,竟然想要下藥迷昏了她,對她實施迷jian,若不是她湊巧聽到了周遠吩咐酒店服務員的話,她還會一直以為周遠對她很好呢。
那一晚,周茵茵悄悄一個人跑掉了,那之後,她就對周遠疏遠起來。
雖然那件事讓她很惱火,但畢竟是兄妹,周茵茵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父母親,免得他們為此擔心。
可是,周遠卻是鍥而不舍,纏著周茵茵不放手了。兩人為此關係開始變壞,最後有一次,周茵茵終於當麵說出了對方的齷齪心思,周遠惱羞成怒之下,打了周茵茵一巴掌,離開了。
那之後,周茵茵就對周遠恨得咬牙切齒,她恨不得那個紈絝在外麵被人打死才好。
今天看到那一幕之後,她心裏是很爽的,可惜為了周家的顏麵,她還是不得不對那個打人的家夥進行追究,總之,就是要保存周家大家族的威嚴。
來的時候,那兩個警察和那打人的家夥眉來眼去,這讓周茵茵覺得很不對勁,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勾結?
帶著這樣的疑惑,她堅決要求警局對那人做出嚴格的審訊,最好是能給對方定罪。不過已經過去好半天了,審訊室裏一點聲息也沒有,這讓她有點焦躁不安。
忽然,審訊室裏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接著一個警察獰笑的聲音傳出:“給你見識見識爺爺的手段,哼,警局是那麽好出去的麽,還敢騙老子……”
接著就是劈裏啪啦揍人的聲音,周茵茵在外麵聽得心驚肉跳,過了一會兒,兩個警察拖著半死不活的錢太鐸出來了,其豬頭的模樣,比周遠那個便宜哥哥還要淒慘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