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星期,錢太鐸都在SM男手下進行訓練。
在跑步機上跑了三天之後,第四天,唐豹開始傳授熱武器的使用方法。他把那把LK—7474小型鐳射手槍拿在手中,以比吳國忠更快的速度飛速拆卸組裝,數次之後,扔給錢太鐸:“每天拆卸組裝100次。”
錢太鐸不笨,知道要用好一把槍,必須將其了解得爛熟,做到“庖丁解牛”的程度,於是他一次次的重複著枯燥的動作,拆卸,組裝,拆卸,組裝……兩天下來,進步神速,眼看著鐳射槍39個大小零件,就像看自己的左右手一樣,一眼就能辨認出它們屬於槍的哪個部位。
星期五,錢太鐸依然隨吳國忠到富雲大廈外監視。說起來,他出外勤也有一星期了,吳國忠卻自始至終沒有告訴他監視對象是誰,錢太鐸問起,吳國忠也隻是搖頭,一副神秘高深的樣子。
下午下班時,兩人離開富雲大廈,錢太鐸先下了車,準備換乘公共汽車回家。剛一轉身,就撞見了兩個不是很待見的人。
敖龍,還有斯文眼鏡男周正奇。
敖龍是錢太鐸的大學校友,比他低一級,“虎拳”的異能讓這個壯漢在學校搏擊社團裏出盡風頭,是那幾屆的風雲人物之一,可惜上次對陣的吳廣元恰好是他的克星,因此連吃了兩個敗仗。而周正奇,錢太鐸隻在龍城會所匆匆看過一眼,對這個膽敢把貓淇關在屋子裏的家夥,他記憶很深,因此一見麵就認了出來。
與此同時,對麵的敖龍也認出了他,在周正奇耳邊低語了幾句,兩人立刻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你叫錢太多,之淇的同學?”周正奇開門見山的問道。
錢太鐸皺眉,點頭。之淇就是貓淇,全名寇之淇,不過熟識的人很少叫她名字,多是以“貓淇”稱呼。
“聽說你和之淇關係很好,以前在學校還曾傳過緋聞?”
錢太鐸不悅,說道:“這與你無關,讓開。”轉身準備離去。
兩次見麵,錢太鐸早就看出周正奇是個有錢的主,上次龍城會所的那一票打手,明眼人都知道是他請去的,而眼下站在一旁的敖龍,則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狗腿子的味道。錢太鐸審時度勢,覺得對方無緣無故攔路肯定沒好事,他隻是個小老百姓,不想惹麻煩,還是暫時避開為妙。
剛走了兩步,旁邊一條胳膊橫伸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錢太鐸抬頭,心裏有股怒氣升騰而起:“敖龍,你小子要做什麽?在外麵混了兩年,長本事了。”
敖龍擺擺手,以手指了指周正奇,也不說話。
“不好意思,鼇兄動作粗魯了點,不過他也是好意,錢太鐸同學,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嗎?”周正奇在後麵說道。
“沒空,我還有事!”
“哦,我還以為你會有空呢……”周正奇一臉遺憾的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話直說了,之淇下個月就要和我訂婚了,以後你們這幫朋友不許和她來往過密,否則,可能會有些不太好的後果。”
錢太鐸想笑,這是威脅嗎?不許,好霸道的詞!這是什麽道理,你和別人要訂婚,就不許她和以前的朋友來往?你是準備娶一個妻子回家,還是買一個所有權完全屬於你的禁裔,連對方和什麽人交朋友來往都要管死?更何況,貓淇和你感情貌似不是很好吧,一廂情願!
錢太鐸覺得很是無聊,甩了一句:“辦不到!”
“五百萬!”
“什麽?”錢太鐸愣了愣,然後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這個一直風輕雲淡的眼鏡男,“五百萬?哈哈哈……”這一回是真的笑出來了,五百萬呀,好大一筆錢,隻要他點頭答應不和貓淇來往,這筆錢就唾手可得,何其誘人。
“呸,神經病!”錢太鐸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撥開敖龍的胳膊,大步離開。這次罵人他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反而有種念頭通達的爽快感,好久沒這麽舒暢了!
不過並沒有走出多遠,後領就被人大力一拽,錢太鐸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他捂著被勒得生疼的脖子,幹咳幾聲,回頭怒目而視:“敖龍,狗腿子當到這個份上,咱大學裏你是頭一份!”
敖龍本來隻是奉命抓住錢太鐸,下手還不重,聽這麽一說,頓時怒了,虎拳虎虎生風,直向錢太鐸麵門搗來。
呼——!
