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你渾身上下我早就看遍了
“我能看見鬼。”
“先天的嗎?”應聲而坐的是一個女孩兒,非常年輕,小巧的臉頰顯得格外秀氣,柔媚的紅唇與皮膚的白皙,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
然而引起我注意的卻是她的那雙眼睛,仿佛兩汪琥珀色的佳釀,一眼望不到邊際,卻帶著一種洞察人心的敏銳。
“綠蘿?”我試探著出聲。
她笑著點頭,“長安,久仰。”
這聲長安,熟絡得仿佛多年了好友,自然而透明,或者說,仿佛從靈魂裏本就是認識的一般。
“其實今天是我特意讓我哥約你出來的。”綠蘿說話間,蔣哲已經起身朝我道別,“局裏還有些事兒,我先回去處理一下,你們有什麽需要及時跟我聯係。”
“好。”我們倆異口同聲。然後相視一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不過好像自從去了那所學校之後但凡稀奇古怪的事情總能叫我趕上。”眼瞧著蔣哲出門,我又拾起方才綠蘿的問題回答道。
“你的眼睛,是天生的陰陽鬼瞳。”她盯著我,一字一頓。
我的腦海忽然有那麽片刻出現空白,“陰陽鬼瞳?天生?可我在此之前都一直安然無恙地活著!”
“也許是有人刻意在你的眼睛上做了手腳吧,出於關愛又或者別的什麽,總之不會是害你,至於你為什麽又重新開啟了鬼瞳。或許有外因或許本就是天意吧。”
“那麽除了這個,你還能在我身上看出些什麽嗎?”我有些迫不及待,想不到自己這熟悉的身體竟然隱藏著這麽的秘密,整個人就好像完全失憶了一般。一切都要重新了解,重頭開始。
綠蘿搖搖頭,“我雖然有通靈能力卻是後天而得而且十分微弱,你的眼睛跟正常人不同,這點但凡有陰陽眼的人都能看出來,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一無所知。”
我忽然想起了海滴的姨婆,那個隻有一隻眼睛的神秘老太太,她似乎也是一眼便看出了我的不同。
“那麽這個呢?”我小心翼翼地將貼在衣服內的如意玉墜拉了出來,“我覺得我好像就是因為佩戴了這塊玉佩才能見到那些東西的。”
綠蘿將腦袋湊到我麵前,握著那塊玉佩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不會很顯然她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一無所獲。
“應該不會,這塊玉佩雖然看上去成色極佳卻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並沒有存在什麽特殊的能力。”
我忽然間覺得有些沮喪,方才從綠蘿一出場到現在,我便一直將她視為可以拯救我於水深火熱的救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那種毛骨悚然的日子了。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任何老天賜予你的能力,都會有著它存在的原因,或許換一個角度坦然地接受它,會有什麽意外收獲也未可知。”綠蘿笑著抿了一口咖啡。
說真的,我依舊覺得難以接受,起碼短時間之內難以接受。
“讓我們來說說葉曦子的事情吧。”綠蘿忽然提及,我這才想起任海滴和李玫現在應該已經去找葉曦子了。
“嗯,走吧,我帶你去我們學校,咱們便走邊說。”我起身去吧台結賬,卻被服務員告知之前那位先生已經買過單。
一路上。綠蘿跟我講述了她的事情。
蔣綠蘿,19歲,小學三年級的那個暑假去鄉下的奶奶家玩兒,不小心失足掉進一個廢棄的棺材坑裏驚了魂,一直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小半年,直到後來有個雲遊的老道士路過出手救了她。
從此她便出現了通靈能力雙眼能見鬼,不過她卻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甚至一度得了自閉症。
那個老道士也是跟她有緣,再次將她從自閉症中解救出來,最終收了她做女弟子,從此她一個人潛心修法,現在主要就是幫別人看看風水算算卦,日子倒也過得太平。
這麽一來那老道士該是個世外高人才是!
我心下一喜,忙追問道:“那你的道士師父呢?”
綠蘿不由得苦笑,“師父他神出鬼沒,估計又是雲遊四方去了,我都有大半年沒見著了。”
“唉……”我長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命由天定!
“你們這所學校本就是極陰之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底下最輕也得是個大墳場。”綠蘿和我隔著一條馬路,遠遠地眺望著這所著名的高等學府。
我卻忽然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當初好端端的怎麽就選了這裏!
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將有關於葉曦子以及第四階梯教室的事情都大致跟她說了一遍。
“這是冤鬼索命。”綠蘿不急不緩的開腔,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自殺的也算冤鬼?”我不解。
“怎麽不算,沒什麽意外情況,人好端端自殺幹嘛?這種事情又不能倒帶的。”
“那還有的救嗎?”
