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瘋子
“其實我最擅長的，不是打打殺殺，那多麽沒有情調。我最擅長的是算計而已！”——古樂語。
貂蟬站在張翼飛旗艦的第一層甲板之上，此時的旗艦上，顯得有些安靜。
並非是沒有人，事實上，甲板上的人很多，這艘戰艦之上，所有應該在的人都在。或者準確的來說，除了三個人以外。
古樂，趙常山，張翼飛。
這支反擊大軍最高的三個領導沒在。
趙常山和張翼飛本來就是大帥，他們威信如天，熊虎與白龍兩軍戰士無不信服，無不用命。而現在，卻有另一個人，悄悄的，無聲的，並排到了趙、張二人同樣的位置上。
那就是古樂。
這個被戰士們稱之為古公子，被戰士們解釋為“來自神奇的圖騰族的更加神奇的古公子！”
他第一天出現在軍營的時候，看見過他的人，都以為是哪裏來的貴公子，來軍營，不過是走關係的。而且這家夥還拖家帶口的來了。
接著，戰士們才知道，原來這家夥是個商人，是來賣武器的。
嗤之以鼻！
戰士們的第一反應。
但當飛火流星露出猙獰的獠牙之後，戰士們明白了，原來這天下，還有這麽恐怖和神奇的武器。更神奇的是，那些明明隻是木頭或是鋼鐵組成的傀儡，卻可以像活人一樣的行動，而且戰鬥力還極為高強。
再後來，兩度先鋒之戰，飛火流星大發異彩，讓戰士們的信心倍增，他們都知道了，是來自圖騰族的古公子，為他們帶來了勝利的希望，雖然有聽說，這家夥同時也是個該死的奸商。
再再後來，普通的戰士們是不知道了，但是高級軍官們卻知道，這一次的整個行動計劃，不是趙、張兩位大帥製定的，而是那個古公子製定了。絲絲入扣，簡單就是像是預言一樣，把氐人族每一步的反應，都提前的推算了出來。
於是，氐人族一半的主力部隊，在三千水雷的攻擊之下，不甘的沉沒入海。而準備轉戰的剩下的氐人族部隊，以為他們的行動可以帶來新的轉機，卻不知道，依然落入了古公子的算計當中。
誰都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古公子，可以想到那麽遠之後的事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氐人族在配合著熊虎軍的布置在行動呢。
於是，氐人族最後的艦隊，也落入了巨大的陷阱之中。
最終，除了海皇號，所有的戰艦也隨之沉沒，熊虎軍甚至隻出動了一半的戰鬥力，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贏得了這場戰爭。這讓一開始悲壯的準備以死相抗氐人族的戰士們，有點不是滋味。
尤其是那些高級軍官們，他們知道的更多一些，對於這個神奇的讓人佩服，高明的讓人喜愛，奸商的讓人想掐死他的古公子，更加的不是滋味。
當氐人族的艦隊最了最後也是最大的埋伏之後，這位古公子對兩位元帥大人說的第一句話是：“哈哈，氐人族是好人啊，真的走這條路，知道我窮，擺明著給我送錢啊！”
然後軍官們就看到自己的兩位元帥露出古怪又肉痛的表情來。一名軍官悄悄的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在這裏埋伏的整個計劃是兩位元帥向古公子買來的，明碼實價的十萬兩黃金。
埋伏時使用的工蜂傀儡，三千水雷，這還都是熊虎軍早已經花錢回來的東西，也就是說，這位奸商古公子，隻是出了個主意，指了個地方，然後就賺了十萬兩黃金。
絕對的奸商啊。
更讓軍官們吐血的是，當巨大的海皇號被包圍起來這後，這位古公子依然口不離錢，開口就是：“海皇號攻打承包費，五十萬兩黃金。我想兩位將軍一定不會賴侄兒的帳吧！”
當時，兩位元帥臉上的表情。相當的精彩。
是的，一種哭笑不得，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那嬉皮笑臉的家夥的衝動的樣子。
不過海皇號，熊虎軍的確啃不下來，它雖然被包圍了起來，但是不知道是它太走運，還是熊虎軍太黴運，居然三千水雷都沒把它炸沉，事實上是，幾乎沒有水雷炸到它。
運氣好到逆天。
恩，唯一高興的是古公子了，因為他可以多賺五十萬兩黃金。
接下來的，在全軍戰士們的麵前，眾人看到了古公子的另一麵。
可怕的一麵！
讓人發自靈魂的恐怖的一麵。
每一個和古公子在這幾天裏熟悉起來的高級軍官們，這時才發現，那個總是笑得跟朵花似的古公子，那個在自己妻子和女兒麵前，一副哈腰點頭模樣的男子。
在戰場上，卻是一個絕殺之神。
