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楊嬌的生日

張湛、關明和小可正聊著這場車禍,病房外突然快步走來一個人,竟然是梁隊長。

梁隊來之前已經問過醫生他們的傷情,進病房之後他先安慰了關明幾句,之後就笑嗬嗬的對小可說:“你小子,命挺硬的嘛!”

小可正要吹噓幾句,想到關明出現的這麽及時,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於是他問梁隊:“關明哥是您派來保護我的吧?沒有他在,我這條命可未必夠硬。”

“是關明告訴你的?”梁隊問。

關明搖了搖頭,不小心又觸動了頸椎,疼得他裂開嘴哼了一聲。

“是我猜到的。”小可想起來那天在胡同口他操起板磚想要打金鏈子時關明就在他附近巡邏,原來從那時候起關明就在或明或暗的保護他。這次他又緊跟在張湛的車後,於緊急關頭還舍命拚死相護。國保大隊這些人各個都夠拚的。

梁隊說他自從得知小可和天賜的衝突之後就有些為小可和小馬哥擔心。他和天賜並不是很熟,不能確定天賜是否有膽量對他們怎麽樣。但天賜有個結拜兄弟喜春,為人陰險而行事狠辣。所以他擔心天賜會借助喜春的力量伺機報複小可,這才派了關明這個差事。

張湛問:“喜春是誰?噢,是那個冰河歌舞廳的老板對吧?”

“你不是界湖城本地人,不知道喜春這人是幹什麽的也很正常。”小可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他比我老板李仲秋出道還早,手頭很硬的。”

關明問梁隊說:“師父,這是一起簡單的車禍,還是?”

“我已經從交警大隊得知,那輛卡車是今天早上才被盜的。失主和你們描述的那個司機的相貌身材都完全不同。交警隊的同事猜測這盜車又想撞死你們的嫌犯是個外地流躥來的竊賊。”

“上午偷的車,中午就出車禍。師父,這人應該不是為掩蓋車禍而在事後才起意殺人的吧?他原本就是蓄意製造車禍想要殺人。”

小可問:“殺誰,殺我嗎?”

“不殺你難道是殺我的?你說你得罪的都什麽人哪?什麽天賜、喜春的。他們想要你的命,你死了不要緊,險些把我也搭上了。我雖然沒死,我的車可沒上保險啊兄弟!”張湛晃了晃右手上的石膏說。

小可沒理會張湛犯矯情,自言自語道:“是天賜?這人也太狠了點吧,他跟我才多大點仇怨?竟然在我和他衝突這件事被人們遺忘之後才下手殺我。而且他之前還曾裝出要跟我和解似的。難怪他最後說的話那麽囂張,原來他早已安排下了過後殺我的計劃。”

送走了梁隊以後,小可決定要留在醫院照顧張湛和關明。晚上他就給楊嬌打了電話,讓她幫忙喂歪歪些東西吃。楊嬌聽說小可夜不歸宿,就罵他外宿一定是沒幹好事。

小可哈哈一笑,說:“我回去了也可以不幹好事的,你怕不怕?”

“姐姐會怕你?你趕快回來,我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楊嬌原本很純潔的一句話竟被小可聽出了很邪惡的味道來。他嘿嘿一笑,之後就實話實說了張湛遇車禍受傷的事。楊嬌得知後急忙問他和張湛怎樣了,小可安慰了她幾句,說叫她別擔心。

“我擔心了嗎?哪有!你好好照顧他吧,不要有後顧之憂,我會照顧好歪歪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湛不知道小可在和誰通電話,問:“什麽你照顧我,她照顧歪歪,你在跟誰通電話,你的室友?是個女的吧?她能知道我的名字,你一定經常拿我的大名蒙混過關是不是?我懂,男人嘛。”

“你懂個屁!少動點腦筋吧,省出些能量抓緊愈合你的骨頭。”

“歪歪又是誰?”張湛還在問個不休。

“是一小帥哥,跟你長得挺像的。”

這哥三個並沒好好的休息養傷,反而找來一幅撲克打了半宿鬥地主。他們還是被前來給他們輸液的護士推醒的。

中午時分楊嬌就拎了幾盒豐盛的午餐來看望他們。同時跟來的還有小可和關明都許久沒見到的程雙。

張湛見到程雙以後眼前一亮,覺得這姑娘給的感覺很親切、很清新。他轉念一想:“以楊嬌的眼光交往的人自然都是人中龍鳳的,不過,她是?”他突然衝小可招了招手,待小可靠近過來時便低聲詢問:“這姑娘就是我的正牌情敵嗎?”

“臥槽,我還以為你尿急呢,原來是為這事。”小可重重的點著頭回答了他。

於是張湛翻著白眼又觀察起程雙來,那眼神怪異之極,有點挑剔、有點惡毒、也有點嫉妒。小可在旁邊偷笑了半天,感覺酸爽至極。

程雙仔細詢問著關明傷勢的恢複情況。關明有點緊張,問她:“以後不能再叫你程科長了,我可以叫你程雙嗎?”

楊嬌幹咳了一聲,說:“這麽多人呢,表白之前是不是需要清場啊?後麵更肉麻的話最好等我們都撤出去了再說。”

張湛心說:“怎麽著關明,你是要追我的情敵嗎?那你就是我女神楊嬌的情敵嘍?這關係太複雜了,我該站在哪一邊才對?”他覺得楊嬌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於是很明智的站向了她一邊,說:“咱們要是都撤了關警官除了說些肉麻話以外指不定還會幹點什麽呢!一般清場那就是要拍激情戲。”

程雙臉上一紅,“你們說什麽呢!我和關哥以後很長時間都不能做同事了,還不容我們暫時告個別呀?”

