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翊,你怎麽停下來了,老師還在等著我們呢。”一個抱著一疊課本的小女孩睜大眼睛看著突然停下來的易翊,好奇的問道。
易翊搖頭,收回看著走廊盡頭的目光,大眼睛裏閃過疑惑,“沒什麽,我們走吧。”
在易翊和那個女孩進入了老師辦公室的之後,沈梅心和慕冬至才從走廊拐角處出來,不舍的收回視線,慕冬至和沈梅心一起往學校外麵走去。
“……媽媽,我對不起小翊,所以我暫時不能讓他知道我就是他的媽媽,在他的心裏,他的媽媽已經死了。”
沈梅心突然站住,看著繼續往前麵走的慕冬至,瘦小的身體卻挺得筆直。她再也不是那個小時候會哭鼻子的小女孩了,她長大了,現在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沈梅心愣住的時候,慕冬至卻是停住然後轉身,露出輕鬆的微笑。
“媽媽,我們走吧。”等沈梅心走上來,慕冬至繼續道:“媽媽,過兩天我要去京都一趟。”
“京都?”
“嗯,阿晨在那邊有點事情,要去解決,接下來的幾天我不在你的身邊,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回想起上午易珵找顧氏父女的談話,應該不僅僅是為了知道當年的真相,還有就是對他們的威懾,讓他們不能在他們離開京都的這段時間做出惡劣的事情,易珵是打算在回來之後才徹底解決顧氏嗎?
慕冬至微微皺眉,“媽,等我回來之後,爸爸的事情會有一個解決。這段時間,你就安心的待在家裏麵。”
“說起來,那顧明這幾天似乎在做噩夢,就是晚上睡覺也不得安寧。”
想到去醫院看見顧明那麵色青白的樣子,慕冬至就覺得心裏一陣暢快。
毀了別人家庭還不認錯的那種人,根本不能被原諒!
說著話的慕冬至沒有看見沈梅心聽見這句話之後同樣露出的快意的表情,沒有誰會比她更明白為什麽顧明會做噩夢。
沈梅心的手段並不高明,可以說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為了嚇唬顧明。
第一次去醫院的時候,她的目的隻是想找顧明說個清楚,上一次的見麵可以看出,顧明也是會心虛的。既然顧明因為被人綁架而住院,她怎麽能不抓緊這個機會?
隻是沒想到,顧明中途會醒來,甚至把她看成了是已經去世的慕青寧,盡管不知道顧明為什麽產生這種幻覺。接下來的幾次,沈梅心都是將錯就錯。
本來打算等顧明因為害怕恐慌,而將防備心放得最低,意識最為薄弱的時候問出當年的真相。
畢竟作為慕青寧的妻子,慕冬至的母親,她怎麽可能把一切都交給瘦弱的女兒去擔負,就算是隻有一點力量,她也不會放棄。
隻是沒想到,在她行動之前,慕冬至先帶來了這個消息。
沈梅心攔了一輛出租車,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嗯,媽媽知道了,那冬至你這幾天在京都的時候也要小心。至於小翊那邊,還要慢慢來。”
送沈梅心離開之後,慕冬至才準備去盛世天弋找易珵,剛剛她那麽離開,照易珵的脾氣,一定會生氣。
但是回想起來,如果她繼續待在那裏,怕是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就在慕冬至準備攔車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停在她的麵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伸出來把她拉了進去。
天旋地轉間,在慕冬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抱了一個滿懷,她的眼睛微微睜大,脖子那裏傳來一陣溫熱。
“想清楚了嗎?”