寒冰，黃沙，烈火，雷霆。
如果說海皇號是海中的霸主，那麽它的對手就是來自傳說中的魔怪，四種力量纏上了海皇號，不讓可一世的海皇號像是風暴之中的小舢板般無力。然後，一個幽藍色的大洞出現在海皇號上，巨大的洞，戰士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後，那個洞裏，讓戰士們一直很奇怪，消失不見的那隻五萬人的傀儡大軍出現了，它們手持金型飛火流星，掄圓了就開打，它們自己根本不怕炸，隻要不站在爆炸中心，根本沒事，但是氐人族戰士就不一樣了，他們就算有盾牌保護，但是過近的爆炸依然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海皇號的確大，但是它上麵全數人員加一起，戰鬥的，非戰的，都加一起，也才八千餘，差一點到九千。但是古公子的傀儡部隊，卻多達五萬。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似乎完全沒想過，海皇號上能不能裝下這麽多傀儡，大有一副就算是擠，也要把氐人族戰士給擠下海去的架式，蠻橫開打。
而更蠻橫的，是這位公子爺和氐人族族長付飛炎的戰鬥，遠遠的，戰士們就看到古公子出了三招。
一道黑色的似乎是沙子組成的巨大的幾十米高的飛斬，斬掉了海皇號那高二十米的半個指揮塔。
一道從天空的太陽激射下來的金色火焰，燒光了整個海皇號第一層甲板。
一連串，由雷霆組成的光球，飛舞得像是炸了窩的蜂群。
然後，戰鬥就結束了。
這其中，甚至戰士們沒看到那氐人族族長出過一招！
然後，海皇號上，安靜了下來，沒了聲息。
熊虎軍的戰士們也安靜了下來，麵麵相覷。
第一次，他們發現，原來，戰鬥還可以打得這麽誇張。
不管熊虎軍的戰士們怎麽想，現在的古樂，卻在指揮塔的指揮室裏，看著那個坐在寶座上的男人。
就在三分鍾之前，趙常山趙大元帥問了付飛炎一句話：“你為什麽要挑起兩族之間的戰爭？你不知道這隻會給你族帶來毀滅嗎？”
然後，那全軍覆沒，甚至自己受了沉重傷勢的卻也臉不改色，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男子，卻一下子變成了個歇斯底裏的家夥，又哭又笑又叫的鬧騰了三分鍾。整個一個精神失常人士。
好不容易等這位平靜一點的，古樂三人才看到這位眼睛血紅的抬起頭來，嘴角還掛著惡心的口水：“為什麽挑起兩族之間的戰爭？你問我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氐人族繼續存在下去，我恨這個沒有理想，沒有希望，沒有朝氣的種族，我恨那迂腐的作派，我恨那看似高傲卻又卑躬屈膝的氐人族。我恨這一切。所以我想毀了它！”付飛炎雙眼噴火，那怨氣簡直可以在他身邊升起濃濃的黑霧。
“果然，果然是因為這個，族長，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你會這樣大變。原本根本不是因為那個妲己，而是因為幽若的死！”於外麵一堆廢墟之處，秋榕山滿身鮮血的，步履蹣跚的走了起來，他捂著胸口，費力的道。
付飛炎看了一眼秋榕山，冷笑一聲：“是的，你是三朝元老，所以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你，秋榕山，你永遠是個牆頭草，哪裏強勢你就倒向哪裏，你看似正直，其實和那些人是一樣的！”
“是的，族長，我的確是個牆頭草。但是，我依然是氐人族的人，我依然希望可以改變氐人族的悲劇。所以在你改變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的猶豫，轉向了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以為你隻是想改變氐人族，但卻不知道，你已經不再想改變，而是想毀滅了！”秋榕山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古樂隨手一揮，一張長長的沙椅出現在背後，他舒服的坐了下去，還招呼趙、張二人也坐下，然後手一翻，居然拿出一杯不知道是酒還是別的什麽的飲料，輕輕的啐了一口後道：“聽起來是有個不錯的故事。有誰願意給我解惑一下嗎？”
