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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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瑨兒睡得很沉,一個夢也沒有,當意識逐漸恢複清明時還眷戀著不肯睜開眼睛,在被窩裏拱來拱去,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肌膚與被單摩擦的涼滑感覺經過層層傳遞終於抵達了最上層的大腦中樞,停頓已久的大腦開始緩慢的恢複運轉,分析著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然後,“嘎嘣”一聲,一根弦因為繃得過緊而發生斷裂。

受此影響,還閉著眼睛的瑨兒唰的張開眼睛,噌的從床上彈坐起來,低著看著自己身上。

原本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換成了一件似絲非絲的無袖睡裙。

“怎麽回事?”瑨兒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心底一片茫然,“是我自己換的?”

撓撓頭,瑨兒托腮冥思苦想,仔細回憶她進宮後的一點一滴,但記憶隻到她進入了魔王的書房就戛然而止,再後麵就是現在她穿著一件明顯不是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

“怎麽會這樣?”瑨兒迷惑的下床,打開房門。

“大人。”房門才剛打開,瑨兒就被一聲招呼給嚇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站在門兩邊的侍女在向她行禮。

被這兩個侍女一嚇,瑨兒就完全清醒,迅速的掃視了一眼房間裏的擺設,馬上認出這就是她上次來住的房間,隻是眼前的侍女卻不是當初的人了。

“起來吧。誰能告訴我我身上的衣服是怎麽回事?”

“大人,這是專門給您做的,是奴婢幫您換上的,您的衣服已經全部洗掉了。”

“可這是睡裙吧,我總不能一整天穿著睡裙走來走去吧。”

“連同這睡裙送來的還有幾條便裙,您的新衣服正在趕製中,幾天後就會送來。”一名侍女連忙走進瑨兒的臥室,從衣櫃裏拿出幾條嶄新的裙子一件件的攤放在床上。

瑨兒走到床邊隨意的看了看,衣料不錯,款式也很簡單,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完整的布剪出領口和袖口,然後一縫就算完工。怪不得能在她睡覺的這段時間裏做出幾條裙子,這樣的做工倒的確是簡單省事。

看著這攤在床上的七八條裙子,瑨兒指了一件最順眼的,然後推開了浴室的門。侍女們立刻將這裙子用衣架掛起來,將其他的裙子全部折好放回衣櫃。

瑨兒把自己泡得全身通紅像隻煮熟的大蝦才上岸回房,仍舊在臥室裏的侍女立刻上前伺候,為她擦幹頭發,然後從裏到外換上新衣。

走出房間轉去餐廳,剛睡醒那會兒不覺得,在浴池裏一泡才發現自己餓得厲害,現在急需能量補充體力。

在餐廳伺候的又是兩個新麵孔的侍女,在吃飯的過程中瑨兒打聽了一下她們的前任的消息,得到的答複是她們在宮裏服務的年限到期,離宮了。

瑨兒隻是隨口打聽,但她可不知道她的名字在魔宮可成了傳奇,沒有哪個侍女侍衛不知道當年有一個姓淩的神秘客人在魔宮的宮牆上大肆作畫,尊貴的魔王陛下竟然一點也不生氣。至今那幾幅沒有擦洗掉的畫還留在原處呢,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瞻仰一番。不光是因為畫中的人很帥,更是感慨這位客人的神秘特殊。

突然的出現,突然的消失,與他們高貴的魔王陛下之間似親密又似疏遠,有人見過王帶著她去寶庫,也有人見過他倆大打出手。

魔宮正殿地麵的破壞者就是這位看似溫和無害的小姐。

不過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當年她哭著從魔王陛下的書房裏跑出來的一幕,讓多少人為之猜測在那個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男女雙方主角都對此事閉口不談,於是這件事也就成了魔宮懸疑事件之一。

想到這裏,侍女們眼睛冒大心,魔王她們是不敢問,不知道這個女主角會不會告訴她們想知道的事實哩?

正忙著填塞叫囂很久的胃的瑨兒突然一個莫名的寒顫,抬頭左右看看,沒發現異常,就是不知道麵前伺候的侍女幹嘛都一臉通紅?