楊嬌知道程雙臉皮薄,搶過話題說:“怎麽雙雙一來你們就欺負她?好心當成驢肝肺。我跟雙雙說了小可和天賜之間的糾葛,雙雙也把天賜買凶釀造車禍想要殺害小可的事告訴了我。我們倆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小可心說楊姑娘你是來助拳的?我隻怕自己一個沒管住嘴得罪了你,之後你痛下殺手,再把天賜沒能完成的事業做完了。那我豈不是死得很冤?

雙嬌二姝說起天賜來都很氣憤,楊嬌嚷嚷著要把天賜抓起來吊打一頓。程雙卻冷靜得多,她告知楊嬌:這件事情想要定性為謀殺還需要時間,證據搜集也不定很容易,想要批捕天賜恐怕還需要等上一兩天。不過天賜他跑不了的,對待這種案子警方一定會提前控製住他的。

張湛晃了晃打滿厚厚石膏的右手說:“小可,有這麽多朋友幫忙,天賜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你小子到是快意恩仇了;我就比較倒黴,被你連累才出了車禍,結果你屁事沒有還到處閑溜達。我的手卻骨折了,你知道這要耽誤我多重要的事嗎?我才請的假這都白白浪費了。”

關明也唉了一聲。他比張湛還倒黴呢,傷得最重而且還是公傷,他自以為沒人會感激他,心裏有點涼。

小可神秘的一笑,說:“兩位兄弟,你們不會吃虧的,等那些閑雜人等都走了以後我會告訴你們一件你們能樂出屁來的好事。”

他說的閑雜人等自然是程雙和楊嬌,楊嬌猜到小可要說的定然是她和程雙並非拉拉的事。於是她連忙咳了一聲,轉移話題說:“張湛你叫什麽苦啊?你天天躺在這兒就能領工資是多好的事?沒事你請什麽假,趕快把假條撤回來!你要是當真有什麽重要的事不妨交待給我做好了。”

張湛說的重要事情自然是楊嬌的生日。他從蜂蜜山林場回來之後主動取消了休假,為的就是把這個假期留給楊嬌。他要給楊嬌布置一個別致的生日派對,隻不過這件事壓根就不能交待給楊嬌去辦,甚至一丁點口風都不該泄露給她,這才能顯出驚喜的效果來。他有苦說不出,兩隻眼睛都快憋出淚水來了。

小可之前聽程雙說起過楊嬌的生日快到了,他猜想得出張湛的心情,就勸張湛說:“胖哥,楊嬌那個不明橫行物腦袋裏全是肌肉,當然不能幫上你什麽忙。你準備做的事我全都清楚,交給我去辦好了。”

楊嬌聽到小可在罵她,捋起袖子就要收拾他,卻被程雙拉了一下阻住了。楊嬌放過了小可,笑嘻嘻的湊到程雙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程雙又打了楊嬌一下,楊嬌壞笑著跳開了。

小可接著說:“你別想不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你因為這場車禍還躲過了什麽更大的血光之災,或者因此要碰到什麽喜事了呢?”他說著衝張湛眨了眨眼睛,又對著楊嬌的方向努了努嘴。

張湛明白了小可的意思,嘿嘿一笑,像是在幻想著什麽喜事似的。隻不過一秒鍾之後他又愁眉苦臉起來。說:“我這個塞翁失了馬,一定不會有什麽福氣。”

程雙和關明都問他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他太胖了,那馬就是被他壓得受不了才跑的。”小可壞笑著回答。

“就你嘴賤!”程雙的聲音不高,態度也並不惡劣,從表情上更看不出她對小可有多不滿。大家都知道這是熟人間的玩笑而已。關明聽了卻有點難受,他從沒見過程雙對別人說話這麽不客氣。她罵了小可而沒這樣罵過他關明,這種犯賤的醋吃起來格外難受。

張湛解釋起他“張翁失馬,定然非福”的原因來。原來他不是第一次出車禍了。他上一次出車禍還是在上高中時,那次車禍以後他就倒了黴。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那天是農曆十月初九,別問我為什麽會記住日期,因為那天是我生日。高二的功課很緊張,晚自習要上到九點才放學呢。放學的路上我正沿著路燈早尼瑪壞掉的公路往家走,那條漆黑的公路坡度很大。我正爬坡呢,有一輛車卻自坡頂順著下坡一路滑行過來。那輛車大燈壞了沒有光亮、發動機熄了火又沒什麽聲音。等我注意到眼前幾米處一個巨物飛一般衝過來之時已經愣在那不會動了。那車的前輪撞在了我的小腿上,一下就把我甩飛出去,不幸的是頭先著的地,狠狠的撞在了水泥地上。自那次撞傷以後我的腦垂體就受到了損傷,內分泌失調才開始變胖的。”

張湛說完這段經曆見大家都沒什麽反應,隔了數秒鍾又說:“你們沒什麽要問的嗎?”

“噢!”小可拍著光頭想了幾秒才問出一個不算太無聊的問題:“你是被什麽車撞的?小腿竟然能和前輪撞在一起。”

“這不是重點。”張湛大腦袋直搖晃,“你們就不問問我被撞之後的事嗎?”他又看了看楊嬌,楊嬌卻也說:“我也想知道撞你的是什麽車。”

張湛可以不理小可,卻不會拒絕楊嬌的問題。於是他回答到:“農用拖拉機。”

“大四輪子啊!”眾人絕倒。