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棋子
公羊仲達目瞪口呆！
一分鍾之前，他還是勝利者，他把古樂騙走，困於陣法之中，然後又毀去了六台主教傀儡，滅了貂蟬最大的依仗。按理說，這個時候，他需要做的，就是洋洋得意的等著發現了上當後趕回來的古樂，然後趾高氣揚的和古樂談判，讓古樂知道，他這個所謂的龍子，不過就是一個他公羊仲達可以隨意拿捏的菜而已。
然後，他可以利用被他控製著的冉魚，一步步的完成回歸圖騰，統一圖騰的計劃。
他覺得，他的計劃，是如此的完美，他就是天才，絕對的天才，天下第一的天才。
但是……
現在天才同學一臉呆滯，大腦短路。
“這個笨蛋是不是太受不了打擊了？”古樂在公羊仲達眼前晃了晃手，見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轉身對貂蟬聳聳肩，表示不是我嚇他，而是他太不經嚇了。
一分鍾前，就在公羊仲達最得意的時候，他叫囂著讓手下把貂蟬拿下，雖然不能傷害貂蟬，但是讓她吃點苦頭，然後用來羞辱一下古樂還是可以的，所以他準備讓古樂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被綁成粽子的大祭司。
但當他的手下剛準備動手的時候，六台本來已經被封印而陷入沉默的主教傀儡卻突然動了。自己的十幾個手下，眨眼之間就被主教傀儡砍瓜切菜一般的消失掉了，速度快得公羊仲達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當他所有的手下都領了快餐便當之後，他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退下去。
如果說主教傀儡突然的行動是一個打擊的話，那麽接下來的，就把公羊仲達直接打擊傻了。
因為他看見，在貂蟬的身邊，一道空間門打開，古樂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讓公羊仲達見之臉色大變的東西，一個像非金非玉，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拳頭大小的蛇雕像。
“咦，仲達兄，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驚訝啊？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呢？哦，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沒有被你的陣法困住嗎？還是說，你想問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要不？是想問問我手中這個寶貝是從哪裏找到的？哦，哦，哦，你都想知道？嗬嗬，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古樂笑眯眯的，拿著手中的蛇雕像，晃來晃去，還得意的用空間移動不停的在公羊仲達麵前小範圍移動，一閃一閃的像個鬼一樣。
公羊仲達腦袋直接當機了。他不明白為什麽古樂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明白為什麽古樂的手中，拿著裝有冉魚靈魂的雕像。這到底是為什麽？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當機許久之後，公羊仲達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失敗的理由。
幻覺。
在他看來，一定是古樂使用靈魂秘術，讓他產生了幻覺。隻要他破除了這個幻覺，就自然會恢複正常了。
“給我破！”早就防著古樂的邪眼技能的公羊仲達一直都帶著冉魚為他製作的護身石，雖然護身石已經出現裂痕，但是冉魚要做一個這種護身石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和功夫，公羊仲達還沒奢侈到可以換一個新的，所以他此時帶上身上的，依然是那個出現了裂痕的護身石。
隨著公羊仲達的怒吼，藏在他眉心的護身石發出耀眼的白光，就像是公羊仲達的眉心裝了個燈泡一樣，白光四射。
但是，根本就沒有什麽靈魂攻擊出現，公羊仲達不但是白做功夫，而且護身石每一次使用，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不光要消耗護身石本身的能量，還會消耗公羊仲達自己的靈魂之力。
靈魂，本身就是一種帶有意識的能量，當靈魂之力消耗過多的時候，人就離死不遠了。
“給我破！破！破！”公羊仲達陷入癲狂的狀態，不斷的怒吼，護身石受到他的刺激，發出更耀眼的白光，但是這根本就是無用功，徒然消耗而已。
公羊仲達眉心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護身石半露而出，上麵裂痕無數，射出的白光也變得忽強忽弱，而且因為靈魂之力劇烈消耗，公羊仲達的神智也越來越不清醒，七孔流血的同時，卻因為這種不清醒，變得更加的瘋狂和偏執。
“這家夥，居然是你選出來的家主？長老，你的口味可真是特別！”古樂在一旁看著，一臉的嘲諷。
冉魚的靈魂就寄存在那非金非玉非石的蛇雕像之中，她自然可以看到發生的一切，本來她也想對公羊仲達施以懲罰，“回報”這麽多年來他突然的背叛，將自己困於地下室之中，但是看著公羊仲達如此瘋狂而又慢慢虛弱的樣子，她又心軟了，長歎一口氣：“龍子，你還是救他一救吧。”