“瑨兒!”一個久違的歡快的男性嗓音淩空出現,然後一團火紅撲向瑨兒。

瑨兒順手衝著那團火紅扔出自己右手的餐刀,“篤”的一聲,擦過那團火紅射進了後麵的木質隔柵,從另一麵透射出去,落於地上,發出“叮當”一聲脆響。

餐廳的兩個侍女當即臉色煞白,麵無人色。

這位女主角果真名不虛傳,就讓魔宮懸疑事件繼續懸疑下去吧。

“去,給迪亞大人倒杯茶。”瑨兒若無其事的放下左手的餐叉,推開餐盤,拿起麵包用勺子舀著果醬,抹一下吃一口。

“哇,瑨兒,好厲害哦。”迪亞站在餐廳門口,興奮的拍手,“兩年不見,你實力見漲耶。”

“好說,好說。”瑨兒一邊咬著麵包一邊衝迪亞點頭。“迪亞大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聽說你來了,我特意調休來邀請你出去逛街,去不去?”迪亞跟個猴子似的,跳到瑨兒麵前拉了把椅子坐下。

瑨兒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點頭,“去!”

雖然說已經在為她製作衣服,但去街上買豈不是更快?

“大人,您的鞋子。”看到瑨兒要出門,侍女立刻拿來與裙子配套的鞋子,瑨兒一看就立刻打了退堂鼓,穿著那種高跟鞋去逛街,不用走完一條街她的腿就一定斷。

“我的鞋呢?”

“也洗掉了,大人,您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洗掉了,新的衣物還在製作中。”

“那你們能不能幫我找雙平底的鞋子?”

“這個……”侍女們都麵露難色,看她們這表情,瑨兒也不為難她們。“算了,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不去了?”

“現在魔界的女人都流行穿這種鞋嗎?”瑨兒擦擦手,拎著鞋帶把鞋子拎到迪亞麵前讓他看清楚。

這雙鞋做工用料都很精致,但很明顯,款式上借鑒了她用來訓練女模特的那種十公分高細跟的鞋子。一看就知道是妖族的手藝,香奈爾可是妖族的族長。

“是啊,而且還專門有人去定做純金屬鞋跟的高跟鞋,在打架的時候特別好用,一踢一個洞。”

瑨兒的腦海裏頓時浮現一個女人利落的後旋踢,尖細的鞋跟閃著寒光,紮進對方的皮肉裏,發出沉悶的噗滋聲。

抖……,渾身寒一個。

“迪亞,知道了吧,惹誰也千萬別惹女人,因為你不知道女人身上的哪件東西會在下一秒變成殺人利器。”

迪亞眨巴了幾下眼睛,視線下移放在瑨兒的腰帶上,那是一條細細的帶著長穗的腰帶,是與這裙子為一套的裝飾物。

看到腰帶,迪亞的視線又上移與瑨兒對視,然後又下移到腰帶。如此幾個來回之後,迪亞“騰”的從椅子上彈起來,一下躥到客廳另一頭,站在陽台門口衝瑨兒直點頭。

“你說的沒錯……”

“桀桀桀……”瑨兒怪笑著,扔下鞋子,緩緩解下腰帶,一頭繞在左手上,右手拿著另一頭不停的旋轉,邊轉邊向迪亞走去。

“別……別過來。”迪亞慌張大喊,“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喊吧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瑨兒笑得很像個得意洋洋的老妖婆。

“救命啊……”迪亞還真的不顧自身形象拉開喉嚨叫救命,聲嘶力竭,顯示出他內心極度的恐慌。

“迪亞,原來你在這裏。”

瑨兒和迪亞都是一愣看著門口,沒想到迪亞這一嗓子還真把救星給叫來了。

“阿撒亞迪斯,我真是愛死你了。”迪亞立刻撲上去,抱住阿撒亞迪斯使勁蹭。

看得出,阿撒亞迪斯是忍了又忍才沒把迪亞給一腳踹開。

“趁著現在有時間就多休息,恢複體力,以後想再這麽悠閑就不見得有機會了。”扔下這句話,阿撒亞迪斯終於還是忍無可忍的拎起迪亞走了。

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又因為阿撒亞迪斯臨走前的這句話給高高的吊了起來,不知道這個魔王後麵又有什麽艱難的事情要她做。

瑨兒覺得她真不是一般的命苦。

現在房間裏又隻剩她一個人,沒人說話,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唉,無聊。”

瑨兒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星星沒來,沒人陪她打發時間,人家說度日如年,瑨兒覺得她現在是度秒如年。

“大人,今天早些吃晚飯吧。”

“為什麽?我才剛吃過飯。”正盤算著要怎麽把沙發裏的填充物給弄出來的瑨兒停下手從沙發裏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侍女。

“大人,您剛才吃的不是正餐,您起床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茶時間了。”

“可我現在是飽的,吃不下,而且,為什麽今天要早點吃晚飯?”

