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審當天,法院外人山人海,除了記者,還有很多圍觀的人。

奧爾華集團身為萊切斯特有數的幾個大集團之一,幾位領導人的內鬥自然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可以看到,在法院對麵的街道上停著一輛輛名牌轎車,一個個身著正式的仆人恭恭敬敬的站在車邊,隨時待命。那些車的主人都是萊切斯特的上層人物,以前不出現,在四審的時候都一一出現了。因為他們感覺得到,四審會出最後的結果。

“嘟,嘟,嘟……”鳴車聲響起,一排黑色轎車整齊的停在法院門口。仆人們紛紛下車開門。

李彼得,阿道夫,艾瑪,楊鬆,李修賢,尤金,阿曆克斯等人一一下車。

“看,那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大衛的親兒子,一個是大衛的親侄子,他們這次也上訴了大衛。”有媒體記者大叫道,想上前去采訪阿曆克斯和尤金,卻被保鏢全部擋下來了。

不多時,大衛等人也到了,謝絕了一切采訪,不慌不忙的走進法院。

……

法院中,李彼得小聲地問楊鬆:“愛麗絲那邊談好了嗎?”

楊鬆看了一眼坐在陪審團席位上的愛麗絲,眸子中浮現出一絲冷笑,道:“自然談好了。”

李彼得喜道:“那就好,那就好。這次要讓大衛永遠也翻不了身。”

……

愛麗絲一進法院大門就感覺有人在注視著她,那種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嗯?”愛麗絲輕咦一聲,眸光突然落在了對方陪審團席位上的一個年輕人身上。那個年輕人正笑嘻嘻的看著她,眸子中有著魔幻般的光彩。

……

大衛昂首挺胸的走上被告人的席位,似乎被告的人不是他一樣。在他的對麵,是一排排座位,坐著老少不一的人。其中最為顯然的當屬李彼得,阿道夫,艾瑪,尤金,阿曆克斯五人。

雙方人馬對視一眼,眸子之中的不屑不加絲毫的掩飾。

年老的法官看了一眼大衛和李彼得一方的人,眉頭直跳。他活了這麽多年,比這次案件大型的不是沒見過。但是論規模和影響程度,這一次絕對是最恐怖的。

雙方辯護律師先發言,然後就是就是老法官發言,再之後就是雙方人馬展示證據。

大衛安然自若,到現在,他想要完全擺脫責任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是受到的波及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李彼得這方的律師吉姆看了一眼手中陌生的資料,眉頭直跳。就連他,在這之前都沒有見過這些資料。

吉姆看了一眼李彼得,眼中有詢問之色。

李彼得輕語道:“把證據全部展示出去便是。”

吉姆得到答複,便出列,開始陳述。

“我的辯護人尤金控告被告人大衛謀殺親子,辯護人阿曆克斯控告被告人大衛暗殺親兄弟阿達姆斯。”吉姆淡淡道。他不想多說什麽了,因為手中的證據實在是太充足了。

大衛一方的律師反駁道:“我的辯證人否認這兩項控告,請不要再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指控。如果你們一意孤行,我們有權利控告你們誣陷。”

吉姆道:“我們自然有證據。”

大衛一方的人聞言都是一怔,大衛更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看了一眼一直微笑著的李彼得,心間升起一絲陰霾。

“證據在哪裏?”大衛的律師道。

“證據在這裏。”清冷的聲音響起,那不是吉姆的聲音,而是愛麗絲的聲音。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愛麗絲慢慢的走出陪審團席位,走到法庭中央,站在大衛和李彼得一方的中間。

“愛麗絲,你幹什麽?”艾爾利臉色雪白,失聲大吼。大衛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她這是要幹什麽?

