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丫頭,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
莫向北雙手扶著她纖細的腰身,低眸深深地凝著她,唇角勾著笑,“不X福,嗯?”
安夕顏咬著下唇,如琉璃般清透的眸子裏一片嬌嗔,“你說呢?緊”
喜歡她對著他含嬌帶嗔的無限風情,莫向北忍不住抬手輕輕地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微微靠近,一邊咬著她的唇瓣一邊回她,“累並快樂著?”
安夕顏忍不住張嘴,一口就咬住了他偷襲的舌,不輕不重的咬了會,便鬆開。
她瞪他,“錯,是我累,你快樂。讎”
“嗬~小東西。”莫向北微微放開她,“這話你敢不敢夜晚再對我說一次,嗯?”
“我……”安夕顏惱得有些臉紅,“我才不會遂了你的心願,就不說。”
說完,她一把將他推開,便進了浴室。
莫向北目光深深地凝著她,直到浴室門被關上,他才拿過一旁的西裝外套,轉身出了房間。
直接去了一樓餐廳,傭人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莫立國正在吃早餐,見他進來,便問道,“你媳婦還沒起?”
莫向北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有事?”
老爺子輕歎一聲,“我有點擔心你二嫂,想讓你媳婦去看看她。”
“你一會兒跟她說。”
“你有時間,也去找找老二。”莫立國麵色沉重,“告訴他,這婚我不同意離,他要是敢擅作主張,我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莫向北抬眸看著他,突然發現,在他心裏一直像座大山一樣巍峨堅硬的男人不知何時竟微微有些駝背。
心,莫名一滯。
開口,嗓音也沒了以往的清冷,多了幾分緩和,“二哥不是小孩子,在他提出和二嫂離婚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現在的結果;勸與不勸,不過是浪費口舌。”
莫立國皺著眉頭,“那就任由他胡鬧?”
“先讓他冷靜段時間,等過了這個頭熱腦漲期,我會去找他的。”
他的話,讓原本煩躁的莫立國也冷靜下來,“嗯,這樣也好。”
安夕顏走進來的時候,兩人剛說完,她在莫向北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看著對麵的莫立國問,“伯父,我一會兒要去醫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伯母?”
“你先別去醫院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安排你去做。”
莫立國嚴肅的語氣,讓安夕顏立馬緊張起來,連身板都挺得筆直,惹得一旁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您說。”
“我一直擔心你二嫂,她性子柔弱,萬一做了什麽傻事,我怎麽對得起將她放心嫁進來的爹媽。”
安夕顏心微微一沉,這才想起,她昨晚臨睡前給溫心然發的信息到現在還沒回。
立馬點頭,“好,我一會兒就去。”
“多勸勸她,就說我一定會為她做主的。”
“嗯,我知道了。”
因心裏擔心著溫心然,安夕顏幾口喝完了杯中的牛奶,起身就想走。
莫向北一把抓住她,將她摁坐在位置上,將一籠小包子放在她麵前,嗓音沉沉地,語氣帶著命令,“把它吃了。”
“我擔心二嫂。”
“那也不差這幾分鍾。”莫向北將筷子塞進她手裏,“你找不到地方,我一會兒送你過去。”
安夕顏看著他,心裏暖暖的。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有時看似霸道得毫無天理,實則,滿滿都是他對她的愛。
吃完飯,安夕顏便跟了莫向北走了。
一路上,她不時地撥打溫心然的電、話,都提示對方無法接通。
安夕顏滿眼焦急,“莫向北,二嫂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莫向北將車開得更快,“別瞎想,不會有事的。”
莫向南是H大的校長,他在H大附近的‘蘭苑’有套公寓,H大更是有一套獨門獨院的小別墅,婚後,溫心然嫌兩人住別墅太空,就住進了蘭苑。
後來有了小曦,他們也一直沒搬,
依舊住在蘭苑。
莫向北將車停在公寓樓前,便帶著安夕顏坐電梯直上8樓。
兩人在外麵敲了許久,裏麵都沒動靜,安夕顏急得都快哭了,不得已,莫向北撥通了莫向南的手機。
莫向南一聽,立馬從學校趕了回來。
將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安夕顏當場就退軟了。
莫向北半抱半拖著她進了屋,這時的莫向南已經在臥室找到了溫心然,她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左手腕靜脈割斷,血流成河。
恐懼一瞬間揪住了莫向南的心髒,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連心跳都停了。
站在離床幾步遠的地方,他遲遲不敢靠近。
他在恐懼……
莫向北隨後趕到,當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眸猛然縮緊,下一秒,他就鬆開了安夕顏的手大步衝了過去。
毫不猶豫,直接抱起溫心然大步朝外衝去,在經過莫向南身邊時忍不住低吼,“你還在等什麽,開車去醫院!”