她忽然不好意思地訕笑,“看情況吧。”
我們到女生宿舍的時候任海滴和李玫才從葉曦子宿舍出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
還沒等我來得及開口問上兩句,這邊綠蘿已經先一步邁進了214寢室。
“這個是?”任海滴詫異。
“就是我剛出去見的那個
李玫瞪眼,“電話裏明明是個男的!”
……
她忽然噤了聲,麵上有種窺視他人秘密的尷尬。
當然一起的還有任海滴。
我差點兒沒笑出聲,哪怕是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下。
葉曦子閉著雙眼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各方麵看上去均和不久前的林樂兒如出一轍。
“她們宿舍怎麽一個人沒有?”我不禁有些疑惑,這會兒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按道理都應該在宿舍午睡呀。
“說是宿舍裏凍得慌都去別的寢室了呢。”
綠蘿凝視掐指口中念念有詞,半晌兒過後,她張口咬破自己中指,將一點鮮豔的血點在了葉曦子額頭上。
“我已經暫時封住了葉曦子的陽體,那鬼暫時上不了她身,隻待那女鬼晚上出現再將她滅了就是!”
“敢問大俠尊姓大名!”任海滴學著電視裏那樣衝著綠蘿抱拳。
綠蘿回以一記,“好說好說,在下蔣家綠蘿是也!”
“倆逗逼!”李玫“噗”地笑出了聲兒,攬著我的肩膀出了214的門。
“你們學校那是在挖什麽?拆樓?”綠蘿回到我們寢室,站在後窗旁,遠遠便瞧見了在那大動幹戈的老宿舍。
我追隨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這就是我多次跟你提及的老宿舍四號樓,因為實在出了太多的事兒學校頂不住壓力隻能一拆了事。”
綠蘿沒有回聲,隻是死死地盯著窗外,琥珀色的深邃瞳眸無端激起千層浪,寶石般的瞳孔驀地開始倏然擴大,“不好!要出事了!”
她幾乎是在脫口而出這句話的同時便跑出了門,我們幾人雖是莫名其妙,也隻能跟隨其旁,畢竟她是我帶來學校的,我得保證她的安危。
我們還沒有機會靠近老宿舍,一直跑在前麵的綠蘿便忽然停下了腳步,以一種極其驚駭的表情盯著麵前那幢即將倒塌的老宿舍。
“完了,來不及了,完了……”她失魂落魄地叨念了兩聲,兀自從隨身的手提包中掏出一把長香,手指掐出奇怪的形狀,麵對四方各擺了三下,口中一直念有詞。
然而就在她還未來得及將香束插在地上之時,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自老宿舍樓傳來,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那已經被挖開一半的老宿舍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倒向另一側。
在場的施工人員嚇壞了,就如同脫離了圍欄的野牛一般,瘋狂地朝我們這邊湧來。
我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聽,在那嘈雜的轟塌聲中竟莫名夾雜著無數淒厲尖銳的叫聲,仿佛群鬼哀鳴,人間煉獄!
我的耳膜瞬間傳來陣陣刺痛,仿佛被無數尖利的針不停地用力戳著,痛得我腦袋開始不停地抽搐,整個人頓時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長安,沒事吧長安!”身旁之人除了綠蘿其他人全都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似的,一副安然無恙。
我感覺到我的眼睛,在那一瞬間就仿佛燃燒起兩團熊熊烈火一般,發燙得幾乎快要眼眶燒壞。
綠蘿驚恐地盯著我,“長安,你!你……”
“胡鬧!”她的“你”字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就被一道冰冷的男聲給嗬在當場。
所有的怪聲都在那一瞬間消停了下去,整個世界安靜得仿佛一切都歸置原位,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過隻是一場幻覺。
鼻息間,一股子熟悉的檀香味,我依著本能便往那能使人心神安寧的懷抱裏鑽。
“瑾……瑾……疼……”我無措地呢喃著。
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人在場,當下將我攔腰抱起,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外邊天色已是一片昏暗,身側是那抹矜貴的身影。
“我怎麽了?剛才我好像聽到了什麽,我的眼睛……”
還沒等我說我,顧瑾便一把將我攬入懷中,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背脊,“乖,沒事了,有我在。”
他的溫柔到底還是成功地驅趕了我內心所有的陰霾,從剛才看到他的那一刻起,這麽些天壓抑下來的不滿便早已煙消雲散。
“剛才,發生了什麽?”我按捺不下心中的好奇,方才好像隻有我一個人感受到那強大的磁場。
他望著我,略有些無奈,隻得如實道:“這學校底下,其實是個萬人坑!”
