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年的災難
“第三層，原來是我們的居住之所，但是因為當年的災難，所以被改造成了機關要地，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但是第三層的機關有多半應該還可以動作，對我們這樣的鬼魂來說，這些機關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對你們生人來說，怕是會有些麻煩”安晴帶著古樂和公羊皇，來到了第三層的入口。
事實上，第二層也有第二層對外來人的考驗，可是對於有了安晴這個“內奸”幫助的古樂兩人來說，那考驗就成了擺設，幾分鍾的事情就搞定。再次讓古樂覺得慶幸把安晴給忽悠到手。
“話說，你們當年到底出了什麽樣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災難，讓你們不得不放棄墨城空間，又到底是什麽樣的災難，讓你們撤離都如此的困難？我的第一層，見到了幾萬骸骨，到了那個地方都還能死那麽多人，可見你們當年撤離時的艱苦。而在第二層我沒有發現骸骨，我想不是因為沒有，而是你把這些骸骨給掩埋了吧”古樂問道。
安晴黯然神傷的點點頭：“他們都是我的族人，若不是我不能離開孩子們太久，我會把三層和一層的骸骨都收拾了。啊，我想請求古樂你一件事情”在古樂的要求之下，安晴終於不再稱呼他為先生，而是直接直呼其名。
古樂笑道：“安晴你放心，若我接手了墨城空間，定會把所有墨族骸骨好好的安葬，就算沒有接手，我也會把看到的骸骨全都收集起來，找地方安葬的”
“那就多謝了。雖然我一直不想回想起那段記憶，但是你們問起，我還是要與你們說的，而且到了第四層，你們終是要看到那地獄一般的場景的”說起第四層，安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當年，具體什麽時候起，我不知道了。那個時候我還小。隻知道我族與巫鹹一族大戰之後元氣大傷，撤退回到了墨城空間，休養生息。族中長老們一直在研究一件無意之中得到的寶貝，說是當研究透這寶貝之後，就可以讓墨族重新站立在大陸之巔嗬，不過在那個時候，我一直覺得這和我沒什麽關係。我本是墨家嫡係中的一員，我爺爺就是墨族十長老之一，我自幼就喜歡機關傀儡之術，一向也不關心身外之事。也許其他族人會覺得研究機關傀儡之術，就是為了讓我族重臨大陸巔峰，但對我來說，機關傀儡之術就是機關傀儡之術，我研究它們，隻是因為我喜歡而已”
“我也不知道那災難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剛開始的時候，爺爺對我說，那寶貝的研究已經得到了突破性的進展，再過不久就會得到那寶貝強大的力量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從爺爺給我說起這件事情開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族人莫名的發瘋發狂，變成六親不認的瘋子。不光如此，發瘋的族人還會變得特別的厲害。我們墨族人，不管是墨家血脈還是冰家血脈，本身都不擅長戰鬥，墨家血脈的人天生體質很弱，不適合修煉戰鬥類的功法，而冰家的人雖然比我們墨家的強一點，但也有限。他們矮小的身材決定了他們就算修煉戰鬥類功法，也無法成為高手。事實上，我們墨族人的戰鬥，全都是靠戰鬥傀儡來完成的。我們墨家的自動傀儡，冰家的著身傀儡，都是為了彌補我們本身的弱小而開發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何，所有發瘋的族人卻突破了這個現象，就算是本來沒有修煉過戰鬥功法的我們墨家的人，也會變成一個高手，等閑幾個主戰傀儡都不是對手”
“從那天起，墨城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開始是一個月有一個發瘋之人，但一年之後，就變成了一周。再過半年，變成了三天，又過了兩個月，就是每天都有人發瘋。每次發瘋的人，全無征兆，更沒有什麽明顯的聯係，說瘋就瘋。瘋起來見人就殺，見物就毀。全族人變得人心惶惶起來，人與人之間，不再是相互的幫助和愛戴，而是相互的提防，甚至連父母兒女，夫妻戀人之間，也會變得如此。整個墨族的人，全都生活在這壓抑之中”
“終於有一天，一切都爆發了。我還記得那天，是在夜裏，大家都還在休息。卻聽得墨城之中有一聲如同巨大的野獸哀嚎的聲音響了起來，響動了整個墨城空間，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接著，一股赤紅色的能量，席卷整個墨城空間。隻是一轉眼，近半族人同時發瘋，瘋狂的攻擊著身邊的一切。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家裏人的保護之下，邊戰邊退，而我的父親，也在發瘋人的行列之中，他殺死了母親，殺死了弟弟妹妹，隻有我，被堂兄舍命救下，但堂兄為了救我，也死在父親之手。我逃出來之後，遇到了爺爺”