莫向南終於在他的嘶吼中回過神來,也跟著衝出了公寓。
此刻的安夕顏完全被嚇住了。
她呆呆地站在臥室門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地板上蜿蜒流淌的鮮血,許久都沒回神,直到她接到莫向北的電、話,
“我們先走了,你打車過去。”
掛了電、話,她瘋一般衝出了公寓,坐電梯直下一樓,她蹲在樓道間,一個勁兒地喘氣,那感覺就像是被一雙大手扼住了喉嚨,讓她窒息又恐懼。
許久之後,她終於緩過勁兒來,打算離開之時,這才想起,她剛剛隻顧從公寓逃出來,甚至都忘了關門。
不得已,隻得又返回8摟,她不敢再進屋,隻是鎖上了門。
打車趕到醫院,溫心然已經進了搶救室正在搶救。
莫向北見她過來,大步迎上去,什麽都沒說,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緊緊地抱著。
原本已經鎮定下來的安夕顏,被他抱進懷裏的那一刻,身子再也顫抖起來,淚水就跟決了堤的江水,洶湧而至。
“乖,別怕。”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透著安定的力量。
安夕顏靠在他懷裏,一個勁兒地流淚,此刻的她不是因為恐懼而哭,隻是因為心裏難受。
莫向北以為把她嚇得不輕,一個勁兒地哄著她,“我抱著你還怕?”
安夕顏搖搖頭,哽咽著小聲說,“莫向北,我不是害怕,我是難受。”
她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愛情也好,婚姻也罷,到了最後受傷的為什麽都是女人?”
她含著淚水的眸子,透著幽怨和心痛,如同一把刀子一樣紮在了他的心尖上。
擁著她身子的胳膊不自覺收緊,一雙眸子深深地凝著她,許久,他才開了口,“丫頭,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如果是之前,莫向北對她說這句話,她肯定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但此時此刻,她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
莫向南和溫心然相愛相守了二十年,從戀愛、結婚、生子,兩人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二十年來的所有甜蜜和幸福,走到最後,隻剩下一場悲涼。
安夕顏相信,在最初彼此相愛的時候,莫向南肯定對溫心然做過一輩子一雙人的承諾,可是呢,最終是夫妻之情抵不過外麵女人帶給他的新鮮感。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留給溫心然的,隻有深深的絕望。
安夕顏忍不住想,當一場婚姻將一個女人逼到割腕自殺連孩子都顧不上的時候,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或許,死對於她來說,隻是一種解脫。
此刻,靜下心來,再想想她和莫向北……
認識才半年而已,相比較莫向南和溫心然的二十年,不過是短短一瞬。
突然之間,濃濃的迷茫和不安將她包裹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隻能緊緊地抱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求你,別讓我絕望。”
他的小女人真的是被嚇壞了。
他的擁抱已經起不了安撫的作用,莫向北半擁著她拐進了一旁的人工通道,一把關上門,他就將她摁在了牆壁上。
此刻,一切的語言對她來說都是枉然。
低頭,他輕輕地攫住了她微微顫抖的唇瓣,吻得溫柔而深情。
一向矜持的安夕顏,在他吻上的那一刻,突然變得主動,激烈地回應著他的吻。
她吻得毫無章法可言,隻是想掠奪他的一切。
隻想用這一刻真實的感受告訴自己,莫向北和她,肯定不會像莫向南和溫心然那樣,他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莫向北愣了半秒,便任由她親著,跟個小瘋子似得親著他攀著他。
他在想,若不是此刻在醫院,她估計早就不顧一切將他撲倒了。
隻是,她親得越來越投入,越來越熱情。
莫向北緊繃著身子,將她微微拉開了些,眸子一片炙熱,“想在這裏,嗯?”
氧氣一進入她的大腦,安夕顏就稍微清醒了些,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抬眸,嬌嗔地看他一眼,“你想得美!”
隨即,她一把推開他,伸手去拉通道的門,誰知,那門死沉死沉的,她怎麽都拉不開。
不得已,隻能求助身後的男人,“你來。”
莫向北也沒再逗她,伸手一拉,門就開了。
安夕顏滿頭黑線,這就是男女差別吧,她剛剛可是拚了小命去拉,卻是紋絲不動啊。
兩人一前一後再次回到搶救室外,搶救的紅燈依舊亮著,說明溫心然依舊沒脫離危險。
安夕顏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搶救室門口的莫向南,從她來到現在,他似乎沒改變過姿勢,眼睛一直緊盯著搶救的指示燈,雙手垂在身側緊緊握成拳,身子緊繃,臉色灰白。
他是害怕了吧?
即便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夫妻,同床共枕了二十年,到了這一刻,是不是也會湧出一絲憐憫和後悔?
更何況,莫向北和溫心然曾經是轟轟烈烈相愛過。
就在思緒繁雜之際,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從包裏拿出一看,立馬緊張起來,她看著莫向北,急著問,“是小曦,怎麽辦?”
“我來。”
莫向北從她手裏拿過手機,接起來還沒開口,就聽見小曦急切的聲音傳來,“嬸嬸,我媽媽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你能陪我回家看看嗎?”
“小曦。”莫向北緩緩開了口,嚇得那頭的莫小曦一愣,隨即問,“三叔,我嬸嬸呢。”
“她在莫氏醫院,讓小黑送你過來。”
“三叔,我嬸她怎麽了?”
