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哈爾加城
兩個互相戰鬥了幾百年的國家，這中間的仇恨，到底得多大啊？
美堂蠻在心裏感歎道。一開始接到任務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任務肯定不簡單，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覷了這個任務，哪裏是不簡單，是相當不簡單啊。
戰爭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利益衝突下最極端的表現形式。所以戰爭從來沒有所謂的絕對正義和絕對邪惡，不同的角度，就有不同正義而已。所謂的絕對正義的戰爭是隻能出現在幻想小說裏的，現實之中不可能出現。
而兩個互相上咬過了幾百年的國家，相互之間的利益衝突不但大而深，而且還會極端的複雜。
利益兩個字，可不光是物質方麵的東西，也包括精神利益。那麽，所有的政治，經濟，宗教文化，民族文化，仇恨這些其實都是利益的一部分。尤其是這種戰鬥了太多年的國家之間，甚至有的時候到最後，這些國家之間早已經忘記了最開始戰爭的原因，隻是單純的因為戰爭而戰爭了。
當然，這是極少數。畢竟人類不是思想共同體，再團結的國家裏麵，也有不同的聲音的。隻要有不同的聲音，那單純的為戰爭而戰爭這種事情，就不太容易發生。
“那你們為什麽打仗呢？不會無聊到看著不順眼就打吧？”美堂蠻問出了問題的關鍵，要是單純的為戰爭而戰爭的話，那想停止戰爭的可能。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毀滅其中一方，甚至兩方一起毀掉。這樣的話，似乎和任務裏的“在青色的光芒下恢複次序”不太符合了。
“那當然不是。”還好。小隊長的話表明了不是最糟糕的那個情況：“我們雙方的恩怨就為了爭奪那生命之樹。”
“生命之樹？”閃靈組四人都來了興趣。那是什麽東西？傳說中那種叫做精靈的尖耳朵的帥哥美女種族的寶貝？
“生命之樹非常的珍貴嗎？”冬木忍不住好奇的問。
“那當然。沒有生命之樹我們這裏的人都要死。”
“這麽厲害啊？那這生命之樹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很厲害的作用嘍？”
“作用是有，但說厲害到不至於。生命之樹其實就是最普通的棗椰樹而已。”
“棗椰樹？”冬木驚訝的追問道：“為了普通的棗椰樹，你們就打了幾百年？”
聽過奇葩的戰爭理由，但還真沒聽說過，這麽奇葩的理由的。難道這些椰棗吃了會變超人不成？還是這裏食物匱乏到沒有椰棗就要餓死人的地步？看這十個騎兵的樣子，怎麽也不像食物不足，營養不良的樣子啊。
棗椰樹閃靈組四人都知道，這是一種典型的沙漠植物。其果實椰棗更是有著沙漠麵包，生命之果之稱，其含糖率高，營養豐富。既可作糧食，又是製糖、釀酒的原料。子可以吃可以渣油，果實產量高。而且棗椰樹本身也是沙漠中重要的木材來源，對於控製水土流失也有極佳的效果，而且在沙漠綠洲之中。單獨生長的其實食用植物不容易生長，但是在棗椰樹的蔭影下檸檬果、無花果、桃、杏、蔬菜和小麥、大麥、粟等穀物卻可以成片成長。
就從這樣的意義上來說，把棗椰樹稱之為生命之樹，也並無誇張的成份。但是要說為了棗椰樹而讓兩個國家發動幾百年的戰爭。那就有點誇張了。畢竟棗椰樹這玩意兒並不是那種特別難生長的植物。隻要是相對穩定的綠洲，就可以長出來。有的時候一些無人綠洲，沒人打理照料的棗椰樹一樣長得歡實。
“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棗椰樹雖然非常的珍貴，但是其實很容易成活，我們也並不真的缺少，正常情況下，為了棗椰樹發動戰爭，的確是很可笑的事情！”騎兵小隊裏麵一個最年輕的人搶著解釋道：“但是在我們這裏情況卻不同。因為有死亡軍團的存在，每年當死亡軍團出現的時候，我們兩個國家所在的兩大綠洲，哪邊的棗椰樹數量少，那邊就會受到死亡軍團的攻擊。而每一次死亡軍團的進攻，都會讓我們國家損失慘重。”
這番解釋，讓閃靈四人更不明白了。怎麽又出現個死亡軍團來？
那小隊長自然是看出四人的疑惑，跟著詳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所謂的死亡軍團，就是荒漠蟻。不知道四位聽過沒有。荒漠蟻所過之後，一切皆是荒漠，根本沒有抵抗的辦法。但是荒漠蟻有個很奇特的本能，那就是它們不會攻擊充滿了椰棗甜香之氣的地方。最奇特是，它們能分辨出哪裏的香氣更濃，哪裏更淡，如果到處都是香氣的情況下，它們就會選擇香氣更淡的地方攻擊。所以為了讓自己這邊的香氣更濃，那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對方那邊的香氣變淡。毀掉對方的生命之樹！”