“他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不停的說‘一切都是罪，一切都是罪，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他一邊說著這些，一邊拉著我從墨城七層往下撤離，長老會也發布了全族撤離的命令。到了第五層的時候，爺爺停了下來，對我說‘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錯，害了這許多的族人，你要記住，你是墨家嫡係，你是墨家的驕傲，若是有選擇，我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回你的安全，但是現在，卻是我墨家為過錯贖罪的時候了’。接著，爺爺和長老會中的幾名墨家長老，下達了墨家押後，冰家提前撤離的命令。雖然這個命令在當時引起了一番波動，但是最後還是被壓了下去。”
“爺爺把我們墨家的年輕一代集中到一起，把最新研製出來的最強戰鬥傀儡教給我們指揮，命令我們除非所有的冰家人撤離墨城空間，否則的話，就必需戰到最後的一兵一卒而不得退後。我不懂這是為了什麽，但是卻聽從了爺爺的命令，我和眾多兄弟姐妹一起，組成了戰線，所有的墨家血脈的人也都聽從命令組成防線，保護著冰家的人後撤。我敢說，我們墨家子弟，沒有一個懦夫，沒有一個怯戰，就算麵對大陸最強的炎黃族，我們也可以一戰。但是我們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曾經的族人。就算我們可以狠下心來不管不顧，但是在整個墨城空間裏，散發著一股詭異的能量，時不時的在身邊的戰友就會發瘋，成為敵人。而且這股能量似乎隻是針對我們墨家血脈，冰家血脈極少有人發瘋。當時我想，也許這就是爺爺命令我們斷後的原因吧。”
“我們一路且戰且退，其中最主力不是我們，而是月族的冷月妍阿姨，她為了保護冰家的人撤退，也為了分擔我們的壓力，甚至放棄了保護她的女兒，她和我們一起戰鬥。每一次，當我們戰線之中有人突然發瘋，都是她第一時間的發現，並解決掉，不然我們的戰線不可能堅持到這麽久。到了第三層，我們發動了當年為了準備抵抗外敵時的機關，讓整個第三層變成了一個機關之地，但是就在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所有的戰鬥傀儡全體失控，變成了我們的敵人”
“我還記得，在那一刻，我看到自己控製的戰鬥傀儡，突然失去控製，然後轉身向我砍了一刀，我連躲避都躲避不開，當時我完全的就嚇傻了，不光是我，還有我身邊的族人，他們也一樣，從來沒有過戰鬥傀儡失去控製的事情，不，不是失去控製，而是生生的叛變了，就像是這些戰鬥傀儡也是有生命的，然後他們也發瘋了，向我們發動了攻擊。當時整個防線就完全的崩潰了。我身受重傷，倒在地上，最後看到的，是冷月妍阿姨帶著百名冰家嫡係戰士，衝向幾萬失控的戰鬥傀儡的場景，我看見她們被包圍，看見她們死戰不退，看見撤退的人群，不斷的有人留下來斷後。再然後，就是一片漆黑我死了”
安晴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似乎在為當年那場災難感到難過。古樂正想安慰兩句，卻見安晴臉帶恐懼的抬起了頭，用一種夢囈一般的聲音道：“我以為，我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但是這不是結束，隻是另一段更加恐怖的噩夢的開始”
“另一段噩夢？你是指的變成了鬼魂的事情嗎？雖然變成鬼魂有些淒慘，你們的生活也非常的辛苦，但是我也不覺得全是壞事啊。人總是戀生的，就算成了鬼魂，像你這樣擁有完整記憶的高級鬼魂，也應該想得明白才對。隻不過是換了一種生存方式，不至於說成是噩夢吧”古樂不解的問。
安晴搖搖頭，慘然一笑：“古樂，你不是很好奇，為什麽我明明是一等高級鬼魂，卻受了重傷成為三等鬼魂嗎？你不是推測出，除了我們之外，在墨城之中，還有其他的鬼魂的存在嗎？你的想法都是對的，一切，都在那個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幾百年來，不斷的上演著同樣的噩夢”
這一次，古樂沒有打斷安晴的思緒，而是靜靜的等著，等著安晴從那夢魘之中掙脫出來。
好半晌之後，安晴才從回憶之中恢複過來，緩緩的道：“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不是在我死去的第三層，而是回到了第四層，那裏也是居住區。三層和四層都是族中地位較低的族人居住的地方。四層和三層唯一不同的是，三層還肩負防禦的重任，所以整個三層不但是居住區，同時也是個巨大的機關之地。而四層就是單純的居住區，當初戰鬥撤離的時候，為了阻擋發瘋的族人，我們邊打邊退，拆了不少四層的房屋，把那裏變成了個廢墟。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那片廢墟之中的一個小房子裏。”
“我屬於天生就是一等高級鬼魂的存在，也就是說，我一醒來，就擁有完整的記憶。所以我更加的迷惑，到底為什麽我會醒來。還好我以前也看過關於鬼魂的書籍，很快就知道了，我原來變成了鬼魂。正如古樂你說的那樣，正因為我有著完整的記憶和性格，所以我雖然當時不能接受我自己成了鬼魂，但是很快我就習慣了，覺得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也是不錯，至少我還可以繼續的研究我喜歡的機關傀儡之術，甚至我有想過，是不是能找到還活著的族人，看他們能不能接受我的存在？嗬嗬，當時的我真的很天真，我這樣想著，於是開始在到處尋找是否還有活著的族人”
