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陪酒女
陰差因為工作繁重,人數眾多,因此往往是由進入冥府比較新的鬼魂擔任。因為有一部分的工作需要在白天正午左右陽氣正盛的時候完成,法力淺薄的拘魂鬼差無法勝任,所以冥府也雇傭了一部分凡人擔任。溫北辰進入冥府後一直都在拔舌穿腮小地獄作文書工作,所以來拘魂也是一個新鮮的體驗,而且以他現在的法力,僅僅是拘魂的話綽綽有餘,所以就當是一次新奇的體驗,很是輕鬆。
以陰體來到了夏青告訴他的地點,在山邊一片茂密的雜草地旁,晚上10點的野地裏沒有一點兒燈光,不過月亮還很亮,一陣陣涼風吹過,茂盛的野地裏發出嘩嘩的摩擦聲。還隔著很遠,就看見一個穿著全套黑色西裝的鬼差站在那裏,朝著他招了招手。
今晚要和溫北辰一起的勾魂鬼差是老扁。老扁長得高高壯壯,有一個又大又扁長滿了雀斑的腦袋,所以被叫做老扁。老扁生前是個種地的,隻不過別人是在地裏幹活,他卻是村裏的混混,平日裏帶著幾個小弟閑晃,欺負下老實人,*,偷蒙拐騙生活,最後因為喝多了酒在河邊撒尿的時候一頭栽進了河裏淹死。因為生前作孽,在他死後被閻羅王判如五殿地獄承受開膛破肚,鉤心喂蛇80年的懲罰。因為他這個人狡猾又會阿諛,受罰的時候表現得很是順從悔恨,總是對著看守他的陰差哭訴他多麽悔不當初,如果能夠再有一次機會,已經回洗心革麵,不再作惡。他對自己狠得下心,整整50年,一直堅持不變。陰差看他可憐,又因為有一批拘魂鬼差投胎不幹了,所以就給上麵推薦了他,讓他在為地府工作60年償還他沒有完成的30年刑罰。
剛剛做上拘魂鬼差的時候老扁也很是洗心革麵,認真工作了一陣子。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拘魂鬼差是一個有很大空子可鑽的職位。雖然作為最低級的鬼差,他們並沒有修煉法力的機會,但是他的工作非常自由,隻有黑白無常大人會在一個月左右給他們開一次大會,而隻要他把單子上的鬼魂都套上了引魂索,那麽就沒有任何人管他。而一個剛死的鬼魂,對於陰間的事情一無所知,基本上他想要要什麽,都是隨取隨得的了,雖然他所負責的隻是一個人口並不多的小鎮,但是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人們對鬼神之說更加相信,他要斂財也更加容易。時間一久,他利用從鬼魂那裏斂來的錢收買了幾個同樣愛財的陰吏,他也可以在陰間給鬼魂真正的牟一些方便了,例如讓某個鬼魂可以在上奈何橋之前拖一段時日、告訴鬼魂他們家裏最近有哪些人要死,甚至,讓某個鬼魂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脫地獄的關押,當然,後者是需要在陽間有巨大的財富、鬼力支持的,不久之前他就接了這樣一個大活,雖然並不是他負責的片區,但是通過牽線搭橋,他仍然賺得盆滿缽滿。
他已經在這裏幹了三十幾年,雖然是陰體,可是吃喝嫖賭樣樣不少,說老實話,他更希望一直幹下去。在這裏,他攢下了一大筆錢,已經足夠買通陰吏在他投胎的時候給他找個好胎。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上麵突然派了負責拘拿惡鬼的陰差來和他一起拘魂,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他找關係探聽了一下,知道並不是他的行事敗露,但是多了這麽一個阻礙,他也很不方便。打聽到來的是個新晉的陰差,沒什麽根基讓他鬆了一口氣,要是太厲害的人他哪敢多事。不過看對麵走來的這人一副平凡無害的樣子,他決定試一試他,如果是同道中人,那麽多認識一個陰差是大大的好事,他的財路又更寬了一些。如果是個不識相的,那麽他的這段體驗生活也別想要好過。
溫北辰朝著老扁走了過去:“你好,我是三泉司的溫北辰。兄弟,你這墨鏡挺酷的啊,黑衣人?”