我著實怔了一下,先前聽海滴和綠蘿都曾提及過,也不過隻說是亂葬崗或者墳場,這萬人坑,那可都是冤死的人,無數的冤魂壓在這裏,那得有多大的戾氣!
“可是我為什麽會出現那麽可怕的症狀,似乎其他人都沒有。”
“因為你體質特殊。”顧瑾隻說到這兒便打住了,任憑接下來我再怎麽糾纏哀求都無濟於事,同上回一樣,臉上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模樣。
我生了悶氣,冷哼一聲便翻身下床,“我要去找海滴,我跟她們約好了的。”
我以為他會阻止我,但是他卻隻是吻了吻我的額頭,輕言道:“去吧,我今天晚上有事,估計不回來。”
他的後半句話已經被我自動忽略不計。
可是,唉!拜托!我是去抓鬼誒,你能不能給個大點的反應?萬一我回不來咋辦?
“不會。”他抿起涼薄的唇,就仿佛洞穿了我的內心一般。
“不許再偷窺我的心事!”我惡狠狠地朝他揚起拳頭。
這個來曆不明的討厭家夥,打著醫學院教授的幌子對女學生進行潛規則,縱使長著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臭皮囊又如何?斯文敗類!
顧瑾,就算你不告訴我,我遲早有天也會靠自己挖出事情的真相滴!
包括你滴那些個小秘密!
“我的秘密,等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人之後,自會告訴你。”他忽然一改往日的嚴肅,挑著眉湊到我耳旁戲謔道,曖昧的話語中盡是別有深意。
我這才猛地想起一件事,雙手死死地抱在胸前,“你說!你是不是還會透視眼什麽的!”
“不需要,你渾身上下我早就看遍了。”他語出驚人。
我氣急敗壞地白了他一眼,“你給我等著,等我回來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不置可否,抱著雙臂斜倚在門旁,英俊的臉龐帶著邪魅而又有點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樣的顧瑾,當真叫我晃暈了眼。
在我印象中,他一直就是嚴肅而冰冷的,猛地畫風一轉,我心裏竟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砰砰直跳,就好似被某隻俏皮的小鹿不停地撞擊著。
天!這不會就是傳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吧!
我居然會那麽庸俗?
這不科學!
等我出了門,偶爾路過的女生們皆是對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丫的,自上次“開房門”事件後,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又被那廝給我破壞的一幹二淨了。
辛辛苦苦幾個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匆匆趕到女生宿舍時,這邊任海滴她們也才正坐在桌前商量晚上的行動,一見到我,皆將諸事全拋之腦後,直接將我堵到牆角,“說!你和顧教授到底怎麽回事?我看你倆平時就不對勁,眉來眼去的,這次倒好,直接叫他抱走了!”
“就是,還‘瑾’,這一聲聲的,這麽肉麻,說說說,你倆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我覺得李玫的嘴真是tmd直接!
“長安,說說嘛,我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好消息自然要跟我們一起分享啊。”
嗯,吳悅這話,我給點三十八個讚,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事實上,我以為綠蘿對於這種事情會漠不關心的。
不過顯然,我低估她了。
這丫頭自來熟,這會兒已經給我這幫子損友打得火熱,估計我沒回來這幾個小時內,別說看個手相麵相,她應該連生肖、星座甚至血型都幫她們看過了,這會兒咄咄逼人的氣勢比她們仨還要更甚之。
“唉。”綠蘿曖昧地挨向我,壞笑著伸出纖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你倆是不是睡過了?”
