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異界的獸醫 第一百九十六章 拳頭
萬裏星稀，紅月當空，今晚的月亮分外殷紅，宛如傷心人在血泣著長達萬年的心傷。
拉希德走了，楚天在帳篷口仰望星空，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從今以後，自己將會有一個縱橫大陸，無敵兩界的靠山。憂的則是拉希德臨走時的那句話。
大草原很危險！拉希德送給楚天這句話後就急匆匆地走了。再加上羅恩先知預測到的那個災難，楚天現在很不安，心裏盤算著應該盡快離開這裏了。
巴博薩還在昏迷，拉希德那一招雖然沒殺了他，但短時間內也不會醒來了。這一下子就讓楚天暫時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
從腰間的通訊石中取出一顆，楚天呼叫了瑟琳娜。
“弗拉迪諾，你還好嗎？”通訊石中傳來了瑟琳娜溫柔的聲音。
“我很好，互不侵犯條約已經簽訂了。”楚天笑道，“而且，我還從獸族借走了四頭黃金比蒙！”
“是被赤焰打傷的那四頭巨獸嗎？”瑟琳娜喜道，“太好了，家裏麵正缺少高級魔獸呢。現在家族的地盤越來越大了，金剛自己有些忙不過來了。”
楚天欣慰地笑了，提到黃金比蒙後，瑟琳娜第一個想到的是家裏，這讓楚天很放心，就算真的有什麽災難，楚天也可以完全不用擔心家族的事情了。
“弗拉迪諾，你怎麽了，有什麽麻煩麽？”聽楚天半晌沒說話，瑟琳娜奇道，“是不是獸王為難你？”
“獸王還沒本事威脅我。”楚天苦笑了一下，把羅恩和拉希德的事情講給了瑟琳娜。
“你有危險？”瑟琳娜頓了一下，說道，“據說羅恩先知從沒有預測錯過任何一件事，而拉希德誤會之後也不可能騙你。弗拉迪諾，看來你必須盡快回國了。”
瑟琳娜繼續說道：“回國的事越快越好。但盧迪三世大哥不可能允許你私自逃回來，這樣帝國就在獸族麵前丟盡顏麵了。這樣吧，悍馬他們已經從斯科特王國回來了，我讓波音帶著他們飛過塵泥沼澤區接你。另外，潘帕斯家族在北方還有幾條走私魔獸的商路，我立刻通知布倫達公爵，讓他抽調幾艘齊柏林飛艇，把你的隨從和四頭巨獸帶回來。”
“就按你說的辦！”楚天輕鬆地笑了，有個能幹的老婆的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楚天問道：“家裏麵怎麽樣？”
“嗬嗬，家裏都很好。”瑟琳娜笑道，“朱麗亞的實力進步很快，已經是五級法師了。迪奧的新藥也快研製成了。齊柏林的魔法炮也有了些眉目……”
與瑟琳娜聊了一陣後，楚天悵然掛斷了通訊石，但心中更加不安了。
經曆過龍皇血的改造和影的殺手訓練，楚天對危險的預感能力已經遠超常人。至少他現在清楚地感覺到，危險，就在眼前！
………………
聖女冊封大典結束了，但楚天暫時還不能離開聖河發源地。因為在這裏，楚天等四位見證人，要陪著貞德分別等候獸族各大酋長的朝拜。
大草原上大小獸人不下百餘族，每個種族的酋長按禮節朝拜貞德，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就在這些繁雜的禮儀中，十天過去了。
潘帕斯家族的效率果然夠快，就在這十天裏，停留在海加爾城的四頭黃金比蒙，已經登上了齊柏林飛艇，踏上了前往凱撒的道路。而波音帶著楚天的其他魔寵，飛過了塵泥沼澤，隻待典禮一結束，就馬上帶楚天回國。
除了牛頭族以外，所有的種族都朝拜完了。但就在這時候，獸王查理把四位見證人召集到了一起。
“三位，非常抱歉，牛頭族可能今天不能朝拜聖女了。”查理說道。
