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李明清已經等在別墅裏了,易珵抱著易翊回來,他立刻上前做檢查。幸好易翊的傷不嚴重,主要是受了驚嚇,所以昏迷過去,隻等修養個幾天就可以了。不過,接下來的一個周是不能上課了。

檢查完了,李明清給易翊留下了一些藥,然後才離開。

慕冬至跟在易珵的身後,站在門口,看著他把易翊輕柔的放到**,給易翊蓋好了被子才出來。

易珵陰沉的臉讓慕冬至很不安,但是看到易珵出來,心裏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看著易珵黑沉的眸子,還是說了出來。

“這次是我大意了,不該放易翊一個人在一邊玩,對不起。”

易珵這才看向慕冬至,一張臉黑得完全看不出別的情緒。深沉的眸子看著慕冬至,就那樣看著慕冬至,卻是不回答,直到慕冬至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這一步像是刺激到了易珵一樣,隻見他伸出大手勾住慕冬至的後頸,用力,慕冬至一下子直直的裝進了易珵的懷裏。

越是靠近易珵,越是感覺到易珵身體裏的怒氣。

“慕冬至,我把易翊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給我照顧的,嗯?當時其實就不該答應讓你帶他出去玩,是吧?”易珵盛怒的聲音在慕冬至的耳邊響起。

什麽?被易珵控製在懷裏的慕冬至愣住了,易翊是易珵讓他出來玩兒的?

“怎麽,感到很好奇?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他會知道你的腿好了?”

是昨天晚上,易珵告訴易翊的嗎?所以第二天,易翊給她打電話。

“隻是我沒有想到,你就是這麽照顧我的兒子的。”

易珵放開鎖住慕冬至的後頸,而是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見慕冬至吃痛的的皺了皺眉,臉色也極度的蒼白,那張臉,看上去異常的惹人憐惜。驀地,易珵心裏升起一股煩躁,卻不是因為易翊受傷而來的憤怒,而是隻針對慕冬至的煩躁。

不自覺的,易珵手上的力氣沒有繼續加大,反而是鬆了一些。

微皺著眉頭,慕冬至看著易珵回答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看著這樣的慕冬至,易珵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難道你那個勇氣故意讓我的兒子受傷?還有,我易珵的兒子,可不是那麽脆弱的。”

聽著易珵的話,慕冬至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好像易翊受傷之後,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明明看著那麽軟糯的孩子,但是卻沒有說過疼,而是堅強的忍住疼。

“但是,慕冬至,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讓我的兒子受傷,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易珵這句話說完,易翊受傷的這件事情算是揭過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既然他對易翊的傷並不是那麽生氣,那麽易珵是因為什麽這麽憤怒。如果是因為十天前的事情,那麽現在易珵的氣應該也消了。

既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那為什麽他會這麽盛怒。就是慕冬至自己,如果知道別人是不小心傷害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雖然會很生氣,但是卻不會像易珵這樣盛怒。然而,想到易珵本來就比別人更容易發怒,慕冬至又覺得不奇怪了。所以,問出這句話之後,慕冬至正在想怎麽收回剛剛的那一句話,擒住她下巴的易珵卻是說話了。

“你認為呢?嗯?慕冬至,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別和其他的男人相處,你是忘記了我的話了嗎?嗯?”

慕冬至微微一愣,有些呆的看著易珵,看著這樣呆愣的慕冬至,易珵暴躁的說道:“現在你是我的女人,還是說,你覺得沒有到十四天,就不是了?”

慕冬至不回答,易珵的怒氣越來越盛。

“你,竟是因為這件事情生氣嗎?”慕冬至的語調略有一些古怪,與此同時,心裏的不安卻是少了很多。

聽了慕冬至的話,易珵卻是冷笑一聲,“別把你自己的地位看的那麽高。”

鬆開擒住慕冬至的下巴,鉗住慕冬至的手易珵拉著慕冬至拉到書房,然後拿出一個合約遞給慕冬至,黑著臉,易珵直接遞給慕冬至。

“簽吧。”

看著麵前的文件,頓了頓,然後她才打開文件看過去,隻是一眼,慕冬至的心驀地就沉了下去。裏麵的條約,就是她作為易珵‘女人’這個時期的條約,條條框框的寫得很清楚,她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在合約的最後麵,竟是寫好了一旦易珵厭惡了她,那麽她能得到多少錢財,以及還有一套易珵名下的房產。

本來慕冬至就是知道易珵的打算的,但是當這些東西真真正正的用文字書寫出來的時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些羞辱。