抱著慕冬至的手臂驀地收緊,易珵的臉埋在她的肩膀處,稍顯淩亂的劉海搭在她的肩上,隻留下一團雜亂的漆黑。
想清楚?不,應該是早就做了決定,在易珵那天早上說著不想讓她離開而做的那些事情,那個時候,就注定了如果不是易珵的策劃,如果他能保持著公正,她就不會選擇離開。
並且,易珵第一次能溫和,下一次可就不知道,在一起這麽久了,對那個男人的性格,慕冬至還是很了解的。
“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放你走。你的頭發,你的手指,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易組做錯的事,你不能怪罪到我的身上來。”
“這樣對我是不公平的。”
強硬的宣布,易珵咬上了慕冬至近在咫尺的耳垂,像是野獸一樣啃噬,隻能留下自己的味道和印記。
如果慕冬至真的想要離開,因為那個所謂易組,他真的會毫不客氣的鎖住她,讓她隻能待在他的身邊。
這一次,他才不會管會不會將兩個人的關係弄僵。
在易珵的動作越來越過火之前,慕冬至抓住易珵已經摸索到自己腰側的手製止他。
“等等!”看了眼前麵開車的宋祁,慕冬至對易珵的行為有些無奈,都沒有聽她解釋就妄自下定論,“我不會走的。”
把慕冬至的頭用手側過來,易珵從她身後仔細判斷,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身上的淩厲氣息收起來,但是抱著慕冬至仍舊沒有放開,隻是嗤嗤的笑了出來。
他竟然,如此患得患失。
若是慕冬至誤會,那就將誤會解除,若是離開,那就讓她回來。
總之,不管是為了慕冬至還是為了易家,易珵都不可能就這麽放過。
安心的行為已經越來越大膽,幾乎已經觸及到了易家的底線。
易珵好像是安分下來了,慕冬至緊繃的身體也微微放鬆。
半個小時後,他們才到盛世花園的公寓,等宋祁離開之後,慕冬至才問出易珵準備如何對付顧氏。
還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雖然不能將顧氏扳倒,但是弄出一些小麻煩還是可以的。
其次,他們兩個人去京都,那麽小翊呢?她可不放心把易翊一個人留在這邊,至於寵物店,有秘書還有店員,她不擔心,隻需要稍微吩咐一下就行。
易珵親昵的把慕冬至抱在懷裏,聽到她這問題,稍顯柔和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嘴角也帶著一絲嘲諷。
“冬至,上午那會兒你聽見了顧明提出的要求對不對?”
“嗯。”以不許易珵對付顧氏為條件,他才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他,那麽……慕冬至皺眉,想了想易珵對顧明的不喜,才斟酌的回答:“你不準備對付顧氏嗎?還是說,你有別的安排?”
蹭蹭慕冬至,易珵享受的半眯起眼睛,“我隻說我不對付他,可沒有說別人不能對付顧氏。”
“我記得洛白給你的資料裏麵就有許多能扳倒顧氏的案件,對不對?既然如此,我們要去京都了,A市這邊可不能讓顧氏緩過氣來。”
顧氏就算是比易家的勢力低上許多,但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若是等顧明反應過來拚死一搏,到時候,就算是他也會有點棘手。
更何況這次找顧明談話,擺明了就是把顧氏視作了眼中釘,那麽顧明一定會有所防範,或者說,想盡辦法把資金轉移到國外,自己也能到國外瀟灑。
也許會向安心一樣,中國的秩序員可管不到國外去,更何況外麵那麽大,隨便找一個地窩個十多年,到時候顧明還能改頭換麵偷偷回來。那麽……這不就是給自己埋下一個隱形的炸彈嗎?
就算是隻有一丁點的可能,易珵都不會讓這種危險存在在慕冬至的身邊。
不得不說,易珵這是鑽了說話技巧的空子,若是平常以顧明的精明一定能認出來,然而前有沈梅心半夜嚇人,後有慕冬至入駐顧氏,再來易珵的威脅利誘,種種不大不小的巧合加起來,正好讓顧明失了平日裏的防範。
至於易組,就算是易組在國外,當年的案件痕跡也被抹了一個幹淨。那麽如果易組回來了呢?並且剛好不大不小的犯了個小錯誤,隻要引誘得當,把當年的那個事故聯係起來,也不是個很難的問題。
不管是如何對付顧氏,還是如何將易組繩之以法,易珵言語間滿滿的都是為慕冬至考慮,聽得慕冬至身體先是僵硬,隨後放鬆。
心裏感覺暖暖的,然而卻有些不安,易珵對顧氏還好,但是對待他的叔叔……易組有錯,但是易珵這麽毫不猶豫的對付她,盡管是為了她,說出來雖然矯情,但是慕冬至竟然會覺得心裏有些膽寒。
畢竟……易組可是易珵的小叔叔啊,他的親人……
抓住鎖住自己身體的手臂,背對著易珵,慕冬至垂眸看著地麵的一個小圖形,問道:“易珵,如果以後我犯了錯,對你不利,你會怎麽辦?”
“怎麽辦?”易珵的聲音低下來,絕對是不善的語氣,“到時候,那是你永遠都不想要知道的情況。”
說完,還不等慕冬至感到顫抖,就直接把慕冬至從背對他變成麵對著他抱著,深邃的眸子鎖定慕冬至,看清裏麵的細微不安,易珵突然抬起下巴親吻著那顫抖的眼瞼。
“我知道你在不安什麽,冬至,相信我,我會把你那些不好的心思扼殺在沒有行動之前,而易組,他的情況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