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小滿腦子想了又想,也不清楚這個看起來就不值錢的東西東西是怎麽來的,“這麽多事情,我怎麽可能記得了這麽清楚?”

溫如河有些失望,可垂著的眼睫,慢慢地讓他自己陷入了一段回憶當中,“我小時候在爺爺住的那段時間,是你送給我的,那個時候你還總是纏著我讓我教你怎麽做草編。”

溫小小這個時候才想起了自己撒下的謊。

“都過去多久了?現在我們早已經不玩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了,行了行了,這麽丟人的東西,早點扔了吧。”

溫如河在爺爺的那段時間裏眼睛又瞎,腿又瘸,爺爺又不在身邊,小女孩的聲音都差不多,個頭也差不多,他們之間還沒有聯係方式,順其自然的,溫小小就冒充了那個溫如河回家之後一直放在嘴邊的妹妹。

她當然知道那段時間陪著二哥的是溫筱,可自己那段時間又正好的去博得爺爺的喜愛,去跟爺爺走了,爺爺一直在外麵出診,她一直在身邊陪著也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空白期。

除了爺爺知道自己那段時間並沒有在溫如河身邊,其他人都以為陪著二哥的是自己。

口供什麽的都對得上。

溫筱看上去也完全都沒把這個當回事,特別是後麵她就去跟爺爺住了,這件事情順理成章的就被她坐實了。

溫如河很遺憾,隻有自己留念過去的那段美好的時光,“我記得你當時還一直吵著說讓我收藏起來,要是被你發現我偷偷地扔掉了,一定告訴爺爺。”

那個出現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時光裏的妹妹是他的救贖,這也是他為什麽會答應了溫小小的請求,出山幫助江梓杭的緣故。

“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不過,二哥,你也不用太把小時候的話當回事,我都長大了,怎麽可能會告狀給爺爺呢?”溫小小見著溫如河也隻不過是陷入了自己的內耗當中,並沒有懷疑自己而鬆了口氣。

最後,溫小小也沒有成功的把這個二哥和溫筱之間唯一的那一點聯係搶走,而是匆忙的離開了,江老夫人那邊明明不待見她,但又用婆婆的身份處處的找她麻煩。

“怎麽那麽快就回去了?”溫母恨不得地把想到的東西都塞給她,讓她帶過去,別受苦受累。

溫小小看到這些滿滿的“母愛”,大部分都是一些衣服之類的,還有一些她小時候喜歡吃的甜品,臉上是笑著的,其實暗地裏不盡的嫌棄,說出的話,依舊是那種懂事憐人,“杭哥哥對我很好,江老夫人對我也很好,這些就留在家裏吧。”

溫母純當溫小小隻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他壓低了聲音,畢竟是在講著第一世家的內幕,“江老夫人雖然媽咪不怎麽了解她的為人,可那些是家裏麵的勾勾當當不是你一個小女孩能夠學的明白的。”

溫小小臉上的笑僵硬了片刻,無數次的懊惱,自己就不應該吧江梓杭才是私生子的事情告訴溫母,“她隻不過是擔心我,讓我早回來而已,還有這些話,媽咪就不要再說了,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傳了出去,對我太好。”

江老夫人對她好嗎?

連讓她住在自己家裏都不願意,說是會讓外界以為他們江家怎麽虐待兒媳婦了?兒媳婦才著急的要回娘家住。

溫小小冷暖自知,但要保持體麵。

不僅是要給溫家看,還要給她最討厭的溫筱看,讓她看看自己如今過得有多好!

溫母憂愁地歎了口氣,“也是。”

溫小小用著那命令的語氣,毫不客氣,“還有二哥,你也要盡快的把你師父的那些手稿準備好。”

溫如河聽到這一番話,不可思議,“小小,你讓我過來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這些。”

溫小小見狀,連忙撒嬌著,“溫筱都有爺爺留下來的手稿,我肯定也得有!二哥,你師傅都已經不在了,留著這些遺物有什麽用呢?還不如拿去賣一筆錢,我會跟杭哥哥說的,他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缺錢。”

“可是溫家缺啊。”

溫如河當然知道溫家現在的情況不好,可他並沒有給予肯定的答案,“我師父他雖然性情古怪,但他做盡了善事,他沒有藏起來的藥方,對人類有貢獻的,他都已經捐出去了。”

溫小小才意識到這種事情不是撒撒嬌就可以得到的,好心勸著,“可溫筱就有啊,所有人都說爺爺是一個好醫生,可他自己不也偷偷的留了一筆?”

“爺爺那個是初稿,並不成形的,所以諾裏詩頃藥理集團才會中金的去聘請最了解爺爺的溫筱錢去當顧問幫他們完善這份手稿。”

溫如河的解釋在溫小小聽起來就是狡辯。

可將老夫人那邊已經派人過來催她了,他也沒有耐心繼續耗下去了,便匆匆離開。

溫母心疼二兒子臉上的愁容,“小小她被我們寵慣了,確實沒有阿筱懂事。”

“我知道,我違背了師父的囑托,學的本事不能和利益勾上關係,可小小讓我做的事情就是幫江氏去推倒諾裏詩頃藥理集團,本質意義上就是兩家公司之間的利益相爭,說是準備留在在父親母親身邊盡孝,但也確實是我也沒有臉回去見師父了,”溫如河手裏不安地觸碰著那醜醜的草螞蚱,又怕捏碎了,半分力氣都不敢使。

溫母擔憂的說道,“小小要是能明白你的付出,她說不定能夠懂事一些。”

溫如河下定決心下山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違背了師傅的囑托,可想到童年的那一束光,他並不覺得後悔。

可這些天遇到的一些人和事,確實沒辦法和他在山上相比並論,在山上時他的人物關係簡單,每天不是師父就是來看望的母親。

但現在,他有點質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諾裏詩頃藥理集團和他無緣無仇,他也確實不想幹涉這些沒必要的事情。

他想出來走走,靜一下心,隨便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著閉目養神。

“漂亮的姐……哥哥?”

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他的頭發確實比這些街上行走的男性要長了一些,在山上的時候有時候他留出來的頭發都能紮個小辮,可單看背影讓一個小孩覺得自己是姐姐,他覺得有些有趣。

有趣的地方在於,這個小孩是不是眼神不太好,而且看上去像是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