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慕冬至思考了很久,關於她和易珵兩個人的關係,關於她和裴煬兩人的關係。

後來,在慕冬至最為痛苦中感到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裴軻打電話過來妥協了劉萍的事情,他願意把劉萍給放出去,還堪稱貼心的給了慕冬至劉萍的家庭住址。

既然知道了那人是誰,知道劉萍的住址,隻要劉萍不消失,她就能想出辦法問出她兒子的下落,現在,她還沒有機會。

因為易珵,因為裴煬。

兩天的時間,裴煬沒有給她打一個電話,甚至是解釋的信息都沒有。

慕冬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渡過這兩天的,從失落,到失望,到最後的絕望。

其實也好,既然她和裴煬沒有未來,解釋和不解釋也沒有什麽區別,慕冬至站在沈梅心的門前安慰自己,但是為什麽心髒那一塊感到異常的難受。

沈梅心推開門,手裏拿著換洗衣服正要出去,就見到慕冬至眼眶有些紅的站在門前。

“冬至,進來吧。”

沈梅心愣了愣,然後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來,自從知道慕冬至為了救她兒做出代孕的事情,她就沒有感覺到安心過,想到為了那個孩子她把慕冬至趕出去五年,沈梅心就覺得心裏難受得厲害。

想到現在慕冬至和易珵的事情,她覺得心酸的同時又覺得無奈。

如果現在他們的家庭還是當年的樣子,如果慕冬至的爸爸還在,如果不是經曆了那一件事情,也許就沒有人會這樣欺負慕冬至了。

這是第一次,沈梅心想要報仇,想要查出當年的真相,想要讓當初讓他們家破人亡的人付出代價。

但是……沈梅心苦笑,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想讓慕冬至在背負她已經背負了半輩子的,失去丈夫的痛苦。

沈梅心看著慕冬至,那張和她父親相似的清秀的臉,然而,她能自己去查,自己找到當年的真相,不讓慕冬至知道,隻為下去看見她父親的時候,能夠無愧於心。

她不敢去祭奠慕冬至的父親,因為她怕,她怕讓他看見現在他們落魄的生活,看見她現在被仇恨腐蝕的心。

看著母親愈發蒼老的臉,慕冬至心裏苦澀,她以為在幫助母親,但是卻讓母親現在感到痛苦。

深吸一口氣,她露出一個笑容來,“媽,我想對你說一句話。”

對著沈梅心怔愣住的表情,她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一直都很對不起自己的母親,這麽大了,還讓她這麽操心。

沈梅心愣住,手裏的衣服掉了一件,她立刻彎身,在慕冬至看不見的角度回了一句。

“傻孩子,說什麽對不起,是媽媽連累你了。”

聽到沈梅心的這一句話,慕冬至直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靠在門上,滑坐到地上,忍不住哭了出來。

而沈梅心也呆站在門前,沉默的看著手裏的衣服。

慕冬至沒有想到,她沒有等來裴煬的解釋,也沒有等到易珵不耐煩的催促,反而是等到了一個她不想見,但是又想見的人,冷沁,裴煬名義上的未婚妻。

那天慕冬至正在幫沈梅心曬衣服,刻意掩飾住心裏的痛苦,麵容帶笑,氛圍看上去很溫馨。

已經有很久,欣欣孤兒院沒有這麽溫馨的時刻了。

從衣服的間隙裏,她看見了站在圍牆外麵的,麵容嫵媚的冷沁,冷沁見慕冬至看過來,對她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來,看上去異常的和善。

心髒跳了一下,慕冬至對旁邊的沈梅心安撫的笑笑,然後往那邊過去。

圍牆內外,兩個女人,一人一邊。

“你好。”擠出笑容,慕冬至對冷沁微笑,“話說我們見過兩次,我都還沒有問過你叫什麽名字。”

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問出這個問題,慕冬至覺得她的臉上的笑都是苦的。

冷沁倒是沒有隱瞞,反而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冷沁。”頓了頓,她繼續道:“煬沒有和你說起過我嗎?裴軻告訴我,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隻是……慕冬至,煬他碰過你嗎?”妖媚的臉上是帶著點炫耀的笑,甚至隱隱有點挑釁。

慕冬至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冷沁,良久之後,回了一句,“冷沁,你覺得這樣跟我說話很有成就感嗎?”

“裴軻說我是裴煬的女朋友你就信?你這是在我這裏尋找答案嗎?”不想和冷沁這樣說話,畢竟當年裴煬和冷沁的事情,她插不了手,但是當她挑釁自己的時候,慕冬至真的忍不住,“相比較起我,常住在裴軻別墅的你,應該會比我更了解裴軻的性格吧,你覺得你應該相信他說的話?”