“外麵湖裏的墨蓮會在今晚上開花,大家都會早早的吃過晚飯到這裏來看開花的過程。”

“真的嗎?”瑨兒一躍而起,眼裏閃著興奮的光彩,“花開得漂亮嗎?”

“非常漂亮,大人,錯過了會很可惜哦。”

“好哇好哇,趕緊吃飯,然後等花開。”

瑨兒一個箭步奔到陽台,趴在欄杆上探出半個身子看著湖裏那一個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閉上眼深深的嗅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覺得那股香甜氣息比前幾天聞到的要更加濃鬱芬芳,好像最頂級的牛奶巧克力一般的香醇味道。

一想到牛奶巧克力,瑨兒的口水開始泛濫,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夠回到地球,她一定要吃巧克力吃個飽。

晚飯後天還沒黑,但湖岸邊已經開始陸續有人來觀花,難怪要提早吃晚飯,就為了能在岸邊找個好位置,誰也不願意站在後麵數人頭。

瑨兒把客廳的長茶幾搬到陽台,擺滿各種水果和點心,她則坐在欄杆上,兩腳懸在湖麵上,晚風一吹,裙擺輕揚,一直披散著的黑色長發隨風舞動。

“呀……”一聲輕吟,瑨兒一手扶著欄杆一手將肆意亂舞的頭發歸攏到腦後。剛才發絲掃過眼睛,一下迷了眼。

傍晚,夕陽西下,湖中心的建築,一個黑發少女坐在陽台欄杆上,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攏著頭發,麵帶微笑,神色調皮。

湖心建築有人入住、入住的人正是前年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留下一段神秘傳奇的客人的消息在魔宮裏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見過本尊的人卻不多,現在本尊就在麵前,結果岸邊一陣人頭攢動,人群紛紛擠向岸邊,不知道是看花還是看人。

瑨兒對麵的房間主人仍未現身,倒是上次見過的一些魔界的股肱重臣陸續過來,門口的侍衛將他們一一迎接進去。

岸邊的人越來越多,天色也越來越暗,太陽已經落山,天邊僅剩一絲餘輝,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也就到了開花的時間了。

估摸著可能還要再等個幾分鍾,瑨兒從欄杆上跳回到陽台上,拿了塊點心倚在欄杆上吃起來,湖裏的魚遊攏過來爭搶她掉在湖裏的點心碎屑。

空氣中的香味越來越來濃,岸邊原本熱鬧的賞花人潮也逐漸的安靜下來,對麵房間大門打開,魔王大人和他手下一班股肱重臣走出來站在水廊邊,迪亞和阿撒亞迪斯當然也在裏麵。

當魔王在他的位置上站定之後,所有人都整齊劃一的向魔王行禮,唯獨瑨兒還站在原地吃著她的點心。

幸好大家這會兒都低頭行禮,沒人注意瑨兒,等到大家都站起來的時候,瑨兒也已經吃幹抹淨做肅立狀了。

太陽下山後月亮就顯眼了,又大又圓又亮的月亮懸在頭頂,寶藍色的月光如水般輕盈的灑在這些墨色的花苞上,使花苞尖尖上多了一點點藍色的影子,看著非常的漂亮。

此時整個湖麵周圍已經是鴉雀無聲,人人都在靜等花開。受這氣氛的影響,瑨兒也沒了作怪的心思,目不轉睛的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幾個花苞。

許是這些花是什麽天材地寶之類的極品,需要有月光的滋潤,並且花香也隨著月光照射的時間增長而漸漸發生變化,在一股醇香的牛奶香氣中隱隱有了一絲清香,聞著很像極淡的水仙花氣味,但又不是完全的像。

當瑨兒還在努力分辨這種香氣是什麽的時候,湖裏的花苞終於有了動靜,緊緊閉合的苞尖微微敞開,要開花了。

不知道這樣一朵花到底有多少層花瓣,反正當第一層花瓣盛開的時候瑨兒數了數有十幾片之朵。當這層花瓣完全開放後,第二層花瓣才開始開放,而它的片數則要相應減少幾片。然後是第三層花瓣,數量又再減少幾片。然後是第四層、第五層……