“來了再說。”
“好。”
掛了電、話之後,莫向北一邊講手機遞給安夕顏一邊說,“我讓她過來了。”
安夕顏接過手機,“嗯。”
莫小曦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必須得堅強麵對。
……
莫小曦很快就到了。
她一眼便看到了安夕顏,抬腳就朝她跑來,但跑了幾步之後,突然又停了下來。
原本顏色還算正常的小臉漸漸變得蒼白,清澈的眼眸在看到‘搶救室’的那一刻,一下子充滿了恐懼。
安夕顏一見她這樣,立馬跑了過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小曦、小曦……”
莫小曦將視線緩緩地從‘搶救室’這幾個字間收回來,看著抱著她的安夕顏,聲音非常輕非常輕,“是誰?”
“小曦……”
“是媽媽對不對?”此刻的莫小曦,一雙大眼睛是空洞的。
安夕顏看過一本書,上麵有寫過,當一個人處在最恐懼的一刻,眼睛裏不會出現任何情緒的,隻有空洞。
安夕顏
的一顆心,猶如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拽著,疼得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你媽媽還在搶救,你不能急,別急好不好?”
安夕顏原以為莫小曦一聽她的話就會情緒失控,誰知,她呆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嗯,我不急,我等媽媽。”
刹那間,安夕顏淚流滿麵。
等待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終於,又過了十分鍾,搶救室的指示燈終於滅了,隨即,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搶救醫生渾身是汗的走了出來。
莫向南終於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醫生的胳膊,聲音在顫抖,“她怎麽樣?”
“萬幸,雖然失血過多,但好在還是搶救了過來。”
這一刻,醫生的聲音,在幾個人的耳朵裏,猶如天籟。
安夕顏看到,莫向南重重舒出一口氣,“謝謝!”
“不客氣,一會兒我會安排人將二夫人轉去VIP病房。”
“好。”
待醫生離去,安夕顏一把抱住渾身僵硬的莫小曦,高興地說,“小曦,你媽媽沒事……”
她話還沒說完,原本站得筆直地莫小曦,就這樣如同一根麵條一樣,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空洞的眼睛漸漸有了情緒,緊接著,大顆大顆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安夕顏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一遍一遍地溫柔地說著,“小曦,沒事了,乖,你媽媽沒事了,不怕不怕,一切都過去了。”
像是終於感受到了恐懼,莫小曦在沉默了一分鍾之後,終於伏在安夕顏的肩頭,嚎啕大哭。
至死至終,莫向南一直都在沉默。
……
溫心然雖然最後是搶救了回來,但對全家來說,特別是對莫下曦來說,是她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
原本開朗活潑的孩子,在一夜之間變得沉默寡言,但也突然變得更加懂事起來。
溫心然住院期間,她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從什麽都不會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硬是跟著安夕顏學會了煲湯做飯菜。
原本白嫩的手指,不是被油星燙成泡,就是被菜刀割傷。
每一次,顧天弈見了,就會忍不住蹙眉。
後來,為了不讓她再受傷,顧天弈每次都會從家裏做好飯菜帶來,精湛的廚藝,讓人忍不住驚歎。
在醫院住了十天之後,溫心然出了院。
老太太害怕她再做傻事,直接接回了老宅,精心地養著。
原本說好的,要為小曦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宴請,也因為突然的變故不了了之。
莫向南沒再提離婚,也搬回了老宅,但從此,以往那個溫文爽朗的男人不見了,他愈發變得沉默寡言。
這一場變故,帶來的並不全是悲劇。
最起碼,莫家上下現在對顧天弈喜歡得不得了,其中,要屬莫老爺子對他的喜愛最甚。
為此,顧清水攜帶夫人王媛親自登門拜訪,吃了一頓飯之後,兩家正式敲定了兩個年輕人的婚事。
隻是,由於兩人都沒有到法定的結婚年齡,便商量著等大學一畢業就領證,然後舉辦婚禮。
後來,顧家為顧天弈舉辦的慶祝宴席,索性變成他和莫小曦兩人的。
顧清水和王媛對小曦疼愛得不得了,他們沒有女兒,恨不能將小曦當親閨女樣待。
當然,以上都是後話。
……
轉眼間,夏天早已過去,秋天轉瞬即逝,冬天來了。
安夕顏怕冷,又特別宅,索性待在家裏哪裏都不去。
到了年底,莫向北愈發忙碌起來,通常都是她還沒醒,他就走了;他半夜回來的時候,她早已沉入睡夢中。
就這樣忙忙碌碌了將近一個月,迎來了莫小寶的生日。
提前一個星期,安夕顏就開始忙碌,她想在家裏為小寶舉辦一個小型的Party,將他平時玩得比較好的小夥伴和家長都請來。
於是,她便將自己的想法說給莫向北聽,誰知,他睨著她,淡淡地說了一句,“一個孩子就夠鬧騰了,再來一窩,你是想把我這屋頂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