“難道你們兩個國家就沒想過合作嗎？”
“不是沒想過，而是做不到。事實上，我聽老一輩的人說，以前我們和達赫拉還是同盟國呢，但是死亡軍團出現之後，就慢慢的變了。一開始我們兩邊也是團結起來一起對付死亡軍團的，當時死了很多人，也沒辦法消滅死亡軍團，隻好轉為被動的防禦。可是綠洲的地盤就這麽大，能種棗椰樹的地方就那麽多，要是種得太密，反而會讓棗椰樹成片成片的死亡。也就是說，香氣的濃度，是有上限的。當這個問題出現之後，兩邊終於開始動歪腦筋，讓對方的香氣變淡。結果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有試過你們都種一樣多的棗椰樹嗎？”
“聽說以前也試過。但是就算一樣多的棗椰樹，香氣也不可能一樣的。每一顆棗椰樹的椰棗產量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同一顆，每年也有區別。而椰棗的產量就決定了香氣的濃度，所以這個根本是不可控的。而且我以前聽一些專門研究死亡軍團的人說過。死亡軍團應該還有一套自己的判定方式，並不完全是香氣濃度。隻不過香氣濃度是最直接的而已！”
“原來如此！”閃靈四人這才點頭明白。
這下戰爭的根緣找到了。鬧了半天。還就是荒漠蟻鬧出來的問題。
四人暗中交流了一番眼神之後，立刻決定要再打探多一點消息之後，再想辦法怎麽解決戰爭的問題。至於當悲情英雄，來一招直搗黃龍，消滅荒漠蟻什麽的，四人想都沒想過。古樂當初都差點被荒漠蟻咬死。第二次琅山保衛戰裏，三百萬煉屍部隊也被荒漠蟻啃光。可見稱荒漠蟻為死亡軍團，還當真是恰如其分。
“每年死亡軍團來的時間都很固定嗎？”美堂蠻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是的。都很固定。都是椰棗成熟的時候出現！前後相差也不過十來天而已。”小隊長答道。
“呃，那今年的死亡軍團，什麽時候會來？”
小隊長轉過頭，看著美堂蠻。然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椰棗現在已經開始成熟了！所以達赫拉的那些混蛋昨天才會突襲我們的綠洲，毀壞了我們不少的棗椰樹。不過，我們可不會忍氣吞聲的！”
小隊長的目光裏，全是仇恨的光芒。
而閃靈組四人的眼中，卻全都是苦色。
真是在一個好時間來到這裏啊。
“對了。四位是從哪裏來的啊。我當了偵察兵二十年了，還第一次見到有過路的人！”這小隊長挺好說話的，但是警覺性還是有的。雖然他已經初步排除了閃靈組不是敵對國家達赫拉的奸細的問題，但是也並沒有完全的放棄懷疑。
“哦。我們也是倒黴。跟著一個沙漠商隊，本來是想到一個遙遠的叫做撒哈拉的沙漠國家的。結果沒想到中途遇到了沙塵暴。和整個商隊都失散了。要不是我們四人還算有點本事，怕是早埋屍沙漠了。不過現在嘛。卻是完全的迷路了。對了，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那個撒哈拉在哪裏？”美堂蠻的謊話是張口就來，語氣表情都配合的天衣無縫。最主要的是，四人剛才在趕路的時候，故意沒用氣壁擋住沙塵，所以現在看起來一身塵土，頗為狼狽。
“撒哈拉？沒聽過。你們呢？”小隊長疑惑的搖搖頭，然後看向自己的隊員，結果所有人都搖頭。
當然了，他們要是聽過，那才奇怪了。
“那四位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小隊長又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去你們的綠洲補給一下，問問有沒有人知道撒哈拉。總不能完全毫無目的的亂竄吧。隻是現在你們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美堂蠻道。
那小隊長想了一下道：“到沒什麽不方便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很有可能馬上要發動戰爭了。而且死亡軍團也會在近期到來，所以你們要是去了我們綠洲，一切都要按照我們的指示行事，不然一定會被當成奸細處理的。還有就是如果死亡軍團今年到了我們這裏，那麽到時候發戰鬥的時候，你們隻能自求多福。誰也幫助不了你們！”
“這個自然！”
“那就跟我們走吧！”
那小隊長到還真是個心善的家夥，排除了心裏的疑惑之後，其實挺和善的一個人。而且他還特意讓手下勻出兩匹馬給四人使用。四人也不想隨便暴露自己的實力，也沒有有馬不坐，非得走路的毛病，所以老老實實的上了馬。
“喂，冷血蛇，你說我們應該怎麽做？”路上，冬木小聲的問道。
美堂蠻挑挑眉頭道：“你不是能控製動物嗎？荒漠蟻也算是動物的一種吧！”