“為什麽？”蘭德問道，“難道牛頭人連聖女都不尊重嗎？”
查理尷尬地看了一眼楚天，說道：“朝拜聖女的時候，必須同時朝拜四位見證人。可巴斯騰酋長……”
讚美生命女神！楚天暗道：巴斯滕也太記仇了，老子不就是騙了你幾頭魔獸，然後讓你在幾十萬人麵前裸飛而已，可你也不至於為了鄙視老子，連獸族聖女的麵子都不給吧？
連城眼角閃過一絲莫名的驚喜，笑道：“我們都理解巴斯滕酋長。這樣吧，我們就多等幾天，蘭德大主教，弗拉迪諾殿下，你們看怎麽樣？”
蘭德與楚天同時不悅，他們可不像連城這麽清閑。
查理急忙說道：“三位不要急，我已經向牛頭人下達了獸王令，如果巴斯滕三天內不朝拜聖女，那我就嚷牛頭人另換一個酋長！”
………
當夜，聖河發源地的山崖上。
連城輕拍著魔寵，說道：“雷莫斯，查理已經下了獸王令，三天內巴斯滕一定會到這裏……”
“主人，我明白了。”雷莫斯點點頭，說道，“我一定讓巴斯滕三天內無法趕到這裏，給主人爭取時間找到那個東西！”
“嗯，你明白就好。去吧！”連城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如果不是為了那個東西，我也沒興趣陪這群白癡浪費時間！”
“主人，我走了。”說完，雷莫斯振翅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魔寵離開後，連城的嘴角浮現起不屑的笑容。俯視著宏偉的瀑布和水潭，自語道：“聖河發源地？哈哈，無知的獸族，如果你們知道，這裏不僅不是聖地，而且還是戰神瑪爾斯戰死的地方，那你們會怎麽想呢？”
說完，連城縱身躍入了瀑布中。
…………
三天過去了，牛頭人酋長巴斯滕依然沒有到。
祭壇上，貞德神情有些疑惑，她還無法精確預測出巴斯滕為什麽沒到。而獸王查理，已經臉色鐵青，怒氣也已上升到了頂點。
太陽落山了，圓盤似的紅月升上天空。
“福耶！”查理怒吼了一聲。
老狐狸福耶連忙跑到獸王麵前。
“通令大草原各族！”查理蘊含鬥氣的聲音傳出了很遠，讓每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他的憤怒，“從今天起，廢掉巴斯滕牛頭人酋長之位！牛頭人一族降為大草原的下等種族！”
“陛下，不能啊！”福耶雙手連擺，急道，“巴斯滕酋長是您麾下最勇猛的戰士，軍隊中的高級軍官大多也是牛頭人一族，如果陛下廢掉巴斯滕，恐怕……恐怕……”
雖然福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每個人都清楚，如果查理真的這麽做了，那巴斯滕恐怕會率眾叛亂，這樣一來，大草原就永無寧日了。
楚天很奇怪，巴斯滕到底去哪裏了？上次同樣是被旋風給吹走，沙克這個傻小子都能自己找路回來，怎麽巴斯滕還沒回來？
“都閉嘴！”查理怒喝道，“巴斯滕蔑視聖女，蔑視獸王令，他必須付出代價！福耶，馬上通令大草原！”
獸王發怒，就算是聖女貞德也不好求情了。
“唉！”福耶搖了搖頭，頹然轉身要去傳達命令了。
“誰敢廢掉巴斯滕！？”
怒吼聲響起，頓時瀑布和潭水都蕩起了漣漪。
轟！轟！
地麵在顫抖，一個十餘米高的身影急奔到了祭壇前。
讚美生命女神！老子有麻煩了！楚天心中哀歎，來的這個巨大的身影，赫然也是一位牛頭人，雖然他隻有一條手臂，而且滿身的疤痕，但從他與巴斯滕酷似的麵容上，楚天還是猜出了，這位是巴斯滕的長輩。
“老元帥！你怎麽來了？”獸王查理急忙走下祭台，迎了上去。
老牛頭人怒道：“如果我不來，恐怕牛頭人一族就要死絕了。”
“老元帥，我……”
查理剛要解釋，就被老牛頭人打斷了。
