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習法術
他泛著青綠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本來帶你出來，是想著你還有一點兒用，既然這樣，就把你也吃了算了！”他的聲音非常嘶啞，中間還帶著一絲非常高頻的雜音，聽著就像是用指甲在撓黑板一樣讓人難受。隻見他一手抓住王倩雪的頭發輕鬆拎起她，她懷裏成安邦的骨灰盒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摔開一地的骨灰，王倩雪顧不上自己被抓，隻是看著骨灰盒焦急地發出喊：“骨……骨……謔，灰！”攝青鬼鮮紅的嘴忽然張開到耳根大咬向了她的脖子。
楊崢這時推開窗戶衝了進去，他的右手生出一團火焰拍向攝青鬼的胸口。攝青鬼在他們進入的時候迅速地反應，轉身把手中的女鬼甩向楊崢擋住自己。同時朝著溫北辰的方向撲來。王倩雪被楊崢拍中胸口，立刻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她瘋狂地掙紮尖叫著，火勢越燃越旺，片刻就隻剩一堆青灰。
卻說攝青鬼朝著楊崢撲來，楊崢慌忙之中舉起手中的桃木劍朝著他狠狠刺去，沒想到桃木劍在碰到攝青鬼的時候就好像用方便筷子捅牆壁一樣直接折斷，這時的攝青鬼用綠色的右手狠狠抓住溫北辰的左肩，黑色的指甲插進了肉裏，張開大嘴咬向他的脖子。溫北辰能清晰看見他參差的黑色尖牙，一陣腥臭撲麵而來——
楊崢在推開王倩雪後馬上轉身，看見攝青鬼正要咬向溫北辰，一抬手，每天把玩的黑色印章像子彈一樣飛向了攝青鬼，穿透了他的身體，留下一個滋滋作響燒焦的大洞。攝青鬼受此重創，痛苦地長嚎。鬆開溫北辰就想向窗外逃去，楊崢已經幾步趕來，一手扯主攝青鬼的左腳向地上摜去，右手再次生出藍火抓向他的額頭。攝青鬼本已受重創，再加上楊崢法力的傷害，隻能在火焰中掙紮嘶嚎卻再也沒有餘力逃跑。楊崢趕緊轉過來扶住溫北辰，問他：“你怎麽樣？”
溫北辰這才發現，被攝青鬼抓穿的左肩像是被冰刺穿一樣疼痛，還伴隨著冰冷的感覺漸漸從肩膀上向身體蔓延。在他看來這生死的關頭格外漫長，但實際上卻隻過了一瞬。姬離發現這邊的狀況才剛剛衝了過來，大大的眼睛又有要流淚的趨勢。
楊崢從地上撿起剛才丟出的印章，和姬離一起扶著已經麵色發青說不出話的溫北辰靠著牆坐在地上，撕開他肩膀上的衣服。五個深深的血洞正潺潺冒著黑血，青黑的顏色已經布滿肩膀正在向胸膛蔓延。楊崢用他的印章在溫北辰的傷口上輕輕滑動，隻見青黑的顏色像染料一樣迅速地收縮，從傷口流了出來，皮膚恢複了蒼白，很快，血也變成了鮮紅的顏色。
溫北辰這才緩了過來，他不好意思地對楊崢說：“崢哥，謝謝你。”姬離在旁邊吧嗒吧嗒掉著眼淚，溫北辰很緊張：“別，別哭了，對不起，哥哥嚇著你了。”卻見楊崢伸出手接了幾滴姬離的眼淚，抹在了溫北辰的傷口上。溫北辰感覺傷口刺刺地發癢，一看，竟然已經長好了。在他目瞪口呆中，姬離終於破涕而笑：“溫北辰哥哥，你好弱哦。”溫北辰漲紅了臉：“我一定會好好練習，變得很強的。”楊崢也在旁邊說：“我看你也沒有別的選擇，回頭哥哥好好教教你。”然後蹲在攝青鬼燒焦的殘骸邊搖搖頭道：“可惜沒來得及問清他的底細。”溫北辰感到更加的內疚，他知道冷安他們多希望能找到那兩名失蹤的陰差。
姬離在他們回陰間後就匆匆離開了，說是擔心還有其他逃跑的鬼魂。溫北辰首次捉鬼失敗，下定決心要學習法力。
在三泉司的習法台上，四周是一片望不見邊際的虛空，混沌不明之中的氣息環繞在溫北辰的周圍。他端坐在習法台正中，雙目緊閉，眉頭緊緊地鎖起。半個時辰後，他氣餒地睜開眼看著坐在台下悠閑喝茶的孟叔：“孟叔，什麽用都沒有，您確定不用教給我一些咒語？”
孟叔小心地把熱茶輕放在身旁的小幾上：“符咒是凡人修道使用的，希望通過‘言’而去聯係鬼神，借助鬼神的力量。而我們陰差自身就具有吸收天地，運轉自成真氣的法力，沒有必要去借。”
“那我要怎麽獲得法力？”
“天地自然履其道變化，生陰陽，陰陽遵其道變化，生萬物，從而陽浮陰沉產生陽間與陰間。世間的人類，經陰陽六道輪回生死往複。我們陰差卻脫離開了陰陽，成為至陰的陰體。因為純粹的體製，可吸收日月精華，提煉真氣，在體內運轉循環，生成法力。當然，說到法術的話，常見的例如隱形、穿物、透視之類的法術有它的技巧，隻要遵循其法運轉真氣，就能做得到。但是例如楊崢的掌心焰火，我的幻化之術這是與自己本身的特質有關，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心而異，別人學不會的。你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感受自己體內的氣，感受天地的混沌之氣，參悟天地變化，引天地靈氣到你體內，以你自己的感悟去引導它，使它按你的意願去運轉，為你所控。
溫北辰感到灰心：“那我現在的年齡根本不可能學得會什麽厲害的法力，甚至連上了年份的鬼都比不上。”
孟叔拿起浮在空中的茶杯，轉著圈吸了一口發出“跐溜——”的聲音“擾亂人間的鬼魅多是因為死前的執念，從而陰氣過盛無法輪回。有一些惡鬼通過吞噬凡人的陽氣或者其他野鬼的陰氣壯大自身，但是人為地逆天而行是不可能修得大能的。我們陰差的法力，也不完全根據年齡，而是看你自身對天地的領悟，對真我的探究。陰間除了閻王擁有天生的法力，而其他的陰差都需要靠自己領悟，胸懷、性情都是決定強弱的重要因素。你先自己好好體會，這種事情急不得。”孟叔說著，起身離開。
“我需要悟的到底是什麽？”
“不可說，說不得，天地何其廣大，其道又何其繁複，我們在這天地間，能參透一絲也就足夠了，單這一絲，又有誰能說得明白呢。”
“孟叔，那為什麽讓我來這兒？也許我根本沒法勝任。”溫北辰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也是自己最大的擔心。
“……讓你來是豐都鬼王決定的，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隻是自己還沒有發現。”孟叔回過頭，看著溫北辰意味深長地說。
溫北辰靜下心來坐在這片混沌之中，想象著天地之間氣息的運轉。最初時，天地萬物一片混沌，漸漸地形成陰陽，輕氣向陽的方向上升形成陽間，濁氣下落形成陰間……
轉眼之間十多天過去了，溫北辰試圖去悟這天地變化。最後隻覺得似乎自己的視力更好了一些，看東西好像更清楚了，卻沒有什麽其他的變化，更別說是發現自己有什麽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