冷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冬至,然後轉身,留下了一句話,“慕冬至,不管現在你和煬的關係是什麽,你要記得,我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但是你這個未婚妻卻和他的弟弟攪在一起。”

對著冷沁倨傲的背影,慕冬至脫口而出,“你甚至……還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想起別墅裏聽到的那幾聲嬌媚的聲音,慕冬至就覺得臉皮有一點紅。

冷沁轉過身來,冷笑,“那又如何?慕冬至,不管我做過什麽,煬都是喜歡我的。”末了,她輕蔑的看了一眼慕冬至,“慕冬至,你也不過如此。”

“你知道我為煬做了哪些事情嗎?你知道我為他付出了多少嗎?如果你什麽都不知道,慕冬至,我勸你還是放棄。與其說我,你還不如想想你自己,你和易珵在一起,那你和我又有什麽區別,我們兩個人不過是半斤八兩,你能和煬在一起嗎?”

慕冬至身體一顫,嘴唇倔強的抿著,眼神盡量掩飾住裏麵的脆弱。

勾唇一笑,冷沁轉身離開。

“慕冬至,或許我今天不應該來找你,因為……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上車,打火,起步,從後視鏡看著慕冬至僵直的身影,冷沁收斂起臉上的笑,眼裏閃過一道狠毒的光。

慕冬至,跟我爭男人,你還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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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茗茗有些害怕,自從上次聽從裴軻的吩咐去把慕冬至引出來,裴軻已經很久沒有找她了,難道是他找到了對付易珵的辦法?要安插她到易珵的身邊去了?

腦子裏不由得回想起在宴會上看見的易珵,盡管麵無表情,脾氣暴躁,但是那一張臉,還有那體格,邱茗茗頓時覺得身體有些發軟。

“邱茗茗!”

顧瑩瑩從房間裏出來,麵色不善的看著她,見到邱茗茗騷.浪的表情,語氣不好道:“你什麽時候解決我劇組的事情,我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邱茗茗清了清嗓子,回答:“明天,明天就可以了,我已經籌好了錢,明天你就能解約。”

這幾個周來,顧瑩瑩一直提心吊膽。慕冬至失蹤,易珵暴怒,她就怕她被發現帶著慕冬至離開。

但是在過了幾周之後,易珵竟然沒有做什麽,在劇組裏還是和以前一樣,用看似正常的拍攝但是卻是處處壓製她,顧瑩瑩已經受不了了。

後來她幹脆不去劇組了,而是躲在邱茗茗這個小房間裏,躲在這裏,雖然讓顧瑩瑩不滿,但是至少讓她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一直居住在這個房間裏的脾氣不好的男人,壓根就不是邱茗茗的表哥,而是她的情人。

不止一次,她看見那個腦袋蒙著紗布的男人和邱茗茗在這個房間裏做.愛,這讓顧瑩瑩感到惡心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情熱。

那一天,她也差點和易珵做了這事。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房間的門也被打開,然後從裏麵出來了一個麵容清秀,但是眼神卻帶著點邪氣的男人,那人正是徐澤,不過現在他叫林澤。

徐澤陰冷的目光從顧瑩瑩身上劃過,最後停在邱茗茗的身上,“你去哪兒。”

麵對現在已經換了一個容貌的徐澤,邱茗茗是有些怕的,尤其是現在的徐澤完全和以前的他不一樣,以前的徐澤至少還是有點正常人的表情,但是現在,完完全全一副從地獄裏回來的樣子。

不自然的回望了一眼,邱茗茗道:“去見一個人,他有事情吩咐我去辦。”

顧瑩瑩不知道邱茗茗身後的男人是裴軻,但是徐澤知道。

“見誰?!是不是你身後的那個男人?”顧瑩瑩犀利的問道。

邱茗茗點點頭,不耐煩的回答,“嗯。”

“我要見他。”

“不行,他還不知道我幫了你。”

“邱茗茗,我說最後一次,帶我去見他!”

顧瑩瑩上前一步,麵色不善的重重重複,“帶我去見他。”

“嗬。”邱茗茗冷笑,不屑的反問,“顧瑩瑩,你憑什麽這樣命令我?憑你的身世嗎?你特麽現在連我都不如。”

“行了,帶你去就去。”

不耐煩的擺手,邱茗茗轉身離開,如果不是顧瑩瑩有用,她壓根不會找上她,一個過氣的明星,一個被家族放棄的女人。

說起來,顧瑩瑩的那個哥哥還不錯,就是人不太好相處,笑麵虎一個。

顧瑩瑩眼神一冷,壓抑住胸口的怒氣,立刻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