趙、張二人心頭苦笑，這臭小子做事太過隨性，往往出人意料，剛才還打生打死的，現在又一派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八卦別人的族中內幕。
付飛炎看了古樂一眼：“你想知道？”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可以，我就告訴你。反正故事總得有人說不是嗎？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氐人族長久以來偏安一偶，得過且過。沒有什麽的進取之心，你知道為什麽炎黃族以前和氐人族關係很好嗎？那不是關係好，而是氐人族有炎黃人需要的東西。有戰艦，有隻有牙衝島盛產的珠寶，還有氐人族的女人。尤其是氐人族的女人，在炎黃人的貴族裏非常的流行。因為氐人族的女人天生內媚，說白了就是房中極品，那些炎黃族的貴族們趨之若鶩。而氐人族的男人們，氐人族的貴族和皇族，卻不但不保護自己的女人，不但不幫助他們擺脫那可悲的生命命運，反而無恥的把這當成一種資源，來向炎黃人換取他們所需要的奢靡。這個種族，早就已經腐爛了，他們吃著老祖先的老本。一代不如一代。小子，你一定猜不到，其實氐人族現在所有的戰艦技術，都是五百年前的氐人族先祖們都已經研究出來的，就連海皇號也是。但是在接下來的這五百年，氐人族沒有再研究出任何一種新的戰艦，沒有發展出任何一種新的海戰戰術。什麽都沒有。反而不斷的出賣著先祖的智慧。最可恥的是，居然還拿出先祖的心血結晶，去賣給炎黃人。甚至還可笑的宣布說拿了一個不重要的東西，換取了炎黃族大量的糧食和黃金。他們就沒有想過，這些技術拿給炎黃族之後，在未來會給氐人族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一百年前，炎黃族隻有中型戰艦，主力戰艦他們根本造不出來，就算是中型戰艦，其實在我們眼裏，也和小型戰艦沒什麽區別。可是當那些白癡出賣了海熊級主力戰艦的技術之後，短短一百年時間，炎黃族已經擁有了主力戰艦，而且通過對海熊級主力戰艦的解析，炎黃族的戰艦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才有了現在的熊虎軍！我知道，隻要再給炎黃族一百年時間，以炎黃族的技術水平和資料之豐富，就可以造出和鯊魚級主力戰艦一樣的大型戰艦。那個時候，就算氐人族擁有海皇號又如何？那等待氐人族的，就是滅族。炎黃人打我們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卻總是有那麽些白癡，就隻顧著眼前的利益！”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也就是上任族長，就告訴我，氐人族需要改革，需要掃除所有的暮氣，不然總有一天，會自我毀滅。那時我就以改變氐人族為已任，我努力的學習，修煉。而我的父親，那個笑著對我說，一定會把氐人族改變的男人，卻最終死在了改革的路上。因為他太心軟，因為他看不透那些早已經腐爛的貴族長老們的本質，所以他失敗了，敗得很慘，敗得屍骨無存。”
“我從叔叔那裏繼任之後，早就想血洗這些貴族，但是叔叔卻阻止了我，他說服了我，我依然采用了父親走的老路，希望可溫和的改變氐人族，畢竟我也是氐人族，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族人流血。但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那些貴族，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世上，不，是整個氐人族都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他們頑固不化，他們不接受任何新生的事物，他們產不接受任何的改變。”
“當二十年前，氐人族鬧饑荒的時候，所有的人居然沒有一人想想怎麽共渡難關，反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找炎黃族做交易。他們賣掉自己的女人，他們賣掉自己的尊嚴，以此來換取他們虛幻的繁榮！而幽若，我的幽若，她就是在那一次，被她的家族給賣掉了，他的父親，賣掉她，隻是為了能繼續過他的奢侈生活。就隻是這麽一個原因，他賣掉了自己的女兒。賣掉了我最愛的女人。我恨，那個時候的我在閉關修煉，等我出關的時候，才知道幽若被賣掉了。我孤身一人追到炎黃九州，一點一點的收集消息，一步一步的查到了幽若的所在。我發誓，不管幽若被成了什麽樣子，我依然是愛她的，我不在意她的身子不純潔了，我什麽都不在意，隻要她好好的回到我的身邊！”