拳頭在眼前迅速放大,錢太鐸本能的一偏,但他的反應實在有點跟不上,而複製異能在這裏也起不了什麽作用,眼看著眼眶就要挨上一拳,突然旁邊一隻手伸過來,“啪”的一聲,接住了敖龍的拳頭。
蹬蹬蹬蹬……
援手之人連退了七個大步,方才收住腳。
“這位兄弟,有點過了吧。”是吳國忠的聲音。他在路邊放下錢太鐸,剛走了幾十米,就發現了這邊的異狀,於是停下車旁觀,直到敖龍對錢太鐸動手,這才出手相助。
“要你管!”敖龍也是被戳到了痛處,他雖然跟著周正奇混,卻最痛恨別人罵他狗腿子,此時抽回拳頭,又往吳國忠身上招呼過去。
虎拳:擬態類異能,是模擬自然界中老虎的撲擊之術,每一拳打出,都是虎虎生風,自帶一股天然的威風,被攻擊者往往會被這股威風震住,短時間內精神空白而沒有還手之力,然後對方拳頭及身,打得你落花流水。因此,帶著這種異能的人,近身搏鬥比普通人更具威力,一雙虎拳敵四手不在話下。
隻是,敖龍的這一拳打出,卻是被吳國忠穩穩接住了。之前那一拳,吳國忠沒有防備,被虎拳的威風擊退數步,這一次卻沒有著道,他臉色泛冷,手臂一扭,就把對方粗大的胳膊扭得倒轉過去,敖龍彎著腰,肥大的屁股翹了起來,嘴裏還“嗷,嗷——”的不停呼痛,仿佛這一下就把他的胳膊給扭斷了。
“滾!”吳國忠一腳踹在敖龍屁股上,敖龍很不雅觀的跌了個撲爬,灰溜溜的爬起來,回周正奇那邊去了。
斯文眼鏡男看著這一切發生,對敖龍的敗陣並不在意,緩緩走過來,對錢太鐸說道:“你這個幫手不錯,不過還是那句話,五百萬,以後你和之淇不準再來往。”
錢太鐸搖了搖頭,看著周正奇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周正奇是嗎,你給我聽好了,不可能!我和貓淇是朋友,我們的關係不會因你而改變,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結婚,貓淇不願意和我往來,我自然無話可說,但是,不該由你提出來!你知道嗎,你的舉動很可笑,請立刻從我麵前消失!”
周正奇眼睛迷惘了片刻,然後恢複清明,思索了一下,點頭轉身就走,竟是聽從了錢太鐸的話。
“呃,怎麽回事?”錢太鐸詫異的看著對方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這家夥,果然是個神經病,比天天在巷子口守他的袁憶神經病多了!
吳國忠卻在一邊搖著頭,說道:“你不該用你的能力。”
“什麽能力?”
“複製。”吳國忠指了指腦袋,“你複製了我的能力,用來對付他。若是被人發現,你會受到有關部門的起訴。”
錢太鐸一頭霧水:“等等,吳科長,我複製了什麽能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不明白嗎?你剛才用了催眠術。”
呃……
錢太鐸愣住了。
催眠術,他剛才用了嗎?老天作證,他隻是很認真很認真的把自己心裏的話對著周正奇說了出來,何曾用過什麽催眠術?還有,吳科長的能力不是“洞察”麽,幾時又變成催眠術了?
幾個疑惑從腦海裏一閃而過,然後,錢太鐸迅速明白過來。他在研究所第一次發現異能異常之時,正是被異能儀器測出了“6級催眠術”,仔細回想,當時研究室裏一共兩個人,操作員王學海和吳國忠,而吳國忠離他很近,那催眠術的測試結果大概就是複製的吳科長的能力了。
“原來吳科長的胸牌也是假的……”錢太鐸搖著頭得出了結論。
“算了,既然已經做了,就隨他去吧,多想無益。回去好好享受你的周末,下星期再見。”吳國忠拍拍錢太鐸,開車離去。
錢太鐸迷迷糊糊回家,到了巷子口,仍然看見袁憶站在陰涼處,鍥而不舍。這姑娘見了他,走上前正準備開口,錢太鐸已經搶先一步說道:“離開斬龍,我明白。美女明天見。”
袁憶跺了跺腳,恨恨離去。
晚上,錢太鐸腦子裏不斷閃過白天的畫麵。周正奇要和貓淇訂婚了,這件事貓淇為什麽不告訴自己?那天晚上在龍城會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吳國忠,他的能力竟然是催眠術,這種可以對別人進行精神暗示的異能,比他胸牌上的“洞察”要恐怖幾百倍,他對自己用過沒有?
回想與吳國忠見麵的情景,第一次是麵試,當時他頭腦昏昏沉沉,麵試時的諸多問題後來幾乎記不清,原本以為是酒精麻醉了腦子,現在卻覺得很有催眠術的嫌疑;除此之外,還有兩次與吳國忠的談話,談完之後他也是頭腦昏沉,回到家一點精神都沒有,莫非,都是因為對方對自己使用了催眠術?
要知道長時間被人催眠,精神力就會大量消耗,出現頭暈乏力的現象,這和自己當時的症狀何其相似?這這這,吳國忠這個人渣,竟然對自己使用催眠術!
想到這裏,錢太鐸坐不住了。鬼知道那混蛋到底問過自己什麽,自己非法記錄販賣公民個人信息的事,隻怕也早被對方獲悉了吧。
錢太鐸翻來覆去,一個晚上沒睡好覺,直到天明,翻身拿起電話,找出吳國忠的號碼就撥了過去,他要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