“我當時出現的區域，離第四層到第三層的出入口很近，所以我當時試著想去三層看看。因為在我的想法裏，就算有活著的族人，肯定也不會在第四層，但是當我想通過那出入口的時候，卻有一股詭異的能量將我擋了下來，我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通過那裏。於是我馬上又找到了去往第五層的出入口，發現情況一下。我被困在了第四層。接著，我又發現，原來在第四層，和我一樣變成鬼魂的族人不在少數，短短幾天，我就發現，有近萬族人的鬼魂。他們其中有一些成為了低級鬼魂，有些甚至都無法維持人類的模樣。高級鬼魂不多，就算有幾個，也大多是二等三等的鬼魂，不是記憶不完整，就是沒有記憶。我找到好幾個兒時的玩伴，但他們都不記得我了”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到處的遊蕩。身邊出現的鬼魂也是越來越多，漸漸的高級鬼魂也多了起來。當時我很高興，因為高級鬼魂多了起來，和我交談的人就多了起來，我也不會那麽寂寞了。但是我錯了，真正的地獄生活，就在高級鬼魂多起來了之後。大紙過去了五十年吧。第四層的高級鬼魂越來越多，那四層不知道什麽原因存在的大量陰屬性能量變得越來越稀薄。於是開始有一些低級鬼魂開始本能的吞噬其他低級鬼魂。開始還有些高級鬼魂去阻止，畢竟大家以前都是族人，我也是去相勸的其中之一。但是很快我們就發現，那些開始吞噬起別的鬼魂的鬼魂，居然全都是生前發瘋了的族人。然後很自然的，我們就分成了兩派，一派是那些生前發瘋的族人，他們以低級鬼魂為主，但是數量極大。而我們這些高級鬼魂之中，大多是生前沒有發瘋的，數量不多，但是可以完全的壓製那些低級鬼魂。不過因為吸收不到足夠的陰屬性能量，我們也開始變得衰弱起來”
“然後就是意識的漸漸崩潰，我們之中，也有人開始忍不住去吞噬那些低級鬼魂了。事後被我們發現後，他還理直氣壯的說那些低級鬼魂都不過是生前發了瘋的人，算是敵人。我沒想的是，這樣可笑的理由，居然還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於是我們這些高級鬼魂也分裂了。一些人開始大肆的捕殺低級鬼魂，一些則和我一樣，隻好獨善其身。”
“但這不是結束，隻是開始。那讓我們全族人瞬間一半發瘋的詭異赤紅能量又出現了，這一次，它的出現，把本來已經氣氛緊張的第四層，再度點燃了瘋狂之火，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全都陷入了瘋狂之中，我們在第四層廝殺，在第四層瘋狂，我們捕殺所有可以捕殺的對象，同時也別人所捕殺”
“第一次捕殺結束，當我清醒過來後，我強大了不少，在我的靈魂之中，有一種強烈的欲望，讓我哪怕在清醒的狀態下，都想繼續去捕殺。我害怕，我非常的害怕，我差一點崩潰了。我對自己發誓，不能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但當第二天那詭異的能量再次出現的時候，我又迷失在捕殺之中”
“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我居然熬過了整整一百五十年的時間，在此其間，每當我清醒的時候，我就把自己藏到一個角落裏，苦苦的被自己的欲望所煎熬，然後又在第二天詭異能量出現後，迷失在捕殺之中。就這樣過了一百五十年，我甚至想過讓自己魂飛魄散，就此結束這場噩夢，但是那第四層似乎有什麽能量在做怪，我每一次興起這樣的念頭，都會痛不欲生，想死都成了奢望。”
“直到兩百二十年前，那每日都影響著我的詭異能量消失了。但是雖然它不再出現，可是第四層早已經變成了地獄，許多高級鬼魂，哪怕是沒有那詭異能量的影響，也早已經被自己的欲望所攻陷，成為了隻知道殺戮的妖魔。而和我一樣，還能堅持著清醒的，極少極少。就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極為強大的鬼魂，他把我打成了重傷，他想吞噬我，但是我意外的被珞珞所救。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珞珞”
“我真的無法想象，像珞珞那樣的孩子，是怎麽熬過來的，是怎麽沒有被吞噬的。她笨笨的，很天真，就像一道甘泉一般，洗滌了我靈魂之中所有的黑暗，沒過多久，珞珞就發現了一條特殊的通道，那條通道通往第二層，而且非常神奇的是，那條通道不允許實力超過第三等的鬼魂通過，會把這類鬼魂擋在外麵，而且，若是已經論為了殺戮妖魔的鬼魂更是不能靠近那通道，會被瞬間的分解，魂飛魄散。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和珞珞一起，搬到了這裏。再後來，我就靠著這條通道，把一些通道附近，所以我能找到了孩子們都集中了起來，他們都是沒有陷入殺戮的好孩子，我不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麽熬過來的，他們似乎也沒有這方麵的記憶。再然後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了下來直到遇到了你們”
“你們是怎麽在第二層生存下來的？第二層沒有足夠的陰屬性能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