“怎麽？我記得長老來之前還說要我狠狠收拾這個笨蛋一次。現在不用我出手，他自己就開始折磨自己了，難道不好嗎？還是說，長老希望我親自出手？”
“不管怎樣，他還是公羊家族的家主，如果他死在這裏，你想收編公羊家族和青州軍團，也是個麻煩事情！”
“這個理由到是說服了我。好吧，我也就心軟一次吧！”古樂點點頭，曲指一彈，一道金光射出，直接把公羊仲達給打暈了過去。
當公羊仲達暈過去的同時，那護身石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啪的完全碎裂開來。而公羊仲達的腦袋發出破裂的呻吟，讓人聽了，直擔心那腦袋會不會像被打中的西瓜一樣，就這麽忽的爆開，塗一地的紅與白。
不過，還好，公羊仲達命大，頭骨是裂開了，不過還不致命。不得不說，九天大陸的修煉者們的生命力，的確比地球人強太多了。
“這樣都沒死，好可惜啊！”穿越男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嘀咕了一句。
“你死了，我也不會死！”本來應該已經暈過去的公羊仲達卻突然睜開眼睛，虛弱而又凶狠的盯著古樂來了這麽一句。
古樂笑了：“果然，你的靈魂外麵有一層殼。上一次接觸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還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什麽殼？你在說什麽？”公羊仲達沒明白。
“簡單來說，有人在你的靈魂上麵做了手腳，封印了你的‘真我’，讓另一個你來代替你。不過我想對方估計沒有把你‘真我’完全的封閉，所以其實你是知道自己這麽多年做了些什麽，不是嗎？看來對方很不待見你，用這種方式折磨你。恩，這種惡劣的性格，怎麽總覺得有點熟悉呢？”古樂本來在給公羊仲達解釋，但說到一半，自己到陷入了沉思。因為他發現，似乎給公羊仲達的靈魂動手腳的，就是……
正如古樂說的那樣，公羊仲達的靈魂的確被人動了手腳，他的“真我”被封印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意識。簡單來說，就是在他的身體裏麵，出現了另一個人格。並且這個人格會做出和他本來的人格完全相反的事情，而最惡劣的是，他本身的人格並不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隻不過是一直在一旁當一個看客。
這可謂是一種相當折磨人的惡劣手段，公羊仲達“真我”的人格一直都知道發生了才能事情，但卻不能阻止。他看著自己慢慢的改變，看著自己控製了老祖冉魚，看著自己把公羊家族放到了圖騰族的對立麵。
“打斷一下！”古樂突然蹲下身來，對公羊仲達晃晃手：“問一個問題好嗎？”
公羊仲達不答，但是也沒有移開視線。
“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現在，還保持著剛才同樣的想法嗎？或者再深刻一點，你還討厭圖騰族，討厭我嗎？”
“當然！”公羊仲達看著古樂的眼神，並沒有因為封印的消失而改變，相反似乎還變得更深了。
“啊，謝謝，我想我知道是誰了！”古樂全然當公羊仲達的視線不存在。站起身來，左右四下看了看。
“大姐，我知道你一定在這附近，這麽有趣的事情，你不在一旁看戲，可不就可惜了這麽久的安排了嗎？”古樂揚聲道。
“你就這麽想姐姐嗎？”嬌笑聲中，狐狸美人像一道流光，於黑暗之中一閃而現。
古樂看著甄竹，上下打量，最終點了點頭：“很好，看樣子你的傷雖然沒全好，但是身體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下次再要騙我，不要這麽拚命了！”
麵對古樂像是說笑，像是嘲諷的關懷，狐狸美人目光閃了一閃，但立刻露出了魅惑的笑容來：“誰叫好弟弟這麽難騙，姐姐隻有下點本錢了！”
“其實我更好奇，你弄出這麽一個笨蛋來，難道是拿來搞笑的嗎？這可不像是大姐你的手段！”古樂指著公羊仲達道。
聽了古樂的話，公羊仲達有心發火，但卻說不出話來，他靈魂之中被甄竹做的手腳被古樂弄出破綻來，開始恢複了本來的“真我”，自然也發現了事情不對勁的地方，再配合甄竹出現的時機，再傻也應該知道有問題了，所以他隻好忍著，聽古樂和甄竹之間的對答。
“這個笨蛋是姐姐很久很久以前做的玩具了，那個時候，姐姐還沒遇到好弟弟呢，怎麽知道好弟弟會這麽厲害呢？”甄竹嬌笑如鈴，但是在旁人聽來，卻像是魅惑魔音，那些公羊家族幾個幸存的人個個聽了七孔流血，生不如死，公羊仲達也是痛苦的在地上翻來覆去，好不痛苦。
但古樂和貂蟬卻完全不受影響。
古樂苦笑道：“好啦，誰都知道大姐你魅力無窮，就不要折騰這些普通人了，再弄下去真的全死了！好歹是大姐你們這方的人吧。”
“為什麽好弟弟會認為這些笨蛋是姐姐的人呢？姐姐可不是任何一方的人哦！”甄竹雖然否定了古樂的話，但是卻也收回了魔音，總算把那些倒黴蛋的小命給留下了。
“哦？這麽說來，大姐弄出這個笨蛋來，不是為了幫著夏後啟算計我？”古樂表示自己不信。
“這個到是。不過呢，姐姐可沒有說謊哦。姐姐不是好弟弟這方的，但也不是夏後啟那方的，姐姐自己就是一方的。之所以幫助夏後啟，隻不過是因為要還那個人一個人情，幫他做三件事情而已。而這，就是其中一件！”甄竹道。
“那麽，大姐這麽多次暗殺我，也算是幫那個家夥的三件事情之一嗎？”古樂問。
“這個嘛！”甄竹嘴角勾引驚心動魄的微笑，身後一閃出現九條巨大的尾巴，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種顏色的尾巴無風而動，把狐狸美人襯托的更加的鬼魅非常，她隨意的抓過手後白色的那條尾巴，把尾尖從唇邊劃過：“是呢？還是不是呢？”
