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良禽擇木而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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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和喜春第一次見麵竟然是在醫院病房這樣尷尬的場合。小可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喜春，他是個很麵善的中年人。喜春摒退了包括錐子在內的所有手下。也盯著小可看了半天，小可被他瞧的很不舒服，幹咳了一聲問：“喜春哥你會看相？”
“老弟說笑了！我哪裏會看相了？我隻是在奇怪，大秋為什麽敢留下你這麽個初出茅廬的年青人來和我對敵，這一天裏見識了你的手段，我才知道老弟你果然有些門道。咱哥倆這會兒好不容易才見上了麵，我得仔細看看你，以後才好逢人便說我和吳老弟認識啊。”
見喜春言語得體，小可禮貌性的一笑，說：“我有什麽門道了？我破壞了咱們兩個歌廳連日來鬥氣默守下來的規矩，和喜春哥你的較量我已經輸了。大秋哥若是知道了這些天發生的事，隻會後悔選了我這麽個沒堅持的人。”
喜春聽小可言語中自承失敗，卻沒提他腳被紮的糗事，對這年青人好感增添了幾分，他高深莫測的說：“老弟，你卷進我和大秋這點事裏又何必呢？江山代有人才出，將來界湖城真正呼風喚雨的人非吳老弟你莫屬。但是你現在所處的這潭水很渾也很深，你還是盡早遊到離那漩渦遠一些的安全地帶為好，免得被吸進去了還不知道怎麽淹死的。”
“呼風喚雨？”小可裝作沒聽懂喜春的弦外之音，說：“我不懂法術，又怎麽會有那本事？”
“呼風喚雨的不隻有那些懂法術的茅山道士。世間多有英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這一方水土上就如大行雲雨的神龍一般。”喜春見小可在裝傻，隻得搬出他在小說裏看到的一段詞來，用更加隱晦的話來表達他的意思：“龍之變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宇宙，隱則潛於波濤。龍乘時變化，猶如人得誌而縱橫天下。”喜春說著手指衝上指了指天，這才注意到頭上是牆麵，而且也看不到天。
“喜春哥很愛看《煮酒論英雄》那段吧？”小可問。
喜春自己正躺在病床上，這場麵和曹操與劉玄德討論天下英雄時的雅致絲毫搭不上邊。但是在他喜春眼裏小可已經算得上是個人物，喜春覺得跟這個後起小輩談論界湖城的英雄人物並不算跌自己的份。見小可的態度和緩了些，他這才以最近新學的一個成語開始了正題，他說：“良禽擇木而棲。兄弟，哥哥我是看上你的膽識和才氣了，你看怎麽樣？跟著我幹，咱們二人聯起手來就能橫掃全城的娛樂行業。什麽大秋小秋的？以後還不是咱們哥倆的天下？”
“噢，你說了半天就是為了挖大秋哥的牆角？”小可說：“承蒙喜春哥抬愛，隻不過我正打算離開界湖城，你和大秋哥爭奪生意那是你們的事，別把我扯進來。隻不過我答應了大秋哥要等他回來，總得把他的產業完整的交還給他才不算食言吧？”
“男子漢言出如山，必以國士之行報之。”喜春是真心喜歡小可，想要拉攏他入夥。他說：“隻不過，我聽說大秋在臨行之前並沒親自向你交待什麽，你對他沒有親口承諾，兄弟你又何必為了拍拍屁股走人的大秋死守他這爛攤子呢？”
小可回答說：“正因為大秋哥並沒親**待我該做什麽，更足見他對我的信任。大丈夫隻有以全力報之，才算對得起大秋哥對我的信任。所以，喜春哥！我不會更多的介入你和大秋哥之間的爭鬥，但是也不會任憑你趁他不在而蠶食玉鼎音樂城。感謝你垂青我這個沒什麽本事的窮小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話不多說，祝你早日康複。”
喜春還想出言挽留，小可卻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的病房。喜春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隱隱然竟羨慕起大秋來。
小可快步走下樓去，他心裏還有些憋悶，“什麽良禽擇木而棲。他喜春又是塊什麽靠得住的大樹了？雖然跟著他混有肉吃，但我小可豈能寄人籬下？我寧可擺個地攤每天被城管追著到處跑，也不願過那整日裏看著老板臉色伺候人的日子。”
還沒等他走出醫院的大廳，小可就聽到身後一個熟人的聲音叫他的名字。這聲音分明是張湛的。小可抬頭向二樓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張湛正在向他揮手。
小可和張湛在一樓的口梯口碰了麵，就近看到張湛時小可不由得嚇了一跳，隻半個多月功夫沒見張湛竟然瘦了好幾圈，當初那個一臉橫肉的大胖子此時竟顯得精壯了很多。
張湛注意到小可異樣的表情，得意的自吹起來：“怎麽樣，哥們兒早說了最近在減肥，挺有效果的吧？”
小可和張湛是一同經曆過生死考驗的戰友，說起話來自然全無顧忌，句句陰損：“我還以為你最近碰上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所以才食欲不振，頹廢成這副樣子的呢。”
張湛“切！”了一聲，這才說起他最近正在忙著院長交給他的重要任務：整理申報三級醫院的材料，他明明事業有成，受到院領導的器重，又怎麽會頹廢呢？
小可乍一聽說張湛改做了行政工作，一時間竟然難以接受。說他若是金盆洗手的話，產科又將有不少孕婦得不到他精湛藝術的救治了。
張湛明知小可又是在損他。卻假裝沒聽懂的晃了晃已經除去石膏的右手，說：“我的傷還沒完全恢複，總不能拿病患的生命來驗證自己傷情的恢複程度吧？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院方又不會白給我開薪水，所以院長才給我派了這個差使。”
小可記起數日前曾向張湛透露過楊嬌離開界湖城的時間和車次，於是他又詢問起張湛是否見到了她。他雖然沒打算就此坦白楊嬌不是拉拉的事，但是對張湛和楊嬌的進展情況還是很關心的。
小可不提這事還好，一問起來張湛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他說自己去的晚了，到車站時隻看到了關明，是關明送她走的。
“我怎麽聽你的話這麽酸呐？關明和楊嬌應該沒什麽交集的吧？他倆是爭奪程雙的情敵。”小可壞笑著說。
張湛卻話裏有話的說：“你到是和楊嬌有不少交集，是吧？”
小可聽了張湛的話先是一愣，之後才想到張湛是對他和楊嬌大半夜在衛生間“偶遇”的事多心了，隻不過這件事越解釋越容易惹出更多的誤會來，畢竟那天楊嬌的確是穿了半透裝去色誘小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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