法官也愣了一下,她自然是知道愛麗絲的身份的,所以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這是?”年老的法官疑惑的問愛麗絲。

李彼得微笑地看著愛麗絲,眉目舒展。旁邊的幾人也都是麵帶微笑,他們知道肉戲來了。

楊鬆雙手環胸,眼睛一順不順的盯著愛麗絲。他現在比四年前要強多了,就算完全控製愛麗絲也不會使得本尊昏迷。但是要長久的控製一個人還是一件不易之事。

愛麗絲環視了一圈所有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大衛的身上,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大衛。

“我,將作證。我的父親,大衛,曾經指示殺手暗殺自己的兄弟阿達姆斯,也曾經對自己的親兒子,我的親弟弟狠下毒手。”愛麗絲那清脆而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法院的廳堂中,回音久久不息。

艾爾利大吼道:“愛麗絲,你瘋了。”

大衛瞳孔驟然縮進,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心頭升起。

大衛一方的人都心頭緊縮,一瞬不瞬的盯著愛麗絲。

愛麗絲看向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道:“我沒瘋。”而後他對著大衛道:“你知道嗎?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有多麽可惡。你以為我會和你同流合汙?你以為我會幫你掩蓋一切?你錯了,大錯而特錯。”

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怎麽也想不通愛麗絲現在的所作所為,她現在做的一切都對大衛不利啊。

大衛也不知道愛麗絲在幹什麽,他隻知道,今天無法善了了。

被楊鬆控製的愛麗絲慢慢陳述著大衛這些年來所做的傷天害理之事,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罪惡都被楊鬆翻了出來,一一陳列在在場所有人的麵前。

“那一年,我親自執行他的命令,挑選出最頂尖的殺手,去暗殺我的叔叔阿達姆斯。”

“那一天,我親眼看到我的親弟弟被人強行帶走,而後生死不知。”

“我很心痛,也很無奈。他是我的父親,我應該愛他,敬他,幫助他。但是我忍受不了那樣的生活,受不了那樣的罪惡。”

“所以我今天要站出來,要將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我不想我的父親一步一步走向罪惡的深淵,我不願看到的父親走上一條不歸路。”

愛麗絲還在說著,眸子中甚至有點點淚光,讓在座的人都受到了一絲感染。

大衛不敢置信的看著台下那個熟悉而陌生的麵孔,聽著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有那麽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黯淡了。

高台上的法官靜靜的聽著那一件件不可饒恕的惡事,眉頭越皺越緊。他這一輩子見識的罪惡也算不少了,但是聽到愛麗絲的陳述,依然有一股不可抑製的怒火湧上心頭。

“在此,我懇請法官大人在懲戒父親的同時,也可以給我父親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也是我現在唯一的願望了。”愛麗絲說到最後,聲淚俱下。

“生女當如此,為人問心無愧。”有人感歎道,佩服愛麗絲的為人。

“我很好奇,這真的是愛麗絲的真實想法嗎?”阿曆克斯小聲的問楊鬆。

楊鬆淡淡答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愛麗絲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想法也被埋沒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愛麗絲陳述完畢,法院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大衛一方的人完全愣了,不知道該怎麽做。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最後會有這麽一招。而李彼得一方的人也陷入在震驚之中無法自拔,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最後是吉姆打破了沉寂,他道:“法官大人,愛麗絲作為大衛的親女兒,曾經計劃的執行者,想必是有資格作為證人的。”

吉姆這麽一說,老法官回過了神來,所有人都回過了神來。

老法官歎息道:“大衛,你有這樣一個女兒,不知道該說是你的福氣,還該說是你的報應。”

大衛無言,隻是看著台下的愛麗絲。他還記得二十多天前愛麗絲為他出謀劃策的場景,他也記得愛麗絲曾經親切的叫他父親。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都是愛麗絲在裝?

“父親,覺悟吧!”愛麗絲輕聲道:“隻有這樣才能夠減輕您身上的罪孽。才能在死後不下地獄。”

“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相信人死之後會下地獄這一說了。”這是大衛今天第一次開口,語氣冰冷而絕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不可能再有翻盤的機會了。

愛麗絲沒有回答大衛話,而是對老法官道:“法官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請容許我先退庭。”

老法官理解的點點頭,讓愛麗絲先行退庭。

“讓你的人準備一輛車在外麵等著。”楊鬆小聲對李彼得道。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愛麗絲的身邊,兩人一起走出了法院。

楊鬆和愛麗絲一出來便乘上了李彼得命人準備好的車,直接奔赴蓋茨小區。

車上,愛麗絲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楊鬆則是臉色發白的靠在座椅上。

長時間的控製愛麗絲,還要挖掘愛麗絲記憶深處的事情,這讓楊鬆有點吃不消。

“想不到會消耗到這樣的地步,真是……”楊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他敢肯定,如果在控製愛麗絲十分鍾,他自己都有可能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