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軻沒有想到慕冬至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甚至看見那個電話的時候,他的動作都頓了一下,然後嘴角掀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慕小姐,沒想到你也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請問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裴軻若無其事的話讓慕冬至憤慨得身體都有些顫抖,往外麵看了一眼,保鏢在很遠的地方,但是她仍舊壓低聲音說道:“裴軻,你知道我找你是因為什麽!”

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慕冬至找了很久才找到最開始裴軻留給她的那個電話。

“別衝我發脾氣,慕冬至,要我告訴你因為你的原因,現在我有多麻煩麽?”

裴軻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文件,全部是A市之前談好,但是現在拒絕他的公司文件,這些,全部都是易珵的手筆。

看來,易珵對慕冬至真的很看重,竟然能為慕冬至做到這個地步。

示意讓旁邊的助理出去,裴軻站起來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那裏,從這裏看過去,整個A市都盡收眼底。

裴軻眯起了一個邪氣的弧度,嘴角也是嘲諷的勾起。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找我幹什麽?”

剛剛助理上來匯報的內容讓裴軻心情有些愉快,這種掌握別人的感覺讓他感到很愉悅,尤其那個人還是慕冬至,是他手裏對付易珵最好的那一張牌。

沒等慕冬至回答,裴軻繼續說道:“那天慕冬至,你的表現很不錯,竟然能想到跑出去躲著讓易珵擔心的戲份,我可知道,那天易珵真的很擔心你,牽製易珵這個任務你完成得不錯,還望你再接再厲。”

到後麵,裴軻竟然像是上司鼓勵下屬那樣鼓勵慕冬至。

慕冬至猛地站起來,聽見電話裏麵裴軻的聲音讓她心裏升起一股憤怒,因為憤怒慕冬至的胸口起伏得厲害,緊盯著桌上那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聞著那清香,慕冬至才勉強壓下自己的怒氣。

“裴軻,我想問問,我的兒子,你找得怎麽樣了。”

“啊?你的兒子啊?”

那邊裴軻有一段時間的沉默,就在慕冬至忍受不住的,他才拖長了尾音回答,“我這裏已經有一點消息了,不過,慕冬至,我想知道,你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看看,是我的快,還是你那邊快。”

“你這是什麽意思?!”幾乎有些害怕,慕冬至控製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問道,裴軻知道了?怎麽可能。

但是那邊裴軻卻仿佛是看清了慕冬至的心理一樣,“難道不是嗎?我記得楊晨是你的好朋友。慕冬至,不要在我的麵前耍花樣,乖乖聽話,這一次你造成的失誤我不怪你,但是下一次你最好別給我這麽做,不然,我可不確定你的孩子能不能回到你的身邊。”

“對了,那個劉萍,我已經找到了,所以,讓你的好朋友停止無所謂的尋找吧。”

“最後,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天空外飛過一架飛機,裴軻嘴角的弧度更大,“或許你沒多久的時間,就能從易珵的身邊逃開了。”

“喂?你什麽意思?!裴軻!”

慕冬至對著電話大喊,但是那邊裴軻已經掛了電話,隻有嘟嘟聲在嘲笑她無所謂的堅持。

不知道為什麽,慕冬至心裏湧起一陣恐慌,裴軻那是什麽意思?!

因為裴軻的話,慕冬至一天都沒有好好工作過,周圍已經有住戶把寵物送過來了,下午也來了一個麵試的,慕冬至看了一下,感覺還行就留下了,反正在這裏,並不需要做什麽。

最後看見易珵從外麵進來接她,慕冬至才回過神。

在那之後,慕冬至沒有給裴軻打電話,裴軻也沒有打電話給慕冬至,一切都仿佛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天晚上,慕冬至和易珵酣戰一場之後,她趴在**,身上很黏膩,但是易珵卻不嫌棄的仍舊把她抱在懷裏。

帶著點薄繭的手掌在她細膩的背上撫摸著,這個時候,易珵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溫馨的時候。

兩人都不會說話,但是卻異常的溫馨,不會感到枯燥。

慕冬至已經很累了,尤其是身上異常的酸疼,感受到後麵易珵的手越來越往下,她沙啞著聲音小聲的說了一句,“不,不要了。”

沙啞的,細聲的,還帶著一點祈求的聲音,易珵幾乎是立刻就有了興致,翻身覆在慕冬至的身上,他低沉的道了一句,“你還有力氣說話,我們再來一次。”

還沒有等慕冬至反應過來,又被易珵給帶入了新一輪的情熱之中。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好像是睡著了,但是又好像沒有睡著。