“但是，我找到的，隻是幽若的死訊。她在被賣到炎黃貴族的手中的那天，就自盡了！幽若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我的世界再也沒有光亮了。我終於明白了，徹徹底底的明白了，氐人族，這個腐朽的種族，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不再想改變它，不再想保護它，我隻想毀滅它。但在毀滅它之前，我還要利用它去完成一件事情，向炎黃族複仇，氐人族的貴族不是好東西，炎黃族的貴族也不是好東西。若不是他們毒蛇一般的誘惑，也根本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妲己的女人出現了，她為了提供了一個計劃，我欣然接受了。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被這個女人迷惑了，所以性情大變，變成了暴君，哈哈，我就是要他們這樣以為，讓他們以為隻要聽話，我的屠刀就不會舉到他們的頭上。很顯然，我成功了，那些貴族們，全都老老實實的臣服，我要他們往東，他們就不敢往西，我要他們跪，他們就不敢站。所以當我要求發動戰爭的時候，沒有人敢反對，就算有人反對，那也隻是我祭旗的祭品。那個妲己，有一條特殊的消息渠道，掌握著炎黃九州的種種動向。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古樂你的存在，知道那些新式的武器，知道傀儡的存在，但是我並不在意。這一戰，熊虎軍就算勝了又如何？熊虎、白龍兩軍都被我吸引到了這裏，那麽，在別的地方，你們的防禦全無，這已經足夠了！”
趙、張兩人立刻臉色大變：“你是說鬼族？”
“哈哈哈！”付飛炎哈哈大笑：“是，就是鬼族，你們現在應該想到那個妲己是什麽人了吧。她是鬼族的瓜奴，哈哈。氐人族出兵真正的目的不是消滅炎黃海軍，而是把月來堡防線所有的兵力給吸引過來，然後利於鬼族行事。那個妲己以為她騙到了我，讓我當個冤大頭，她許諾我說給我什麽炎黃半壁江山，但她不知道，其實我早早看穿了她的陰謀，但是我故意自己主動的跳了進去。隻國為這樣，可以讓我完成複仇，一次解釋兩個種族的問題。”
“現在，你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你想到我說什麽？喪心病狂？還是無可救藥？”付飛炎盯著古樂道。
古樂聳聳肩道：“不，我不認為你有什麽錯。隻是覺得你很可憐而已！”
“不認為我有錯？”不光是付飛炎，就連趙常山和張翼飛也驚訝的看向古樂。
古樂卻是一臉的不相幹，不以為然的樣子，咧嘴一笑：“若是我最愛的女人也因為這麽狗血的事情而失去性命的話，那我就不是毀滅兩族的問題了！我會拉著整個九天大陸所有的人一起陪葬！”
付飛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在取笑我？”
古樂不避讓的和付飛炎對視：“你說呢？”
那雙眼睛中，沒有任何說笑的成份，而是一種隱藏在平靜下的絕對瘋狂。
付飛炎突然笑了，哈哈大笑，整整笑了五分鍾才停下來：“好好好，我終於遇到了一個比我還瘋的瘋子。希望你不會有那麽一天！”
“當然不會有，因為我會提前把想傷害我女人的人全都殺光的！”
“哈哈哈，當年我要是有你這種決斷，幽若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付飛炎眼中神光渙散了開來，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沉寂了下去。
“族長！！”秋榕山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付飛炎的身前，把他從寶座上扶好。又幫他整理了儀容，最後長長的跪了下去：“族長，走好……”
聲音一落，秋榕山也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