“查理！你的一身武技是誰傳授的！？”老牛頭人喝問道，“五十年前紅土峽穀血戰，是誰把你的父皇從凱撒鐵騎手裏救出來的！？四十年前九階飛龍突襲海加爾，是誰斷掉一條手臂殺了他！？三十年前你兄弟爭奪皇位，是誰率十萬牛頭人大軍一夜平叛！？”
“是您！”查理低下頭，說道，“我有今天，全靠老元帥！”
“好！好！虧你還記得！”老牛頭人哆嗦著說道，“巴斯滕和你一起跟我學藝，十年前你就成為了九級劍神，可他到現在也隻是個劍聖，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我把一半的鬥氣傳給你，而沒給我的親兒子！？”
老牛頭人越來越激動，沙啞著說道：“三十年了，這三十年裏，巴斯滕替你斬殺過多少敵人？如果不是巴斯滕日夜鎮守紅土峽穀，大草原上還要誰能對抗凱撒鐵騎！？”老牛頭人一指福耶，喝問道，“你行嗎！？”
福耶低下了頭。
“你行嗎！？還有你，你……”沒一個被點到的獸人都低下了頭。
“哈哈哈哈……”老牛頭人狂笑了起來，但卻充滿了滄桑與悲涼，“我們巴斯滕家族為了獸王，為了大草原，除了我這個老廢物，每個人都是戰死沙場！可你！”老巴斯滕怒視著查理，問道，“你卻要費了他，而且要把牛頭人一族降為下等種族！”
查理反駁道：“可是老元帥，巴斯滕蔑視戰神，拒不朝拜聖女。大典已經遲了三天，他還沒有來……”
“誰說巴斯滕不想來！？”老牛頭人的眼裏流出了一行混濁的淚水，“可是他來不了了！”
說著，老牛頭人從背上摘下一具屍體，擺在了查理麵前：“現在巴斯滕來朝拜聖女了！”
讚美生命女神！楚天的眼睛眯了起來，巴斯滕竟然死了！而且死的淒慘無比，焦糊的身體上已經看不出昔日劍聖德風采。
“老元帥，巴斯滕他……吼！”查理嚎叫了一聲，怒問道，“誰幹的！？”
老牛頭人搖了搖頭，說道：“三天前，巴斯滕接到獸王令後就趕往這裏了。可昨天晚上，他隨行的護衛逃到我那裏，告訴我巴斯滕已經出事了。”
“福耶，”查理落寞地叫過老狐狸，吩咐道，“取消我剛才的命令，還有，不惜一切代價查出是誰幹的！？”
“多謝陛下！”老牛頭人跪拜在查理麵前，然後緩緩起身，走到了祭台上，對貞德彎腰說道，“牛頭人一族拜見聖女，戰神的榮光與大草原同在！”
貞德連忙站了起來，看著比自己高十多倍的老牛頭人說道：“老元帥對不起，我的能力還無法預測出是誰殺了巴斯滕……”
“多謝聖女關心。”
說完後，老牛頭人轉向了獸王查理：“陛下，聖女冊封大典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查理點了點頭，麵向眾人宣布道：“大草原各族都已朝拜過聖女，大典可以結束了。從此以後，貞德聖女將與我共同傳播戰神的榮光！”
所有的獸人都跪下了，但每個人卻都興奮不起來。
“好了，典禮結束了。”老牛頭人仰天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唉，我也該為巴斯滕做最後一件事了。”
貞德預感到了什麽，急忙勸道：“老元帥……”
老牛頭人一揮手，喝道：“就算是羅恩先知還活著，他也不會阻止我！”
貞德歎了口氣，後退了一步，她這個新任聖女的威信，還不足以阻止輔佐三代獸王，一生戰功顯赫的老元帥。
老牛頭人走下祭壇，衝著楚天獰笑道：“你就是弗拉迪諾？”
讚美生命女神！楚天頭皮發麻，如果說巴斯滕有什麽遺囑，那肯定是幹掉楚大少爺了。
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貞德和查理都低著頭，其他人也都是幸災樂禍，或是愛莫能助，楚天隻好自己應付了。
“我就是弗拉迪諾。”楚天眯起眼睛說道，“凱撒帝國右相，上古聖祭祀弗拉迪諾！”