每開放一層花瓣,空氣中的清香就濃鬱幾分,而那種香醇的牛奶味則減弱幾分。

當花朵完全盛開之後才發現一共有七層,花瓣與花瓣層層疊疊,隨著花朵完全的開放,原先的牛奶味已經完全消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馥鬱的清香,讓人不禁深深陶醉其中。

在別人享受這美妙幽香的時候,瑨兒卻睜大了眼睛。這是墨蓮,侍女已經告訴過她了,但她可不知道當蓮花盛開後,中間的蓮蓬是白色的。

怪了,黑色的蓮花竟然生白子。

瑨兒越看越好奇,雙手扶著欄杆,身子卻探了出去,她現在非常想摘下一朵來研究一下,為什麽黑色的蓮花會長出白色的蓮蓬,難道是基因突變?

一直安靜的站在陽台兩端賞花的侍女突然走上前一人拉著瑨兒一條胳膊把她給拽了回來。

“大人,王找您。”看著瑨兒臉色不好,侍女連忙解釋。

瑨兒扭頭一看,那位魔王大人正看著她,他身後的迪亞向她招手,示意魔王叫她過去。

瑨兒以為是魔王看穿了她想摘蓮花的心思,低下頭吐了吐舌頭,然後一個瞬移就過去了。

魔王當然是站在最前麵,其他人可以站在他身邊但不能超過他,瑨兒瞬移的落點就在迪亞身邊,一瞬移過去就被站在迪亞旁邊的阿撒亞迪斯抓住,然後一把塞到魔族長老的隊伍中。

站在這群老頭子當中,瑨兒渾身不自在,這讓她想起當初在正殿裏的那場衝突。可她不敢亂動,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要是做了什麽對魔王大不敬的事,別說是第二天的太陽了,她能不能看到今晚的月亮下山都是兩說的。

湖裏的花一朵接一朵的陸續開放,白色的蓮蓬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色,卻反顯得蓮蓬更加的瑩潤光澤。

湖麵很大,湖裏的花也不少,一朵挨著一朵,等這些花全部盛開的時候,月亮也已快上中天。

人群依然保持著安靜,一陣輕微的水聲突然響起,在寂靜的此刻非常引人注意。

瑨兒踮起腳伸長脖子從人縫中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隱約看到有幾艘小船正劃向湖麵的各個地方,船上三個人,一男兩女,男的負責劃漿,女的暫時看不出要幹什麽。

小船分布在湖麵各處,然後停下來,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瑨兒正覺得奇怪,難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正想著,突然覺得周圍不太對勁,有一種壓力從天而降一般的突然壓在她的身上各處,並且壓力越來越大,仿佛要將她給壓扁一樣。

瑨兒敏銳的發現這突然增大的壓力是黑暗魔力的氣息,抬頭一看,月亮已經高懸在頭頂,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

當低下頭,視線轉回到湖麵上時這才發現那白色的蓮蓬竟然在月光的作用下發生變化,逐漸的由白變灰,再由灰變黑。

而就在這顏色的轉變中,瑨兒所承受的壓力已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竟然讓她都有點站不穩。受到外力的壓迫,身體的防護機製自動啟動,體內的太極內力開始運行起來。

每在體內循環一周,體外的壓力就被抵消一分,瑨兒就覺得身上輕鬆一分,隨著內力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太極內力在她的體表形成了一層太極罡力,將那股壓力牢牢的擋住。

瑨兒暫時是沒事了,但她身邊的那些魔族長老們就不舒服了,現在空氣中的這股魔力是最精純的黑暗力量,哪怕隻吸收一點對自己都有莫大的好處。瑨兒這一攪和,她身邊的魔力立刻出現異常波動,同時也影響了他們體內的魔力平衡,讓他們要花費更大的力氣才能吸收外麵的魔力。

於是,為了讓自己的魔力恢複正常,這些長老們也在努力控製自己體內的魔力。那麽多人一起調動魔力,就又影響到了瑨兒,結果她周身的太極罡力就越發的強盛,引發周圍的魔力波動的更加洶湧,長老們得用更大的力氣來平衡魔力。

他們一發力,瑨兒就立馬受到影響,然後她的氣息又再增強幾分。

如此循環往複,終造成惡性循環。

按理來說,這麽多位魔族長老要一起對付瑨兒是件很容易的事,就算現在他們不怎麽舒服,但時間一長,先力竭的肯定是瑨兒而不會是他們。

可問題就是,瑨兒為了抵消壓力釋放出的混沌氣息已經從她站立的地方向外彌散開來,就連站在魔王另一邊的人群都察覺到了。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一旦這股氣息漫延到外麵的人群,那肯定會引起恐慌。