古樂苦笑搖頭，從認識第一天開始，他就拿這個狐狸美人半點辦法也沒有，最主要的是，他不管怎麽努力，也無法在心裏升出半點厭惡對方的心思來，現在狐狸美人又耍他，他除了苦笑，也隻有苦笑。
“好啦，這個問題，就留給好弟弟你自己慢慢猜吧，姐姐要走了哦！”甄竹九條尾巴輪轉起來，像是一個九色的轉盤，周邊的一切都被染上了這九種顏色，然後在眾人目眩神迷之際，佳人芳影無蹤。
古樂搖搖頭：“還是那麽惡劣啊！”
事情基本上就清楚了，公羊仲達在二十年前，被狐狸美人在靈魂中做了手腳，所以，本來隻是一種想法的公羊仲達，變得大膽起來，把想法變成了行動，他先利用甄竹在他靈魂中做手腳時偷偷傳給他的靈魂秘術，把冉魚的靈魂給封印到了那個蛇雕像之中，控製住了冉魚。然後再反過來用冉魚控製了公羊家族。掃清了最後幾個還抱著圖騰族正統的長老們。
從那個時候開始，公羊家族就再也不是冉家後裔了，他們已經是一個全新的種族了。
不過話說回來，公羊仲達之所以會這麽容易成功，除了狐狸美人在暗中幫著做了些手腳之外，更重要的是，在這些年裏，公羊家族的人的確已經淡化了他們原本的信仰了。
沒有信仰的人，永遠無法堅持什麽。
圖騰族因為有信仰，所以才能在琅山城堅持一萬年的與世隔絕。炎黃族因為沒有信仰，所以才會是大陸上最容易內鬥的一個種族。冉家在來到青州之後，為了生存，與炎黃人交居太多，太久，以至於最後他們迷失了自己的信仰，所以，最終，他們也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可以說，當年的冉家是偉大的，為了黑色神龍的任務，他們犧牲巨大，付出了幾乎可以付出的一切，隻為了完成任務。但是在完成任務之後，因為失去了太多的人口，尤其是一些占領導地位的老者們的失去，而冉魚又因為重傷轉換成那種非人非鬼的形態時花去了太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沒有人指導他們繼續前進的方向，所以最終為了活下去，他們選擇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讓他們活了下來，卻又讓他們失去了信仰。
這不能說是冉家錯了，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所以，事實上，就算甄竹不對公羊仲達的靈魂做手腳，早晚有一天，公羊仲達，或者是別的某個公羊家族的人，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因為他們早就已經迷失了。
古樂有點鬱悶。
主要是，他有點低估了公羊仲達不要臉的程度。
這貨在狐狸美人走之後，就因為重傷暈了過去，等到一天後再醒過來時，就完全變了個樣子，一副被人控製，悔不當初的樣子。先是抱著冉魚的蛇雕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然後又抱著古樂的大腿，歇斯底裏的要回歸圖騰族。
那演技叫一個好，連貂蟬都差點被騙過去了。
不過，騙古樂是不可能的。這貨本來就是個心理專家類型的人，還在地球的時候就是個算計人長大的變態，到了九天大陸之後，再是一發不可收拾，再說了，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見聞色霸氣的心網能力，要看透公羊仲達的內心簡直是太簡單了。
隻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公羊仲達根本就是在演戲。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計劃失敗了，不但失敗了，而且還把底牌都輸光了，現在冉魚站在古樂那邊，隻要她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家主的位置給罷免了，然後再找一個聽話的家主，讓公羊家族真正的回歸圖騰族。
如果是這樣，公羊仲達就永遠翻不了身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這樣一次永遠的輸掉，所以，他裝成是逼不得已的樣子，可憐兮兮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又是要自殺謝罪，又是要主動辭去家主之位。
這麽做的目的，其實不是騙過古樂和冉魚，因為他知道這沒用，他要騙的，是公羊家族的那些人。
冉魚雖然在公羊家族裏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但是這麽多年被公羊仲達架空下來，影響力也低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言而決了。所以如果冉魚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公羊家族的人麵前對公羊仲達出手，那公羊家族肯定不會同意的。
公羊仲達現在暫時已經不想什麽統一圖騰族的事情了，他現在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家主位置，不想自己的權力消失掉。
所以，他要演戲，他要騙過所有的公羊家族的人。
他也想過古樂和冉魚不會買賬，但是他也是在賭，賭古樂和冉魚不會輕易的放棄公羊家族的人，畢竟，他們是冉家的後裔，而且尋找東風家，尋找巳蛇部族的傳承人，也需要他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