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斯特悲憤的道:“我方剩餘的人手雖少,都對阿斯瑪綁架娜塔莎小姐的霸道行徑氣憤不已,既然魔鳳殿恃強淩弱,硬不放人,我等在雨果大魔王的組織下,憤怒的發動了多次攻擊,隻恨魔鳳殿人多勢眾,我方高手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最近一次武力進攻魔鳳殿的行動中,實力最強的雨果大魔王慘被阿斯瑪當眾斬首,我拚死突圍,因名望不響亮,反不受重視,圍攻者少,被我冒死突出重圍。思來想去,天下雖大,現在也唯有張文龍領主才能救得了娜塔莎,故不惜違抗娜塔莎的命令,直奔冰封領地而來。”
他目注默不出聲,側耳細聽他述說的張文龍,激動的道:“張領主,你是聖戰英雄,擊敗光明聯軍的黑暗之星,如今的我,可能不入您的法眼,但是,請想一想娜塔莎小姐對你昔日的援手之情,務必想辦法出手搭救與她。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領地和財富,換取您出山的酬勞,萬請不要拒絕,您已經是最後一線希望了……”
張文龍冷冷的盯視著義憤填膺的凱斯特,冷漠俊秀的麵部毫無表情。凱斯特一顆火熱的心,漸漸的冷卻下來,此時,治療魔法師基本上把他體外的創傷醫治完畢,隻需靜養休息恢複即可,見殿內氣氛壓抑,忙悄悄的退了出去。
凱斯特幾乎絕望了,他以前第一次見到張文龍時,彼時名不見經傳,區區魔將級而已,若非娜塔莎出麵阻止,早已夥同奧金和伊布把他的死亡城砸爛打破,殺得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了。黑暗深淵雖然強調的是強者為尊,也推崇有恩必報的質樸真理。事實上,肌肉發達的黑暗魔族,素來重視彼此間的承諾。一旦發現某人是個騙子,有諾不償,說話不算數,有恩不報答,往往認為此人不可深交,避之唯恐不及。
這一點說來也不稀奇,日本人侵略中國,被國人公認為是惡魔般的禽獸之軍,但他們野獸般的殺戮行徑背後,日本人本身自認為講究誠信的。他們的戰術也很呆板,嚴格執行教科書上的教條。比如拚刺刀,講究先把子彈褪下膛來,真刀真槍的拚刺刀。結果八路軍毫不客氣,利用衝到近前的機會,先把槍膛中的子彈打出,然後再拚刺刀。這讓日本人十分憤怒,聲稱中國人太狡猾,不可信任,不講究拚刺刀的規矩。哈哈,他卻不說屠殺老百姓的時候,百姓們手無寸鐵公不公平呢?
凱斯特在多次營救失敗之.後,再也想不起哪兒有強力人物出麵解救娜塔莎,把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蒙受娜塔莎援手大恩的張文龍身上,當然,他並非讓張文龍孤身犯險,而是想出一條妥善之計後再說。誰知他一聲不吭,喜怒不形於色,黑水晶般的眼眸中,似兩口深潭,望不見底,不覺越想越心寒氣沮。
安德魯見張文龍默不作聲,略微.放了點心,阿斯瑪的龐大勢力在那兒擺著,冰封領地戰後擴張的速度雖快,也還沒到能夠與人家分庭抗禮的地步。休說搜刮所有領地戰士,不滿三百萬,單論人家五千個魔王,一萬個領主這樣的高手陣容,放眼整個黑暗深淵,那一個領主或者魔王膽敢孤身麵對呢?
他幹咳一聲,既然年輕的夥伴.不說話,想必也是顧念昔日的援手之情,無法開口拒絕吧,他作為忘年之交,自當為他出頭扛事兒。歎息道:“凱斯特領主,不是我家領主不答應,你也看出來了,阿斯瑪綁架娜塔莎,目的便是對付小龍,條件乃是讓小龍孤身一人,前往魔鳳殿,你想想,以他和我們領地的仇恨,進入魔鳳殿還能出的來嗎?絕對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擺明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試問我們能上當嗎?”
“這……”凱斯特黯然無語,理兒是那麽個理兒,隻是,如果.張文龍不出頭的話,眼下忠於娜塔莎的家將和各方高手,死傷凋零,怎麽可能把娜塔莎救出來呢?