看了一眼光明大主教蘭德，楚天繼續說道：“我還是教廷的紅衣大主教，生命女神的光明聖徒！”
蘭德也看出老牛頭人是要找楚天的麻煩，而現在楚天對他還有用，於是說道：“老元帥，半個月前生命女神降下神諭，冊封弗拉迪諾為她的聖徒，代言女神在人間的一切。”
“聖徒？哼！”老牛頭人冷笑道，“我記得很多年前，我也是戰神殿的紅衣大主教！”
顯然，楚天的名號還不足以嚇住老牛頭人。他緩緩說道：“巴斯滕活著的時候，一直想殺了弗拉迪諾。現在，我要替他完成這個願望。”
“老元帥請等一下！”出乎意料的，第一個替楚天出頭的，竟然是連城，“我是紅月城的連城，弗拉迪諾是巴蒂老師的客人。”
“紅月城？”老牛頭人明顯猶豫了一下，他可以看不起楚天，但巴蒂這個名字卻不是他能輕視的。
蘭德也站了出來，說道：“請老元帥再考慮一下，弗拉迪諾是生命女神的代言人，女神不允許光明神殿看到他死亡，戰神也不允許！”
查理也勸道：“大草原剛與凱撒帝國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而且草原上的糧食也不能支持一場戰爭了。”
貞德擋在了楚天的麵前，說道：“老元帥，看巴斯滕的傷口，應該是電係魔法的痕跡。據我所知，弗拉迪諾乃至整個凱撒，除了已經死了的阿帕奇，沒有人能夠釋放這種高級電係魔法，所有巴斯滕肯定不是弗拉迪諾殺的。請老元帥暫時不要為難弗拉迪諾殿下。現在最重要的惡，是查出是誰殺了巴斯滕。”
查？連城心中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隻要老元帥放過弗拉迪諾，紅月城欠您一個人情。”
這麽多人一起求情，即使是老牛頭人也不得不考慮一下了。別人他不怕，紅月城和教廷卻是得罪不起的。
想了一下，老牛頭人說道：“既然如此，弗拉迪諾的命運，就由戰神來決定吧。”
讓戰神決定？楚天的眼睛眯了起來，到現在楚大少爺還不知道戰神是哪根蔥呢。
老牛頭人伸出了僅有的一隻右臂，揮舞了下拳頭說道：“既然弗拉迪諾是光明聖徒，那就一定會受到生命女神的庇佑。這樣吧，讓他接我三拳，三拳之後我們互不相欠！”
話說到這種地步，誰在阻止老牛頭人，那就是懷疑光明聖徒的真假，誰叫楚天肯定會得到女神的“庇佑”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楚天見躲不過去，便抬起頭說道：“那好，就三拳！”
“爽快！第一拳！”
老牛頭人比楚天身體還粗的拳頭，打到了楚大少爺的身上。不過，大陸人都知道弗拉迪諾是沒有法力的聖祭祀，所有老牛頭人的第一拳並沒有加持鬥氣。在他看來，對付沒有法力的人，僅憑力氣足夠了。
咣當！楚天被打趴下了，不過馬上又跳了起來，撣撣身上的泥土後，若無其事地說道：“還有兩拳！”
想用力氣打爆龍皇血改造過的身體，金剛和沙克或許可以，但老牛頭人還不行！
“喝！第二拳！”
淡淡的鬥氣中，楚天再次被打飛了，不過他很快又站了起來，楚天的身體抗不住高級鬥氣，但，他還有死神的詛咒！
所有人驚訝了，沒人想到弗拉迪諾能抵抗高級鬥氣，但老牛頭人卻憤怒了。
“狂化！”爆喝聲中，老牛頭人的身體增大了一倍有餘，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雖然赤紅，但卻清澈有神。
狂化後還能保持神誌，這種實力足以羨煞獸人了。
老牛頭人舉起湧動著異彩的拳頭，霎那間，仿佛整個天地都收縮在他的拳頭上：“九級鬥氣，狂牛地獄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