老扁呲牙一下,伸出手握住溫北辰的:“你好你好,溫哥您叫我老扁就行,這不是最近範大人看了人間的《黑衣人3》,想讓我們的著裝也更整齊點兒,顯得專業嘛。咳,你看勾個魂這麽點兒小事兒還讓大人你來幹嘛呢,來,抽一根?”老扁說著掏出一根中華遞給溫北辰,右手掏出了火機備著。
溫北辰看著他那張諂媚的麻臉皺了皺眉,搜魂鬼差的收入微薄,能供陰體抽的香煙在陰間相當昂貴,看他的做派神情卻很不當一回事“不用了,這種好煙老扁兄還是自己留著吧,你在陰間的時間比我長,什麽大人不大人的,叫我北辰就行。”
老扁把遞煙的手收了回來,一邊點著頭,“不敢,不敢。大人真是客氣了,對了,我在陽間還有幾個小輩,昨天才剛給我捎來了一些孝敬,那兩個妞可真是絕色呀”他說著露出垂涎的表情“小的我也無福消受,大人您今天回去的時候捎著得了,要不我直接給您寄到府上,就當幫小的一個忙?”
溫北辰突然想到了宋傑拜托的事,想說要不直接讓他給宋傑送去得了,不行,看這個人邪門歪道的肯定是有什麽目的,還是少搭理他的好,於是板起臉來“不用了,咱們還是來幹正事兒吧,今晚這兒什麽時候有人死?”
老扁收起了討好的笑容,慢慢直起腰,比溫北辰還要高上一截,說話時語氣也沒了之前的諂媚,不屑地說:“溫大人,老扁我叫你一聲大人,但是有一件事兒你得搞清楚。這兒是我的地盤,你的位子雖說比我的高點兒,但也高不到哪兒去,而且你們的部門和我們的可不是一個係統。雖然我不知道上麵想要搞什麽活動讓你到我這人來體驗生活,但是我的你盤,你得聽我的。”
溫北辰冷冷地:“老扁,拘魂是你的工作,但是協助你確定這裏沒有什麽亂子發生也是我的工作,希望咱們都能完成自己的工作。”
老扁皮笑肉不笑地答應了一聲,低頭看向手腕間金燦燦的勞力士:“還有10分鍾了。”
這時,自遠處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啊——救命——有沒有人啊——”隻見一個女人正跌跌撞撞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身後,還跟著一輛越野車,吵雜地放著音樂,兩個男人在車上瘋狂地大笑:“哈哈哈——跑得好,加油!使勁兒跑啊,哈哈哈——”
女人染著金色的頭發,臉上的濃妝已經被眼淚和汗水衝刷得完全糊開,身上隻穿著一個緊身又粉紅色亮片小禮服,在劇烈的奔跑中衣服的抹胸領口已經下滑,露出兩隻豐滿白嫩的白兔在奔跑中抖動,腿上的黑色絲襪早就被勾得成了網襪。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麽正經的女人,雖然知道後麵的兩個人隻是在貓捉老鼠,強烈的求生**還是驅使著她全力地跑著,歇斯底裏地大叫。女人一個沒看清,種種地撲在地上,腿和胳膊被地上的石頭磕出了鮮血,她掙紮了一下沒能爬起來,努力地向前麵爬去。
追趕著她的越野車停了下來,兩個年輕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從駕駛座下來的男人長得很是帥氣,歪叼著煙,剃了一頭板寸,穿著印著骷髏的白色T恤和水磨的牛仔褲,手裏拿著一把壁紙刀饒有興趣地蹲在了女人的身前:“你想去哪兒呀?咱們還沒有玩兒完呢?”另外一個男人長得就平凡了很多,一頭油膩的帶些自然卷的頭發垂在臉長,長臉上長了一雙單眼皮的小眼睛,他張著厚厚的嘴唇緊張地喘著粗氣,手裏拿著一根沉甸甸的長扳手,兩手緊握站在那女人的旁邊隨時準備著打下去。
見他們走到了麵前,女人尖叫一聲兩腳用力蹬地向後退去,絲襪在凹凸不平的雜草地上蹭得更破了:“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她的聲音哭得走了調:“我家裏還有三歲的女兒……我死了就沒人養她了……求求你……”她的淚水在臉上衝出了兩條黑色的印記。
叼著煙的男人厭惡地看著她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煙頭上亮起長長的紅色,緩緩地吐出一口長煙:“做雞養女兒啊……**活該!”他忽然地憤怒起來,手裏的壁紙刀狠狠地向女人的臉上劃去!
“啊……”女人尖叫了起來,比起疼痛,被毀容的刺激讓她歇斯底裏地掙紮了起來,她抓住了男人手裏的刀,不顧手上淋漓的血瘋狂地向著他撲過去。
旁邊的男人高高舉起扳手,猛地向她的後腦砸下去,一聲悶響,女人軟軟地撲倒在地上。之前被她抓住的男人氣得發抖,捏起嘴上的煙頭,狠狠撚在她的胸前,拿起壁紙刀一下一下地捅著:“臭**!讓你出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