似乎現在的自己處於一種模糊的狀態,意識有些清醒,又有些不清醒,甚至一度好像回到了在國外的那些時光。

“嘿,冬至,上課了。”

“啊?好。”

跌跌撞撞的跟著那個叫自己的女生往教室裏跑去,今天是科爾教授的課,嚴謹的德國人不喜歡有學生遲到。

最後終於在響鈴的前一刻到達了教室,慕冬至微微喘氣,然後找到了一個空位置坐下,位置旁邊有一個男生正趴伏著,黑色的頭發,白皙細膩的皮膚告訴慕冬至他是一個中國人,盡管害怕和男生相處,但是奇怪的是,慕冬至竟然覺得那男生有點熟悉,熟悉到慕冬至不想離開那位置,而是坐在那男生的身邊。

台上的科爾老師宣布上課,慕冬至不知道為什麽看了一眼旁邊的男生,然後看見了一張緩緩抬起頭來的俊美臉龐,之間那男生側著身子正麵看著慕冬至,然後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

“冬至,好久不見。”

冬至,好久不見。

“啊!”

猛地睜開眼睛,慕冬至控製不住的大叫一聲,神色還有些恍惚,裴煬那一張溫和的俊美的臉似乎還在她的眼前。

聽見聲音,易珵下意識的伸手把慕冬至給攬進懷裏,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怎麽了?”

剛起床帶著點沙啞的低沉聲音聽上去異常的溫和好聽,不過慕冬至沒有察覺到,而是匆忙的掩飾自己的心思,“做了一個噩夢。”

“我先起床。”匆忙的起床,慕冬至進了衛生間。

半躺在**的易珵感受著空落落的手臂,竟是有一點不適應。

自從慕冬至睡在這**之後,很多時候,都是易珵抱著她睡覺的,醒來的時候,慕冬至也是躺在他的臂彎的,長時間的習慣讓易珵還不習慣慕冬至離開的感覺。

眼睛有些眯起,也許他應該采取一些行動,易珵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洗澡聲,剛硬的眉頭動了動,然後掀開被子起身,赤著身體就往浴室裏走去。

這天,慕冬至起得有些晚,去寵物院的時候,她收到了易珵發來的一條消息,說是讓她今晚到山頂上去。

慕冬至知道是那次他們去過的那個山頂,不知道易珵打的什麽主意,慕冬至還是給他回了一個消息。

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寵物院,看了一眼裏麵的小寵物,慕冬至才休息,然後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早上的那一個夢。

很久了,已經很久了,慕冬至都不曾夢到過裴煬了,甚至是連五年前的那一晚也很少夢到,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突然夢見裴煬,盡管那是她喜歡的男人,慕冬至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安。

尤其是在裴軻說過他已經去找過裴煬了,裴軻不知道的是,自從那一天之後,慕冬至從來沒有給裴煬打過電話,也許是因為害怕,也許是怕聽見那邊裴煬說出難聽的話。

太過於不安,慕冬至出了寵物院往欣欣孤兒院走去,這個時候,她想看見自己的母親,她想從那裏得到寧靜。

她真的應該感謝易珵,現在沒有限製她的活動,尤其是回到欣欣孤兒院。

欣欣孤兒院還是原來的老樣子,破舊的牆壁,低矮的房屋,老舊的娛樂設施。

慕冬至覺得熟悉的同時又覺得隱隱的有點不對勁。

進到欣欣孤兒院的時候,慕冬至才發現沈梅心並不在房間裏,那她去哪兒了?

跑到旁邊的一個叔叔家問,卻得到沈梅心已經離開家三天的消息。

也就是說,三天前,沈梅心就已經出了門,而且不知道去哪裏了,但是,就在前兩天,沈梅心才和她通過電話,為什麽母親不告訴她,她要出門,甚至出了門,也不通知她。

失魂落魄的回到欣欣孤兒院裏,慕冬至有些沉默,也有些想不通,為什麽她要那麽做。

他們家沒有親戚,沈梅心會去哪裏?會去找誰?會為了誰舍下她的這個女兒?

更多的是,慕冬至現在很擔心沈梅心,而且很自責,如果當時和母親通話的時候,能夠更加仔細一點,也許就能聽出那細微的不同。

重重的坐到**,慕冬至看向沈梅心的房間,和五年前一樣,這裏麵沒有任何的變化。

眼睛一點一點的順著房間裏的物品看過去,想要找到沈梅心有沒有留下什麽消息一樣。

突然,慕冬至的眼睛凝固住了,在桌上的一角,那白色的,被壓住的,似乎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