“噗……”我差點兒當場沒讓那一口老血給噴死。
啊~~~四堂,你比三堂多一堂……
“好了,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任海滴一本正經地從旁端過一把椅子,正準備坐下,身下的椅子卻突然一癱,她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
“有情況!剛才那個話題先存檔!”綠蘿忽然冷聲出言,從一旁桌上抓起自己的包包便朝急急忙忙門外跑去。
“玫玫留下陪小悅!”我和任海滴拋下這句話也趕忙跟了出去。
綠蘿沒有去214寢室,而是直奔第四階梯教室。
或許是因為那些駭人的傳言,第四階梯教室幾乎每天傍晚前被學生們自覺地空置,到了這個點兒,更是一片漆黑,顯得更外冷清。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
你飄落的發
夜深
你閉上了眼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
屬於我屬於你
嫁衣是紅色
毒藥是白色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熟悉的歌聲自空蕩蕩的教室內傳來,我輕輕地推開了門。
最後一排靠牆第一個位置,一個身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兒正垂著腦袋坐那低聲哼唱著這首詭異的歌曲,反反複複,不知疲倦。
許是感知到我們的存在,她忽然猛地抬頭朝我們望來。
死一般寂靜的臉上是呆滯的表情,慘白空洞,在唱到“一夜**不是我的錯時”她忽然朝我們射來一束陰毒的目光,然後便仿佛瘋了一般揪住自己的頭發一把把往下拽,她抓著自己的頭發送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仿佛機械一般,不停地重複著揪頭發吃頭發的過程。
那滿頭的烏發就這麽被她活活給揪光,露出血淋淋的凹凸不平的頭皮,不停地往下滴著黑紅色的汙血,她尖利的牙?縫中皆是糾纏在一起的黑發,嘴角還不時地懸下來一些,仿佛一隻藏汙納垢的下水道口子。
她似乎並不滿足於這些頭發,口中“呼呼”地喘著粗氣,帶著些許被卡住的聲音,好似一台老舊的鼓風機。
我不知該如何來形容此時內心的感覺,那種恐懼和惡心相互交織的感覺,叫人從頭皮一直麻到腳底心,後背頓時就好似被刷了一層冰水似的,整個人的毛孔都在劇烈地張合著
“嘿嘿嘿……”她終於起身朝我們走來,“你看到我的紅嫁衣了麽,你看到我的紅嫁衣了麽……”
綠蘿一把將我拽到她身後,從包裏掏出一張白紙三兩下疊成一件小巧的紙衣服,然後捏在手裏口中念念有詞地在原地繞了三圈。
“你的紅嫁衣,拿上走吧,塵歸塵土歸土,有廟歸廟,有堂歸堂,無廟無堂,請下陰陽橋。”
“我要你皮,拿你的皮給我做身新嫁衣吧!”空洞的嗓音最終轉化為淒厲的尖叫,她惡狠狠地盯著綠蘿身後的我,“你的皮好,你的皮好,紅嫁衣,紅嫁衣……”
“孽畜!你作惡多端早就該魂飛魄散才是,今日你是給臉不要臉,別怪我請祖師爺來收拾你!”綠蘿說這話,縱使氣勢彪悍,奈何心裏也是發虛的緊,別說請祖師爺,向她這等下茅就是請一般的鬼神那都懸的很!
然而那女鬼卻仿佛完全視而不見一般,隻是陰慘慘地耷拉著下巴,慢吞吞地朝我走來。
綠蘿手持黃符,右手雙指成劍狀,不停地吟唱著晦澀的符咒,忽然她驀地抄起劍指隔著黃符,狠狠地朝那女鬼飛出一道火焰。土麗何血。
那女鬼猛地飛身而起,尖利烏黑的指甲就仿佛幾把鋒利的手術刀其?刷刷朝我們插來。
任海滴慌亂中一把將我扯到講台後。
綠蘿輕輕飛起一腳,便將那些指甲全都踢飛出去,待再落在地上時,麵上已是滿滿的傲嬌,“還有什麽招式盡管使出來吧,老娘今天奉陪到底!”
女鬼猛地身手一把插進自己的皮肉當中,硬生生地將那一身白慘慘的皮全都扯了下來,整個人頓時變得血肉模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肉味兒!
她“赫赫”地笑著,一口口又將自己的皮咬進嘴裏咀嚼,腐朽的血液從她的口角中慢慢滲出,滴滴答答地濺落在地,她一麵吃,一麵肚子就仿佛充了氣似的脹起來,那些清晰的肌肉紋理愈發鮮明了,好似一個暗紅色的地球儀一般。
從頭到尾,她隻是在自顧自地吃著,綠蘿雙眉微擰立在她麵前,似乎在揣測她的意圖,我和任海滴不敢動彈,隻能僵在原地盡量降低存在感,以免連累綠蘿。
綠蘿的眼睛隨著那女鬼肚子越來越大也跟著逐漸瞪得越開越開,她估計是感知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隻是已經太晚了。
就在那一瞬間,女鬼的肚子上忽然裂開一道大口子,一大截已經腐爛成黑色的腸子猛地朝綠蘿甩去,綠蘿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直接彈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牆上,然後再重重地砸下地!
我的心接連跟著那幾個驚心動魄上下翻飛的動作猛烈地抽搐了好幾下。
“綠蘿!”
都這樣了,綠蘿還能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