“對了,不是說還有三個魔後出麵的嗎,難道絲毫沒.有效果嗎?”保羅忍不住問道。
“三大魔後中,尤以惡魔帝國的愛麗絲名聲顯赫,.卻都沒什麽實權。阿斯瑪態度強硬後,三大魔後回轉國內,想求三位魔皇出麵,調解此事,直到現在,杳無回音。唉,可能三位魔皇的想法,跟黑暗教皇希伯倫一樣,或許是想借張文龍之手,教訓驕橫無禮的阿斯瑪,也或許是暗中妒忌張領主迅速崛起的名望,坐山觀虎鬥呢。總之,再也沒見動靜。”凱斯特唉聲歎氣的說道,聲音中充滿著失望。
“凱斯特領主,我.個人認為,這場鬧劇,由阿斯瑪一手策劃挑起,如果我家領主冒險前往,單刀赴會,則定會上了他的惡當,屆時魔鳳殿可能好進不好出。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跟著阿斯瑪的指揮棒跳舞,隻需靜下心來,以靜製動,憑娜塔莎的名望,諒他阿斯瑪不敢怎麽樣,我們大可拖下去,看他怎麽收這個場?”保羅和盤托出他的大計,以拖為主。
“我讚同保羅的意見。”安德魯忙猛敲邊鼓,分析利弊:“阿斯瑪誌在利用娜塔莎對小龍的援手之恩,綁架她迫使小龍孤身犯險,與他單刀赴會,他好借機發難,既報了前仇,又殺死了日後的競爭對手。我們要是搶著跟他交涉,正中他的jian計。反而我們拖下去的話,受不了的是阿斯瑪,釣不來對手的話,無可奈何之下,隻好放人了事。難不成他還真敢把娜塔莎妖後處以極刑不成?”
“怎麽能那樣說呢?萬一阿斯瑪惱羞成怒,殺死娜塔莎怎麽辦呢?”凱斯特聞聽以拖待變,本就慘白的臉色急得幾乎透明了,叫道:“阿斯瑪綁架娜塔莎,兩人已形成水火不相容之態,僵持了兩三個月,多次流血衝突,傷亡慘重,早已不是最初的微妙形勢。我敢斷言,阿斯瑪為了避免日後來自娜塔莎的報複,必定咬牙扛下去,隻要張領主不上鉤,便不會把她主動釋放出來。”凱斯特還有句話,沒有說出來,近三個月的武力解救,娜塔莎係的高手傷亡慘重,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強勢地位,證明沒有更大的力量把她救出去,失去了最重要的談判籌碼。
“你的意思是,讓我家領主乖乖的反綁著雙手,孤身就範,任憑他阿斯瑪板上魚肉,隨便宰殺,去換取娜塔莎的平安回歸嗎?”保羅大主教不耐煩的望著情急的凱斯特,感覺他此來的目的,純粹是損人利己之舉。
“再說了,難道小龍單槍匹馬,前去魔鳳殿送死,阿斯瑪便會拱手把早已結下生死大仇的娜塔莎釋放出來嗎?我看未必,極有可能斬草除根,把她和小龍兩人一塊兒做了。反正羊入虎口,已失去任何回旋的餘地和談判籌碼了。豈不任他為所欲為?”安德魯陰陽怪氣的道,話說的難聽,卻不無道理。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這一點不得不防。”保羅猛點頭同意老家夥的意見,“凱斯特領主,事關重大,還須從長計議才是呀。”
凱斯特絕望的盯著一唱一和的血族大主教和巫妖煉金師,恨不得把他倆撕爛了,無奈前來求援,不敢放肆,隻好把懇切的目光轉向冷漠無語的張文龍:“張文龍,我凱斯特是衝著你來的,救或不救,你說一句話便可,如果是救,無論怎樣從長計議我都唯令是從。如果不救,我扭頭就走,大不了把這一條命,給他阿斯瑪就是了!”
保羅大主教見凱斯特不跟他們交涉,直接逼問張文龍,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嗬斥道:“凱斯特,本主教敬你是客,一直對你留著臉麵。誰知你全然不顧我家領主的個人安危,逼迫與他。我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你們數百個魔王和領主,麾下魔兵一兩百萬,都打不下魔鳳殿。憑什麽逼我領主孤身涉險前去送死?你們都是吸血妖後的追求者,和她快活勝過神仙,拜在她的石榴裙下,甘做不二之臣,情之所急,為她賣命,天經地義。為何讓我家領主也效仿爾等,去做那慷慨赴死之舉呢?我家領主跟吸血妖後可是清清白白,毫無一點肉體關係呢!”
吸血妖後娜塔莎豔名遠熾,裙下追求者數以千計,從這一次武力大營救的多次行動也可看出她的個人魅力。為她賣命的,說到底,都是那些對她仰慕已久的追求者,其他的都選擇退避三舍,談判為主,沒有一個參與飛蛾撲火般的武力解救的。保羅大主教對娜塔莎並不了解,全憑風聞,這一番指責可謂惡毒之極。直接把凱斯特等人的營救行動嗬斥為迷戀她的肉體而不顧生死凶險。而張文龍清清白白,大可不必涉險。
凱斯特聆聽之下,雙目陡然射出淩厲的光芒,狠狠的盯著保羅大主教,鼻息急促的喘息著,雙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誰都相信,倘若不是有求於人,他早已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胖揍出言不遜的血族大主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