冬木道：“如果是普通的荒漠蟻自然不在話下。但是如此特別的荒漠蟻，我怕它們是有個蟻後什麽的頭領的。如果我隻控製下麵的小兵是沒用的。本身就被控製的荒漠蟻我可控製不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荒漠蟻是被控製的？”美堂蠻雖然性格別扭。而且非常的不服輸。但是關於專業知識方麵，他還是很佩服冬木的。要說四人中誰最了解動物，那一定是冬木了。
“你們也應該知道荒漠蟻。正常情況下的荒漠蟻會這樣嗎？棗椰樹的椰棗香氣可以擋住荒漠蟻，而且荒漠蟻還可以分辨出兩邊哪邊的香氣更濃？這怎麽可能是荒漠蟻？荒漠蟻的克星隻有一個。那就是火甲食蟻獸。其他的絕對不會有敢說完克荒漠蟻的存在。而頭領（對古樂的稱呼）族裏不是養著不少荒漠蟻嗎？你們也知道，就算其中最年長的蟻後，智商也高不到哪裏去。這樣的情況下，這些荒漠蟻怎麽可能做出這麽奇怪的事情來。所以我敢斷定，要麽這些人說的荒漠蟻根本不是我們知道的荒漠蟻，要麽就是在這些荒漠蟻的背後，還有什麽高智慧的存在控製著它們！”冬木冷靜的分析道。
“如此說來，我們最大的麻煩。怕是後麵那個幕後黑手吧！”刃霧要難得說上一兩句，主要是現在他也覺得有些頭疼。這次的任務，可真的非常不簡單。
“需要進一步的情報才能分析出情況來，到了城裏。我們應該多打聽些消息！”冬木道。
“阿蠻，你在想什麽？”銀次發現美堂蠻一副神遊的樣子。
“什麽？沒想什麽！”美堂蠻回過神來。
冬木微微的皺起眉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還是放棄了。
一路行來，四十分鍾左右。城市已經遙遙可望了。
在路上，美堂蠻已經問到了，其實哈爾加也好，達赫拉也好。都隻能算是小國家，兩國人口非常相近。都隻有十二萬左右。兩個國家各擁有十幾個綠洲，但是最大的一個綠洲隻有一個。他們的主城也隻有一個。而兩個國家超過半數以上的人，都生活在主城裏麵。
一個隻生活幾萬人的城市，能有多大？反正在九天大陸裏麵，十萬人以下的城市，隻能被稱之為鎮。想想諸如長安城，赤兔城等可以生活幾百萬人的巨型城市，就可以知道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了。
等到了近處，才發現這個叫做哈爾加的城市的獨特之處，整個城市完全被圍在一種古怪的城牆之中，這種城牆並不高，不過五米左右的高度，而且還不是垂直的，而是向內傾斜的。另外，城牆上大約三米的位置，整齊的排列著一個嬰兒手臂粗的洞，洞中伸出一根長約三厘米的管子。
四人眼尖，可以看到那些管子口上，凝固著一種黑色的膠狀物，但不知道是什麽。
“這些是？”美堂蠻問道。
“這是我們防禦死亡軍團的城牆。那些管子連通內部的儲存器。儲存器裏麵有椰棗榨取出來的糖漿。如果死亡軍團來了，我們就利用這些管道把糖漿給弄到城牆上麵。這樣荒漠蟻就一定會先吃這些糖漿，而且吃了糖漿之後，它們會比較安靜，這個時候才方便我們消滅這些荒漠蟻。”小隊長解釋道。
“不過，不管我們怎麽準備，每次一旦死亡軍團來到城市，我們都要死上幾千上萬人。能不能防住城市，全靠我們拿人命堆出來的！”小隊長傷感的歎氣道。
閃靈組也不再多問什麽。想來達赫拉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兩個國家的人為了生存，不得不戰鬥下去。以這樣規模的兩個國家，想來就算發動長年的戰爭，一年死的人也不會比一次死亡軍團攻城時死的多，所以也可以理解，為什麽兩個國家寧願發動戰爭，也不想硬抗死亡軍團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城牆前麵。
“你們在這裏等下，我們是巡邏衛隊，不能帶你們到處跑，我去通知一下城守，會有人招待你們的。”小隊長說完就向城裏跑了去，而他那些隊員卻沒有跟去，而是停在了城門前。
閃靈組自然也老實的等在那裏。
那個小隊長說的對，這裏的人可能從來沒見過外鄉人。尤其還是閃靈組這樣打扮的人，所以當那個小隊長跑開之後，立刻就圍了不少的人過來，讓閃靈組陷入了慘無人道的“被圍觀”中。偏偏四人還沒辦法，隻能苦著臉在那裏等。
等的時候，四人也打量起那些圍觀他們的哈爾加百姓。可以看出，這裏的條件真的很艱苦，幾百年的戰爭，時不時的死亡軍團，已經榨幹了這個沙漠國家的剩餘財富，因此這裏的百姓的生活條件很差，人們全都穿著粗糙的麻布衣服，而且都很破舊，感覺就像把麻袋套身上了。
等了沒多久，那小隊長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套著皮甲的軍官。雖然隻是皮甲，但是相對巡邏小隊那一身麻布衣，可是高級了許多。所以可以想象的是，這個跟來的家夥身份一定不會太低。
“這位是哈哈將軍，是城守大人的副官。你們的情況我已經和哈哈將軍說過了。具體的你們自己交涉，我還要繼續去巡邏去了！”小隊長交待了幾句，就又帶著自己的小隊出發了。
戰爭即將來臨，作為軍人的他們，自然沒什麽時間休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