魔王曾經說過,混沌是萬物之母,所有生命都來自於混沌之中。瑨兒雖然也擁有與母神一樣的力量,但卻是毀滅。她能將弗斯蒂娜的魔力吸收轉化為己用,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在瑨兒將越來越多的力量用於抵消周身的壓力時,忽然眼前一花,然後發現自己正被人安安穩穩的攬在身前,身邊隨風起舞的是銀色的發絲。

自打到了魔王身邊,剛才那股讓瑨兒難以言喻的壓力陡然減輕,因為魔王放出自身的黑暗魔力將瑨兒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那股讓瑨兒感到難受的壓力就等於是魔王幫她承受了下來。

瑨兒隻是一名普通人類,她既不是黑暗法師也不是死靈法師,與這種黑暗魔力接觸過多並沒有好處,所以太極內力在她體內沿著經脈一周一周的運行著,保護著她,抵消轉化這種會傷害她的力量。

從瑨兒察覺到黑暗魔力大盛而給她造成巨大壓力到她被魔王保護看上去好像過了蠻長時間,其實也才幾分鍾,而就在這幾分鍾時間裏,湖裏的白色蓮蓬已經全部變成了墨黑色,完完全全名符其實的墨蓮了。

蓮蓬一變黑,小船上的人就開始動了起來,每艘船上一男兩女三個人,男的負責操槳,而女的一個負責采摘蓮蓬,另一個則將其中的蓮子取出裝在一個水晶碗中。

湖麵上此刻已經有十數條小船,大家一起開工,縱使湖中墨蓮數量眾多,也在一個比較短的時間裏就全部收工劃船靠岸。

女孩們捧著各自的水晶碗陸續登岸,岸邊已經有人等在那裏統一回收她們帶回來的蓮子,然後將裝滿蓮子的容器送交魔王。

蓮子采完,剛才大盛的黑暗魔力也恢複正常,岸邊賞花的人群向魔王及其股肱重臣行過禮後依次離開,一年一次的賞花大會到此結束。

人都走光了,魔王這才放開瑨兒並收回自己的魔力,沒有防備的瑨兒沒有跟著收回力量,結果一直被魔王的黑暗魔力所壓製著的混沌的氣息一下子鋪天蓋地的彌漫開來,然後才漸漸的平息下去。

迪亞和阿撒亞迪斯這些與瑨兒走得比較近的人立刻就敏銳的發現,瑨兒的力量似乎更精純了一些。

“這些蓮子照老規矩。”

“是,王。”

瑨兒站在人後踮著腳尖,她很想看看那些蓮子長什麽模樣,但什麽也看不到。自我安慰的聳聳肩,回房睡覺。

當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時間還沒到中午,瑨兒磨磨嘰嘰的賴了半天才從床上爬起來,兩頓並一頓就把自己給打發了。

新衣服仍舊沒有送來,又無事可做,實在是無聊得發慌的瑨兒趴在陽台上數湖裏的魚玩。那些墨蓮經過一晚上已經全部謝了,湖麵上隻剩下一片毫無光澤可言的墨色花瓣,成了水裏水生動物最好的飼料。

難怪她上次來沒看到開花呢,剛來的時候花苞還未結,等到從外麵轉了一圈回來,花已經開過了。

“大人,王請您去他的房間一趟。”在瑨兒快要無聊的睡著的時候,侍女喚回了她的意識。

“什麽事啊?”瑨兒看著對麵的房間,就隔著半個湖,犯得著找別人來傳話嗎。

“我們不清楚,還請大人即刻過去。”

瑨兒趴在欄杆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可是在看到對麵房間的窗戶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動時,瞌睡蟲立刻全部飛光光,一個瞬移就到了門外。

“進來。”

瑨兒應聲推門而入,高貴的魔王大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閑的品著一杯美酒,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小巧的容器和一塊折得四方的毛巾。容器蓋著蓋子,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

“坐。”魔王大人微揚下巴,示意瑨兒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

瑨兒老老實實畢恭畢敬的坐下,雙手規矩的放在雙膝上,腰杆挺得筆直。

“這兩天休息得怎樣?”

“很好。”

“精神和體力都恢複了?”

