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急促的急刹聲後,撞..擊的巨響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惹得往前一衝,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方向盤上。
“該死的……”
李臻齜牙咧嘴地罵了一句,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被撞毀半邊的護欄三秒鍾,才後知後覺地怪叫一聲:“我下午才剛提的新車……真皮坐墊都還沒能焐熱啊!”
遲遲得不到回應。
李臻心中一寒,往後座望去,見那個男人依舊端坐在後座。
一雙眼眸沉靜如夜,雖然額發有幾分散亂,但看起來並沒有受傷。
這祖宗沒事就好。
好歹是江.氏.集.團的下一任接.班人,要是剛回國就在自己車上出了事,被江家人知道了,自己就算是好朋友也得被扒下層皮!
男人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小九九,隻衝著車頭處抬了抬線條精致的下頷,言簡意賅:“有個人。”
若不是那道人影突然衝向車頭,李臻應該也不會突然急刹,撞向路邊的護欄。
“人?”
李臻一愣,飛速地打開車門下了車,嘴上嘀咕著:“速度那麽快,我還以為是小狗小貓的。要不是小爺當時心存善念不願殺生,這會兒難不成還攤上人命了?”
話音剛落,他便望見了車頭前俯趴著的人影。
是個女人。
海藻般的濃密長發披散開來,幾乎要將那修頎的身背覆蓋了個完全。
一襲白色吊帶裙下,隱約露出骨肉均勻的小腿,在夜色下顯得瑩白如玉。
雖然還沒看到臉,但僅僅是看這身材,已然知道是個尤物。
奈何這會兒實在不是好時機,他也隻能摁捺下那點花花腸子,轉而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幾秒鍾後,那人影總算有了幾分動靜,痛苦地嚶.嚀一聲,緩慢抬起臉來。
端坐在後車座的江傲辰也是在這一刻,借著明亮的車燈,看清楚了她的臉。
比想象中還要年輕的一張臉。
分明是清麗的五官,卻因而唇上一點朱紅而顯得氣質妖.嬈。雙眼迷蒙,雙頰酡紅,看起來像是醉酒。
這麽來看,因為酒醉而昏頭直衝到馬路上,似乎也不算不合情理。
--假如他此前沒有注意到她衝過來時那刻意的一下遲緩的話。
想到這裏,江傲辰彎了彎唇,搖下了車窗玻璃,好能聽清前方兩人的對話內容。
“我……沒事……”
秦朝夕吃力地抬手撥了撥散亂的長發,站起身來的時候,不動聲色地背過手,將早就編輯好的一條短信發了出去:“沒死,不用打120了。”
在感覺到手機的一聲震動後,她才望向眼前的李臻,聲色虛弱地致歉:“抱歉……是我沒注意……”
說話間,秦朝夕的視線快速地躍過眼前男人的身側,望向他身後的那輛車頭凹陷的邁巴赫S680,咬了咬牙。
隔著前窗玻璃,無法看清裏頭的人影。
她卻知道裏頭的那個男人,此時此刻正在窺視著她,隱秘而仔細。
不過一瞬,她便謹慎地收回目光,跌跌撞撞地走近了兩步,包裹在吊帶裙下的身段妖.嬈得如同暗夜下的藤蘿。
李臻關切道:“小姐,你流了很多血啊。”
秦朝夕似乎這才感知到疼痛一般,低頭往自己腿上一看。
小腿外側和手臂都被地麵蹭破了一大塊皮,殷紅的血點正源源不斷地從肉粉的傷口截麵中湧出來,看上去幾分猙獰。
她輕輕地“啊”了一聲,有些無助地望向了跟前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一個闖了禍的小孩子。
李臻心思活絡,立馬隨捧上:“要不然這樣,反正這車也沒報廢,正好就先送小姐你去醫院吧。”
秦朝夕故作猶豫了幾秒鍾,這才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坐在後座,秦朝夕的餘光瞥向了車座另一側的男人。
她收到的信息果然無誤,坐在這輛車上的人的確是江傲辰。
隻是他如今正微仰在車座上閉目養神,容色平和,看起來並不介意她的存在,卻也沒有半點想要跟她說話的意圖。
秦朝夕斟酌著開了口:“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您沒受傷吧?”
“嗯。”江傲辰淡淡地應了一聲,聲色裏聽不清喜怒。
她愣了愣。
江傲辰緩慢地睜開薄薄的眼皮來。
漆黑如潭的眼在第一時間便望住了她,恰好將那一瞬驚慌收於眼底。
“添了很大..麻煩。”
他的語調低沉悅耳,好似。鋼琴低音部輕快地連彈,卻又在無形之中施加下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秦朝夕隻覺得脊背發涼,連同掌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夠再回頭了。
她掐了掐掌心,從口袋拿出一張薄薄的紙片,放在了他們兩人中間的車位上:“這是我的名片。後續的賠償事宜,隨時可以聯係我。”
江傲辰卻並未去接,但餘光似乎在名片上秦朝夕三個字上停了一下,隨後重新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
見狀,秦朝夕也不再打擾,扭頭望向窗外,靜.坐如鍾。
下車時她似是不經意地回眸,但見那橫在兩人中間的名片已然不見蹤影。
她扭過頭去,勾起紅豔豔的唇角,誌在必得地笑起來。
待得車門重新關上後,江傲辰才以兩指挾著那張名片,隨意地丟到了前邊的駕駛座上:“扔了吧。”
小狐狸開始出洞了,有意思!
“我剛才以為你跟那小姑娘聊得挺好,還不敢插嘴。怎麽,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李臻調侃了一句,低眼時恰巧望見那張丟過來的名片,當即雙目圓瞪:“秦朝夕……秦朝夕?”
“怎麽?”
李臻打轉過方向盤,麵色不太好看:“也沒什麽,就是這女的名聲不太好,成天勾這搭那兒的,私生活不是太幹淨。”
“你看起來不像是這種正義之士。”江傲辰語氣淡淡。
“嘿嘿。”李臻幹笑兩聲,“我也就是道聽途說,但是既然大家都這麽說了,估摸著這‘**.婦’的名頭也假不到哪裏去,總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可著她一人編排吧?”
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促狹地他挑了挑眉:“哦對,還有句酒桌上的笑話啊,就是說這雲城裏但凡家產過億的富二代,都睡過秦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