手有些顫抖,慕冬至放下文件,竭力地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易珵見慕冬至放下文件,眉頭皺了皺,語含嘲諷,“怎麽,覺得不滿意?要是不滿意,我可以再加一些。”

“不是。”

看來易珵還在因為十天前的那件事情生氣,現在對她就是真正的看作是一個為了金錢和他在一起的人,也無所謂,反正她不喜歡他,若不是因為易珵的權勢,從一開始,她就不會接受易珵的提議。

從最初,她和易珵就不是平等的,從最開始,一切都是易珵的強迫。既然現在易珵不寄望於她喜歡上他,而是公平的,沒有任何感情牽扯的金錢交易,那麽更好。

隻是在這之前,她得解決另外一件事情。

“易珵,要讓我在上麵簽字,那麽你就得遵守你自己的諾言。”

慕冬至這話一說出來,易珵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語氣很是不好,“你這是什麽意思?說清楚!”

“我的母親,最開始我答應做你家保姆的時候,你就說過不會對我的母親做什麽,但是現在,你這是在做什麽,你讓人去拆遷,讓我母親搬家。易珵易總,你這是在違背自己的諾言嗎?”即使易珵看上去很是憤怒,慕冬至還是抬著頭看著易珵這樣說道。

慕冬至的杏眸很好看,平日裏她沉默,垂著眸子看不出來的,但是這個時候,帶著一些憤怒質問著易珵的慕冬至,竟然看上去有一點氣勢,給她平添了一絲別樣的魅力。

第一次見著這樣的慕冬至,易珵竟然怔愣了一瞬,然後就是更多的憤怒,逼近慕冬至,易珵的聲音異常的低沉,“慕冬至,說清楚!你這是在質疑我?嗯?”

易珵一步一步逼近,慕冬至則一步一步後退。

易珵的氣勢逼人,看著逼近過來的易珵,慕冬至不自覺往後退去,心髒跳動的速度有些加快。到最後,慕冬至感到自己的後跟踢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原來她居然不知不覺的退到了牆壁那裏。

身體顫抖了一下,慕冬至抬頭,而此時,易珵已經逼近到了她的麵前。

單手撐在牆壁上,將慕冬至卡在自己與牆壁之間,易珵的臉黑得嚇人,怒氣幾乎壓抑不住。

“怎麽不繼續退。”

易珵長得異常的高大,慕冬至在易珵的身下,幾乎整個人都被罩在下麵。然而麵對這樣的易珵,慕冬至卻是抬起頭來,即使心跳快得要命,但是她還是看著易珵。

不再說話,即使易珵異常的憤怒,但是她還是抿緊唇看著易珵。見到慕冬至這罕見的倔強樣子,明明是那麽瘦小的一個人,易珵心裏陡然一頓,心裏的怒氣卻是怎麽也發布出來了。

易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慕冬至,暗沉的眸子最後鎖定她的眼睛,低沉的帶著煩躁的話說了出來,“慕冬至,別把你的地位看的太高,也別把我看得太低。我易珵,還不至於為了得到你,不遵守自己的諾言,你的母親,我從來沒有派人去對付過她。”

易珵這話一說出來,慕冬至倒是直接愣住了,看著易珵的眼睛都有些怔住,他說的這個話,是解釋?本以為男人會發怒,但是沒有想到等到的卻是這麽一句話。

剛把這句話說出來,易珵就後悔了,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而見到慕冬至怔愣住的表情,直接嗤笑一聲,“慕冬至,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在文件上麵簽字。”

“等等。”慕冬至猛地回神,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沒有去做?但是為什麽我們要求我們拆遷的就是盛世天弋和顧氏?”

突然,慕冬至的話頓住了,從知道是盛世天弋拆遷的憤怒中醒了過來,腦子也變得清晰。

盛世天弋和顧氏……如果是男人真的要對付她,那麽為什麽會扯上顧氏,而且又不是隻拆遷欣欣孤兒院。所以,東郊那一塊地,本來就是要被拆遷的,隻是他們欣欣孤兒院隻是剛剛在裏麵。

之前慕冬至在孤兒院的時候還想得清清楚楚,也許可以找拆遷商商量商量。但是聽見了盛世天弋,居然腦子一下子變得混亂,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怒氣,以至於她竟然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男人……確實沒有針對她的母親……

見慕冬至不再說話,易珵危險的眯起眸子,聲音很是寒冷,“怎麽不繼續說了,嗯?”

抿緊唇,看著很是暴躁的易珵,慕冬至小心的問道:“易珵,我能求你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