“是。”

魔王大人將酒杯靠近唇邊,但嘴角卻是毫不掩飾的露出一絲微笑。

惡魔般的微笑。

看到這樣的笑容,瑨兒頓時膽戰心驚。

拜托,不要這樣笑好不好,很嚇人哎……

瑨兒抬起手臂想擦擦汗,愕然發現她的雙手竟然無法動彈,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好像也被什麽給縛住了,試著動了動,發現除了腦袋,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不能動彈!

“怎麽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麽?”瑨兒拚命掙紮,但無濟於事,除了腦袋能自由轉動外身體的各個各位都仿佛不再屬於自己一樣。

“沒什麽,隻是想讓你乖一點,一會兒才好做事。”

“做……做什麽事?”瑨兒隻覺得現在渾身的汗毛全部直立起來抗議。

魔王放下酒杯,打開茶幾上的那個容器,從裏麵拿出一粒黑色的渾圓的東西,乍一眼看過去很像是一粒黑珍珠,然後拿起毛巾,向被困在沙發上的瑨兒走去。

“你要……要……幹嘛?”

“如果你不想一會兒咬斷自己的舌頭,就咬住毛巾。”

“唔……”

不容瑨兒抗議,那塊毛巾就已經塞進了瑨兒的嘴裏,然後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右手拿著那粒黑珍珠般的東西放在瑨兒眉心上方,同時嘴裏念念有詞。

咒語很短,前後隻有幾秒鍾,瑨兒驚訝看到那粒黑珍珠般的東西發生了變化,冒出了黑色的火焰。

火焰一出現,魔王大人就將那東西按進了瑨兒的眉心。

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灼痛感襲遍全身,仿佛身體裏有一股火焰正在把她從裏到外燒成灰一般。從眉心到腳底又從腳底回到眉心,四肢百骸,每一根毛細管和神經末梢都充斥著這種灼痛的感覺。

瑨兒想收緊雙拳但手不能動,想蜷起身子也彎不下腰,想大叫可嘴裏有塊毛巾,她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幾聲沉悶痛苦的吼聲,想甩頭可下巴被別人捏在手裏。身體抖得厲害,汗如雨下,可她就是昏不了,神誌無比清醒的感受著身體此刻所承受著的痛苦。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咬著嘴裏的毛巾,脖子上的血管和額頭上的青筋通通暴起,眼睛充血得厲害。

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能再度發揮作用,太極內力瘋狂運轉,魔王察覺到這一點,瞬間釋放自己的魔力籠罩住瑨兒,一下子就把她的剛剛釋放出來的混沌氣息給逼回了她的體內,並且牢牢的壓製住,不讓她有任何抵抗的動作或行為。

瑨兒突然猛的一咳,剛才那一下讓她的內腑受到了衝擊。

這下就更慘了,肚子裏一陣火燒火燎,不知道是魔法的作用,還是她在剛才的衝擊中受了內傷。

什麽叫有苦難言痛苦難當,就是瑨兒現在的狀態。

一般來說,為了要讓人始終保持一個比較高的興奮點,外界的刺激就不能持續太長時間,否則興奮點就會回落。但瑨兒的這個酷刑已經持續好十幾分鍾了,她仍舊保持在了一個比較高的興奮點,對身體的痛楚依然有著清醒的感知。

不知過了多久,在瑨兒覺得她可能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那讓人的靈魂都能燒起來的灼痛感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的消失無蹤,然後身體一鬆,剛剛還被禁錮著不能動彈的身體瞬間脫去枷鎖,但四肢百骸的沉重無力卻說明剛才的酷刑不是做夢,甚至讓她保持坐姿都辦不到,隻能如一灘爛泥一樣的癱倒在沙發裏。

“真漂亮。”魔王伸出食指輕撫瑨兒的眉心,瑨兒臉色蒼白,睜著血紅的眼睛,茫然的看著他。

稍稍使了點勁拿掉了瑨兒嘴裏的毛巾,魔王大人仔細看了看,上麵隻有兩排深深的牙印,沒有血跡。

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扔掉毛巾,魔王大人將瑨兒打橫抱起然後轉身坐下,讓瑨兒躺在他自己的懷中,一手托著她的身體,一手撫上她的眼睛,嘴裏輕聲吟著另外一段古老的咒語。

高貴的魔王大人原本就是掌管黑夜的神明,黑夜代表著休息,被痛楚刺激得神智無比清明的瑨兒在他的安撫下,始終睜著大大的眼睛終於慢慢的閉上沉入夢鄉,早已蓄滿的淚水從眼角溢出,順腮邊滑落的同時也沾濕了魔王大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